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50节
这是破阵子,名字就叫为王年伯赋壮词以寄之吧!”
“”
众人面面相觑。
词是好词,任是谁来了都得承认,但这么快就做出来特么的也太儿戏了吧?
大家怀疑地看向王韶这是你们窜通好的吧?
看到大家怀疑地眼光,王韶赶紧摆手道:“我王子纯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若是不信,自己出题便是哈,不过,这首词真好,哈哈哈,真好啊!”
他口中哈哈,虎目却是渐渐沁润这首词当真是说出了他的心声了。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何尝不是他的心愿,又何尝不是他的遗憾!
众人看到王韶真情流露,不由得有些惊疑不定。
李泰呵呵一笑:“陈小友,老夫也出个题可以吗?”
陈宓点头笑道:“李先生请。”
李泰呵呵道:“你既然能够道出子纯之心声,你也略知老夫之生平,不如为老夫也作一首诗词吧。”
陈宓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自然,李先生稍等片刻。”
陈宓闭上了眼睛,众人面面相觑。
不会吧,不会吧,真的这么神奇?
就在他们还没有回过头之时,陈宓已经睁开眼睛笑道:“有了李夫子且听好了。”
李泰点点头。
“甚矣吾衰矣。
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
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
问何物、能令公喜?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情与貌,略相似。”
陈宓以相当缓慢的语调念词,念得非常清晰,也给了别人思索的余地。
李泰自然能够听得清楚,从陈宓的第一句开始,他的神情便开始变化。
哀伤、惆怅、追忆、悔恨等情绪交织。
李泰呆在了原地,眼眶渐渐潮湿起来。
他想起了过往的岁月,再联想到如今之境地,一时间悲从中来,忍不住眼泪潸潸而下。
众人:“”
还是一句话,词是好词,甚至可以肯定是可以流传千年的好词,但是,就这么随口作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这可不是什么提前准备的词,比如说元宵节诗会写元宵词,这可能是提前准备的,这可是根据个人生平现场连身定制的诗词!
眼睛一闭一睁,便写出能够流传千古的绝妙佳词?
这不能够吧?
晏几道瞪大了嘴巴,他自诩才高八尺,也有过现场作诗词的经历,但没有经过打磨的诗词,实际上质量只能算是一般。
可这陈宓的诗词,随口做出,便像是经历过千锤百炼一般。
如那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这种词句,不是经过反复推敲打磨,又如何能够作得出?
嗯,实际上即便是推敲打磨,也未必能够做的出。
如果是真的,那么陈宓此人才华之高,实是难以想象了。
第八十六章 结果是好的,过程难一些也能接受!
不过……天下间当真有如此才华横溢之人么?
晏几道却是不太信的,若是真有此人,那么此人定是天上人!
但怎么看,面前的少年怎么也不像是天上人,所以晏几道说道:“静安世兄,不知我是否能够出题?”
陈宓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请。”
晏几道沉吟了一下道:“静安世兄就别以别人为题了,何不以己为题?”
陈宓一愣,随即笑了笑道:“以我自己为题啊,这还真是为难人呢……不过倒是可以来一首,几道兄且听好了。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小楼一夜听冬雪,深巷明朝卖梅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
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此诗可名为汴京冬雪初霁。”
晏几道咂摸了一番,赞叹道:“却是贴切,也是好诗,静安之才,惊天地泣鬼神,几道佩服了。”
的确是颇为贴切,此诗与陈宓的身世联系起来,果真是十足的写实,据晏几道所知,陈宓兄弟二人进京寻父,的确是无奈之举,这种情况下,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倒是正常了,至于什么书法饮茶这些闲暇之说,何尝不是因为心中抑郁呢,最后一句就是表达想要回归故乡的想法。
的确是是很了不得啊。
陈宓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有晏几道这句话,以及自己连着抄了三首诗词,狂妄小人之号却是不必担忧了,陈静安的才名,也会因此传遍京师!
“那个……”范纯仁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世兄……能不能帮我也写一首?”
陈宓心中苦笑,得,这是刷存在感来了。
不过范纯仁是他着意想要结交的人,给写……啊,不,给抄上一首,倒是值得的,就是要选一首贴切的却是不容易。
陈宓点点头道:“世叔请说。”
范纯仁促狭一笑,朝台上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子一指,笑道:“便以苏小娘为题。”
范纯仁如此促狭,醉仙楼顿时爆发出哄然大笑。
“哈哈哈,原不曾想范丈人是如此风趣之人,哈哈,现在就看陈静安的了。”
“有意思有意思,范丈人倒是令我刮目相看啊,都说范二公子性情严谨,今日一看,原来是如此有趣吗,哈哈哈。”
“静安兄,快快,给苏小娘子赋诗一首!”
……
在场的人大多是年轻人,年轻人哪有不喜欢热闹不喜欢起哄的。
陈宓看向那个苏小卿,苏小卿一下子成为现场的焦点,有被吓到,如同受惊的猫咪一般。
陈宓心中苦笑,倒是累人受罪了……得,今晚既然抄上了,继续抄便是,这不是才抄了四首而已么。
不过,这却是不太好抄,那苏小娘子是个歌妓,写给歌妓的历代诗人也有不少的,写得最好的莫过于白居易的琵琶行,现在自己想要给一个歌妓写一首诗词,不是找不到,而是这个尺寸不太好把握。
陈宓陷入沉吟,楼上的杨玉容却是哼了一声,小声道:“这个范纯仁不是个正经人!”
苏小卿见到陈宓没有像之前一样随口道来,不免心中有些伤心,以今晚陈静安的才华来看,他的确是能够张口便来几首绝妙好辞的,但现在却陷入沉思,怕不是不愿意为自己这个歌妓写诗吧?
也是,歌妓就是歌妓,无论在台上多么受人欢迎,但毕竟是风尘女子罢了,人家是清白的少年郎,不愿意与自己这样的人牵扯上关系也是正常。
想及至此,苏小卿轻声道:“静安郎君,若是不方便便罢,苏小卿只是一介歌妓,小郎君是清白人家,不便与小卿牵扯上关系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必范丈人也是能够理解的,不会为难小郎君的。”
陈宓抬头笑道:“苏小娘子莫要多想,刚刚不过是在遣词造句罢了,现在已经有了,小娘子请听好了”
苏小卿喜道:“小卿洗耳恭听!”
陈宓笑着点点头,轻声吟道。
“妾本东华门外住。
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
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黄梅雨。
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轻敲,唱彻黄金缕。
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明月生南浦。”
苏小卿一听便是痴了。
苏小卿本身诗词造诣不浅,在鉴赏诗词上,甚至比起许多读书人都要强,自然能够听得出这首词的可贵之处,这首词在说歌女,但却是清新脱俗,半句没有提到那些迎来送往的腌臜事,却是将女孩子的心思给揣摩得淋漓尽致!
唐代有流行歌曲《金缕衣》,当时名妓杜秋娘曾经唱过它:“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谢春归,负却华年,怎么不使人满怀幽怨?
王韶与范纯仁相视一眼,俱都看到彼此眼里的震撼。
到了此时,晏几道已然是心服口服。
台下的年轻人们亦是心悦诚服,有好事的,还想继续出题,不过被晏几道制止了。
晏几道是这么说的:“诗词难得,静安所做诗词,恰如偷盗天机一般,宜适可而止,今晚就到这里吧,不过静安,你说诗词是小道,或许是,但你的诗词,却是以小道撩拨人心,哈哈哈,从今日之后,你便是再嫌弃这小道,这小道也是与你再分不开了。”
听晏几道如是说道,陈宓还能如何说,唯有苦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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