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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唐 第26节

  颜白还是打不起精神推了推程怀默:“上一次从泾阳回来的伤兵名单带了没有?昨晚特意跟你说了,你别说你忘了啊!”

  “你还真的打算把这县尉当回事啊!”说着拍死了一只爬到他肚子上的蚂蚁:“今早老爷子都派人去喊了,中午这边忙完,傍晚估计你就能见到不少。”

  颜白叹了一口气:“你们都这么拼,我总得努力点不能被你们比下去不是?而且我家老爷子也说了,要做就要做好,做的半半截截的让人笑话,我们家传了三十多代了,总不能在这个事儿上让人指指点点不是?”

  柴令武抬起了眼皮:“你把他们要回来准备做啥?他们都是府兵,家里地里一大堆事儿要忙的。”

  颜白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这次我找他们就是想让他们当衙役的,是个小吏,有工钱,肯定比在地里种地强,我想他们自己也明白。”

  李崇义和李晦兄弟两个伸过脑袋,异口同声道:“衙役全都换了?你要杀人?”

  颜白点了点头:“昨日的县衙让我有种喘不开气的感觉,既然姓崔的和姓王的不待见我,那就见点血,职权之内,谁要是把手伸到我这里,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伸手剁手,伸腿剁腿,不然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

  李崇义竖起了大拇指:“有脾气,有个性,祝你旗开得胜。”

  颜白叹息了一声:“说什么风凉话呢,当我不知道姓崔和姓王的是干啥啊,不就是山东士族么,只要我不谋反,他们再牛逼能到我家把我弄死不成?逼急了老子看见姓崔姓王就弄,我光脚还怕穿鞋的啊!”

  程怀默竖起大拇指:“男人就该这样,到时候缺人手喊上我,我在一旁给你助威。”

  宝宝到底是没有打过姓薛的,看着姓薛的挑衅且骄傲的眼神,程怀默跳了出去:“直娘贼,老子来会会你……”

  颜白一上午啥事没干就光看他们打架去了,所以,当李绩宣布结束的时候,颜白又在大伙羡慕且嫉妒的眼神中离开了武德殿,对他们而言,下午的兵法学习才是最枯燥的。

  也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

  到了县衙,曹录事正在挨骂,骂他的人正是县令崔先。

  “曹达,你给我好好记着,官厨,纸笔,请料钱这些东西到了现在你还捋不清楚,,明明就是一天的活计,在你这里硬生生地拖了七八天,到今天你才来告诉我有些账目不明,那我问你前几天你干嘛去了?

  本官已经给够你时间了,也念你新上任不久,可这些东西你告诉我你弄不清楚,既然弄不清楚,我就想问问你,你头顶上的这颗脑袋还要不要了?你给我打听好了,今日日落前,往来的这些账目必须弄清楚,弄不清楚就赶紧给我滚蛋。”

  曹录事一屁股坐在地上:“崔县令,脑袋就在这儿干脆现在就拿走,从武德一年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九年,这九年里的账目你让我五天弄完,老天爷,那一屋子的账目我一个人怎么看的过来?

  这九年录事换了十三个人,其中九个人已经作古,还有三个人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剩下的一个调在远地,这九年光是烂账陈账都多的数不清了,一支笔多少钱,官厨吃了面,这些问题我怎么能统计九年的所有,还有……”

  听曹录事这么说颜白就知道完蛋了,上官最要的就是脸面,现在你直接顶撞加抱怨,口气还这么冲,刚好自己这个不长眼的来得不是时候,这不完蛋么?

  念头还没落下,崔县令就快步走到了曹录事面前,也不废话,抓着曹录事的衣领把他揪了起来,抬手就是几个响亮的耳光。

  曹录事被打懵了,呐呐的捂着脸呆滞在那儿,就像失了魂一样。

  看着嘴角流血的曹录事,颜白有些胆寒,如果自己不小心也遇到这样一个难题,那县令会不会也过来抽自己嘴巴子,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该咋办呢?

  还手?

  还是忍气吞声?

  同时,这件事也刷新了颜白的三观,原来在这儿上级可以抽下级的嘴巴子,颜白终于从这简单的几句话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原来曹录事也是新来的,估计也过的不如意,所以昨日他肯主动的来帮自己。

  抱团么,可以理解。

  颜白也很喜欢抱团,这样才能更好的把自己的手脚伸出来。

  抽完曹录事的嘴巴子,崔县令扯了扯自己的官服,笑着对颜白说道:“颜县尉莫惊,这曹录事糊弄差事,我打他也是让他长长记性,也是为了他好,分内之事都做不好那不是连累同僚么,颜县尉你说对吧!”

