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324节
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打了胜仗,声势浩大,局势在手,如何不喜?”
两人眼睛一瞪,相视而笑。
倒也合理。
戏志才觉得奇怪,狐疑的看着地面,但却没想明白哪里有问题,或许是,以他们两人的脾性,不该高兴这么久才是。
这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荀彧在前面,戏志才率先忍不住,笑着唤道:“文若。”
“嗯,”荀彧脚步一顿,在阶上回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儒雅的点了点头,破天荒的竟微微一笑。
而后又转身在前,加快脚步先行走了。
“他跑什么?”
“避嫌吧,”郭嘉直接了当的道,“整个朝堂都知道我们关系好,当众再与你我一同入殿,有结党营私之嫌。”
“这么多人不都是一同入殿的,”戏志才眉头微皱,不以为意,“你看前面,华歆、杨修、王太傅他们,不也是一同入殿吗?他们那十几人呢。”
诶?
戏志才又忽然发现,今天老太尉居然也来上朝了?
杨彪现在暂辅尚书台,但平日可不用朝议的,这多奇怪。
“要我说,荀令君避的就是他们,免得被士族一党说整日和我们混在一起,”张韩说了句公道话,人家荀彧名族出身,和三个寒末旁脉白身之流一起,影响家族清誉。
“唔!”郭嘉直接摇头,“你不了解文若,他不是在意这种名声的人,他只遵循本心,若是现在避嫌而走,只有一种可能。”
“单纯的烦我们三人。”
张韩眼皮一抬,“绝不可能是我,应是烦二位兄长。”
郭嘉乐呵呵的道:“我在外随军作战数月,文若根本见不到我,定然也不是我。”
“那是我?”
戏志才满脸嫌弃,这些话断然是不信的,“以前我邋遢度日的时候,文若还携酒菜来与我同食,以水代酒而共饮。
等我喝醉后,还吩咐仆从给我更衣理须,何等的体贴,天下朋友,能如此细致入微照顾的,恐怕也没几个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嫌你脏?”张韩眨巴眨眼问道。
“去你的。”
戏志才肘了他一下。
“行行行,兄长别肘,进去了!”张韩小跑几步,打闹着到了大殿,由小宦内侍来脱下靴后,入大殿之内,各自站立归位。
殿上百余官吏,张韩因为几次被贬,现在虽是太守,但位置还是和当初寺正差不多,在中后部,身边左右都是士族出身之人。
典韦则是在中部,时不时的鸡啄米一样点头打瞌睡。
这模样,荀彧看见他就烦!还想娶我族中小妹!?
不过,儒雅随和的荀令君,绝不会将这种情绪表达出来,面对典韦的时候,他依然还是真诚对待。
最多在心里不许。
朝议开始后,刘协夸赞了北方战事,尚书台以此为引,说起了来年布防,又转到各地送来的冬灾之况。
因为有医官署的设立,这两年来冬灾疫病已经减轻了许多,形势极好,百姓过冬时的衣物和粮食也逐年增多。
各地官吏的考察风评,也都还差强人意,偶尔有几人颇为出众,譬如陈登、董昭、车胄、于禁、臧霸、程昱等,这些人立下的功绩,要么有富民之功,要么是安民之绩,要么能聚境内人心,得豪族、商贾拥戴,政绩斐然。
一番引言之后,已是一炷香过去,刘协终于问及了明年之战的军略。
“诸位爱卿,如今境内平安富足,来年亦需保疆卫土,自兴战来,冀州、幽州、青州、并州、雍州、西凉与益州,均不再朝贡。”
“而荆州与扬州也以交战不休,道路不达为由,相互推诿责任,朕看来,因在此战也。”
“陛下圣明。”曹操回头看了他一眼,满是欣慰赞赏。
“那,丞相觉得,来年再战,能否一战得胜,夺回四州之地?”
“若能,可有切实军略奏明?”
刘协温和的问道,这不是事先商量好的,而是他真的想知道战况如何。
两地交战至今,他现在也就是听说得胜而已,最多就是在张韩之前的描述上,大致明白冀州兵的风貌和作战风格。
至于具体兵马如何,军种多少,何处屯兵屯粮,敌我双方表面上谁强谁弱,那都还是一头雾水。
以此论,争端自然也就来了。
“臣,想听听公卿之言。”
此刻,杨彪第一个站了出来,执笏板而鞠躬,朗声道:“微臣认为,袁氏势大,兵强马壮,我们不该因一时得胜而骄傲自满,需从长计议。”
“嗯?”
戏志才懵了。
他这话不对,我记得杨太尉是我们这一方的,怎么他又开始持驳斥之见了?
我就睡了一夜,虽沉,但不至于如此混懵,这一夜间都发生了什么?
第273章 坏了,又让他人前显圣了!
