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54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陈定努力地、佯装镇定的站在他前面,想要帮他遮风挡雨的时候,陈宓总是感觉到心中有底气。
即便那些事情在陈宓眼里看来随手就能够解决。
就如同今日的事情,陈宓岂能不知道宴家是一定会找上门的他对宴家做了诸多的调查。
他太了解宴家的德性了。
陈宓甚至已经有了一系列的安排,但今日陈定的冒失,逼得他不得不重新考量这个事情,甚至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
当然,这些让步对他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
无非就是在利益上做些退步罢了,感情上他是绝对无所谓的。
什么对陈年谷的恨意啊、什么不欺少年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些东西,真的是无所谓的啊。
弱者有一种弱者心态,总是认为自己被欺负,总是想要以命去求得尊严,呀,那是多么幼稚的事情啊。
强者自然要有强者的心态,我落魄的时候,伏低做小不在话下,等强大的时候,也该有容人之心,但不该有一种受欺负的心态,那是弱者才有的心态。
陈年谷与宴家所做的事情,对于陈宓来说,很难激起他心中的涟漪。
陈定说得对,他就是那种所有温文尔雅,都是因为那是外人想要看到的东西,他从来都不是发至内心的遵循着道理与道德,如果他遵循,那只是因为那样做最符合他的利益的人。
但是,仅仅是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
陈宓苦笑。
上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以二十年为一代人,大约五百代人的思想代沟,大家的道德观念有如何能够保持统一的节奏?
陈定所认为的道德,在陈宓嗯,应该是在二十一世纪的所有人看来都是迂腐的。
而在陈定眼中看来,二十一世纪人的道德观念略等于无,或者说是扭曲的道德观。
简单地说来,陈定与陈宓的冲突是源于相差上千年的道德观念的冲突。
陈定的道德观念是源于传统小农社会的观念,而陈宓的道德观念是经历了工业时代的冲刷之后形成的观念,这里面相差又岂止是千年差距。
陈宓明白这里面的根源,但他很难与陈定解释这里面的原因。
只是目前陈定的心态已经有了扭曲的征兆了,这个问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了。
否则以后很容易产生更大的冲突,甚至于兄弟阋墙,他今日需要做一些努力,也希望张载这个大宗师能够理解,能够给与他一些协助。
“我要做三件事。”
陈宓在陈定与张载面前很诚恳的说道。
“第一,我母亲需要一个诰命第二,关学需要发扬光大第三,大宋朝有一些错误需要纠正。”
嗯?
“我要做事,而且是很大的事情,所以,小节上的东西,有时候是顾不上了。
但我的所作所为,不会超越律法尊严,在一些个人尊严感情方面,我可能就要做出让步了。
我这么说,老师,大哥,你们能够明白么?”
陈定看着陈宓不说话。
张载沉吟了一下:“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又想要怎么做?”
陈宓点点头:“陈年谷是个人渣,大哥若是将他打死也是罪有应得,但对大哥来说不值得。
这一次大哥有了把柄在他们手上,若是撕破了脸,大哥先不说前程的问题,恐怕流放千里都是轻的。
所以,我们必须与宴家和解,这个事情我会具体去谈,但无非就是做宴家的门面。
宴家虽然起点低有一些劣迹,但好在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害。
而且,宴家毕竟是宴家,而我姓陈,即便是他们想和我捆绑起来,因为这个原因,也不会当真有人将我与宴家视为一体。”
张载点点头。
陈宓道:“宴家若是足够聪明,也不是不可以合作”
“不行!”
陈定突然道。
第九十二章 硬刚!
“嗯?哥?”
陈宓看着陈定。
陈定神情坚定:“与宴家不是不能和解,与陈年谷也不是不可以和解,但是,你不要与宴家同流合污,这一点是坚决不行的!”
陈宓盯住陈定的眼睛,缓缓说道:“如果我一定要与宴家合作呢?”
“嗯?”张载心中一惊。
陈定眉头紧蹙,也是丝毫不让盯着陈宓的眼睛:“你若是执意如此,咱们这兄弟也没有必要再做了!
从今以后,你陈宓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张载大吃一惊,这两兄弟是要干什么,怎么突然来这个戏码?
