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130节
“师父说,恪守底线,明自我,对敌人残忍,对弱者仁慈!”
李恪沉思了片刻,突然朝着裴行俭拱拱手,突然低声吟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
裴行俭不可置信道:“你已经懂了?”
“懂了!但又不全懂,明日我去找老祖宗,他会把我不懂的给说透!”
裴行俭看着李恪,酸溜溜道:“早知道不告诉你了!为什么我就不懂呢?”
“明日我叫你一起去听?”
裴行俭摇摇头:“你是汉王,那是你的道,我是裴行俭,我要悟我自己的道!”
腾远使劲地挠挠头,他发现这两个比自己小很多的人,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他烦躁地挥出长刀,抓着大辫子提起来一颗人头,甩了甩,什么狗屁的道,道是什么?
颜白看着笑眯眯的长孙安业,把胳肢窝下的砖头往上提了提,于是也笑眯眯地看着他。
“颜县伯别来无恙否?” 长孙安业站在台阶上,把手插在袖笼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翻墙而来的颜白。
颜白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托您的福,我过得还不错!可您就不咋地了,如果没错的话,过不了几日你这辛苦一辈子的大宅子就成了别人的,不知道多少钱,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倒是想出手!”
“颜县伯想说什么?”长孙安业依旧笑眯眯的,可苍白的脸色一点都不自然,他在害怕。
想想也释然,这样一个为了一点家财都能把自己的兄长和年幼的妹妹都赶出家门的人,应该是最没底线的人,也是最没有骨气的人。
他现在装着视死如归的样子是他最后的面子,可颜白却不打算给他一点面子。
“我想说!”颜白看着长孙安业:“你死了一了百了,你觉得齐国公会放过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为了一点家财就把人家赶出家门的呀!”
长孙安业收敛起笑容,寒着脸看着颜白:“你这小儿,今儿来是专门笑话我的么?”
颜白从腋下取出砖头:“小子今儿来是想要了你的狗命!”
“哈哈哈!”长孙安业大笑地走下台阶:“我好歹也是长孙,陛下没说话之前你能奈我何?小儿,来,我脑袋就在这儿,有种你往这儿砸?来……啊……”
颜白一砖就拍在了长孙安业的脑袋上,看着长孙安业到底,颜白扭头看着李德謇:“你给我作证啊,他让我砸的!”
长孙安业没想到颜白这小儿真敢出手,当下怒道:“有种砸死了我!”
颜白朝着李德謇耸耸肩:“你看啊,他又让我打死他!”
李德謇死死地抱着颜白的腰:“别冲动,别冲动……”
第49章 除官
长孙安业揉着脑袋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李德謇,又看了看颜白:“李德謇你松手,我今儿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拍死我!”
李德謇怒喝道:“长孙安业你够了!”
长孙安业猛地转过头,凶狠地盯着李德謇:“李德謇你大胆,什么叫我够了?”
长孙安业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的好阿耶李靖绑了我,又去宫告密,我辛苦布了一年的局势怎么会功亏一篑?
宫廷护卫在我手,外有大军压境,他李世民拿什么跟我们斗!
李德謇你要记住,人都是要站队的,也都是要选择的,但在我眼里,你的阿耶就是一个没骨气的墙头草,这一辈永远都将活在猜忌当中。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李德謇愣住了,颜白趁着李德謇心神失守上去又是一砖头,然后看着长孙安业无辜道:“你还不相信么?”
长孙安业年纪不小了,这一砖头拍下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身来,他摸了摸额头,又看了看掌心的鲜血,他笑道:
“小子,赶紧去仙游吧,这个时候了,说不定你的那漂亮小娘子,你的那老爷子,你的那些小辈全都没了……”
颜白看着长孙安业,平淡道:“我在长安,我的几位大兄也都在长安,我们没死,那颜家依旧在。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的族人很多,我也直白地给你说了,但凡他们出了一点事儿,我会加倍还到你的族人身上。
我们都说生死大事儿,其实小子认为死亡反而是解脱,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小子听闻长安富人家流行换妻游戏,我又听说你的几个姑娘长得不错,小子一定要努力地娶到手,然后,嘿嘿嘿……”
颜白害羞地笑了笑:“你的儿子孙子我也不会放过,听说你的小妾很多,想必你也听闻长安有秘药,只要喝进去,人就会变成野兽,脑子里全都是苟且之事。
你说我把你的儿子和你的小妾关在一起?”
“哈哈哈!”颜白看着惊恐的长孙安业轻声道:“这个活法是不是比死还难受呢?我的手段很多,我就是说了两种而已,所以我很期待结果,也期待着我该如何去做!”
李德謇惊恐地看着颜白,他实在想不到这么恶毒的主意会是从颜家人嘴里说出来的。
长孙安业回过神:“陛下不杀我,没有人敢杀我,而且我也死不了,杀我,陛下也会落下个恶名,因为我姓长孙,我是当朝皇后的兄长!
来,颜白,仙游的事儿你也知道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是你还是不敢杀我,来啊,用砖头拍死我!”
颜白笑着挥手:“这可是你说的,你这要求可真是奇怪哦!”
