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189节
有些迁不走的,便归入到央行里去,现如今汴京城的产业,已经是十不存一了!
可能接下来都要影响到百姓的日常衣食住行了!”
曾布的话一褒一贬,褒贬也都不太刻意,但听在赵顼的耳里却是有些不太顺耳。
这便是曾布的心机了,虽说是不太刻意,但在君王的耳朵里,便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先说这褒的,曾布夸奖陈宓帮张载管理央行得力,这倒是没有什么,但加后面的的企业南迁,京城产业十不存一的话,却就变了味道了。
这话连起来的意思听着便是——陈宓借着筹办央行一事,也给自己置办了大量的产业,而且这产业已经侵吞了汴京十之八九,现在市易法一执行,便要将大量的钱财给卷走,只给汴京城留下一个空壳子!
这怎么行!
而且,曾布这话可不仅仅是向赵顼告了陈宓一状,还顺便将张载给告了,陈宓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张载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张载不知道,那便是御下不严了。
但若是张载知道,那便是纵容弟子吞并国家资产了!
无论是哪一种,张载都没有办法脱离干系。
曾布这便是要将王安石拖下水,其实条例司里面的人都知道,王安石与张载虽然都算是变法派,但张载却是另立大旗的。
张载并不参与条例司的各种变法,也不太提出什么变法主张,虽然在执行颇为得力,但在他们眼里看来,张载其实是在抢功劳!
所谓执行得力之事,一是筹办央行一事,二是负责执行青苗法一事,都算是帮变法派解决了大问题,但在他们眼里看来,那就是抢了他们的功劳啊!
这是有根据的。
先说银行一事,本来央行是要由他们来筹办的。
在曾布他们眼里看来,若是央行由他们来筹办,那么想在央行里面的亿贯资产,不就能够有他们来支配了么,还搞什么市易法啊,有这钱干啥不行啊。
至于这银行的钱是储户的钱,这钱也不是想用便用了,那是借钱,不过他们不会这么想,更不会想若是由他们来筹办,能不能将央行办得这么好,这些他们并不会多想的。
再则是关于青苗法,青苗法是出了很多的问题,但在曾布等人眼里看来并不算大问题。
所谓又要马跑又要马不吃草是不可能的,既然要地方官员干活,那么他们搞点钱也是正常嘛,这并不算是什么问题的啊。
至于百姓苦不苦……反正哪朝哪代都是这么过的,苦一苦也无所谓的吧。
张载将青苗法抢了过去,搞出来了成绩,没有人来夸条例司这边制定法律执行的辛苦,反而纷纷赞扬张参政力挽狂澜!
尤其是那个韩琦,说什么河北百姓感激央行所做的一切,切,那不就是在夸张载师徒么!
这就是抢功劳!
张载这师徒两个,号称变法,没有拿出哪怕是一条的变法条例,却依附在自己这边以王安石为核心的变法队伍吸血,不断地吸纳韩琦、曽公亮、富弼这些派系的人进入他们的队伍,目前看起来,已经是成了气候了,但可气的是王相公还一直不以为意!
曾布劝了王安石很多次,但王安石不仅不接纳,话里行间还颇有批评他不该分化队伍的意思,让他气得够呛。
而此次市易法的事情,不过是曾布将心中怒火发出来的掩饰罢了。
当然啦,这里面涉及的这些利益,自然也是曾布气愤的理由之一了。
——你们捞了这么多钱,竟然不让我也捞一些,太特么过分了!
果然曾布这话一说,赵顼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变了,语气也有些不太好了。
“此话当真?”
第二百五十五章 龙颜震怒!
赵顼脸色变了:“此话当真?”
曾布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看到赵顼的脸色,便知道这个年轻的君主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了,但他没有添油加醋,反而叹息了一声。
“臣怎么会诓骗陛下,这等事情也骗不了人的,市易务那么多的人,官家只需找一些人来问一下便知道了,哦,或许也不必,便是随便找一下在外面管产业的宫人问一问便可知道虚实。
当热,这等事情原本也不出奇,官员大多都有自己的一些产业啊什么的,也是实属正常的,张参政或许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估计便是陈静安这个小伙子置办的产业。
臣也不是告陈静安的状,而是现在这事情已经威胁到汴京城的安危了,之前这些产业占据了汴京民生命脉,现在突然撤走,可能会一时间让京城停摆,这才是大问题啊!”
