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12节
颜白无奈的感叹道。
本想是好好学一点东西,等回到长安后快速的融入,总不能说家里个个都才高八斗,到了自己却落下个不学无术,目不识丁,想这放弃,可一想刚才已经发誓了,不好好学就是个畜生。
难不成真的要当畜生啊。
“喂,小叔,这才半个时辰不到,难不成就坚持不住了?就算看不进去,好歹也在坚持一会嘛,《三国志-王肃传》里不是讲过吗,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多看看也是好的!”
颜善从帐篷里伸出半个脑袋,颇为关切道。
“唉,道理我也是懂的,可这么看的确是有些看不进去啊!”
颜善从帐篷里走出伸手拿过书,挥挥手,懂事的药童立刻从帐篷里搬来案桌和几个铺垫。
如今,五个药童已经不属于何冠正了,现在这五个孩子属于颜家,准确的说是属于颜白了。
自从写完了那几万字的奏章之后,颜善都后悔没有事先跟颜白商量一下,这么好的东西白白成了别人家的东西。
但自从知道这些药童被颜白亲自教导并且传授了缝针术后,他就去找了何冠正,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说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从此以后这五个人跟太医署没有任何关系了。
自那以后,何冠正就没有跟颜善和颜白说过一句话。
应该是在怄气。
自此,五个就变成了颜家的家仆,也不知道这五个小的咋想的,听说这个消息后还开心的哭了好长时间,搞的颜白以为这些人脑子不正常,旁敲侧击的去问了,也平心静气的一一跟这些孩子去谈了,结果就是他们真的很开心。
颜白通过和他们的交谈也终于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喜极而泣了,原先虽是药童,但他们是官奴,也就是所谓的贱籍,入了贱籍的奴仆,如果没有大的运道,子子孙孙都是这个身份。
可如今他们被颜善要到了颜家,由奴变为仆,虽然身份地位依旧是服侍人的,但是颜家却对它们网开一面,在颜家为仆到十八岁,颜家就会去衙门解除贱籍给他们放良,到时候他们想留下来的颜家会安排出路,不想留着的可以自谋出路。
不管怎么样,这就算是他们的运道,他们这一辈子以及子子孙孙不再为奴为仆了。
颜白知道后心里五味杂陈,怎么说呢,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真香定律在哪里都是真理,颜白终于体会到了封建社会的好处了。
每天睁开眼,就有一个药童侯在一旁,也不用亲自去河里洗漱了,药童把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漱口的中药汤剂,洗脸的毛巾,待你洗漱完毕后会亲自来给你梳头,然后会拿走你满是汗臭味的衣物去河边清洗。
晚上睡觉还有人给你扇扇子,赶蚊子,有时候你突发奇想想吃点野味,他们二话不说就进山,虽然啥都抓不到,但是他们那大汗淋漓满脸愧疚尽心尽力的模样真是让人又气又感动,就是随口开了个玩笑,这些孩子却当真。
颜善开始讲家训,李承乾闻声也赶了过来,静静的坐到一边。
李晦因为讲故事的事情和颜白怄气,一个人偷偷的坐到一边,离得很远,他很想听,他又怕被颜白发现了把他赶走。
尉迟宝琳和程怀默也拎着一个蒲垫坐到李承乾的身后,事实上他们更想和颜白坐在一起,因为跟颜白坐一起自由些。奈何李承乾的身份高,作为臣子不能逾越,两个人就只好满脸不情愿的坐在他后面。
颜善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听,他只在乎他的叔叔是不是在听,他见颜白坐好,他立刻讲道:“今儿我先从从勉学篇开始讲,讲其二-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说罢,他突然弯下腰,快步走到颜白身边,谄媚的笑道:“小叔,你来说说你对这句话的理解!”
颜白还没说话,只听身后传来程怀默大嗓门的抢答声。
“这个问题太简单,我知道!”程怀默在颜善的注视下站起身,得意的扫了一眼颜白:“它的意思是说,我们身上要时常带着兵器,只要看到有敌人,找个好时间,一刀子扎在胸口上!”
李晦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白痴!”
程怀默愤怒的转过身:“李晦,不服来单挑!”
李晦又是一声冷哼:“你是大粪啊还需人挑!”
看着程怀默开始挽袖子,摩拳擦掌的往自己这里走来,李晦一点都不害怕,冷笑道:“哦,急了急了,开始要打人了是吗,来来,打打打,往我脑袋上打!”
