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16节
心里纠结的厉害,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既然自己是颜白,那就顺从命运的安排,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既然曾有一个颜白让颜家人觉得失望透顶,那自己这个颜白就要好好做人弥补亏欠,过去未来归于一身,那就从新开始吧!
九尾知道是到了家,从颜白的肩膀上跳下来后就大摇大摆的找个舒服位置,嗅了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舒舒服服的躺下,伸着舌头很有调理的开始整理毛发,战马似乎不喜欢这不大不小的院子,有些焦躁,频繁的打着响鼻。
一个肥壮的大汉看见颜白大哭着就从柴房冲了出来,跑到颜白身前然后突然就跪倒在地,抱着颜白的大腿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大郎大郎!看着这跪在地上脑袋都能触到自己下巴的大肥,颜白手足无措间又有些哭笑不得。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颜善所说的大肥,小时候为了救落水的颜白,导致了着凉,后又发了一场高烧,醒来后心智永远停留在七八岁,一个很单纯又很可怜的人,这些年一直颜白那个小院负责看门和打扫卫生。
“起来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哭个啥!”
大肥很听话的站起身,然后很自然的站到颜白身后,伸着手比量了下他和战马的高度,然后嘟嘟囔囔的自个儿跟自个说着话,这时候最中间屋舍的大门打开,颜家老祖宗坐在正门口,几位兄长也紧随其后的站到老祖宗的身后。
一个和尚从一边走了过来,围着颜白一边洒水一边念念有词,盏茶功夫之后把一根红绳套在了颜白的手腕上,老和尚躬身告退,这时候颜师古放声高喊:“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这时候,颜家长辈突然朝着颜白弯腰拱手行礼。
于此同时家里的所有仆役以及辈分比颜白低的晚辈齐齐跪地磕头,家里子嗣获胜而归,称为“凯旋”,家里众人要大礼参拜,口诵:为国征战,劳苦功高,这是地方的规矩,更是颜家的家规。
礼毕,众人开始过来给颜白卸甲,牵马的牵马,脱盔甲的脱盔甲,几个嫂嫂也走来开始给颜白梳头挽发,一身戎装的颜白很快就变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随后,颜白就被人拉着去洗漱,颜善也是如此,他说这是去霉运和煞气。
才钻到水里,还没喘口气,大肥搀着爷爷就走了进来,颜老爷子围着浴桶转了一圈,见颜白浑身没有伤痕轻轻松了口气,:“小白,这次苦头吃够了没?”
“唉!”颜白叹了口气:“吃苦肯定是吃够了,如果还有下次打死也不去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得遭蚊虫叮咬,就连洗澡还只能是凉水澡,还是家里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洗澡都是热水的,想想都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
颜白的话说得俏皮,颜老爷子闻言咧嘴发出小声,宠溺的轻轻敲了敲颜白的脑袋:“你知道就好,不过这次出去能迷途知返,算起来这苦不算白吃,这也累了好几个月了,这次回来后就好好休息,好好的去当你的县尉。”
“爷爷,能不能给陛下说下把这什么县尉收回去,感觉做不来啊!”
老爷子闻言冷哼一声:“赏赐的马儿你都骑了,官衣官印都送来了,这时候要不做了,要说,你自己去找陛下说去,我年纪大走不动路。”
颜白狠狠地搓了搓脸,发出一声长叹,虽然已经从大牛那儿打听了县尉是做什么的,可是那都是纸上谈兵,不是说了么,一切要从实际出发,可自己到现在却是一头雾水,仅仅知道是要维护好治安。
老爷子宠溺地看了颜白一眼,轻声道:“你从小立志学武,如今求仁得仁,岂不是正好么?”
“哎呀,人总是会变的,我如今就是想跟在您老人家身边混吃等死!”
老爷子眼神复杂了看这颜白,突然哈哈一笑:“别愁了,陛下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认真学就是了,天子脚下,万年县尉一职是个好职位,正好我还没死,遇到难事就回家,我给你挡着。”
颜白放下了心,嘿嘿一笑:“那我就多学着,准点应卯,准时散值,还有工钱,舒服!”
