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红楼,开局倭寇送经验 第60节
次日上午,和往常一样,贾珝前往城外锐士营视察,一百骑兵跟随着他,按制,他可以拥有三十名亲兵。
但因为他是锐士营主将,再加上锐士营是超过两万人的大营,天佑帝特旨贾珝可以拥有两百名着甲亲兵,马蹄将积雪踏得嘎吱作响,一行人缓缓地往神京走去。
这时,贾贵指着前方大喊道:“三爷,你看!”
贾珝打手帘向远处张望,白雪在阳光的映射下格外刺眼。但他还是看清楚了,只见一名骑兵正沿着官道向这边疾驰而来,贾珝心中有种预感,这名骑兵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勒住了战马,等待骑兵上前。
渐渐地,已经可以看清骑兵的装束了,贾珝没猜错,来人正是贾珝的亲兵。
不一会,那骑兵便奔至跟前,行了一礼,禀报道:“三爷,齐国公府送来的急信!”
贾珝接过信打开匆匆一览,顿时一愣,这竟然是贾政写给齐国公陈瑞文的信。
除了正常的问候话语,还谈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内阁和兵部最近在讨论该派谁代表朝廷前往九边巡视武备,这个九省统制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贾珝之所以还没有上书举荐王子腾,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因为皇帝的态度,戴权可是说了,皇帝对于王子腾的小动作有了不满,王子腾拜访了所有该拜访的人,甚至梁王朱武城都拜访过了,唯独落下了他效忠的对象,天佑帝朱钦德。
当真是愚蠢至极!
想到这,贾珝一夹马腹,纵马向着神京城飞驰而去。
就在贾珝带人赶回神京之时,焦大根据贾珝给他的一份不是太详细的地址终于在武清城外找到了那处周家的情报转运站,这是一处隐藏在密林中的小型驿站,战斗已经结束了。
尽管这些周家密谍都是周家秘密训练的精锐。但在那些经历浙江剿匪、宣府战役的锐士营精锐面前,他们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片刻便死伤殆尽,负责此处运转的管事被两根长枪给钉在了地上,毫无反抗力量,他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焦大。
焦大用刀尖挑开了他的衣服,脖颈上只剩下一根麻绳,他的印章已经不翼而飞了,任何经此地传递出去的情报都需要盖上那枚印章,此时那管事用一种带有挑衅的目光望着焦大,嘴角露出一丝胜利的笑意,目光里充满了得意。
焦大却冷笑一声,摆手道:“给我剖开他的肚子!”
……
忠武伯府外书房,贾珝脸上那种气愤的神色已经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脸的平静。
贾政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过问此事。可如果我不表态,那么其他家老亲会如何看待咱家,我也难办啊!”
“可是二叔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迟迟没有向陛下举荐舅老爷?要知道我可是当面答应了此事。”
“为……为什么?”
贾政愣住了,他考虑事情比较简单,便相信了王氏的话。毕竟王氏说得不错,贾珝不是太喜欢王家,所以才会对于此事不上心。
看着呆萌的贾政,贾珝眼角扯了一下,接着苦笑了笑,说道:“凡事都要权衡利弊,虽说巡视九边比较辛苦,但还是有不少人盯上了这个差事。特别是那些武举出身的将领,这可是他们翻身的机会,舅老爷如此大张旗鼓的运作此事,已经招来了很多人的不满。毕竟这是在断他们的仕途,抢他们的饭碗,他们已经对舅老爷心怀愤恨了。”
此时贾家出手会将这些人的目光转移到身上来,当然,对咱们没有什么影响。
但最关键的是,宫内至今没有传出风声来。另外,我不清楚舅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现在也不进宫,他到底要干嘛?!”
贾政轻轻叹了口气,“他有忧虑,有别的想法,我也没办法呀。”
贾珝冷哼一声,“愚蠢!”
“不可无礼!”
