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禁八年,百姓求我造反 第198节
手持一盏蜡烛,缓缓走进了驿长为其准备的房间。
姚思廉呆坐于床榻之上,双目失神地望着床榻旁微弱的烛光。
片刻后。
姚思廉深深地叹息一声,随即熄灭了蜡烛。
长安城周边灾情已然得到了初步的缓解,但天知道什么时候关中地区才能恢复以往的通商。
此时能省一些,便为他人省一些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
房门被人自外叩响。
“门没锁。”姚思廉的声音自幽暗的房间内传出。
伴随着‘咯吱’一声轻响。
房间内再度缓缓亮起微弱的烛光。
该省则省,但其前提是勿因节省伤人之心。
果不其然。
伴随着烛光的亮起,推门而入的驿长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笑容。
“祭酒大人,这是您要的清水。”驿长将手中铜壶缓缓放置于木桌之上。
“嗯。”姚思廉微微点头,随即起身走向木桌。
直到这时,那驿长仍未有转身离去的意思。
姚思廉不由得询问道:“驿长还有他事?”
驿长重重叹息一声。
随即满脸不好意思道:“有些事想请祭酒大人帮忙解惑一二,不知方便与否?”
姚思廉缓缓入座平静道:“可是有关赈灾?”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驿长还能请教什么,总不能在此请教学问吧。
驿长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回祭酒大人,正是关于赈灾。”
姚思廉沉默几息,随即指了指对面的长凳,平静道:“坐。”
此言一出,驿长瞬间喜出望外,连忙拱手行礼道:“谢祭酒大人。”
姚思廉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
待其入座后方才开口说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驿长闻言重重点头,随即快速开口说道:“此番大旱,百年未曾有过,敢问祭酒大人,这旱灾能否彻底止住。”
姚思廉闻言丝毫未曾感到奇怪,要说当今关中百姓最关心是什么,那么当属旱灾无疑了。
不知为何,驿长话音落罢仅仅几息时间。
姚思廉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头顶白玉冠,衣着墨玉色蟒袍的年轻身影。
定了定神,姚思廉郑重道:“可止住!”
“当真?!”驿长惊叫一声,大喜所望。
随即连连说道:“祭酒大人说能止住便一定能止住!”
无论什么时代,人们对于真正桃李满天下的先生总是存着一份敬重之心。
而这份敬重之心,亦可以理解为一份信任。
毫无理由的信任。
驿长定了定神,随即连忙追问道:“敢问祭酒大人,这旱灾何时可止?”
姚思廉抬头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驿长,缓缓开口说道:“快了快了,再给京兆尹一些时间,用不了多久他便会还给关中百姓一片晴朗的天空。”
“京兆尹大人?”驿长低头嘀咕两声,随即抬头看向姚思廉。
平静询问道:“祭酒大人所说京兆尹可是六皇子殿下?”
归根结底,许奕就任京兆尹的时日还是太短了。
调令以及许奕的种种命令虽然已经通过驿站传往了各地府衙。
但其影响力,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在长安城周边罢了。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一口是吃不成大胖子的。
对于许奕而言,当务之急还是先妥善处理长安城周边灾民。
待道路打通后,方才能顾及其他城池的灾民。
这期间,固然会死去很多人。
但这已然是最好的选择。
若是无法保障道路的畅通,若是无法从根源上肃清一批硕鼠、蛀虫。
即使长安城有再多的粮食,也完全无法填满关中大灾这个天大的窟窿!
道路不通,运粮队伍将会变得寸步难行,这每一日里的损耗都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路上若是再遇到实在走投无路的百姓,势必又会损失极大一笔粮食。
即使最后仍有半数粮食运往了其他城池赈灾,可只要硕鼠与蛀虫还在,十万石粮食能有五千石用于赈灾便已然是天大的喜事了。
故而,许奕只能先行下令,着各地府衙尽最大的能力自行赈灾。
而其本人,则顶着天大的压力,一步一个脚印将所有的后患全部抹除在前。
姚思廉定了定神,随即重重点头道:“正是六皇子许奕。”
待得到姚思廉确认后。
驿长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这几日听到的传言。
原本质疑的心,随着姚思廉的确认而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至少,桃源满天下,且本身还是正四品国子监祭酒的姚思廉,还不至于骗他一个小小的驿长。
驿长并未逗留多久,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连忙齐声告辞。
不一会儿的功夫,驿站内便传来阵阵低声的欢呼。
姚思廉望着微弱的烛光,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人最怕的就是看不到希望,显然那驿长此番并非是为了自己前来。
亦是为了那驿站内众多的驿卒驿丁而来。
许奕给了姚思廉希望,现如今姚思廉又给了那驿长希望。
而那驿长则又将希望传给了那一个个驿卒驿丁。
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薪火相传?
姚思廉眼眶微微红润,无声地笑了笑。
手中那冰凉且坚硬的干粮,此时吃在口中,仿佛格外地香甜起来。
片刻后。
姚思廉熄灭了那异常珍贵的蜡烛,面带笑容地合衣入睡。
想来,今夜定能做个好梦。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还是蠢货好
残月阴利如剑。
当夜幕彻底降临,一切归于黑暗之际。
总有一些人,顶着浓浓的困意,坚守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京兆府内宅书房内。
一盏油灯缓缓燃起,驱散了黑暗的同时,亦照亮了许奕那充满疲倦的身躯。
油灯下。
许奕端坐于太师椅上,手持一杆狼毫笔,缓缓伏案书写着什么。
在其书案左手边,厚厚一摞文书与账册,好似一座大山一般。
但无论其再高再重,也仅仅只是使得许奕身心疲倦罢了。
至于想要压垮许奕,无异于痴人说梦。
随着时间的推移。
夜色愈发地深邃起来。
许奕缓缓放下手中狼毫笔,揉了揉发散的手腕,随即缓缓斜靠在太师椅上。
上一篇:曹操:吾儿太凶悍
下一篇:祖龙:抡语灭匈奴,你管这叫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