  颜白笑着点了点头:“县令说的在理,县令一心为公,天地可鉴,做好份内之事也是应该。”

  崔县令笑了笑,抬脚背手就大步离开。

  看着崔县令离开的背影,颜白笑了笑,这是杀鸡儆猴么?

  县衙里人来人往,大家只要看到曹录事的模样就赶紧低下头,可脸上却难掩好奇之色,虽然大家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份屈辱让曹录事心如火烧。

  他想挥袖潇洒而去,可在这县衙干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个位置又让他舍不得,骂就骂吧,打就打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成年人的世界已经被抹平了梦想和傲气,剩下的只有柴米油盐。

  (ps,西安下了好大的雨,故事到了这里也终于展开,下一步就是立名,立身。)

第48章 你在教我做事儿?

  看着曹录事像个迟暮老人一样离开,这一刻竟然有股子让人说不出的心酸。

  一个人能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今天来县衙之前,颜白特意回家了一趟,洗了个澡,穿好了官服,这才骑马来到县衙,也不知道这个绿色是真的好看还是假的好看,家里人婶婶和晚辈都夸自己长得俊俏,走在路上更是惹的路人指指点点。

  “孙儿,好好念书,看看人家颜白,家里祖坟埋得好,以前是个二世祖,家里的二百五,现在浪子回头,都当上大官啦!”

  其实说来今天才算是第一天上任,昨儿不算,昨儿顶多算是过来认个地儿,混个脸熟。

  如今的衙门站着一排排的衙役和不良帅,他们顶着日头已经站了很久,没有人说必须站在太阳底下,可是所有人却又不约而同的站在太阳底下。

  因为,从昨天收到的信来看,今儿他们就要面对他们的顶头上司。

  别看如今的县尉不大,也才十五岁,可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从今日开始就决定他们所有人的生死,每一个不良人和武侯都清楚,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是这个道理,已经和年龄大小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他们还知道,县尉身上挎着的剑是陛下曾经的佩剑,就连刚才走进衙门的那匹马也是宫中赏赐的,就连县尉这个官职也是陛下亲点的,而且就连县尉家里的那位老人就是陛下见了都得行礼,自称学生,自称晚辈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不是一个没后台的,而是一个后台比县令还硬的。

  这么硬的一个人,弄死个把不听话的简直太轻松了。

  不良帅就是不良人的头头,光听名字的话,绝非什么好名称,给人感觉就是不干好事的人,比如“不良之徒”,“不良少年”,“不良之辈”等等,但实际上他们的确也算不上一个干好事的人。

  因为他们的出身乃至不良人这个组织的组成都是由街头的混混和泼皮汇聚而成,用颜白的话来说就是可以被改造和教育的对象,官府把这些人收进来,一可以减轻社会的治安压力,二可以维护治安,一举两得。

  他们不是什么特务机构,也没有神秘色彩,就连逮捕和审讯都跟他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们也可以称之为临时工,有事就上,出了事儿你就扛,扛不住杀几个平息众怒。

  虽为官府办事,但本身出身底层,没什么地位,朝廷也不把他们纳入进去基层体制内,只作为边缘人物。

  县衙里有县令、县丞、县尉、主簿、胥吏、职役,但却不包括他们。

  武侯则不然,他们属于十二卫,听从县尉指挥,和不良人一起维护京城治安,他们更重要的职责是拱卫皇宫,只要有人叛乱,他们摇身一变就成了杀人的机器。

  看着曹录事离开,颜白挥挥手,他们规规矩矩的排着队,一个跟着一个的走进县衙,然后走到了颜白的办公小院,然后再规规矩矩的站好,眼观鼻,鼻观心,竖着耳朵,警惕心神。

  凡是官府的办公楼都建得又大又威武,古往今来都如此,颜白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院子悄然无声,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蔓延开,回荡,悄然无声地包裹着所有人。

  战马打着响鼻,自从把大家招进来后颜白一直没开口说话,不是颜白不想说,而是有些紧张不知道说些什么,可这沉默的氛围就像暴雨来临时的沉闷一样,压得这一院子的不良人喘不过气。

  颜白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忽然说道:“郑阿四在不在?”