老子听着颜白嘴里的这些胡言乱语,笑着揪了揪颜白的耳朵,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微微一变,轻声说道:“明日你去跟李威那小子喝酒把小七带上吧,这些日子你不在家,她天天念叨。”
颜白知道老爷子的担忧,回道:“好。”想了想又补充道:“阿翁放心,明日我绝对不会喝多,过往的一切虽说已经过去,但是也应该做个了结。”
老爷子望着眼前熟悉的孙子,忽然笑了,笑容是那么地灿烂,是那么地如释重负。
洗澡完了后就去祭祖,颜白看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不知道颜家的老祖宗看到自己这个西贝货会不会降下神雷劈死自己,颤颤惊惊地磕头上香,然后看着跳跃的火苗,颜白心里越来越踏实。
嗯,没错,火苗跳得很欢悦,看得出来老祖宗们都很开心。
晚宴开始,从军营走完流程的五个小药童也到了颜家,老爷子很开心,说家里又添了几副碗筷,这是兴旺的好兆头,到吃饭的时候颜白才知道原来在唐朝桌子和椅子还不流行,大家的习惯还是以跪坐为主。
吃饭的时候就像电视里的汉朝那样,一个人一个长案。
颜家的子孙辈很多,从案桌个数都能看得出来,大厅正对门的中间是主人位,坐着的是颜家的老爷子,以他为中心,其余晚辈按照辈分一个人一个案桌分坐两边,儿子辈的有一人,颜游秦封爵临沂,如今在那边开枝散叶。
孙子原有辈的有六人,夭折一人,其中还有颜师古为大哥,二弟颜相时;三弟颜勤礼,四弟颜育德;其中颜师古,颜相时,颜勤礼为弘文、崇贤两馆学士,校定经史,老四颜育德,为太子通事舍人,于司经校定经史。
颜白排在老五,为万年县校尉。
重孙的辈就多一些,足足七人,这其中颜善最大,小七儿最小,颜育德的女儿,今年刚五岁,如今正在颜白怀里搂住九尾撒欢。
除了小七儿年龄小可以不用安排,其余的颜家子孙都按照辈分年龄依次坐好,上下尊卑分的很清楚,宴席开始,老爷子举杯,众人这才放松并欢乐起来,一同举杯庆祝颜白的荣耀归来。
第29章 自酿酒的威力
唐朝的酒很好喝,粮食酒,味道像过度发酵的米酒,但是比米酒要涩一些,酒味也更浓一些,但主体还是以甜味为主,颜白一口气干了一大碗儿而不改色,这喝法要是在后世那铁定立马就躺桌子底下去了。
怪不得李白会说: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颜白觉得真拿酒杯喝酒自己也能喝个好几百杯酒。
颜白只记得和几个兄长喝酒,晚辈敬酒也是来者不拒,可是颜白忘记了不要相信自酿酒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不知道是这一刻还是下一刻,颜白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睡意也越来越汹涌,知道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喝的都是自酿酒。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候脑海里面熟悉的记忆再度出现,依稀记得孝感出差,酒桌上乙方拎着一大桶用矿泉水瓶子装着的米酒,凉菜才上,众人举杯连喝三碗,那味道也是很甜,也是很好喝,就跟甜甜的饮料一样。
可是三碗过后,热菜还没上来,颜白已经不行了,觉得这次要完蛋了。
过往的一切又再一次上演,肚子还没吃饱,颜白又躺下去了。
看着趴在案子上呼呼大睡的颜白,老爷子挥挥手,大肥跑了进来,背着颜白就走了。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受苦了,喝喝酒都狼吞虎咽的,造孽的呦!”
一觉到天明,颜白只觉得从未睡的这么舒服过,可等到一抬头,那脑子就像缩水了一样,在脑壳里面来回晃荡,刚才还觉得舒服的颜白,现在又开始了一声声的哎呦,片刻之后厨娘敲门,开门之后一碗熬的开花的大米粥就出现在床头前。
已经在军营习惯五小服侍的颜白毫不犹豫的端起白粥一饮而下,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脑袋里撕裂的疼痛感瞬间缓解了不少。
穿好衣衫,推开房门,耀眼的阳光和郎朗的读书声扑面而来:“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歧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
想了半天颜白才想起来这应该是《劝学》,在后世学过,也背过,到现在依稀有些印象,但要背却背不出来,站到院子伸着头看了看,原来是颜善带着一群小辈在石榴树下读书。
这场景令颜白汗颜,都是八九岁的孩子,就连小七儿也坐在那里跟着兄长姐姐打着哈哈。
老爷子昨日有些累了,今日精神有些不好,颜白没敢去打扰,四个白发兄长一大早就走了,颜善说他们昨日请了假,今日要赶紧去补补一补,晚间可能回也可能不回,具体还得看结果。
因为十月的大朝会要来了,要封太子,定百官官职功勋,事情堆成山了。
当日头来到头顶,老爷子身子才舒服些,在哑叔的服侍下,来到石榴树下纳凉,别看日头散发这炙热阳光,可对马上就一百岁的老人来说,人老了就惧冷,少年人会觉得有些燥热,但是老爷子来说此时的温度刚好。
陪着老爷子说了会儿话,敲门声响起,老爷子的眉头也微微的皱起:“怕是李艺家的那小子来找你了吧!”
