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双皇子，镇守北凉十三年 第406节

然后，大殿中的太监们看着入殿的赵烈虎，一个个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赵烈虎是跪着入殿的。

李牧瞧着跪着入殿的赵烈虎，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眯了眯深邃有神的眼睛，锐利的目光似乎能洞悉一切。

“陛下，微臣有罪！”

跪至殿中，赵烈虎顿住，然后俯下身子叩首，额头在地上磕出声音，同时高呼出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充满了悲痛，要不是李牧已猜出对方此行的目的，恐怕就被骗了！

“赵国公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何罪之有？”

李牧没有急着喊赵烈虎平身，而是反问道。

赵烈虎直起身子，浑浊的眼睛里泪水盈满，快哭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开口了，“臣教子无方，闯下大祸，臣有罪啊！”

“子不教，父之过，臣请罪！”

赵烈虎直接开门见山，试图为赵盘挡罪！

他知道，眼下只有新皇李牧发话，儿子赵盘才能活下来。

“赵盘闯了什么祸？”

李牧双眼微眯，迸发出充满了寒意的目光，令人心颤。

赵烈虎一脸恨铁不成钢，既无奈又愤怒，骂道：“赵盘那个逆子觊觎陆小妹的姿色，想着一亲芳泽，但一时失手，陆小妹没了性命！”

赵烈虎知道，在四方獬豸的威压之下，有些事瞒不住的。

“赵烈虎，你可知杀人偿命？就算天子，也不例外！”

李牧震怒了。

整座大殿笼罩上来李牧的帝王威压，如神祇亲临，让人感觉压抑不安。

就算是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赵烈虎，此刻也有些害怕了，眼里露出忌惮之色。

他无比痛惜的道：

“陛下，微臣戎马半生，就只有赵盘这么一个儿子，恳请陛下饶犬子一命！”

“臣也会补偿陆小妹的家人！”

“只要陛下饶犬子一命，臣愿奉上铁甲军兵符！”

说着，赵烈虎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枚虎形兵符。

他双手捧着兵符，缓缓弯腰腰身，额头触地，磕出声响。

铁甲军兵符！

李牧的目光一瞬间便锁定了赵烈虎手中的兵符，眼里绽放出精芒。

十五万铁甲军！

也算是精锐之师！

铁甲军兵符，就是赵烈虎此行的倚仗，用兵符换赵盘一命。

虽然交出兵权就没了权，但为了儿子赵盘，他顾不上谋划的大计了！

李牧也懂了赵烈虎的打算。

他朝身边的侍奉太监使了个眼色。

侍奉太监心领神会，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走下台阶，朝赵烈虎走去。

太监从赵烈虎手中拿过兵符，然后转身，走上台阶，呈于新皇李牧。

李牧把玩着可以调动十五万铁甲军的兵符，没有急着开口。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陆小妹因赵盘而死，赵盘的命朕要，这铁甲军的兵符，朕也要……李牧看着黑铁兵符，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精芒，心中默默想着。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

虽然李牧许久无声，但赵烈虎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盘儿有救了！

只要不死，哪怕是发配充军，也行！

兵符虽然没了，但有些兵没有兵符也能调动。

赵烈虎心里打着算盘。

这时，两道身影一起走入大殿，走至赵烈虎身旁时，朝李牧下跪行礼。

“微臣见过陛下！”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

来人正是商不言和狄仁杰！

“平身！”

李牧看向狄仁杰和商不言，淡淡开口，神色平静。

二人起身。

狄仁杰看了赵烈虎一眼，脸上古井无波，随即朝李牧拱手道：“陛下，赵盘亲口承认杀害陆小妹，依大周律例，臣已将之斩首，以告慰亡者！也算给生者一个交代，臣幸不辱命！”

什么？

盘儿已被斩了？

听得话音，赵烈虎的神情瞬间僵硬凝固，身躯也宛若石化，一动不动。

几息后。

赵烈虎缓慢的直起身子，一点点，一点点的扭头朝狄仁杰看去，像是脖子生锈了一样。

他的眼里充满了惊愕，充满了难以置信，泪水盈满眼眶。

当朝宰相的话，他不得不信！

盘儿没了！

这一刻，赵烈虎的脑子一片空白，精神状态瞬间低沉下来。

他眼神涣散的直起身子。

然后转身，迈着细小的步子，一摇一晃的朝殿门口走去。

这一刻的他，不顾君臣礼节，不顾帝王震怒，无视了殿中的任何人。

鬓角的发染上白霜。

他的背影孤寂，萧瑟，凄清，落寞，还有悲痛，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看起来受了极大的打击。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但眼角已滑落了老泪，心如刀绞，悲痛不已！

世间悲伤莫过两种，有人嚎啕大哭，发泄沮丧忧伤，有人沉默无言，咽下所有悲痛，独自承受！

第300章 百官畏惧，朝堂之剑

夕阳西下，赤霞映天。

亿万道金灿灿的余晖洒落人间。

长安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街道两旁是高耸挺立的楼阁，是奋力吆喝的商贩，一面面旌旗随风飘扬，像是在招揽客人，宽阔的长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空气中满是嘈杂之声。

赵国公赵烈虎失魂落魄般走在街上，面无表情，眼里空洞无神，就像是碰上野鬼被勾去了魂魄一样，整个人犹如一具没有丝毫情感的行尸走肉。

他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有气无力，仿佛风一吹就能将他吹倒在地，鬓角的发白了一大片。

从皇宫到赵国公府的路，赵烈虎以前也走过。

但这一次，这一条走起来似乎变得很长很长，明明只走了近一个时辰，却感觉过了千年岁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西边的赤阳落下了山去，大地上渐渐有阴影笼罩蔓延，蒙上黑沉沉的乌帷。

在天黑之前，赵烈虎总算是走到了府上。

赵国公府上被悲伤压抑的气氛笼罩，府中上下所有人都低头沉默，很显然，赵盘被斩的消息已传回了国公府。

“老爷，您回来了！”

管家瞧见看起来苍老了许多的赵烈虎无精打采的走入府门，立即上前迎接。

管家得知赵盘被斩的消息后，就一直在府门等着赵烈虎，担心赵烈虎扛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而一命呜呼。

不过，赵烈虎并没有回应管家的话，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丢了魂儿一般从管家身侧走过。

管家扭头看去，看见了一道无比孤寂，凄楚，悲伤的背影。

种种悲伤的情绪缠绕周身。

“老爷……”

管家看着赵烈虎的背影，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然后默默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