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朕的庙号最次也得是圣宗 第297节
传统的儒家士大夫中,对于天下一统极其看重。
所谓天下一统,在随着时代演进之后,渐渐变成了天下只能有一个皇帝的表现。
四方臣服之人,只要不是正大光明将使者派来朝廷,叫嚣我“朝”与汝国互为兄弟,或者我皇帝也,尔伪帝也,还不称臣纳贡。
只要没有人敢这么对你嚷嚷,那么就不存在分裂。
像倭国和安南这种对内称皇称帝,对外自称国王的,大明士大夫一半也不会管。
但如果你跟也先一样,打赢了堡宗,然后自称大元皇帝,那不好意思,老子就是封锁九边不赚钱,也要跟你死磕到底。
这才有了后边,达延汗,一边对大明自称汗,削掉帝号,换取喘息时间,重新平定鞑靼,一边对内建汗称制,以此来减少大明的敌意。
总而言之,从达延汗之后,哪怕是后来的俺答汗,也没有敢对着大明自称皇帝者,这就算天下一统。
但如果你跟宋一样,与辽互为兄弟之国,辽为北朝,宋为南朝,那么不好意思,你们就不算大一统。
所以这个时候,你跟对方谈判,割让土地,这就是割地。
宋、金、辽、西夏、大理,都属于分裂时代,这个时代不存在真正的大一统。
因为大家都自称皇帝。
但在本朝,你丫敢在大明面前称皇帝,看大明干不***就完了。
所以桂萼刚开始看到迪亚克翻译出来的教皇一词,瞬间就意识到不妙,有人在挑战大明唯一正统的地位。
“兴王殿下,陛下虽然言之曰教宗,但其国诚为泰西之皇哉,若未来想要平抑之,当取教皇之号,我朝出兵覆灭其国之后,再封教宗以彰圣明。”
桂萼提出了建议。
想要让士大夫们激动起来,很简单。
那就是,对方当着我们的面自称教皇,必须发信,第一次让他自削尊号,不尊那就第二次让其称臣纳贡,要是还是不答应,第三次吊民伐罪,以彰王威。
相当于,人为塑造出一个敌人。
朱厚熜眯着眼睛思考着这办法的优劣。
“此事,陛下自有计较,眼下我朝与泰西言语不通,或许是通译混乱所至,还需要调查。”
朱厚熜说出这话的时候,突然明白为什么朱厚照刚才要呵斥迪亚克了。
不是因为迪亚克翻译的问题,而是现在如果贸然去处理此事,会影响国家未来的政策走向。
尤其是,想要去找教宗要说法,最快的方式是走海路。
因为教宗已经派人来找大明了,希望大明能出兵帮忙。
由此可见,此去陆路之上,都不见得很安全。
而且开海靡费甚重,海上水文朝廷只有郑和当年的旧录,可如今时移世易,外界怎么样,朝廷还不知晓多少,因此如果现在开海,那朱厚照这段时间抑制江南出海的策略,也就会崩溃了。
想透这一点,朱厚熜看向桂萼的神情中多了一丝警惕。
而桂萼不言,只当没看到。
聪明的兴王,难怪会被朱厚照选为继承人之一,一下就看透了他的意思。
果然,现在还不是试探的开海的时候,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兴王。
两人无话,回到兴王府的后下车。
然后就看到了锦衣卫在他家门口等候。
“参见兴大王。”这个锦衣卫首领躬身,“下官,锦衣都督府南境锦衣卫镇抚使付长生,受命来此协助祠部令调查各地寺庙僧侣资产及违法乱纪事宜。”
“既然是陛下的诏令,往后你就协助本王任事。正好,这段时间,本王接到线报,有些寺庙和尼姑庵,假借招佃、收徒为理由,将人口往东北贩卖。此事就由你去调查。”
朱厚熜转身,书童陆炳赶紧取出来资料,递给他。
付长生接过,告了声罪,看了一下。
随后合上:“这些地方涉及人口买卖,东厂已经有案底登记,所以之后由在下转交给东厂负责,大王觉得如何?”
“东厂吗?”朱厚熜点了点头,“既然东厂和锦衣卫各有职务,就按照陛下的安排处置。不过,锦衣卫最近似乎不怎么处理类似的事宜?”
