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 第278节
回到州府衙署,陈延生暗暗感慨:‘陛下当初所言甚是英明,想叫一地有所改变,就必须从发展建设上着手。
人聚集的多了,才会聚拢人气。
人气聚拢多了,繁华就会跟着。
只是这个发展建设啊,真是难度太大了,遇到的问题太多了,天津真的能在我手里,带来陛下所期许的改变吗?’
坐到这官帽椅上,看着桌案上摆放的公函案牍,陈延生眉宇间流露出倦意,从他赴任天津以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解决。
天津直隶州的一众人才,都还在筛选磨砺之中,那批挑选的年轻读书人,虽说有着很高的斗志和干劲,但想独挡一面,还需很长的路要走。
“知州,从壕镜那边,过来几名佛郎机人。”魏广志走进公事房,见到自家知州,作揖行礼道:“据他们所言,听闻咱们天津这边,放开海禁,想要跟我们展开贸易往来,知州是否要接见他们?”
“叫他们过来吧。”
陈延生眉头微蹙,想了想,开口道:“叫领头的那人过来即可,希望这次见到的,是真正有实力的海商。”
“喏!”
魏广志当即应道。
自天津开海以来,就有几批西洋海商,先后停靠到天津,陈延生也见了几名海商,只是在交谈的过程中,却发现这些西洋海商实力不够。
时下天津各处的发展,特别是重建天津卫城,整修扩宽河道,整饬驰道等事,叫不少的流民和灾民,都在天津安置下来,并参与到这些工程建设中,徭役在天津是没了,可陈延生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天津直隶州的发展,能接受第一批内帑调拨,能接受第二批,甚至是第三批,但你能一直接受吗?
天津这边难,大明就不难?
陈延生比谁都要清楚,自家天子承受的压力,若是天津开海以后,不能实现财政的自给自足,甚至能给国库多多缴纳赋税,那岂不是太无能了?
“尊敬的知州先生,天津所行开海,会持续进行吗?”
在魏广志的引领下,葡萄牙人安东尼,来到这公事房,就微微低首行礼,开门见山道:“本人代表本司,想和先生进行洽谈。”
“是约翰公司?还是其他国家开设的公司?!”
陈延生听闻此言,双眸微张,盯着眼前的佛郎机人,说道:“你在你的公司里,担任甚么职务?又能行使怎样的权力?”
安东尼神情一愣,他没有想到明国北境治下,竟然有明国的官员,知晓这个约翰公司之名。
其实陈延生哪里知道啊,这一切都是崇祯皇帝所下密旨,才叫陈延生心里清楚,在相隔大明很远的南洋诸国,有约翰公司这个群体。
甚至英吉利、荷兰、葡萄牙、西班牙这些欧罗巴诸国的人,也是通过那份密旨,才渐渐了解的。
在相隔大明万里之遥的欧罗巴,人家都有着繁荣的海贸业,并凭借着国内的远洋贸易,赶赴到天下各地。
只是来访的安东尼,并非是约翰公司的人。
随着远洋贸易的开拓,以葡萄牙、西班牙、荷兰、英吉利为首的欧罗巴人,都纷纷开辟新的航线,在物产丰富的印度,先后建立了他们的殖民统治,甚至将触角伸到南洋诸国的境内。
陈延生所讲的约翰公司,就是不列颠东印度公司。
而实力比他强一些的,还有荷兰东印度公司。
甚至欧罗巴诸国的人,开设不少东印度公司。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英吉利建立海上霸主地位,才使得东印度公司之名,最终落到他们头上。
陈延生皱眉道:“正面回答本官的问题。”
“尊敬的知州先生,本人代表的是本国东印度公司,是本司的一名董事。”吃不准的安东尼,想了想,开口道。
“不知知州先生,怎会知晓约翰公司?本人记得……”
对安东尼所讲之言,陈延生并没有在意,此时的他,心里在思索着,不是排名靠前的那两个公司。
‘据陛下密旨中所言,这葡萄牙的势力,已然很少了,被荷兰侵占不少,甚至英吉利都比他要强。
那这个安东尼,所代表的东印度公司,是否能叫天津开辟财源?大明的丝绸、茶叶、瓷器等物,可是在欧罗巴各国深受追捧。
如果说能通过眼前这个人,将天津开海的消息,向南洋诸地传播开来,那势必能引来大批西洋商贾。
只要这个开海势头,能持续的推进下去,单单是海关衙署,所征收的关税,就是一笔不小的税收。’
想清楚这些的陈延生,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或许这个安东尼,所代表的东印度公司,实力并非是最强的,但拿他来千金买马骨,成效一定是不错的。
“本官还有诸多政务要处置,就不说那些废话了。”
陈延生眼神坚定,看向安东尼说道:“天津推行开海,会一直进行下去,且在我大明境内,天津是唯一开海的地方。
如果说你有贸易意愿的话,可以将这个消息带回去,包括海外的粮食、香料等等,都可以带来天津进行交易。
天津对待友好行商的欧罗巴诸国,都是极为欢迎的,但是敢有图谋不轨者,那我大明会给予严惩。
稍后…他会领着你熟悉天津通商条例,你们欧罗巴各国,所热销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都能在天津这边进行大宗购买。”
为了能将天津开海做好,陈延生遵循崇祯皇帝的旨意,可是做了很多事情,这年头,在小农经济下,没有什么比垄断所赚取的钱财,来的是最快的了。
第436章 奏捷,卢卿真乃栋梁也
置身在大航海浪潮之下,欧罗巴各国靠着开海,靠着披着绅士外皮的野蛮行为,已然在积蓄发展的血腥资本。
身处在小冰河时期下的大明,想要彻底的铲除弊政和毒瘤,靠小农经济那一套,断然是不可取的事情了。
惟有开海,唯有提升生产力,唯有维新,在这满是荆棘的道路上,蹚出一条血路,才能拯救大明。
世人皆言,大明是亡于万历朝。
然在崇祯皇帝的眼里,事实并非是这样的,大明是亡于党争之下,是亡于利益之争!
