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封地变异了 第263节

而后这老仆还是例行公事问了一句。

“这些部落的首领们都督可要见一见？”

蓝玉摆了摆手，满是嫌弃的说道。

“不见，先让他们在城里自己住下，等到朝廷有了明确的命令传达后再说。”

蓝玉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的，他可不觉得从这些胡人手里收了美女就一定要见他们。

这些胡酋们这时候凑伙给他送美姬明显就是有所求的，双方不过是互利互惠，谁也不欠谁的，何必太把他们当成一回事呢？

何况他们想要渴求的，是增加今年的征役名额，这样的事蓝玉自己还真不喜欢插手，全听朝廷的安排就是了，就算他们早一步知道，也不过是图一个心安，亦或者是想让蓝玉把劳役的名额往他们的部落里多分几个。

是的，他们这些胡酋们是想要主动增加自己部落被征发的劳役名额。

看起来这事真的挺匪夷所思的，就算是蓝玉一开始的时候，也都以为这些胡酋们是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主动想要为大唐服劳役，可等到他和那些胡姬们接触多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回事。

这一下，有些羞恼的蓝玉自然就更不在意这些胡酋们了。

这也是大唐和大明对外政策上的不同，蓝玉虽然也算是个聪明人，而且有不少在边疆任职的经验，可一开始在大唐干活的时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河湟谷地这里固然水草丰茂，可是等到秋天来了以后，天气经常急转直下，冷的非常快，这样一来牧业自然会陷入停滞。

就算现在这些部落有不少已经有了大唐提供的青储技术，可这也只能保证冬天的时候牛羊有吃的，可不能保证牛羊就不被冻死了。

何况，不用出去放牧以后，部落中自然会有很多闲置下来的劳动力，他们没事可做，可饭总是要吃的吧？

换成以往大唐没有对这里实行统治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各个部落之间最常见的就是厮杀、掠夺，这也算是一种自然法则了。

可大唐来了以后，这里的规则就变了，到了秋冬大唐也不愿意让这些人相互厮杀，那损耗的可都是大唐的力量呀。

自然的，这些部落的首领们就要给这些手下们找活干了。

本来部落中的人口也都是部落首领们的私人财产，以往大家都用在打仗上，谁也不觉得不合适，可既然大唐说了不合适，那他们也是要听的。

再说了，如今河湟一带的商贸也很是兴盛，各个部落之间其实也用不着相互厮杀，劫掠败者的财产了。

因而渐渐有些经商头脑的部族首领们就把主意打到大唐身上了，既然部落中的物资可以换成财物，那部族中的人行不行呢？

这么一找，还真让他们找到大唐的一项政策——征发劳役。

应征官府征发的劳役后，官府会帮他们养着这些只吃闲饭的劳动力，而且因为大唐现在所有参加劳役的人都是有钱拿的，这些部落首领们自然更是欣喜若狂。

这些发给服劳役的人的钱自然是到不了下面真的出去干活的人手里的，要知道，部落的人口可都是部落首领的私人财产啊！

这不是一举多得？

就算因为繁重的劳役会让劳动力出现损失，可即便是留在部落中，到了秋冬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被冻死、饿死，对他们这些首领们来说都一样。

何况要是这些被征发的劳力们死了，官府还会给一定的抚恤，不用想这笔钱也是到了他们这些酋长们的私人腰包里了。

第一个发现还有这条路子的胡酋当年算是大赚了一笔，本来河湟谷地的汉人移民就比较少，也看不上服劳役发的那点小钱，应征者寥寥。

那一年几乎所有的劳役都是那个部族出的，直接让他们挣了个盆满钵满。

从那以后，其他部落也回过来味了，这官府下发的劳役名额，在这些部族之中竟然成了抢手货，每到大唐发出征调劳役之前的那段时间，就是这些胡酋们最为活跃的时候。

当然，这也就惹恼了蓝玉了，可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在为大唐效力，而且把这些部族中的劳动力征发到大唐服劳役，本来也是朝廷上下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蓝玉也不能因为自己的面子，就把这样一条不错的同化之路给断了，他也只能在心里生一生闷气了。