  郑阿四抱拳出列:“小的在。”

  颜白吩咐道:“东市的所有不良人全部剔除,之后的人手你来安排,完事之后我不愿再看到有人拿着棒子打人开路。”

  郑阿四大喜,扭头狰狞着朝着身后的一人说了一声得罪,然后就一把扯掉对方腰牌。

  东市是个好地儿,油水厚,活儿轻松,在这个地儿当不良人得给衙门的胥吏职役送礼,还得是重礼,没有点关系去这儿当差那是门都没有。

  一想到今儿这块地就归自己管了,郑阿四正觉得那天主动搭话帮忙是明智的。

  这时候颜白继续说道:“所有衙役现在回家,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属于县衙,文书我一会儿会具名。”

  一位年老的衙役突然走到人前,俯身下拜:“颜县尉,我等兢兢业业,何故要把我等革名啊!”

  “你叫什么?”

  “小的尚真!”

  “哦!”颜白拖了一声长腔调:“你就是那个去下坊坐马车,还找不良人开道的尚真啊!百闻不得一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官威不小,竟然有勇气质问我为何?”

  尚真闻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县尉,小老儿年岁已高,坐轿出行也是情非得已,望县尉垂怜。”

  “嗯。垂怜垂怜,这个理由可以,找不良人开道呢?这个咋说?”见尚真抬头,颜白赶紧道:“先好好想想,别急着说,我是一个较真的人,你说出的话我会找当初开路的不良人对质哦!”

  “乡野村夫不懂礼法,容易生出事端,我此举也是为了震慑,并非……”

  颜白笑了笑:“咋啦,吃个婚席有人要刺杀你不成?要不要我把时间,地点,哪户人家都说得清清楚楚,然后再差人把当时的新郎官也叫来跟你对质一下,问问他,是不是在大喜之日要刺杀你?”

  尚真脸色惨白,被颜白这几句话吓得没了魂儿,恐慌道:“颜县尉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这样,小的只不过是犯了错不该被革职的,您要这么做会坏了规矩,官不是这么当的啊!”

  “哦?官不是这么当的?”颜白看了看惶恐的众人,轻轻笑了笑:“本想留些脸面好做人,我明白了,县衙的规矩是先审后定。

  既然官不是这么当的,那好,咱们就按照衙门的规矩走,来人,去把杀威棍取来,今儿咱们就好好地谈谈规矩。”

第49章 直接掀桌子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颜白觉得也不用留情面了,这些人都是老油条,给了数次留脸面的机会反而说自己不懂规矩,好吧,那就按照规矩来吧!

  颜白从怀里掏出昨日写了大半夜的笔记,抬起头:“哪位是汗俊明?”

  人群慌忙中又出来一个人,弯腰拱手道:“小的是。”

  颜白瞅着这汗俊明笑道:“武德八年,保宁坊一人羊丢了,县衙怀疑是被王某偷了,成了被告!可是呢,这个王某瘫痪在床已经三年没有动弹,然后你们去大业坊把另一个姓王的年轻人给抓了。

  这个王某和瘫痪的王某没有丝毫的关系,亲戚都算不上,可你们呢,说啥,说他跟被告的王某三百年前是一家?当初我听的时候我以为是开玩笑,结果你们还真的就把人给抓了进去。

  因为没钱,把人给关了一年,前几天给放了出去,好好一个二十出头的壮小伙子被折磨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残废,之所以遭受这么大的苦难我听说是没给你汗俊明使钱?这他娘的还是在皇城天子脚下,看看你做的这些龌蹉勾当!”

  “颜县尉…我…我…”

  颜白挥挥手:“别你了我了,我今儿既不是来审案的,也不是来听你辩解的。”说着,转过头看向了郑阿四:“郑阿四,你会打行刑棍吗?”

  郑阿四抱拳出列:“小的也曾在军营里当过辅兵,见过一些,也学了一点皮毛。”

  “好,那就给我长长眼,长这么大,脱裤子挨棒子我还是头一次看,慢点打,别打死了!”

  正是表忠心的时候,郑阿四当然不会有半点的犹豫,挥挥手几个相好的兄弟齐齐抱拳出列,二话不说直接把汗俊明按倒在地,按住手脚,裤子一扒,郑阿四活动活动臂膀,往手心呸了两口唾沫,就举起了水火棍。

  “县尉打多少下!”

  颜白冰冷道:“我没说停就一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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