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 第427节
教育层面形成的特权,一旦形成世袭格局,就会叫意识形态领域封闭起来,就不能打破常规,打破枷锁,打破樊笼,叫新思想能在大明生根发芽,而没有新思想洗涤的大明,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根基。
怎样合理、合法、合规的谋改衍圣公,确保谋改期间不出现风波和动乱,崇祯皇帝为此制定了三步走战略。
西苑。
“权力这种东西,倘若失去制约和监察,那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会给大明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
崇祯皇帝缓步向前走着,对随行的内务府大臣黄道周,京师大学堂院正李之藻,神情严肃的说道:“衍圣公府一案的出现,就给朝廷敲响警钟,孔老夫子是值得世人尊重的,其提倡的思想,给与后世极强的指导。
但是属于前人的功劳,后人就必须要一直躺在功劳簿上,就算是犯下了罪行,也要从轻处置,甚至不了了之吗?
倘若是那样的话,明确律法的意义又是什么?
周延儒在山东做的事情,就让朕思索一个问题,衍圣公府的那帮孔家后人,就真的是完美无瑕的吗?”
黄道周、李之藻相视一眼,流露出各异的神情,他们都没想到天子召他们过来,会讲这些话。
召衍圣公进京为官,此事在朝引起不小的争议。
很多人通过衍圣公府一案,都揣摩崇祯皇帝这般做,只怕是想对衍圣公下手,这也使得舆情骤然而生。
“陛下的意思,是想将衍圣公府一案,在民间形成热议吗?”李之藻沉吟刹那,向崇祯皇帝微微欠身道。
“不错。”
崇祯皇帝停下脚步,伸手道:“朕就是这个意思,内务府所辖的几处报刊,京师大学堂这边,要对此案进行正面的引导。
朕想要看看,是不是牵扯到衍圣公府,那不管是好事,亦或是坏事,都是不能轻易去触碰的。
倘若真像朕所说的那样,那干脆大明律法裁撤掉好了,毕竟连最基本的公平公正,都不能维护好,要之何用?”
律法,不管是在哪一朝哪一代,都是极为重视的,倘若律法层面出现问题,国朝就会跟着出大问题。
任何一个时期的执政者,都清楚想维系绝对的公平公正,是不现实的事情,不过相对的公平公正,必须要确保好。
倘若连后者都保证不了,会闹出很多事情和麻烦。
崇祯皇帝一直都觉得大明缺少一部真正意义上的宪法,奠定大明的根本大法,是确保大明长治久安、治国安邦、对外进取的总章程,把基准的条条框框都竖立起来,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每发展到一定的时期,就着手修订和完善宪法,这是避免大明重走老路的唯一可行的路。
甚至于说今后的大明皇帝,所行使的皇权,也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制约,避免一任皇帝的错误决断,导致大明出现不可挽回的灾难,不过限制皇权这等事情,在崇祯皇帝的身上不能去做,毕竟崇祯皇帝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需要超然的皇权,来站在更高层次去逐步的把控方向。
“陛下,如果真要这般做的话,只怕会引起很大的争议。”黄道周想了想,向崇祯皇帝作揖行礼道:“毕竟牵扯到衍圣公……”
“什么事情做出,会没有争议呢?”
崇祯皇帝出言打断道:“有争议才是正常现象,倘若没有争议,这才奇怪了,不要惧怕争议,要正视争议。
倘若朝廷连这件事情都不敢做,就是只惧怕争议,就充耳不闻视而不见,那卿家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这是要出大事情啊。
黄道周、李之藻相视一眼,心里不由得一紧,可以想象,此事真的要做起来,那将会形成怎样的影响。
这个影响必然会牵扯到朝堂。
时下朝局堪堪稳定,要是受此事的影响,而出现什么新的动荡,这对于朝廷而言,对于社稷而言,究竟是好还是坏啊,是谁都不能预料到的。
崇祯皇帝知道律法的再定义,大明宪法的立项和推行,必然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斗争过程,不过他并不惧怕这些,只要他能确保自身健康安全,那就算斗争个几十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的他还很年轻。
崇祯皇帝心里坚信一点,在这个不断斗争的过程中,大明会逐步的改善,逐步的摆脱困境,等到此事斗争成功时,那大明已具备海陆帝国的特性和底蕴,甚至在海外拥有大片领地,那时就算他退位颐养天年,也不会有人能动摇他所做的一切!
“皇爷,出事了。”
就在黄道周他们沉思之际,王承恩匆匆走上前,拱手作揖道:“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等有司衙署,聚集一批自河南而来的群体,直言控诉河南巡抚孙传庭,罔顾大明律法,违背大明祖制,在河南强行推动苛政,推行摊丁入亩一事,在河南造成极大的民怨和动荡……”
到底是来了啊。
崇祯皇帝双眼微眯起来,看着脸色微变的黄道周、李之藻,摊丁入亩试行的影响,开始聚焦在京城这边!