把这些胡酋们晾一晾，那些对自己不够尊重的部族，少给甚至不给他们官府的征发名额，这就是蓝玉能做出的小小的报复了。

……

蓝玉终于等到长安来的消息了，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并不是一个通知他现在开战的消息，反而是让他先护送着葛尔家的赞悉若前往青海湖西边消息。

蓝玉之前还真不知道葛尔家的人私底下已经到了大唐长安了，不过既然李湛吩咐了，他照做就是了。

其实赞悉若这次从长安前往青海湖西所受的待遇还是很高的，李湛专门派了五百禁卫保护他，并且还让沿途的各个州县负责这支队伍的补给工作。

之所以会给赞悉若这么高的待遇，还和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场冲突有关。

吐蕃没有向大唐知会，就悍然发起了对西康的攻击，这自然让大唐君臣怒不可遏，西康可是早早的已经投降了大唐了。

要是连这个小弟都保不住，那大唐的脸面往哪放？

更不用说因为吐蕃出兵西康，导致西康商路断绝，带来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不过私底下的时候，大唐君臣们未尝没有一丝窃喜，吐蕃率先出兵了，这对大唐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出兵理由。

至于西康的那些孙波族，说到底他们原本就是唐蕃博弈之间的棋子，到了必要的时候，本来就是用来抛弃的。

他们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失，这对大唐来说算是一个好事，可要是真的他们损失惨重，对大唐来说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呀。

这样的话，大唐就名正言顺的能够实现对西康的直接统治了，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还要依赖当地的这些孙波族。

而这次之所以这么重视赞悉若，就是因为在青海湖西驻扎的吐蕃军队，首领就是他的二弟——论钦陵。

大唐想要减少损失，自然不愿意现在在河湟再被吐蕃袭击，要是河湟这边唐军形势大好，对西康的局势也是一种有力的支撑。

毕竟西康的地形就不是能够迅速派兵的，反倒是河湟这里方便大军行进，如此一来，挡在大唐军队路上的论钦陵就相当重要了。

蓝玉在前往驿站的路上也能琢磨明白过来，这段时间里，他也不是没有和论钦陵交过手，只能说名不虚传。

暂且不提论钦陵在历史上是威名赫赫的吐蕃战神，就是现在面对国力碾压的大唐，还能和蓝玉打的有来有回，这就能让蓝玉心里比较佩服了。

蓝玉觉得现在的论钦陵有些像元末的王保保，只是王保保的处境可能更为恶劣一点。

若是有机会收服这样的人才，蓝玉心中也是赞同的。

想来这次李湛把赞悉若派过来也是一样的意思吧，家中其他人都已经投唐了，难道他论钦陵还会选择和吐蕃陪葬吗？

因为赞悉若所在的队伍还没有到来，蓝玉现在就呆在河湟和陇右的交界处的驿站等着，直到入夜时分，才有驿站的人员通知他，赞悉若一行人已经到了。

蓝玉来到界碑处，由身边的那些吏员们拿过赞悉若的护引文书，而他自己则是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赞悉若，突兀的笑了笑问道。

“看您现在身边跟着这些士卒，气色也不错，看来这次去长安大有收获？”

赞悉若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爽朗的笑了起来。

“唉，这次给将军添麻烦了，深夜里还要将军来迎接我这个归家的旅人。”

赞悉若没有正面回答蓝玉的问话，因为这都是明摆着的事了，何况赞悉若也不觉得蓝玉作为河湟都督，大唐军方的重将会不知道之前大唐国内的安排。

只怕他也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赞悉若在吐蕃的时候就曾听说过蓝玉的威名，这些跟在李湛身边骤然起家的将帅们，可都是吐蕃的重点关注对象。

毕竟那些以往跟着李二的将领们，大多年纪大了，也很少再出现在战场上了，更多的是从事民政和国中的剿匪之事。

何况蓝玉当年曾经跟着李湛纵横草原，可以说草原被搅得天翻地覆，蓝玉至少也占了三成的功劳，这样的人物，赞悉若可不敢小觑。

就算以往的那些辉煌不谈，赞悉若本人的弟弟不就是在青海西和蓝玉对峙，他可是曾经听论钦陵亲口说过的。

自从蓝玉来到河湟以后，吐蕃在青海西的压力大了很多。

赞悉若也能敏锐的观察到吐蕃国内被逼着向青海西投入的人力物力在增加，蓝玉任职河湟都督以后，固然很少亲临一线，出现在唐蕃之间小规模厮杀的战场上，可他的小动作却一直没有停过。