程怀默气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真想打,但是不能打,他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停住脚步:“颜白,你教我一句,如果能让他无话可说,我回去送你一匹马,真真的高头大马!”
“当真?”
“男人不说假话!”
“好,附耳过来!”
程怀默听后咧嘴大笑,然后朝着李晦大声道:“你说我急了急了,你不是废话么,狗咬我,我能不着急啊!”
李晦闻言脸黑的像个锅底一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情,然后朝着颜白拱拱手:“日后如果你不当他军师,我回去后也送你一匹马,比他的高,比他的好!”
颜白歉意的朝着李晦拱拱手:“兄弟请别往心里去,送马就算了,我这也是想开个玩笑,你心里要是不舒服,就骂出来,我绝不还口。”
李晦露出笑容,挥了挥衣袖:“都吵这么些年了,这点事咋能放在心上。”说罢他又朝着颜善拱拱手:“颜师,请多担待。”
颜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颜白。
颜白想了下,说道:“我认为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指的是,我们要学会在等待中磨砺自己、在忍耐中努力奋斗,机遇只偏爱那些有准备的有头脑的人,所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正是如此。
有的人总是觉得怀才不遇,抱怨没有“上台”的机会,真正“上台”时却紧张失常、贻笑大方;而有的人却一直在台下潜心准备、日积月累,静候“上台”的机会,在“上台”时惊艳全场、一鸣惊人。”
颜善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自己的这个叔叔还是不错的,虽然不爱学习,但这份心智,应该不是傻子。
第21章 当官了
就在颜白听着颜善讲课昏昏欲睡的时候,营地哨兵突然大声提醒道有一队骑兵朝着营地飞奔而来。
一炷香之后,营门外突然就传来一声尖锐的报名声:“宣旨使,长风,拜见中山王殿下!”
此时的李承乾又变成前几日的那副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副老成且波澜不惊的模样:“进来!”
这时候,小曹内侍尖着嗓子,高声道:“中山王令,骑兵卸甲!众人进营!”
七个人外加一个内侍进入军营,颜白没去凑热闹,主要是李承乾身边堆满了人,尉迟宝琳和程怀默都穿甲了,暗处的甲士长弓都上弦了,这个时候这七个人要是有一点不该有的动作,立马就会变成烤肉串。
这几个人先是朝着李承乾拱手行礼,然后领头的那个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李承乾背着手,频频点头。
过了一会儿,那尖锐的声音再度在营地响起:“右武卫伤营校尉颜白接旨。”
这时候尉迟宝琳跑了过来,拉着晕乎乎的颜白去接旨。
颜白看着眼前面容白净看着很秀气的内侍,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为什么接旨,要怎么接旨,圣旨里面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向后世影视里那样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宣旨的内侍似乎不在意,见当事人来了就开始宣旨:
“大唐陛下诏书;惟德可明扬,联求有攸济畴,颜家子,白,与国奋战,忠勇俱见,献策有功,朕特授尔万年县县尉一职,示以褒荣,尔颜家以光奕世,其钦遵毋负朕意。”
这一通圣旨听得颜白眼前全是圈圈,不是晦涩难懂,是根本听不懂,除了几个词知道是什么意思,剩下的都听不懂,但是却知道自己被封官了,是个县尉,跟大牛一样是个县尉。
不同的是大牛是武功县的,自己的万年县的。
说实在的,颜白来唐之后倒是真的做了几次当官的梦,结果想了想却觉得自己会的这点东西,如果当官了会是一场祸患,而且颜白还发现自己认识的古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傻子,像那什么书里写的,虎躯一震,别人纳头就拜啊根本就不可能。
圣旨传达完毕,宣旨的内侍就换了一副面容,来之前长风也是做了一番功夫的,颜白是谁,哪家的子孙,有什么功劳能直达天听都打听的清清楚楚的,打听了一圈,很快也明白了。
是家世显赫的颜家子孙,同时也是长安最大的二百五和二世祖,外加败家子,为了买一只山猫,竟然把家里传了千多年的老祖宗的手稿给卖了,至于颜白在军中的功劳他没打听到,主要是知道的人很少,而且知道信息的人都是他见了都不敢抬头的人。
“恭喜县尉,贺喜县尉,十五岁管半个长安城,日后百尺竿头,朝中大员必有您一席之地。”
看着眼前说话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内侍,颜白依旧没有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他木愣的笑着,拱手回礼着,嘴里频繁的说着:“谢谢,谢谢。”
这时候长风太监轻轻挥了挥手,一卸甲的骑兵牵着一匹全身乌黑的马儿走了过来,长风从骑兵手上拿过缰绳,笑道:“除了职位的安排,陛下知道颜县尉尚勇,特命下人给您选了一匹蒙兀室韦的战马,来,颜县尉看看吧!”
