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第289节
方才匆匆一见之下,城墙下的许奕竟让其产生了不敢直视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在三个月之前是绝对没有的。
城墙下。
许奕缓缓收回目光,越过了城门后。
当即解散了长龙。
三个多月未曾归家,京兆府官吏们早已归心似箭。
方一解散便各自朝着家的方向奔去。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许奕笑了笑,随即对着身旁的赵守开口说道。
赵守闻言面色微微一顿,愣了几息方才问道:“六爷,咱们回京兆府还是幽宁院?”
现如今关中大灾已解,赈灾队伍也已然重新回到了长安城。
下一次朝会上,许奕必然会卸下京兆尹以及关中赈灾总指挥使的担子。
到了那时,主仆二人自然不能继续住在京兆府内宅。
至于幽宁院?自上次正德帝赏赐过后,二人便已然无法长时间住在幽宁院了。
至于正德帝赏赐的府邸......
以许奕的身份,住在那里还不够麻烦的。
一来饮食上需要防备。
二来有那二十名宫女存在,问心百卫进出府邸将会格外地麻烦。
细细想来,主仆二人现如今竟连一长久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先回京兆府吧。”许奕顿了顿,随即开口决定道。
“好嘞。”赵守答应一声。
随即主仆二人纵马朝着京兆府方向走去。
就在主仆二人离开不久。
如方才一般无二的场景已然在北城景曜门处上演。
长安城北城景曜门。
行人与商队虽不如宣平门那般多。
但同样也不容小觑。
就在所有人排着队默默等待着进城之际。
远处忽然奔来三骑。
那三骑身骑快马,腰背赤红旗帜,一路横冲直闯直奔景曜门而来。
“朝廷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让开道路!”
“朝廷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让开道路!”
“朝廷八百里加急!闲杂人等速速让开道路!”
三名边关驿卒马速不减,交替大声吼道。
闻得八百里加急五个字眼。
无论身居何位,无论有钱没钱,凡是居于驿卒前方的行人。
无不惊慌失措地朝着道路两侧奔去。
莫说百姓了,即使是朝廷大员再遇到八百里加急的驿卒时也必须退让。
就连劫天劫地劫一切的土匪,也不敢劫八百里加急啊。
一时间,景曜门外乱做一团。
景曜门守将察觉异常后,快速地朝着景曜门外望去。
待看清那三名驿卒背后旗帜颜色后。
当即快速下令道:“疏散城门处百姓!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驿卒通行顺畅!”
“遵令!”副将答应一声,当即快速带人朝着城门口奔去。
景曜门守将定了定神,随即快速吩咐另一副将道:“速速去备马!备水!”
“遵令!”另一副将答应一声,随即快速朝着远处奔去。
顷刻间,整个景曜门大半守卒皆开始行动起来。
得了景曜门守卒相助,城门口处瞬间空出一宽约三步的通道。
景曜门守将凝望着不断靠近的三名驿卒,目光无比复杂道:“第二封八百里加急到了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许镇入宫求陈留郡王爵
临近未时。
主仆二人艰难地越过数条繁华街道,最终停马于京兆府门前。
“大人!是大人回来了!”两名留守衙役不敢置信地望着正翻身下马的主仆二人。
待确定真的是许奕回来后,二人急忙上前行礼道:“属下拜见大人!”
许奕微微点头,将手中缰绳递给衙役,随即缓缓走进京兆府正门。
以往极其热闹的京兆府,随着以工代赈的开始与结束,彻底的冷清了下来。
许奕缓缓行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京兆府前衙内,沿途少数留守衙役见之无不一一拱手行礼。
不一会儿的功夫,许奕再度行至那处通往内宅的院门。
推开厚重的院门,一股冷清感瞬间迎面袭来。
许奕静静地站在院门处,驻足许久。
院子虽依旧干干净净,但却没有丝毫的烟火味。
赈灾伊始,为了摆脱数不清的拜访,更为了能为许奕更好地处理后方,吕在中叔侄二人搬去了姚府。
王家老小则因正德帝的赐婚,搬回了王家大院。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寻不到厢房门口晒太阳的王老爷子。
寻不到石桌旁,手持竹简轻声诵读的吕先生。
寻不到童真之年,王秋安的欢声笑语。
更寻不到那时刻在厨房忙碌的她。
甚至于就连空气中,都不再有那时不时泛起的饭菜香。
不知为何,一时间许奕心中竟充满了数不清的落寂感。
“六爷?”见许奕呆站在门口,久久不曾挪动半步,赵守不由得轻声问道。
许奕回过神来,意味难明地笑了笑,随即朝着院内走去。
边走边吩咐道:“简单准备点饭食,用过之后歇息两三个时辰,等入夜后再去二叔那儿。”
“遵令。”赵守答应一声,随即问道:“六爷想吃什么?我这就去做。”
许奕微微顿住脚步回答道:“随意即可。”
“啊?”赵守面露难色,低声喃喃道:“又是随意啊。”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继续朝着院内走去。
一问一答间,二人仿佛再度回到了被幽禁在幽宁院的那段时光里。
但无论是赵守也好,还是许奕也罢,他们内心深处比谁都明白,回不去了。
当他们第一次踏出幽宁院大门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要么彻底摆脱‘幽宁院的枷锁’从此海阔天空。
要么便死于幽宁院外的种种明枪暗箭中,再无第三种选择!
临近房舍处,许奕忽然顿住了脚步。
呆呆地望向厨房方向。
厨房的烟筒处此时正冒着袅袅炊烟。
就在许奕愣神的功夫。
厨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道曼妙身影手提一铜壶,缓缓自厨房走了出来。
方一出厨房,那道曼妙身影便顿在了当场。
“当啷。”一声,仍冒着细密白烟的铜壶发出一道略显清脆的响声。
随即应声落地,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缓缓停在了原地。
原本细密的白烟,随着滚动渐渐消散于空中。
显然,那铜壶中的水,方倒出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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