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22节
“贤侄啊,叔我今天开心啊,我开心啊!哈哈哈哈!……”
卢伯蕴已经有些醉了。
“……那个贱人,仗着是我名义上的母亲,仗着是我奶奶的外甥女,仗着我父亲宠爱她,仗着自己的娘家有实力……妈的,这些年……呜呜呜……我娘死得早,若是我娘还在,我怎么会受这么多的委屈,娘啊!娘啊!……“
卢伯蕴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陈宓站起来,将包间的房门给关上,免得让下面的堂倌给听见了。
“……今天这那里是尾牙宴,这分明是鸿门宴!”
“……那贱人磨刀霍霍,就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生吞活剥了,将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扶上去!哈哈,她又如何知道,她有张良计,咱们有过墙梯!……”
“……哈哈,贤侄啊,我从来不服人,但我最服你,哎呀,你这几招直接将那贱人的图谋都一一碾碎,哈哈哈,今晚回去,我估计她得跪着求饶,哈哈哈哈!”
……
看着失态的卢伯蕴,陈宓微微笑了笑:“东家,夜深了,我该回了。”
卢伯蕴腾地站了起来,满脸的酒气,瞪着眼睛道:“别啊,我还没有说完呢,再坐会,再坐会,一会我送你回去!”
卢伯蕴说着,手上动作也不放松,陈宓只能坐下来听卢伯蕴唠叨。
“……哎呀,贤侄的计谋真是妙极了啊,啧啧,食材短缺,你不仅第一时间提醒我大量采购食材,在价格上升之后,又果断停止营业,将食材给省下来,等到价格继续推高,这才将所有的食材卖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卖食材比开酒楼还要挣钱,哈哈哈哈!妙极妙极!”
“……如果是这般也就罢了,关键是做账上你也是一把好手,不仅让我将总店的食材按照进货价卖给你,后面采购的食材也都归于分店的名下,如此一来,虽然总店不挣钱,但分店却是拿出了两万多贯的盈利,哈哈哈,妙啊!
……不过啊,如果没有你抓住杨泰私卖货物的把柄,这个做账方法可能那贱人还要找茬,但这种情况下,却是只能吃哑巴亏了!
哎呀,可惜啊,若是能够当众揭穿他们就好了……”
第三十六章 大局!
卢伯蕴醉后呓语与房间里面专门烧着的火炉里的木炭发出的噼啪声交相辉映,外面的风声呼啸,与房间里面的温暖以及酒香菜香形成强烈的对比。
陈宓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手中轻轻地转着精巧的小酒杯,微笑着轻轻地笑了笑了。
一场看似寻常的尾牙宴,下面藏着的却是刀枪剑戟,杨仙芝母子专门安排了这一场近似于鸿门宴的尾牙宴,机关算尽,就是为了在卢家上下狠狠削去卢伯蕴的面子,尤其是在卢家老太太的面前,将卢伯蕴仅剩的那么一旦可以用来竞争家主之位的优势给剥夺去。
轻信一个嘴上没毛的少年,孤注一掷投资了十几万贯的祖产,在被认为是酒楼禁区的东华门外投资酒楼,然后亏得裤裆都不剩……如此有眼无珠、轻率冒进的人可以做继承人?
如果这些评语被真正安在卢伯蕴的头上,卢伯蕴的后半辈子只能当一个纨绔子弟了,恐怕连他现在管理的醉仙楼都要被拿走。
卢伯蕴虽然不够英明,但他还是能够看清楚的,所以,今晚的他才如此的激动。
陈宓放松了身体,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酒温颇为合适,酒香四溢,喝进口中,一股热浪从喉咙成一条线冲向肠胃,让他的浑身毛孔都要敞开了来,这些日子心中堆积的压力也随之消散。
别看在尾牙宴上,他只是奉上了两本账簿,便将杨仙芝的机关算尽给冲得七零八落,实际上,在背后,他也做了很多的工作。
卢伯蕴的醉后呓语不太能够完整的描述整个事件,不过也大体将其描述了出来。
其实也就是几件事而已。
第一件事是当陈宓知道运河结冰的时候,他便立即意识到接下来即将面临的食材紧缺,于是他当机立断让卢伯蕴采购了大量还没有及时涨价的食材,而这批食材到了后来升值了大约五六倍的模样;
第二件事情是,陈宓让卢伯蕴装成气急败坏的模样,去周老大那里将所有的存活都拿到了手上;
第三件事是,醉仙楼总店将这些食材入了醉仙楼分店的账,然而醉仙楼分店并不营业,而是提前停止营业,因为分店的定位原因根本没法升价,拿这些食材来营业其实反而是亏了的,反而在高价的时候将这批食材卖出,直接让醉仙楼分店的账上实现了两万多贯的盈利。
这三件事情是陈宓的防守,让他赢了与卢仲文的赌约,保住了卢伯蕴的人设,也保住了卢伯蕴参与家主的资格。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并不是陈宓的风格,他历来追求主动,被动的防御不是他的风格。
在得知运河结导致卢家船行没有将食材运进来的时候,陈宓并不确定是卢仲文搞的鬼,但他立即设立立场——这是卢仲文搞得鬼!
