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被朱棣模拟人生曝光了 第203节
……
苏青坐在武定州的城墙下,一手提着酒壶,俯首向下看去,汉王的叛军倾巢而出在城外与朝廷军杀成一团,如此血腥的场景,而他却悠然自得的在城头饮酒。
这位苏先生掐指一算,道:“这个时辰,汉王爷的军队应该已经离开武定州的境内了吧?”
“嗯哼,找陛下要的旨意送到河间府,一来一回,沈阳中屯卫与大同中屯卫应该刚好和我家王爷碰面,也不知道汉王爷现在的心情如何。”
一想到这里,苏青就有些惆怅,拎起酒壶“吨吨吨”的豪饮,酒液顺着脖颈滑落到胸膛,将布衣的胸襟打湿,苏青眼前有些朦胧,升起了飘飘然的醉意。
“汉王爷,您别怪我啊,我本不想出手,奈何您跑路的计划也太贼了,祁王手底下那个叫苏文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哪儿能斗得过您这样的老油子。”
苏青感叹道,“若是祁王亲自坐镇战场,也就不用我出手了,汉王爷您肯定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唉,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想到汉王爷您机关算尽,方才逃了出去,结果又钻进了另一个包围圈,可怜啊。”
这个老朱安插在汉王身边整整十二年的影侍,是汉王最信任的人,可偏偏就是汉王最信任的一个人,断绝了汉王最后的机会。
“呼……”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苏青仰着脖颈,将壶中美酒灌入喉中。
……
“畜生!苏青,你他妈这个畜生!”
汉王怒火重烧,仰天长啸,然而却被制伏在了马下,浑身被绳索束缚,只能无能狂怒。
沈阳中屯卫的指挥使笑道:“汉王爷,不好意思,陛下的旨意,臣也只能得罪了。”
纵然汉王勇猛,纵然他这八百死士都是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奈何敌人数量太多,沈阳中屯卫与大同中屯卫两个卫,上万的兵力,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这八百精锐横扫,且生擒了汉王。
“来人,把汉王爷押上,好生招呼着,送到祁王的军营里!”
闻言,汉王心都凉了半截,悲愤不已。
“想我朱高煦戎马半生,二十岁便已是靖难名将,何曾受过俘虏之辱!苏青,我操你妈!”
汉王麾下叛军尚且还在做最后的反抗,而汉王本人却已经成了俘虏,属实是有些荒谬。
如果汉王爷不跑的话,没准儿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绑的像是个粽子一般让人贻笑大方。
第249章 朱高燨:我姥姥也是你姥姥
朱高燨走上了武定州的城墙上,残阳如血,染红了西山落寞,他每走一步,身上赤金鳞甲都会碰撞发出叮当的声音。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苏文说道:“你且下去吧,恢复一下武定州的秩序,将俘虏的叛军士卒重新整编,调一支卫所分三班倒在城中十二个时辰巡逻,昼夜不停。”
“诺。”苏文躬身告退。
待人退下以后,朱高燨继续沿着残破的城墙向前走去,最终在城墙上的砖石上,躺着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布衣先生,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酒气。
城下尸骨累累,城上对酒当歌。
朱高燨与此人见过一面,在原都察院左都御史李宣的府上,这人是苏青,汉王府的幕僚,那时候苏青正在给李宣行贿。
也正是因为李宣一事,朱高燨才决定将汉王党彻底铲除。
如今再见,苏青已经全无了谋士的阴郁,浑然一副水中捞月李太白的潇洒姿态。
听到脚步声,苏青慢悠悠的坐了起来,看到这飘然的举止,似乎并不担心自己一个不着调从城头滚落下去。
武定州的城墙高约近十丈,倘若从这里甩下去,定然会浑身粉碎头破血流。
苏青挥手打招呼:“呀儿,祁王爷,许久未见,还是这般气度非凡啊。”
朱高燨上前一步,开口道:“听口音,你是北平人?”
苏青笑道:“是嘞,和祁王爷您是老乡,只不过我十七岁就背井离乡了。”
朱高燨是洪武二十四年生人,自幼在北平的燕王府长大,虽然苏青的北平话音很淡,不过他还是能听的出来。
祁王并不着急,坐在了城墙上,和苏青聊了起来:“因何离乡?”
苏青似乎还有些酣醉尚未清醒,努力的回想道:“十七岁那年,我跟着燕王,嗯,也就是当今的陛下参与了靖难之役。”
这倒是让朱高燨有些意外了:“你还参与过靖难?”
苏青道:“在下曾是张玉大将军帐下燕山左护卫百户官,曾参与夺取北平九门之战、蓟州之战、遵义之战……嗯,祁王爷您应该听说过这些吧?”
朱高燨感叹道:“这都是靖难初期的硬仗啊,你这个履历,战后少说也得是个从二品的都司同知吧,怎的投了汉王门下当布衣?”
“祁王爷都说到这里了,如何还猜不出我的身份?”