一板砖又拍在长孙安业的脑门上,长孙安业再次倒地,他以为他依旧能站起身来,可回过头,颜白已经骑在他身上,一板砖直接就拍在了他脸上。
一砖接着一砖……
长孙安业看着颜白的模样,他终于醒悟过来,原来颜白真的要杀了他,他想求饶,他想高喊皇后娘娘救命,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剪刀在一炷香之后来的,进门他就看到颜白在拍长孙安业!
“要救人吗?”胡内侍忐忑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大兄,不能死在这儿!”
剪刀内侍看了一眼胡凳,轻声道:“知道路上为什么会耽搁一会儿么?”
胡凳闻言不由的弓腰:“总管教我!”
剪刀内侍笑了笑:“不是什么都需要别人教你,你不是木头,要会想,不然哪天说不定就惹恼了贵人,一下子就死了!”
……
剪刀打马进宫,快步跑到李二身边耳语一番,刚有点笑容的李二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一把扫掉案桌上的餐食,怒吼道:“颜白好大的胆子,宫卫何在,把颜白给我擒上大殿来!”
萧瑀赶紧出列,忐忑道:“陛下,可是还有不妥?”
李二扭过脸悲伤道:“颜白把长孙安业给活活的打死了!”
长孙无忌闻言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看了一眼坐在陛下右后侧记史的颜师古,见他满脸的诧异和不可置信。
他眼眸闪过一丝不解,这几天颜家几人都在宫里忙碌,而且反贼计划暴露也是早间才知道。
那会儿知道有长孙安业的时候长孙无忌还觉得陛下会很难办,杀之不妥 ,不杀反贼不足以震慑众人,说不准长孙安业还死不了。
可是,陛下登基才一年多,如今已经有两王造反,如不用重法,那日后岂不是更多?是不是不顺心都要出来造反,然后依旧可以活得好好的?
可这次造反的有自己的大兄,而自己呢,不但不能说话,还得给长孙安业求情。
可不承想,颜白竟然把长孙安业给打死了,不但解决了自己的苦恼,也让陛下没有了苦恼。
可长孙无忌又想不明白了,颜师古没出去过。
颜家里颜师古是博学的一个人,也是对朝堂风向最清晰的一个人,如果颜师古没教,这颜白好好的万年县不管,跑到长安县的兴禄坊把长孙安业活活打死?
说出来谁信啊?
颜白走到殿中,看着众文武百官,颜白深吸一口气,朝着陛下行礼道:“臣,颜白拜见陛下。”
李二高坐殿上,居高临下,寒声道:“你知道长孙安业是什么人吗?”
“臣知道,长孙安业是反贼,是叛逆!”
李二红着眼睛,怒喝道:“颜白你好大胆子,长孙安业虽然有罪,但也应该由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审判定罪之后才判生死。
你好大胆子,自己的万年县不管,跑到兴禄坊,还翻墙进去把人打死了?你这么做,让朕脸面何存,让国法何堪?”
说罢,叹了口气:“颜白,你简直太让朕失望了,实话说来,你为何打死他!”
颜白抬起头掷地有声道:“臣不想打死他的,也没想过打他,谁知道这叛贼把头伸过来让我用砖头打他,臣见他言辞真诚,我想着他总是要被陛下砍头的。
可能这是他临死前的愿望。
死刑犯临死前还吃顿饱饭呢,圣人也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求我了,我当然得满足他啊,就拍了一砖头!”
朝臣议论纷纷,温大雅忍不住暗暗点头,李孝恭和李绩有些忍不住,只好低下头偷偷地笑,颜师古也放下了担忧,颜白这么做没错,只要咬死叛逆二字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他想不明白颜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二闻言怒火更甚,把案桌拍得砰砰响:“他是激你的,你难道就不知道?你难道就看不出来? 你难道是傻子吗?”
颜白梗着脖子:“臣脑子笨,没看出来!”
“好!”李二咬着牙:“朕暂且信了,那朕再问你,他让你打他,你为何打死他?”
颜白岿然不惧,沉声道:“打了他之后,叛逆又跟说,让我有种就杀了他,臣想了想,臣是有种的。
虽然他的这个要求极其地让人费解,但是臣决定得满足他,反正最后都是死的,臣就把他按在地上,用砖把他拍死了!”
李二狂躁地站起身:“内侍何在?”
剪刀慌忙的站起:“陛下,奴在!”
“如此置国法于不顾的官员,非我百姓之福,去脱了颜白的官衣,摘了颜白的官帽,吏部,即日起除去颜白万年县令一职。
万年县官位待定,等年终官员考核之后朕从中择选可靠之人。”
颜白没有丝毫的波动,等官衣,官帽,挂饰被摘取完毕之后,颜白从怀里掏出张老三口供,双手捧起:
“陛下,事因皆出于此,叛贼长孙安业私通突厥,长乐王妇幼灭门惨案也出自此人之手。
今年年初他就开始挑拨长乐王,长乐王事发之后,因害怕暴露自己,害怕长乐王妻幼在朝会指证他,以粮食,铁器,匠人交换突厥死士。
于今年五月三十一日对他们实行灭口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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