陈宓阴沉着脸盯着陈定,良久之后,突然如同冰霜溶解,变得春风拂面起来,他笑道:“好啊,我早就想这么说了,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哥”
“静安!慎言!”
张载喝声。
陈定浑身颤栗,眼泪夺眶而出,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宓。
陈宓却是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你这兄长做得太累了,明明可以追逐自己的梦想,却偏偏要把虚无缥缈的责任扛在肩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显示你是个伟大的兄长?”
陈定紧紧盯着陈宓。
陈宓轻轻摇头道:“你和母亲一样,总是觉得我需要照顾嗯,需要被监督,以免我走查踏错,哈哈哈,愚蠢!”
陈定嗫嚅了一下嘴巴,但没有说话。
陈宓继续道:“你们若是愿意听我的,母亲何至于累死,陈年谷这货若是生活没有那么拮据,他何至于去傍富婆,又何至于出现今日这种局面?
呵呵,母亲那人是乡下妇女尚且可以原谅,你陈定是读书人,你难道也不懂?”
听到陈宓说母亲是个乡下妇女,陈定想要反驳,但陈宓继续说道。
“卖掉田地,截断后路,到了京城,倒算是肯舍下一些颜面了,可醉仙楼的一成股份,你说舍弃便舍弃,你知道一成股份能值多少钱么?”
陈宓伸出一根手指:“十年内,那一成股份,至少值十万贯,十万贯懂么,知道什么叫财务自由么,有了十万贯,无论我们想要做什么,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你却只记得母亲那些话,什么清白人家不经商,书香门第不经商你问问老师,那些大家族,谁家不是产业一大堆,没有产业的家族,如何能够支撑得起那么多子弟读书!”
陈定目瞪口呆:“我我”
陈宓呵呵笑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振兴陈家,逼着我读书,可您却是丝毫不知道一个家族该如何崛起?
是,读书是一条康庄大道,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非要逼着我去?”
说到这里,陈定终于有话说了,他大声道:“我去读书,谁来养这个家,你比我聪明,自然是要你去啊!”
陈宓点头:“嗯,就算你是对的好了,那按照你的想法,目前这种局面,你该如何处理?”
陈定嗫嚅了一下:“我去官府自首,陈年谷是我打的,一人做事一人担!反正你不许与宴家同流合污!”
陈宓莞尔笑道:“然后呢,你被治罪流放,那宴家与陈年谷会放过我么?
以他们的无耻,他们难道不会继续来纠缠我?
难道我也像你一样,将陈年谷狠狠打一顿,或者直接打死他?
哦,是,还有一条路,宣布彻底与陈年谷恩断义绝,与宴家也切干净关系?”
陈定整个人都沮丧起来。
陈宓笑道:“这个事情,躲不掉的,实际上,宴家这个时候贴上来,倒是一件好事,如果等到我们中进士当官那时候贴上来,那我们就被动了。”
“嗯?”
陈定疑惑得抬起头来。
陈宓解释道:“宴家是胥吏家族,藏污纳垢贪赃枉法的事情自然是做过的。
但好处是他们这种家族延续百年,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而且作为胥吏,也不会被人过于瞩目,所以,劣迹虽有,但不被人关注。
宴家家族庞大,只能靠着上下其手养活家族,我想做的是与宴家合作经商。
我要振兴关学,不能亲手去做这些,宴家便是极好的代理人。
我会通过经商去慢慢整理宴家,通过一些产业,将宴家一些还算是干净的人给拉过来,至于那些劣迹斑斑的,届时自会清理掉。
宴家如果有庞大的产业收入,那些贪赃枉法的收入对他们的吸引力就会下降,如此只需要一些年,宴家就可以完成转型。
等我将宴家完全收服,我们在开封便有极大地影响力,到时候无论是做产业还是发展关学,都会事半功倍。
至于哥你想要的振兴陈家嗯,难道还会是个问题么?
嗯振兴陈家需要什么?
我想想啊,良田万顷、华厦千间、苗裔绵延、高官厚禄除了高官需要哥你自己努力,其余的皆不是问题,哥,你觉得如何?”
陈定有些懵逼,他总是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弟弟,只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张载。
张载一开始有些吃惊于陈家兄弟两个的激烈争吵,但看到后面,却是有些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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