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仙师:我赐皇明五百年 第96节
话音至此,老朱心头一个咯噔,沉默了。
他只顾着算当年账,对军户的需求也是按照当年规定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一口军户家的嘴也是会越来越多的。
“那为什么不增发土地?”
小朱四微皱起了眉头,脱口问出。
“好问题。”
季伯鹰看了眼小朱四,随后目光看向了老朱。
“因为这是祖制,因为军户代代相传,也是祖制。”
被季伯鹰这般看着,再加上‘祖制’两个字一开口,老朱不由老脸一红。
其实季伯鹰也有点想不通,但凡是在洪武朝定下来的规则,老朱都喜欢搞成祖制,并附加一句子子孙孙,不可更也。
这是对自己有多自信。
“而且就算增,也难以量却。”
“因为有些军户经过一代繁衍,可以生十个,有些人却一个都生不出。”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朱腰板挺了挺,他最开始就从季伯鹰口中得知自己总共生了二十六个儿子,还有几十个女儿。
绝对的高产真男人。
季伯鹰言此,稍作停顿。
“第二点,军屯户籍代代相传,当养活不了一家时,唯一的出路只有逃亡,而军户逃亡之后,遗留下的土地便是被卫所军官以及当地世家大族兼并,尝到甜头的权贵们于是开始大肆征用军户,以至更多的军户无法耕种,主动逃亡,空出自己的田地。”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间接加剧了土地兼并的进程,明朝土地兼并,自卫所起。”
“仙师,如果有军户逃离,卫所武官为什么不阻止?”
小朱四又是发问了。
他隐约记得大明律中对军户逃亡的惩戒极为严苛,逃亡者,抓到了直接问斩,妻儿子女全数流放。
自从天顺时空回来之后,这位洪武年的朱小四,就变得极为亢奋好问。
“军户逃亡,但是卫所的额度没有变化,武官便可以吃逃亡者的空额,你如果是这个武官,你会去选择阻止吗?”
季伯鹰反问了小朱四一句。
小朱四几乎没有犹豫。
“傻子才阻止。”
话音落,所有天子储君的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尤其是宣德帝,他曾经几次下令彻查军屯户籍,但依旧是无用,逃亡反而是愈来愈烈。
这一刻,老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亲手定下的卫所军屯制,竟然在自己的后世有这么大的弊端,非但没有维持国家稳定强盛,反而成为了尾大不掉的累赘。
至明一朝国祚覆灭,军屯卫所制始终存在,究其本质就是因为祖制的存在。
很多后世人以为,明朝的祖制,有用的皇帝就用,没用的就不用。
但实际并不如此,当一项祖制牵扯到太多利益群体的时候,比如军屯制几乎牵扯到全国各地的所有卫所武官,以及庙堂上数不清的权贵利益。
这就像是一张糜烂的大网,死死包裹着大明,深入骨髓,想抽身都抽不出来。
纵是后世天子有心,也无法彻底取缔,光是言说祖宗之法不可废的折子就能把人给淹了。
所以到了嘉靖中期,尽管募兵制在实质上已经占据了帝国军队的主要战力,卫所军反而成为了营兵制的兵员,但卫所军屯世兵制依旧存在。
“第三点,与军屯卫所伴生的军职世袭,各地卫所不仅是军户世袭,就连卫所卫指挥使以下的军职,都可世袭,这群世袭武官世代盘踞当地,卫所军户在其眼中,犹如奴役。”
“这是致使军户地位骤降的主因之一,军户在大明成为了受人蔑视的劣等民。”
其实老朱拍脑袋想的这些玩意,放在后世来看,实在是很难令人想得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你说让军户世袭,这件事倒还能理解,毕竟是为了确保兵源充足。
可卫所里的军官为什么也要搞父死子替这一套,这和养米虫有什么区别?
“第四点,自洪武之后,卫所兵的战斗力极速锐减。”
“种田种太久了,那可就真成农民了,骨子里再无军人血性。”
这也是自然。
第一代军户是跟着朱元璋起义拼杀出来的,那都是刀口舔过血的真汉子。
第二代军户还能勉强有先父遗风,毕竟永乐一朝压着草原各部狂揍,永乐武风丝毫不逊洪武。
可当军户传承至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第N代。
随着洪熙、宣德朝的国家战事全面平息,你还期望这帮从生下来就几十年如一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军户去扛刀砍人?
做梦。
老子还要回家收麦子,谁特么跟你拼命打仗。
这也是为什么明中后期的卫所军,基本都是一触即溃,除了能拉出去乌泱泱的唬人之外,真实战力连战五渣都评不上。
季伯鹰扫了眼个个神色凝重的天子储君,随后说出阶段性总结。
“军屯卫所世兵制,只可用于乱世安定之际,且只可沿用二十年,也就是一代人的时间。”
接着。
“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收拾。”
“一刻钟后,我们前往嘉靖二十五年的登州卫,实地见证。”
这帮天子储君今天已经跟着他晃悠了许久,都还没有去放过水。
人有三急,做皇帝的也不例外。
正好,趁这一刻钟的时间,季伯鹰去天顺收个尾。
…………………………
天顺时空,紫禁城。
内五龙桥,居中的那一座。
猪头堡大口大口喘着气,就趴在这桥边缘,他实在是跑不动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块肉是不痛的。
毕竟大明先祖揍他的时候,那还是多少留了情。
可那帮正统朝的大臣们,一个个真是不把皇帝当干部,并且下手都阴的很,专攻下三路,得亏猪头堡早有防护,不然这会已经成鸟宗了。
“你,你,你别过来…”
猪头堡一脸惊悚的望着朝着他不断靠近的黑化天顺帝,这位迈着丧尸步,手提大砍刀的黑化朱祁镇,双眼充斥着血。
“你,你再过来,我跳下去了。”
“我真的跳下去了!”
内五龙桥下,是金水河,表意是紫禁城的护城河。
然而,此时已经彻底黑化的天顺帝,全然不管猪头堡内心的恐惧,继续摇摆着挥刀而来。
猪头堡回头看了看金水河,想目测下这河的深度。
“跳不跳?”
一道声音,落在猪头堡耳中。
猪头堡瞬间大喜,猛的偏头望去,季伯鹰平静站在他的身边。
“仙师救…”
“算了,我帮你。”
两句话,同时出口,只不过猪头堡的还没说完,已经被季伯鹰推了下去。
咕咚。
百来斤坠水,溅起几漂水花。
稍许平静之后,只见猪头堡钻出个脑袋,拼命拍着水面,不断的昂着大喊。
“我,我咕噜咕噜…”
“不会咕噜,游咕噜……”
季伯鹰没有在意猪头堡,而是看着黑化的朱祁镇,对于这位天顺帝,季伯鹰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而这一刻的天顺帝,也是停下了逼近的脚步。
他因为受不了打击一时崩溃,疯劲上了头,但还是认得出季伯鹰。
“听我一句劝,放下屠刀,一心向学。”
“接着。”
抬手,季伯鹰递出了一本《传习录》。
对于这种已经入了魔的人,只有冠绝大明的心学大法才能度化。
黑化朱祁镇看着季伯鹰递出的这本册子,那充斥着血的眸子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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