在陈宓的规划中,无论是不是卢仲文搞的鬼,这个锅都要想方设法扣在卢仲文的头上!
于是陈宓让卢伯蕴去调查卢仲文的错漏之处,没想到经过调查,竟然发现了卢仲文伙同杨泰、周老大将已经运进来的食材私下处理掉,为自己谋取私利。
不过陈宓并不满意,而是拿着证据去找了周老大,逼迫周老大交代更多的东西,周老大没有扛住,交出一本他自己做的账本,将卢仲文以及杨泰的事情都给揭露出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若这是在官场上,卢仲文、杨泰、杨仙芝,有一个算一个,估计都得下马治罪入狱!
……
“你该感激卢伯蕴!”
杨仙芝豁然抬头,眼睛里有不甘、畏惧、还有不敢相信。
卢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若是那个陈宓今天直接在所有人的面前将这些事情给捅出来,你们母子二人,还能够在卢家呆着么?”
杨仙芝愣了一下,明白了卢老太太话里面的意思,顿时浑身有大量的汗液沁出。
卢老太太的话还是说轻了,若是陈宓当真将这些事情当众宣扬出来,她母子二人,何止在卢家呆不下,恐怕连娘家都不愿意承认她们了!
想及至此,杨仙芝只能不断地磕脑袋:“姑母,我错了,姑母,我错了啊!呜呜呜呜!……”
卢老太太道:“你该感激卢伯蕴手下留情……呵,其实我也该感谢他手下留情,他固然有自己的考量,但也有为我考虑的原因在。”
卢老太太看了一眼泪眼朦胧犹自不太理解的模样,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枉我平日老夸你聪慧,没想到你竟然蠢笨如此!”
杨仙芝泫然欲泣,又是一脑袋磕在地上:“还请姑母告知。”
卢老太太叹息了一声道:“伯蕴这孩子,以前我是错看他了,这孩子有大局观啊……”
卢老太太有些感慨。
“……你公公这一脉是卢家长房,但长房掌家业可不是必然,若是长房子孙不肖,家业被其他房的子孙夺取的难道你还见得少么?
在你眼中看来,卢伯蕴是与你儿子争夺家主之位的敌人,但在其他房眼里,你是长房主母,卢仲文是他弟弟,都是长房,若是长房出现吃里扒外贪污族产的事情,呵呵,其他的房不得造反?
你是我的外甥女,咱们的娘家都是杨家,你伙同杨家挖卢家的墙角,难道我就能够独善其身?
这事情若是暴露,你、卢仲文、卢雪婷、卢伯蕴、还有我,咱们一个都跑不了,都有责任,届时家主之位保不住不说,长房甚至得吐出诸多产业,才能够消弭其他房的怒火!
呵呵,我倒是罢了,我反正也老了,这事情也不是我干的,我回杨家,他们还会把我当姑奶奶供着,而你……呵!”
杨老太太的话,让杨仙芝浑身颤抖起来。
杨老太太所说的一点都不夸张,如果这事情爆发,长房是扛不住的,割地赔款是必然的事情,而她这个始作俑者,卢家是肯定容不下的,而一直承惠的杨家,也不会出面来接受她,一旦接受她,就要承认杨家挖卢家的墙角,这关乎家族名声的事情,谁敢承认!
杨家的女儿还有谁敢娶?
第三十七章 思路清奇!