贾政脸一沉,不悦道:“怎么说舅老爷都是长辈,再说,他也有难处,听宝玉太太说,她听王子胜说是舅老爷得了小道消息,陛下想在舅老爷和禁军副将李贤之间选择一人,所以他想通过关系让李贤知难而退。”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贾政作为长辈,贾珝很大程度上还是尊重他的。
但他也不是事事愿意听他的,况且这番话让他心中也着实不高兴,端起茶碗自顾自喝起来。
见贾珝冷着脸喝茶,贾政心中有些发虚了,贾珝是他晚辈不假。但如今却贵为伯爵,更是领着锐士营,地位高了自己不知多少,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教训晚辈,以往贾政也不是没说过不合适的话。
但贾珝都是陪着笑脸和他说话,最多就是装作没有听清,从未如此表现。
人就是这么奇怪,如果贾珝继续陪着笑脸,贾政肯定会以长辈的身份说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但贾珝一旦冷脸,贾政就不得不小心考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亲兵的声音,“三爷,珍大爷来了。”
“请进来……”
门「嘎吱」一声开了,贾珍走了进来,他面有愁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珍大哥?”
贾珝发现贾珍走神了,忙低声提醒他。
“嗯?”
贾珍终于说话了,嗓音有些嘶哑,“刚宫里来了口谕,我被训斥了一顿,还被罚没了两万两赎罪银。蓉儿身上的捐职也被免了。”
说到这,一歪身在贾珝身边坐下,紧紧地盯着坐在对面的贾政。
“……这,这……”
贾政吓得脸色都变了。
见状,贾珝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低声喝道:“我就出去半日,你们竟做下这么大的事情!”
说着,一掌拍在案几上,“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腻歪了!”
外书房内一片沉寂。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贾政借机打破僵局,一拍案几,“什么人在外面喧哗!”
一名亲兵立刻走了进来,禀报道:“三爷,周瑞家的说有急事找二老爷。”
贾珝手一摆,“让她进来。”
那亲兵:“是……”答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周瑞家就疾步走了进来,急声道:“老爷,太太被老太太罚进了佛堂,荣府的对牌还有名帖都被鸳鸯给取走了,说是奉了老太太的令。”
贾珝眼一亮,望着脸色灰败的贾政,说道:“二叔还是去荣庆堂和老太太解释解释吧。”
贾政微闭了闭眼,轻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落向了贾珍,叹声道:“东府所有的损失都有荣府二房承担。”
贾珍理解地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政叔先过去,我和三弟说会儿话。”
“好吧……”
贾政站了起来,领着周瑞家走了出去。
望着贾政消失的背影,贾珍倒了碗茶,大口饮完,他叹了口气道:“我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招来这么严重的后果,我就是收了王子腾五千两好处费,替他打听了一下宫里的风向,以往也没见这么大反应,再说了,哪家不这么做?”
说到这里,又倒了碗茶,沉思了片刻,又道:“戴总管说了,要不是看在她的情面上,我这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可能就要再降一等了。”
贾珝:“唔?”
这时,贾蓉撩着袍裾大步奔了过来,走到门边,喘着气道:“父……父亲,祖父打发人来让你去一趟玄真观。”
贾珍吓得手一抖,茶碗中的茶水撒了一地,哆嗦着手把茶碗放在了案几上,两眼望着屋顶呆呆地出神……
第77章贾家话事人
听说贾母在荣庆堂发了大脾气,原因吗,因为贾政的事情,老太太想找贾赦前去商议,结果贾赦将自己灌醉了。
是的,就是故意的,此举惹得贾母火冒三丈,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将怒气全部发在了贾政夫妇的身上,儿子是自己的心头肉。
这不,最终倒霉的还是儿媳妇,王夫人不仅被罚跪佛堂,还要每日抄写佛经。
另外,早晚还要去荣庆堂立规矩,自从贾珠娶了李纨之后,王夫人就不用在荣庆堂立规矩了,这不是在惩罚,这是在打脸!