“如何从长计议?”刘协赞许的看向了杨彪,这位从弘农一直护卫自己来到许都的老臣,他还是很尊重的。
并且杨彪不像伏完、董承他们那样,那段时日时常令朕难做。从始至终,杨彪都代表了士人之中德高望重的领袖之人。
“陛下,若是常年征战,则境内不稳,一旦大战难分胜负,则自然会人心动荡。”
杨彪也不拖延,板着脸立刻躬身,干脆利落的侃侃而谈,“并且,敌我双方的兵力、底蕴,均有不同。”
“若是微臣所知之情不差,冀州袁绍,此次虽然折损了不少兵马,死伤数名大将,后撤数十里境地,但是我们仍然未能攻下黎阳城。”
“黎阳,便是冀州对南方驻兵之重镇。”
“连黎阳都进不去,又谈何踏入冀州呢,故此,秋日时大胜不可当做自傲之本,应谨慎看待,袁军仍有大量余力。”
“袁绍兵马,至少还可有三十万众,又可得并州外族,幽州外乌丸,境内白波旧部相助,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有六十万,甚至更多。而他所藏粮草,各族举家资相助,再得一年收成,算上明年大战秋收时的补给,应当有数百万。”
“如此,应该怎样去抵挡,一旦大战不休,境内百姓如何安宁?!陛下、丞相,可曾考虑过这些年来的养民清静并不容易,不可轻易失去。”
“不如,试与袁绍亲和而谈,不必大动干戈,待数年之后积攒足够的兵马粮草,再和他们开战或许不迟。”
“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刘协的神情并未如何变化,扫视向殿上众人。
这时候,很多官吏虽然也诧异,可却忽然觉得有了主心骨。
杨彪终于站出来说几句话了,过去两年余日中,因为士族党派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杨彪下野,董承、伏完身死,其家族自然不敢再跳出来针对丞相府。
后宫之中,连伏皇后都已不敢再进言,甚至谈及曹操的时候都会避开话题,不会深入讨论。
许都城内,又有校事府随时盯着,对于他们来说,如芒在背。
这些士人一党,过了很长一段沉默的岁月,寄人篱下不敢走也不敢逆反。
最可怜的是,他们甚至还不敢去接近讨好曹操。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讨好未必能够融入,可一定会遭到其他士人的嫌弃,成为求荣忘本的“典范”,一笑就是几代人。
现在好了,杨太尉终于回来了,他回来了。
“陛下,微臣认为杨公所言甚是,不看胜负之数,也应当考虑境内百姓,”一名御史台的官吏当即站出来,拱手而下,朗声而言。
“这一年来,扬州刚刚安定,南阳也派去了千万万钱,屯民十万之多,其余用度、石料、木料以及商马不计其数,光是养南阳、淮南两地,想要恢复当年繁荣昌盛之貌,也都是极为不易。”
“徐州、豫州多地受河流涨退之影响,江河两岸都需要人力建陂通渠,如是仍然兴战,不出三年,而今之本必定难以支撑!”
“不错,严侍郎所言有理,”又有一名尚书台的官吏站了出来,拱手道:“陛下,天下分崩离析,至今已归三分,丞相功不可没,但常年征战,保住的这些家业,不能轻易的被击散。”
“袁绍数十万之众,在幽州战败了公孙瓒,公孙瓒戍边十年,震慑异族,令外不敢欺近我大汉,故十年来无论朝内如何动荡,北方关外的异族始终不敢有所入侵,此乃武将盛绩,然而如此勇武英明之将,却在袁绍军下一败涂地。”
“啧,可见冀州境内,能人辈出,光是清河、魏郡、中山等地,就有数十大小名族,当地豪族更是不计其数,当年举荐孝廉,征辟之名流,多数出于此地,就连扶风也与袁氏交好,底蕴不容小觑也。”
“陛下,”左侧中段,一人又起身走出来,鞠躬道:“微臣认为,袁绍经此役,应当也知晓交战不易取胜,乃是两败俱伤耳,而今西凉、江东均有强敌环饲,那些诸侯看似臣服,却总有理由不来朝贡,一旦战败,许都或许……承受不起。”
“难道,诸位就要看着不臣大汉之人,存于当世?宁可痛击,不可谄媚请和!两军交战,在于势而非是兵力账目!如若只看兵马多少,就可知胜负之数,何须战?何须争!?”
此时殿上,忽然想起一声断喝,中气平和之声在大殿之上回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文武都是循声看去,连曹操都面色精采的看着众臣之中,此刻右侧一排,缓缓走出来一人,身高臂长,方面大耳,有俊朗堂正之相,双眸有神,却又无傲气之感。
刘协在华座上眼中微有异色,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此人,是何人?
朕印象不深,可他这番话,却是振奋人心,且语气之中,又有令人安定信服的力量。
朝堂之上,仍有勇者义士,看来也并非全都是瞻前顾后的腐朽之人。
他这一番话问得好。
“何须战”、“何须争”,胜负都是在力争之中所得,若以表数为准,古往今来之战就不会显得壮怀激烈了。
“陛下,微臣刘备,认为战不可避,袁氏自称仲氏之族,目无汉室,虽未明言,但此时已实则是谋逆之臣。”
“大汉巍巍时,如有此贼人在外,必以雷霆之势击之,以正我众臣匡扶汉室之决心,否则,天下贼心便会由此接连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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