颜白瞬间来了精神。
哑叔开门,门外站着一小厮,立在台阶下,弯着腰,递出一张帖子,笑道:“我家大郎请颜公子去欢聚楼吃酒!”
大门重重的关上,小厮直起了腰,呸了一口,然后跑着离开。
帖子颜白看都没看,直接撕的稀碎,然后朝着不远处正在抠墙皮上青苔的小五喊道:“小五,去把我的马槊拿来。”
老爷子挑了挑眉,打趣道:“怎么?去了军营一趟,这游侠气儿咋越来越重?”
颜白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没想着去干个啥,在军营里呆习惯了,军规是器不离身,久而久之就喜欢,现在走到哪儿都必须拿着家伙事,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老爷子挥挥手:“去吧,早去早回。小七儿,跟你五叔上街喽!”
颜白牵着马,小七儿趴在马背上,大肥在另一侧,他粗大的手掌轻轻的握着小七儿的胳膊,三人一马,有说有笑的离开了颜开的大门。
“老祖宗,您该劝劝小叔的,今儿就不该让他出门!”颜善剥着石榴籽儿,心神不宁道。
“咋咧,你觉得你小叔会旧态复萌?”
“不是!”颜善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怕小叔他会把李威打死。”
老爷子猛地一拍大腿:“哎呦额滴神,我说他出门咋还想着拿马槊呢,你快跟上,看着点,别让他犯傻,一本破书搭上命不值得,李家蹦跶不了多久。”
………
骑马游长安这是多么美好的梦,可现实却给了颜白一棒槌,打的颜白金星直冒,以朱雀街为中轴线除了这条街是铺着地砖外,其余的周边街道都是黄沙铺面。而且人也不多,商贩也不多,最可气的是那些丰腴的美女也没有。
反倒是,牵着马好奇宝宝状的颜白成了稀罕物。
走到了靖善坊颜白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欢聚楼是在哪个坊?是在东边还是在西边?是在长安县还是在在万年县?
拦住一个步履匆匆的行人,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欢聚楼位于东市边,紧挨着政道坊,最近的路线其实是从曲池坊出来直走,连弯儿都不用拐就能看到,谁曾想自己竟然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再一想,颜白又觉得释然了,反正去了也不是真的喝酒,就是想了解下李威的脾性,看一下下什么菜碟,错了也就错了吧。
颜白是将错就错,可颜善就可怜了,他直接打马到东市,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颜白,要不是他看到了李威等人的身影,他还真的以为这几个人喝酒又换了地方。
此刻李威等人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心头直冒火,这都多久了,就算走也走来了,可这颜白却迟迟未到。
刘让恼怒的猛拍桌子:“这颜白莫不是脑子犯了混,故意消遣我们的吧!”
“诶!”李威气定神闲的挥挥手:“不会的,他这个人虽然没脑子,但是却骄傲的紧,只要话传到了,那他这个人今儿绝对会到。”
陈林冷哼一声:“这让人等的好焦急!”
李威笑了笑,突然喃喃道:“昨儿他骑着的那匹马很是神骏,我很喜欢。”
刘让眼珠咕噜一转:“室韦人养的战马,真正的异种,非突厥人那儿的草原马可比,在如今长安城内除了宫内有,市面上千金难寻。”说着他突然伸过脑袋轻声道:“威哥看上了?”
李威含蓄的点了点头。
陈林这时候凑过脑袋:“要不跟上次一样在做个局?”
李威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道:“十月大朝会,我阿耶开府仪同三司,位比三公,到时候会有许多位置空缺需要填补,二位有没有兴趣?”
刘让陈林二人对视一眼,拱手齐声道:“那匹马只能配的上威哥。”
“你说陛下会不会说什么,毕竟是他老人家赏赐的圣物,万一怪罪下来?……”
刘让哪里不懂李威的意思,笑道:“不偷不抢,愿赌服输,就算陛下追问,那怪罪也是颜白有负圣恩,关我们几个何事?”
“哈哈哈!”
三人相视一笑,得意至极。
第30章 四个人的赌局
“来了!”
李威在二楼的窗户看见三人一马正朝着这里缓缓走来,刘让和陈林二人闻声挤过脑袋一瞅,刘让骂道:“狗日的,有马不骑牵着走,这小子故意的吧,害老子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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