严格意义上说是这是颜白第二次手拿马匹的缰绳,第一次是在后世去蒙古旅游的时候,那一次手握缰绳骑在马背,前面还有个人牵着,围着马场溜达了一圈,花了一百二十多块钱,没有想到这一次被大气的李二赏了一匹马,完全属于自己,而且还是战马。
看着马背都高过自己肩膀的战马,颜白一下子就回过神来,然后又失神了,眼睛就再也挪不开了,那浑身油黑有光泽的皮肤,高大的身姿散发着一种沉稳又霸气的气场,让颜白不由自主的想去靠近它。
接过缰绳,颜白的心开始飞跃五湖四海,开始梦想骑马仗剑走天涯。
任务完成,长风拱拱手:“圣旨带到,赏赐也亲手交到颜校尉手中,在下任务完成,也要回去交差了!”
颜善知道这个时候是要给喜钱的,也叫沾喜气,可颜白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光顾着看马去了,颜善想了想,来时好像没带钱,也没有带金银珠宝,看着说走脚步却未动分毫,颜善有些尴尬。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晦啪的一下掏出一把金瓜子,塞到沾喜的长风手里,笑道:“我这兄弟就喜欢马,这不喜不自胜要做什么都忘了,天使莫怪,这些金瓜子小小敬意,还望长风内侍切莫嫌弃。”
这一把金瓜子着实惊呆了长风,脸上的开心劲怎么都忍不住了,心里直念叨这几十里走的值了,他满脸含笑的朝着颜白拱拱手:“谢谢颜县尉赏赐。”然后又朝着李晦拱拱手,笑着朝着营地中李承乾的帐篷跑去。
今儿来除了宣旨,他还带来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给中山王的书信,现在正事忙完,中山王还等着,他得赶紧去。
颜白被颜善从仗剑走天涯的幻想中唤醒,听着颜善快速的把刚才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颜白赶紧走到李晦身前,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头一次接旨,规矩不懂,谢谢你的仗义出手。”
李晦笑了笑:“无妨,这么好的一匹马,换做我,我也挪不开眼睛。”
“金…金子,我日后会还你的!”
李晦毫不在乎的挥挥手:“不用了,听了你们讲的这么多次课还有故事,就当学费吧!”
“不行,根本就不是一码事!”颜白认真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我咋能让你白白吃亏呢!”
李晦歪了歪头:“行吧,你有了再还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啊,不准偷你家老祖宗的东西去卖啊,如果因为没钱又去拿你祖宗的东西去贩卖,这事儿我可不认,可跟我没关系啊!”
“又?”颜白不由的皱起眉头:“听你的意思这事儿我已经做过一次?”
李晦摊摊手:“你以为呢,不然怎么能在长安有那么大的名声。”
颜白一时间呆住了,脑子霎那间就明朗了,我草,怪不得开始所有人看自己都是那个眼神,就跟看一坨屎一样的眼神,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第22章 幡然醒悟
“我以前真的那么败家么?”
夜色里,颜白坐在河边愣愣出神,先前李晦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肯定做了什么很丢人的事情。
颜善点了点头:“偷老祖宗竹简拿去卖仅仅是你所做事情里面的最气人的一件,其余的不说也罢,以后你不做了就好了。”
“唉!”轻轻叹了口气:“千年的古物啊,这得多少钱,我可真不是个东西啊,家里的长辈是不是都要被我这二杆子给气死了。”
颜善没有立刻说话,他用刷子给黑马驱赶着蚊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如果老祖宗能听到你亲口说出的这句话,他心里一定会舒服很多。”他扭过头看着颜白:“真的!”
颜白觉得很焦躁,把头伸到水里,直到憋不住的时候才猛地抬起头,喘着粗气:“知道是被谁买走的吗?”
颜善摇了摇头:“老祖宗说这事既然发生了就不必在搁在心上,一件死物,就全当被虫蚂啃食了,算了,就当过去了!”
颜白见颜善不愿提起过往,他从河里站起身,胡乱穿了身衣服,转眼就消失在夜色里,颜善目睹一切,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颜白会去找谁,可是这件事找谁都没有用,只能如老祖宗所说,牙掉了就咽到肚子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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