张东城与掌柜廖璞在卢家的尾牙宴上没有看到原本以为可能会看到的诸多好戏,虽然后来也隐隐约约明白了卢伯蕴与陈宓可能是在这场暗斗之中获胜。
但如何获胜却是一无所知,最后只是稀里糊涂地喝了几杯水酒,吃了几筷子味道一般的菜,然后就又冒着风雪归去。
对于旁人来说,或许这就是最无聊最浪费时间的事情了,但与张东城来说,却是兴致愈加的高涨起来。
在他看来,那一晚上的尾牙宴,本是杨仙芝为卢伯蕴与陈宓设下的一场鸿门宴,一场风暴或许该刮起,却在陈宓奉上的两本账本,在寻寻常常的应答中,风暴消弭无声。
而杨仙芝,这个他认识了几十年的厉害女子,只能强笑着迎来送往。
这让张东城想起了一句话——善战者无赫赫战功!
那账本上面记载着的是什么,张东城不知道,但大胆猜测一下,里面须有的一项便是醉仙楼的盈利数据了吧。
只是醉仙楼早早关门停业,又如何能够营业,这些张东城就无法猜测了。
作为樊楼的东家,张东城在汴京城的商圈里的地位当然是相当高的,一旦他对商圈里的事情感兴趣,便没有太多的事情能够瞒住他了。
他很快便探知到醉仙楼不做酒楼的营生反而将食材存货以及后面收购的那些食材全都在市场上转手卖掉的事情,虽然并不知道在这转手一卖之间醉仙楼获利的详细数据,但却大概可以推测出这个数据不会少于一万贯。
这让张东城心生赞叹。
原本想着运河结冰这种天灾之下,醉仙楼已经是没有生路了,没想到转眼之间,醉仙楼却是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完成了盈利的目的……
这种解题思路相当的清奇,张东城自忖若是自己,是如何也想不出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的。
不过张东城也有不知道的,至少在他想来,如果醉仙楼仅仅是做到了这一点的话,那么卢老太太想必不忌讳在当场表扬长孙卢伯蕴,而不是将事情给压了下来,让整场尾牙宴显得虎头蛇尾。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在他的密切关注下,卢家的一些枝微细节的信息让他探知到了,不过这些细节却让他陷入更多的猜测之中。
卢仲文卸下了卢氏船行的差事,卢家说是要让卢仲文多多读书,卢家需要有一个读书人。
而管事杨泰被打发回了杨家,至于杨仙芝,据说身体有恙,将手头上的诸多事情给交了出来,至于交出来的事情,卢老太太自然没有精力去管理的,这些事情都交给了长孙卢伯蕴的手上……
这些信息很明确的表明,杨仙芝与卢仲文这对母子已经退出了卢家家主之位的竞争,卢伯蕴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家主的唯一继承人了,只是没有正式宣布而已。
所以,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卢家没有对外说,光靠张东城自己猜测却是怎么也猜测不到的,只能暂时放下了。
得益于运河结冰,樊楼的高端路线,樊楼在春节期间的生意不仅没有受影响,反而更加的红火起来。
中低端酒楼因为食材的疯狂涨价,盈利的空间被占据,强行做下去不仅没有盈利空间,反而越做越是亏损,干脆学着醉仙楼关门大吉算了,等着开春运河冰化了,再做打算好了。
因为市面上的大多数酒楼停业,樊楼便是最大的得利者,五座连着的酒楼,日夜不停息,客似云来,说是日进斗金都是往少了说了的。
生意这么火爆,张东城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协助廖璞一起盯着樊楼的生意。
到了春节时间,没有谁是真的能够闲下来的。
陈家兄弟亦是如此。
陈家的鸡蛋灌饼摊子并没有因为食材价格暴涨而停业,他们又不是酒楼这种不好随意涨价的商家,食材涨价,他们跟着涨就是了,反正早餐肯定是省不了的,不过毕竟还是有些影响,生意还是有些冷落了一些。
于是陈宓干脆劝着哥哥暂时别摆摊子了,陈定却是有些不乐意:“不摆摊的话,那就是天天坐吃山空了,咱家现在所说有两份收入,但离着要买房,那还远着呢。
还有呢,你与那卢仲文的赌约算是完事了,也不要担心被赶出汴京城的问题了,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过了年,你就得去读书去了,就剩下一份收入了,到时候考验才会真正到来,现在能够多卖一些是一些……”
陈宓苦笑道:“哥,不是不让你卖,不过现在买的人少,天气又冷,还不如回家呢,关键是,要过年了啊,咱们也要过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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