第677章 御前会议(1)
摊丁入亩的核心所在,就是废除掉中央集权的大一统封建王朝下,最具有争议性,存有极大弊端的人丁税,以打击特权群体,利用所掌权势或者人脉,利用各种手段和形式,来形成既定的偷税漏税,甚至是逃税的现状。
这是封建王朝赋役制度的一次重大改革。
人丁税的编征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弊端,毕竟人口的增幅或削减,是存在较大的弹性空间的,单单是想要精准统计人口规模,就是件极为不现实的事情,毕竟这与后世便捷的通讯设施,是没有任何可比较性的。
处在什么时期之下,就要去做符合所处时期的事情。
封建王朝的财政基础,经济基础,就是围绕土地产出构建起来的,只要能抓好这一层面的赋役催征,就能确保每年的财政底线。
赋税催征,就是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可是人丁税的存在,存在暗箱操作的范畴极大,稍有不慎,就会出现苛捐杂税,就会转移赋税压力,这使得特权群体没有任何负担,反倒是底层群体的担子,却是愈发的沉重。
一旦某地出现灾情、战争等突发因素,导致底层群体无法艰难的扛起这些负担,那地方混乱就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崇祯皇帝清楚的明白,现阶段大明所处的时期,依旧是以农业生产为主,工业生产只是一棵幼苗。
想全面的废除掉‘农业税’,继而真正意义上的给底层群体减负,这至少需要20年,30年,甚至是更久的时间过渡。
想看到‘农业税’的全面废除。
那大明至少要垄断整个南洋地区,同时对天竺等地形成一定影响力,并且还要构建一个稳健的财政体系,继而支撑起农业税废除这一决断。
一旦农业税能够全面废除,那么大明底层的群体想要造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不现实了。
毕竟那时候大明的收税群体,已经发生根本性改变。
摊丁入亩牵扯到的层面很广,不止是简单的废除人丁税,还涉及到底层群体减负,清查丈量田亩,厘清正赋规格,鼓励人口剩余等层面。
涉及丁税改革一事,倘若能在大明做好的话,就能较大缓和阶级矛盾,减轻无地、少地农民的负担,促进人口增长,让底层劳壮有相对的人身自由,促进民间经济的整体发展,保证简化后的赋役制度,地方官府任意增加税目的可能……
好处的确是很多,可是此事推动起来,却是长路漫漫啊。
乾清宫内。
崇祯皇帝倚靠在龙椅上,看着内阁、户部、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等有司大臣,相互间争吵的状态,眉头不由得微蹙起来。
孙传庭尊奉崇祯皇帝的密旨,在河南试行摊丁入亩,就好似大闹天空的孙悟空,将天给捅破了窟窿,产生的影响极大。
“够了!”
崇祯皇帝冷芒一闪,看着争吵起来的群臣,朗声喝道:“你们吵来,吵去,所想强调的事情,无非就是一种,孙传庭做的事情是错的,是违背大明民意的,是挑衅我大明律法,是违背我大明祖制。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一点吗?
摊丁入亩真的错了吗?
这难道不是进一步完善我大明的赋役制度吗?
张居正于万历朝推行的一条鞭法,时至今日已影响到我大明的赋役制度,特别是折色银这一项,难道还要让朕拿出来一项项的明确吗?”
殿内安静极了。
徐光启、温体仁、毕自严、黄立极、韩继思等一众大臣,流露出各异的神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待孙传庭于河南试行的摊丁入亩,他们也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的,一派是反对的。
像徐光启、毕自严他们,都瞧出摊丁入亩的本质,倘若此事能在河南试行成功,并逐步的推行到其他地域,这将会对大明的财政收入,产生极为深远的影响,甚至能够解决部份的财政压力。
像温体仁、黄立极、韩继思他们,也都瞧出此事的本质,恰恰是瞧出来了,出于各种考虑和顾忌,使得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反对这件事情的推行。
其中提出反对的黄立极、韩继思等人,是担心此事推行起来,会给大明造成严重的影响,继而威胁到大明的安稳。
这一点和提出反对的温体仁等人是不同的。
屁股决定脑袋。
改革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背后牵扯到的事情,牵扯到的层面,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凡是触碰到利益,就会生出各种事情。
“孙传庭在河南试行摊丁入亩,朕觉得就不错嘛,诸卿不要忘了,这是试行,看看将丁税摊派到田亩中,究竟对于国朝而言是好,是坏。”
崇祯皇帝撩了撩袍袖,继续说道:“每年催征的人丁税,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诸卿的心里多少是清楚的。
诸卿觉得这个人丁税,合理吗?
没有土地的底层群体,土地少的底层群体,和土地多的群体,缴纳着一样的人丁税,难道诸卿就不觉得这背后会存在什么问题吗?
朕就问你们一句,没有土地的群体,拿什么去缴纳这笔人丁税?土地少的群体,拿什么去缴纳这笔人丁税?”
“陛下英明!”
毕自严上前作揖道:“其实张太岳所提一条鞭法,本质就是想减轻底层群体的负担,遏制住地方严峻的土地兼并,改善国朝的赋役制度困境。
在臣看来,摊丁入亩这一项,就是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
倘若真能在河南试行期间,摸索并总结出相应的经验,将期间所遇到的问题,都逐一的汇总起来,并有针对性的解决这些问题,那对于国朝而言,是有着莫大好处的。”
不要小觑古人的智慧,特别是牵扯到钱财一事,古人所制定的规则,就处在该时期下,其实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处在任何时期下,做出符合该时期的事情,这已经佐证了古人的智慧,究竟是有多强悍的存在。
第678章 御前会议(2)
毕自严的内心很是激动。
如果说摊丁入亩和盐政整顿,都能够逐一推行起来,那对大明严重倾斜的财政体系,是存在着莫大好处的。
单单是摊进田亩里的丁税,重新整顿好的盐税,朝廷都能如数的征收进国库,这个规模究竟有多大,没有具体的账目算不清楚,但每年至少能多征收500万两银子,这个数额还是有的,且这还是最低的底线,甚至这个税额,还可能再多上几百万两。
每年大明国库都能多出这么一笔银子,这对于朝廷而言,将会是多大的好处啊,只要朝廷不会再抠搜的治理社稷了。
“毕阁老,摊丁入亩的好与坏,不是光靠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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