单单是这些小手段，都已经把吐蕃恶心的不行了，论钦陵当初还想谋划着和蓝玉打一场大的，可愣是被蓝玉用一些不起眼的手段，将论钦陵的攻势消弭于无形。

这背后固然有吐蕃现在国势大不如前的大背景，可蓝玉个人的阴险狡诈也是不容忽视的一点。以至于赞悉若的二弟论钦陵每每提到蓝玉这个对手，都是恨得牙痒痒。

话里话外不乏对之前和他在青海上对峙的老对手们的怀念，以往蓝玉没来的时候，他们双方对峙虽然也大都是吐蕃一方吃亏，可那好歹是堂堂正正比拼，做双方背后势力的较量。

蓝玉却硬是缩在后面，压根不露面，只用一些龌龊的小手段来给吐蕃找麻烦，偏偏这些小手段还都有奇效，逼得吐蕃不能不应对。

不同于论钦陵对蓝玉的怨念满满，赞悉若对蓝玉还是有几分敬重的，不消说此人用了什么手段，能让吐蕃疲于奔命，只要有用不就是好手段吗？

唐蕃之间本就是敌人，敌人之间用的手段难道还要分什么高尚和下作吗？

只要能够成功的削弱敌人，这不就是好手段？

何况赞悉若不像是论钦陵只在关注军事上的问题，他相当敏锐的发现了蓝玉的成长。

根据他在吐蕃是搜集的关于蓝玉的情报来看，一开始的时候，蓝玉是作为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出现的，后来统帅的大军数量有所增长，指挥能力也相当不错，可他本人的风格一直都是相当的简单粗暴的。

可来了河湟谷地后，居然硬生生再度成长，那些阴私、龌龊的手段一个接一个，这才是让赞悉若感到最为敬畏的。

扪心自问，赞悉若自己若是蓝玉，在已经习惯了冲锋踏阵以后，用兵讲究一个侵略如火，他真的能再学会使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吗？

很难的，要不然为什么说本性难移。

稍微和赞悉若寒暄了一阵后，蓝玉将目光转向跟在赞悉若身后的那些人们，除了被派来保护赞悉若的五百禁卫军，他身边还跟着些其他人呢。

毕竟这次可不单单是要护送赞悉若回到青海西的，还要和论钦陵约定放开防线，倒戈相迎的，这样的外交事件，总不能指望那些士卒们吧？

因而这次跟着赞悉若一并出来的还有一二十名的朝臣，虽说大都是鸿胪寺的底层官员，可带队的人身份就不一样了，同样是李湛的潜邸之臣，当年在河西四州的时候，就投奔了李湛的安神感。

安神感就是河西安氏的人，有传闻说他们家族祖上有外族血统，以往的时候在当地没少受排挤，要不是抱紧了李湛的大腿，现在说不定也就是从商为主。

但商人的地位嘛，也就那样了，哪里能有今天的好日子？

既然是故人相逢，自然是有些亲切的，蓝玉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住安神感的手到一旁寒暄一番，还特意避开了赞悉若的视线，想要问安神感一些东西。

毕竟要说故人，其实跟着赞悉若来的那五百禁卫军中，蓝玉的故人更多，说不定有些就是当年在他麾下的士卒，可他们这些人对政治知道的太少了，大抵也就是听命行事。

反而是安神感这样的人，才更有可能知道一些李湛私底下的安排。

蓝玉悄悄给安神感使了一个眼色，安神感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算是约定好了。

毕竟以往就是同僚，关系还不错，安神感也知道蓝玉的心里恐怕有不少想要问的，等到了河湟，找个时间详细说说就成了。

正好，他本来也有一些关于和吐蕃开战时的人事安排要和蓝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