原本打算去找黛玉她们说话,结果全部去了荣庆堂,贾赦没去,自己就更不会上杆子送上门挨刺了,正好想起了回府时亲兵的禀报,便领着贾福前往西路院看望张千言。
一进门,负责照顾张千言的丫鬟便前来禀报,“三爷,张先生想见你。”
“我也正想见他。”
贾珝推开门走进了张千言的卧房,只见他斜靠在被褥上,正在喝药,贾珝忙上前拱手道:“恭喜张先生脱离危险。”
张千言放下药碗,双手撑着榻边,身子向前倾着给贾珝叩了个头,悲泣道:“多谢伯爷的救命之恩,以后我的命就是伯爷的了!”
贾珝连忙上前将他扶起,“张先生莫要激动,你伤势未愈,千万不要妄动。万事等养好了身子再说,不急!”
张千言望着满脸真诚的贾珝,心中涌出一种莫名的激动,他那搭在贾珝手臂上的两只大手不觉慢慢地握紧了,“我以前真是混账,竟然昧着良心替他周扬做下了那么多的恶事,害死了诸多无辜之人。”
说到这里,又将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到最后,张千言两只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水,接着他发疯似的把头在塌边碰得「砰砰」直响,一边哭喊着,“我真是该死!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周坤这个小杂种,亏得他还叫我一声师父,我好后悔,好后悔呀……”
贾珝伸出手在张千言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叹了一声,这才说道:“令夫人和千金的尸体已经找到了,就埋在京西,不过暂时还不能动,要等这件事情被他们遗忘才可以。”
张千言慢慢地抬起了头,咬牙道:“我张千言作恶多端,家破人亡也是报应。但,就算是报应也不该死在他们的手中,我张千言择主不慎,咎由自取!但他周扬父子也太无情了,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我无义了!”
说着,从被褥下方取出了一个小册子,递给贾珝,说道:“好在他只是挑断了我的脚筋,好些密语符号语言是难以描述的,伯爷请看看吧。”
贾珝面容严肃起来,接过小册子展开一看,只看了两眼便愣住了,然后抬头望着张千言,张千言郑重地点了点头。
贾珝笑了,当初之所以选择张千言,就是因为他并不是周家人,再加上他身为周府二管家的身份,料想他定能接触一些周府的密事,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么好的事情竟被自己给撞上了。
这份小册子里记录着周家情报网中的一部分密语符号,其中恰好就有武清那个密点,自己只是凭借着记忆让焦大带人前去找到武清的据点灭掉那里的情报人员,想办法从经过那里的密信中破解密语符号,然后再利用那里将错误的情报传递出去,让江南周家的势力挑起文官集团的内部纷争,原以为要很久才能实施。
现在看来,只要焦大拿到印章,自己这边就可以按照密语符号编写假的情报了。
想到这里,贾珝将张千言扶坐好,问道:“张先生,您怎么会知道这些?”
张千言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是一段孽缘,当年我在延安府得罪了士绅富商,不得已逃来了京城,没想到那一年京畿遭遇了数十年一遇的雪灾。
就在我即将要饿死之时,周扬用一碗热粥将我救了回来,为了报恩,再加上没有去处便进了周府。”
之后又蒙周府太夫人恩赏,娶了她身边的大丫鬟为妻。因此我也就受到了周扬的重用,后来又将周坤交予我教导,再之后,周坤便接手了周家的事务,为了将权利掌握在手,周坤便找到我帮他编写了新的密语符号,这几年慢慢地将之前的全部替换了。”
原来如此,贾珝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他会不会将这些密语给更换了?”
“伯爷担心也是应该的。”
张千言理解地点了下头,接着说道:“不过,您不用担心,不说我在他们眼中已经是个死人。就是还活着,他们也不会怀疑,因为这些并不是当初的那批密语符号,周坤是个谨慎小心之人。
所以,他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了更改,这些正是他更改后的密语符号,我也是在无意中替周扬译正密信之时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