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216节
双方不欢而散。
陈宓回去将事情一说,秦观苦笑道:“静安你这也太莽撞了,他毕竟是通判,虽说不那么名正言顺,但终究是掌权的,这下子咱们做事情可能要处处受掣肘了。”
陈宓笑道:“不必担心这些,若是由着他来,那才是遭大祸呢。
齐稽中是怎么被架空的,不就是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干成,让人看透了底细,于是便没有人听话了。
咱们只要逆着通判将这事情给干成了,你说这偌大的府衙里,便没有想要反抗他的人?
只要咱们将大旗立起来,到时候投靠咱们的人便会越来越多,与其分庭抗礼也就理所当然了。
当然,我这是在等一个人。”
秦观想了想道:“齐稽中?”
陈宓笑着点头道:”齐稽中虽然被架空了不假,但毕竟只是日常政务被架空了,但他手可有调拨兵权职权,这个权利鲁知灏即便是再跋扈也是不敢碰的。
齐稽中有这个权力,更有大义的名头,他才是这江陵府堂堂正正的知府。
只要咱们掌握了一部分的力量,再加他的大义,到时候鲁通判有再大的力量,也不敢炸毛,到时候才是做事的时候。”
秦观颇为惊叹陈宓的勇气,更加赞叹陈宓的谋略,感慨道:“静安,这些权力争斗你是从哪里学的,是从令师那里学到的么?”
陈宓摇摇头道:“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成文的东西,教是难以教会的,政斗这种东西,便如同兵法一般,所谓兵无常法水无常形,在比较讲规矩的地方,便以规矩破局,在没有什么规矩的地方,估计便只能以蛮力破局了,江陵府这地儿……嘿嘿。”
秦观没有听懂陈宓所说的意思,还是有些担忧道:“鲁通判在这当地势力太大,若是到了那等地步,我怕他恐怕要狗急跳墙,你的安危恐怕……”
陈宓脸色微敛,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会注意的,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秦观摇头道:“我这没什么的,我叔父虽然只是一小吏,但也有几分人面的,他们不敢对我怎么着的。”
陈宓笑着点头,并没有说太多。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当地势力太大……哈,他们不盯我,我也要盯他们的呀,不将这里彻底清扫几圈,以后这田地从哪里来,那些生意即便做起来,恐怕也要受这些坐地虎的钳制……
只是这些话却是不方便与秦观多说了,秦观虽然在后世有大名,但他的叔叔也在这当地,在这些纠葛还没有彻底解决之前,陈宓也不会彻底信任秦观。
第二百九十三章 铁骨铮铮郎家权!
再说回鲁通判一伙。
他们与陈宓这一次交流不欢而散,或者说,他们只是用了一个常规的方法,想尝试着用最简单的方法来制止陈宓,但陈宓拒绝了。
这倒是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
秦长年道:“大人您也不用气,这陈宓毕竟是京中来人,身后又有大神 心中恐怕觉得区区一个州府判官也不过如此,大约是不会将大人放在眼里的,因而不受恐吓也是自然。”
鲁知灏点点头道:“老夫没有生气,这也不过是尝试一下罢了,本就预料到他不会接受的,既然如此 那边按照老秦的法子来吧。”
秦长年呵呵笑道:“大人您就看下官的吧。”
鲁知灏点点头。
秦长年使人去喊人过来,来人是为郎家权。
郎家权看到鲁知灏、秦长年以及冀相东三人都在 便知道今日绝难善了了,即便是他心下坚定,也不由得有些畏惧,因而看起来脸色苍白。
鲁知灏心下点头,果然这老秦有点意思啊,所谓釜底抽薪之计,估计还有可能成功呢。
这便是秦长年所献的计策,也就是所谓的釜底抽薪。
按照秦长年的说法是陈宓这边吓唬不了,是因为人家有背景,又是外来户,若真是不行,任期一到,拍拍屁股走人,但郎家权这样的坐地虎,跑是跑不了的,该知道鲁家、秦家在江陵府的势力的,自然更加好吓唬一些。
只要将郎家权和沈西元这样的当地人给吓住,那么什么劳什子联合法庭 便也组办不起来了。
这便是釜底抽薪之计了 有点猥琐,但很实用。
秦长年与他递了一个眼神,鲁知灏点点头,秦长年便开始发难了。
“老郎,联合法庭的事情你得退出。”
秦长年开门便是山,当头便打了一棒,也不用什么试探。
郎家权闻言豁然抬头,但随即低下了头,一会之后才道:“诸位大人,这个恐怕不行,陈大人乃是幕职官之首,按照规矩,他安排的事情,作为他的直属下属,我们没有办法拒绝的,如果几位大人有意见,可以找陈大人。”
这话一出 在场三人都霍然变色。
原本想稳坐钓鱼台的鲁通判都不由得咆哮:“郎家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冀相东吃惊地看着郎家权。
这话看似推脱,但实则是很硬气的反驳了,在他们看来,郎家权就算是顺从了他们的意见,也是已经有罪的,他本就不该答应搞什么联合法庭之事,这是对江陵府本地官员派系的背叛!
可郎家权不仅拒绝了,还直接用陈宓来将他们堵回来这是要造反啊!