被一帮享受特权的群体啃食,叫大明财政体系崩坏,朝廷征收不到赋税,就拿不出来银子,唯有不断摊派银子。
先是辽饷。
又是剿饷。
后是练饷。
然大明官场吏治腐败,上下其手者不计其数,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更像是一剂慢性毒药,面对层出不穷的灾害和麻烦,加之不断激化的阶层矛盾,也就形成了大明混乱的秩序。
想要拯救大明,就要另辟蹊径。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下,单单论及大义层面的特权,谁能高过大明皇帝?
皇帝要耍流氓,玩手段,比心狠,要在烂摊子的旁边,重起新摊子,即便会出现些新矛盾,但不寻常之路就要这样走下去。
“管卿,你心中可要想好了。”
崇祯皇帝撩了撩袍袖,看向眼神坚定的管绍宁,正色道:“一旦就任户部新设的国税处郎中,那就要做好与人为敌,被人算计的准备。
要知道提出此议的孙卿,不知被多少言官御史上疏弹劾,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暗地里痛骂孙卿啊。
你这个翰林院侍讲学士,虽说是从五品的官职,然却比那正五品的国税处郎中,要清贵很多啊。
朕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就算…管卿不想赴任此职,朕也绝不会怪罪于你,毕竟这个户部所辖国税处,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
“陛下,臣愿赴任!”
管绍宁面不改色,作揖朗声道:“臣乃大明之臣,为君分忧,为社稷虑,本就是臣的本分。
翰林院侍讲学士虽好,然并非臣之所需。
时下的大明各地。
叛乱的叛乱,受灾的受灾,百姓民不聊生,大好山河破败。
若是朝廷能够重整赋税,叫国库日渐充盈起来,那大明的江山社稷,就不会有诸多的麻烦。
被孙府尹所提国税处,虽遭朝中诸多大臣诟病,然在臣的心里,却是朝廷开源,不伤民的良策啊。
三大饷不能再摊派了啊!
陛下可知……”
管绍宁激亢的言语,回荡在这东暖阁内,崇祯皇帝的心里却唏嘘起来,谁说大明没有忠诚的良臣的?
纵使是崇祯一朝,大明有能力,够忠心的良臣武将,那依旧是数不胜数的存在。
怎奈这些一心为了大明的英杰,却被迫身陷到党争风气之中,被黑暗充斥的大明官场迫害,被内廷外派的镇守太监坑害,才使得这些英杰的命运那般凄惨。
还有管绍宁所言的三大饷,那更是将大明底层百姓,一步步推到大明的对立面。
银子的确摊派不少,可朝廷实际所得却不多,这多数的银子啊,都叫大明的贪官污吏截获。
“好,管卿不愧是我大明肱股,朕之栋梁啊。”
崇祯皇帝不加吝啬的赞许道:“既然管卿有此志向,那筹设国税处一事,朕就交付给管卿了。
管卿要始终牢记一点,此事断不可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宁可走的慢一点,也要将根底打牢靠。
就先从漕运所设钞关开始,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向前推,另外要在大明治下,废除掉地方所设钞关,明确一批新的钞关,要叫天下看到朝廷的惠政。
等整顿钞关明确下来,那就能顺势厘清商税,很多事情,坏就坏在了‘快’上面,毕竟天下的硕鼠何其多。”
“臣谨遵上谕!”
管绍宁当即作揖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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