苏青很大方的就承认了,“靖难时,北平的仗打完以后,我因作战英勇,被编入了一支没有编制不在档案里记录的军队,在明面上,我的名字已经是战死的士卒了,朝廷把抚恤送至我的家中,自此我就成了一个永远见不得光的影子侍卫,一直到永乐二年,我被安插在了汉王的身边,直至今日。”
说到这里,苏青将目光看向了朱高燨的身后:“小弃,你我曾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今日难得一见,何不妨出来一叙?”
朱高燨的身后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佩戴铁制恶鬼面具的阿弃。
残阳照耀之下,阿弃站在影子里,而苏青则坦然坐在晚霞之下。
苏青轻声道:“你站在影子里,却活在阳光下。我站在光明之中,却活成了一团影子。”
他真的很羡慕阿弃,能像这样自由的活着。
影侍,一个神秘的词汇,他们永远都要活在影子里,是皇帝的杀手锏。这十多年来,苏青看似过得轻快,却一直都背负着沉重的罪孽。
反观阿弃,得益于祁王,从影侍这个泥潭里抽出了身来,跟着祁王,阿弃可以自由自在的活着。
“你违反了影侍的条例。”
阿弃面对昔日的同僚,声音冰冷,“你刚才泄露了自己的过往经历,按照规矩,我应该把你带着你的头颅回京。”
之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影侍的存在,是因为保密足够严谨,所有人都像是一个哑巴,没有过往,没有真实的姓名,只有代号和任务,以及皇帝赋予他们的生杀大权。
“那又如何?”
苏青并不在乎,他将手里的空酒壶扔下城墙,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个新的酒壶,淡淡的说道,“喝完这最后的一壶酒,我就该上路了。”
阿弃愣了一下,面具下的皱紧了眉头,不做言语。
苏青在阴影中活了太久,他对自己这肮脏的人生充满了厌恶,如今办完了皇帝从差事,只想给自己一个解脱来终结这黑色的一生。
“还有什么话想问的,就当是我临终前的遗言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回答你们。”苏青拎着酒壶灌了一口,舔了舔嘴角,“不过你们最好快一点,因为我只剩下这一壶酒的时间了。”
朱高燨顿了一下,问道:“汉王现在如何?”
苏青悠悠道:“沈阳中屯卫与大同中屯卫同时从河间府出发,抵达武定州西部,现在应该已经逮住了汉王,正在送人的路上。”
他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以你的睿智,不难猜出苏文这个小将跟汉王比起来,还是太青涩稚嫩了,若是由你来坐镇武定州,大可将汉王摁死在这里,无需我出手,既然如此,为何你还是选择让苏文来守着汉王?”
朱高燨想了想,说道:“你觉得,苏文如何?”
苏青道:“有勇有谋,若加以雕琢,日后可为国之大将,不过勇大于谋。”
“所以说啊,苏文胜以重任,缺乏的只是一个往上走的机会罢了,本王让他守着汉王,是给他一个台阶,站的越高,眼界自然就越远。”
朱高燨淡淡的说道,“再者说,即使苏文会因为年轻而犯错,也还有本王给他兜底,我这个当王爷的总得罩着手底下的人啊。”
苏青来了兴致:“打到这个份上,你还藏着什么?”
朱高燨轻描淡写的说道:“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将商河驻守的两个卫,调到了阳信与大湾的北部,占据了武定州各条道路的节点。”
苏青一愣,而后开怀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早就防着汉王这一手了,如此一来,即使我未曾将沈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调来,你亦能将汉王逮住,好啊。”
他的心情多云转晴,一想到即使没有他的背叛,汉王也跑不了,苏青心中的负罪感就消除了许多。
十二年的主臣之谊,终究还是卡在苏青心头的一块磐石,而现在祁王的话,将这块磐石打碎。
“多谢,谢你替我了去了这么一块心结。”
苏青长舒了一口气,“如此,我也能走的释怀了。”
他提起酒壶,一饮而尽,美酒入喉醇香回味,苏青忽然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应该和你说一下。”
“嗯?”朱高燨挑眉,“何事?”
苏青嘴角上扬:“我听说,祁王爷至今尚未纳妾?”
朱高燨有些不明所以:“是,这和你想说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苏青看向了阿弃,嘴角上扬,“你可知,我这老友阿弃……”
他没还说话,阿弃就已经知道这厮想说什么了,语气不善的打断:“我劝你说话之前过过自己的脑子。”
朱高燨狐疑的看向了阿弃,他明显能感觉到阿弃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这阿弃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苏青摇了摇头,起身站立眺望,只觉得夕阳如此凄美,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他纵身一跃,从近十丈的城墙上落下。
对他来说,这应该算是解脱了。
朱高燨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了一声:“将他厚葬吧。”
……
这场由汉王掀起的叛乱,从汉王宣布靖难檄文,到汉王被俘虏叛军在武定州被铲平,历时不到一月。
朱高燨带着他的军队,返回了山东的省城济南。
在他的住所前,有几位客人早已等待。
一位是沈阳中屯卫指挥使,一位是大同中屯卫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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