这事情有多严重,看看鲁知灏的反应便知道了,他咆哮了一声之后,脸色发白,甚至都有些气喘起来了。
秦长年见势不对劲,赶紧给鲁知灏揉胸口,给伺候着喝了一些热茶才算是缓了过来。
郎家权站在原地,也没有上来帮忙,只是有些局促。
秦长年看着鲁知灏没有什么事情了,回头与郎家权说话,这次他倒是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有些语重心长:“老郎啊,你是江陵府土生土长起来的,与外面来的人不同,所以我们才这般看重你。
大人还常常与我们说,有机会要将你给推上去,录事参军的位子也该是咱们江陵人来做才是,可你看看你现在干的是什么事啊,将大人气成这个样子,要是气出了什么毛病,你对得起江陵府的父老么?”
郎家权脸色苦涩,并没有说什么话。
秦长年喝道:“老郎,我不是以上官的身份在与你说这话,而是以老乡的身份与你说这话,这也是为了江陵,你想想,让这些外地佬来咱们江陵府,一旦他们掌了权,什么贪污受贿,什么贪赃枉法的,咱们江陵人还有宁日么!你怎么就不为父老乡亲们着想着想!”
听了这话,郎家权忽而抬起头来,秦长年一喜,以为是说动了郎家权,正待趁热打铁说服郎家权,不聊郎家权突然出声了。
“我觉得你们做得不对。”
郎家权道。
“嗯?你说什么?”
几人诧异地看着郎家权。
郎家权一字一句道:“我、说、你、们、做、得、不、对!”
鲁知灏要是大怒,不过这一次却被冀相东给按住了:“大人,莫要着急,看看他能说出来什么玩意!”
郎家权佝偻着的腰突然慢慢地直了起来,正面着江陵府通判鲁知灏、江陵府推官秦长年以及江陵府节度掌书记冀相东,他的眼睛里有光芒,看着鲁知灏道:
“大人,下官一直以来都十分的敬重你,因为大人的确是为江陵府的稳定做了很多的贡献。
江陵府这里地势复杂,乃是南来北往之地。
蜀人出川需竟此地,外面的人进川也要经过此地,北人要南下需得经过这里,南人想要北上,也得从这里经过。
因此江陵府成为聚集天下财富经济之所在,但也成为龙蛇混杂之地。
在通判之前,这里十分的乱,但通判回来家乡之后,这里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周边还有贼匪,但极少侵犯江陵府,这不得不说是通判您的功劳!
但是”
秦长年脸色晦涩,郎家权说了这么多的好话,但估计后面的就不是好话了,他担心地看着鲁通判,有心想要阻止郎家权,鲁知灏却摆摆手道:“不用阻拦他,让他说便是了。”
郎家权拱拱手,算是感谢,然后接上话道:“但是,通判虽然稳住了江陵府,也使得江陵府变得腐烂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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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冀相东大声喝道。
秦长年怒目圆睁呵斥道:“你说得什么屁话,江陵府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怎么就腐烂不堪了,你特么!”
鲁知灏大声道:“让他说!”
郎家权脸色平静继续道:“通判为了稳定大局,借助鲁家秦家的势力,稳定住了江陵府动荡的局势,但也因此架空了知府,将外来的官员的权力篡夺一空!
在动乱时期,这等事情自然是好事,大权在握嘛,才能够干成事情,但也因此江陵府衙成了大人的一言堂,在您手下,聚集的都是乡党,结党营私,欺行霸市、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无所不为!
下官身为司法参军,每日里经手的案卷之中,一多半都是通判权势之下庇佑的乡党,他们依仗着通判大人的权威,肆无忌惮的巧取豪夺农户的田产、设卡剥削来往商人,有的利用江陵府衙的权力,将一些矿产、盐池等等都拢入自家手里这些人是谁,自然也不用下官多说吧?”
鲁知灏脸色如锅底,阴恻恻地看着郎家权道:“所以,朗司法有何教本官,是要将本官绳之以法么?”
郎家权自嘲一笑:“下官怎么敢,下官家族都在江陵府,下官或许可以一走两家,但郎家如何能够脱离江陵府?”
秦长年呵呵一笑:“你怎么就认为现在你郎家便安全了呢?”
郎家权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祸不及家人,秦推官,你与通判虽然位高权重,而且家族在江陵府也是人见人怕,但下官也是司法参军,若真是逼急了下官秦推官便也不考虑考虑自己的家族么?”
秦长年霍然变色:“你敢!”
郎家权大笑道:“下官自然是不敢的,但下官的家族若是有什么损伤,那下官豁出去了,也是能够咬下来几块肉的。”
秦长年大怒,鲁知灏却是忽而平静了下来,轻声问道:“为什么?总不至于是什么狗屁良知吧?”
郎家权苦笑着摇摇头道:“下官做官这么多年,年纪也大了,怎么会只认良知这个东西。”
鲁知灏看着郎家权的眼睛:“那是为什么?”
郎家权沉默了一会道:“这个下官很难与您说清楚”
“那就多说说!”鲁知灏断然道。
郎家权点点头道:“那下官便尝试着说说吧之前下官来找过秦推官,本是给你们透露消息,以方便出谋划策,但之后陈签判叫我去见他,我想着打探多些消息总是好的,便过去了。
陈签判与下官讨论了联合法庭的事情,一开始下官只是嗤之以鼻,觉得只是异想天开,但这陈签判真的是很有魅力的人,在他的讲解之中,一条极其具备有可行性的道路展现在下官的面前。
若是按照陈佥判的做法,江陵府将会得到大治,咱们曾经头痛的处理不完的那些案卷,只能选择一些重要的案卷来审判,其余的都得打回原籍的做法,将会被彻底改变。
这样可以减少大量的错案冤案,那些都是咱们的父老相亲啊,在错案渊判面前,他们只有以头抢地哭声震天之外,便再无别的方法,有时候被逼得父子成仇、夫妻别理、妻离子散
所以,下官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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