“是,锦衣卫眼下主要针对读书人的资产申报进行审核,僧道这一块我们也只负责资产调查。
至于人口买卖等严打犯罪,主要是东厂和刑部对接。”
“原来如此。”朱厚熜点了点头,“读书人申报资产一事,确实应该严查,毫无道德之人,不该科举为官。”
桂萼在边上,没有说话。
因为申报资产,这是干系法律和道德的双重压力,在以诚信道德为尚的时代,你瞒报谎报,就是无道德诚信,那么这种人岂能为官?
儒家也不全然没有作用,至少皇帝用得巧妙,能弄死一堆不听话的家伙。
第362章 锦衣卫在京中(下)
朱厚熜这边回去休息。
另一边,锦衣卫来到了乌仔的办公室,递给了他手令。
乌仔看完之后,古怪的对两个锦衣卫说:“江南的嫌犯,一路流窜到了京师?你们也是……”
“此人背后还有势力,再加上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就是他干的,稍有不慎极其容易引起朝野上下反弹,自然要小心一些。不过眼下陛下既然有了令,那就有劳乌队长配合。”
“行了行了,这都是什么事儿!我给你们安排,不过衣服换一下。我给你们弄两套。”.
“多谢。”
乌仔很快将衣服给他们换上。
接着将赵明远提出来,带到了审讯室。
“做好。”两个差役呵斥,然后将昏暗的房间灯火点起来,接着出门看守。
赵明远盯着梁上的煤油灯看了好一会儿,死活想不明白这种灯怎么亮起来的。
就在他看着沉思的时候,门被推开。
乌仔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巡捕。
上位落座,乌仔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说:“方才派人问了一下礼部的资料,杭州府,赵远明,祖籍南直隶凤阳府,以新制,改录杭州府籍。
今年四十又二,秀才,杭州临安县癝生,家中水田百亩,旱田三百亩,为小康之家。
名下公司有:赵记车厂,画舫一条,别墅六座。
并常年与灵隐寺上香,每次香火钱多为银子十两上下。
常与同学交游,赠唐寅仕女图,价值于五十两上下。”
乌仔说完,赵远明脸色沉重。
他之前在杭州上报的家产多寡,果然最后都汇总到了京城来,若是他的家产突然爆发增加,那么必定会被问询。
当然,最关键的是后续的补充,他给灵隐寺上香给的香火钱,送友人的仕女图等等价值,这边都一清二楚,稍有不慎,甚至可以给他冠一个贿赂……
因为他的友人,已经为官了。
“怎么?难不成想要栽赃陷害于我?”赵远明黑着脸。
“别这么敏感,倘若你没有做坏事,自然不会找你麻烦。”放下文件,乌仔抬起头,看着赵远明说:“资料上说,你参与了期货市场?”
“是。”
“亏了多少?”
“八成家业。”赵远明黑着脸道。
江南士绅被朱厚照一波收割,基本上都是当裤子的。
赵远明也是如此,不过好在多年来家中有教训,狡兔三窟,所以他将家产分开使用,勉强没有全部亏光。
“那么,你变卖了家产,一路北上,目的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帮人,我与赵探春交好,虽然对外称呼为主仆,但与之不过友人。”
赵远明回答十分准确,没有一丝犹豫。
后边两个巡捕对视一眼,都皱眉。
因为太快了。
不合理。
若是没有长时间推演审判程序,做不到这一点的。
乌仔点了点头,让两个巡捕继续记录口供,接着又问:“赵探春来历你清楚?”
“清楚,泰西鲁马城人,乃是鲁马国主派来的使者,来求援的。”
“求援吗?”乌仔又道,“书信已经给兴大王呈递,至于这件事,就由后边上官来处理。我继续问你,既然你与赵探春交好,应该清楚,他其实是泰西僧侣。那么,他可曾向你传教?”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赵远明沉着脸。
“朱环二与你们的交流,下边的人也报告给我了。根据京中临时刑律,在寺庙之外场所传教,为非法行为。
所以我们需要了解一下,赵探春的传教能力,倘若你信仰了他所传的教派,那么他可能得多留一段时间,等待上头发落。”
“若是不信呢?”赵远明皱眉。
“不信,那或许他只是个使者,到时候上边怎么安排是上边的事情,我只是负责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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