赵顼的脸色更难看了,想了半晌道:“好了,这事情朕知道了。”
之后赵顼又与曾布聊了聊其余的事情,但曾布看得出来,赵顼其实已经是心神不属了。
他的判断是对的,他告辞后不久,赵顼便冷冷道:“来人!”
冯怀恩赶紧从门外进来:“官家?”
赵顼冷着脸道:“去,打听一下市面的事情。”
冯怀恩有些踌躇道:“官家,您说的是?”
赵顼冷冷看了冯怀恩一眼道:“查一下陈静安,看看他有多少产业,在筹办央行的过程之中有没有贪污。”
冯怀恩暗之吃了一惊,但脸却是不露神色,赶紧点头道:“好的官家。”
冯怀恩领命而去,之所以让冯怀恩去调查此事,是因为冯怀恩还兼着一个内东门勾当官的差事,这差事属于皇城司的一个职位。
皇城司除了掌宫城出入之禁令,周庐宿卫之事、宫门启闭等职能,还承担着监察官员、探查民情等职能,是一个具有庞大职能的部门。
冯怀恩自然也无须自己去探查,只需要找到下属安排下去便可。
下属接了冯怀恩的命令,也进行分派工作,这种皇帝亲自下命调查的事情,效率自然是极高的,庞大的特务机构如同机器一般转动起来,无数的人悄悄汇集进人群,又有无数的信息被收集回来,等到冯怀恩将这些信息呈送给赵顼的时候,时间不过只过去三天而已。
赵顼仔细地翻看冯怀恩呈送过来的报告,不由得有些诧异:“就这些?”
冯怀恩点点头道:“是的陛下,这个结果是经过多方调查对比之后才得到的,陈静安自己的资产是不少,但主要还是央行里面的股份,但占比也并不多。
央行的股份最大的还是陛下您的四成,其余的六成被诸多家族占据,分得极散,至于陈静安自己投资的几家颇大的公司,那资产算是不少,但也就您看到的这些了。
这个结果是经过三方验证过的,皇城司一共派出三路人马,一路从明面调查,也就是在市面调查;
一路则是去了央行与三司进行调查,查阅了央行的风投部门的名单以及三司的公司注册名单,经过对比之后得到的;
最后一路则是秘密审问了陈静安的账房先生,最后这三路人马的消息汇总比对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应该准确性是颇高的。”
赵顼皱起了眉头:“最近京城的公司南迁是怎么回事?”
冯怀恩道:“产业南迁这个事情是的确存在的,不过原因却有多种,这个我们是通过审问这些南迁公司的员工得到的消息,还找了南迁公司的负责人,经过审问,他们南迁的原因有几种。
一种是知道了市易法即将实施,畏惧市易法,因而将公司的精华聚集齐当,将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给卖了筹措现金,打算跑去两浙路那边做生意;
一种是面这样的公司的供应商,因为他们的客户单一,如果失去了这些客户,他们也很难生存下去,于是迫不得已只能跟着南迁;
至于央行的那些公司为什么要南迁,是因为汴京的市场已经饱和,他们要往南方去开展业务。”
赵顼眉头稍稍舒展:“那现在市面的各种经营还正常么?”
冯怀恩点点头道:“各种生活用品供应一应正常,南迁的公司主要是一些制造业之类的,而且他们即便是南迁,央行也接受了这些公司大部分的资产,只要组织起来,马就能够恢复正常。”
赵顼心下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说,而是说道:“他们为什么要畏惧市易法?”
冯怀恩脸色有些奇异:“官家,他们都觉得市易法会成为低价抑买、抬价出售的牟利营业,届时他们的利得被市易务侵占,他们不仅无利可图,甚至可能倾家荡产……”
赵顼听着听着,脸色变得铁青起来:“这不就是陈静安所说的那一套么,朕没有见他,他便妖言惑众了,煽动这些人外逃,以对抗朕的新法!”
冯怀恩顿时不敢说话了。
赵顼气呼呼地来回兜圈,口中怒道:“他一介白身,便总是参与政事,现在游说不成,便又采取这等措施,所行之事不就是那些奸商囤积居奇行垄断之事么!他这是要找死!”
冯怀恩心下叹了一口气。
却说陈宓那一边,却是听到了皇城司调查一事,卢仲文得知消息,赶紧跑去告知陈宓,陈宓只是笑了笑。
卢仲文急道:“那些人却是不知道什么来路,看他们调查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官面的人,来来回回好几拨,要是查出来什么事情,那可收不了场啊!”
陈宓摇头笑道:“能有什么问题,央行的事情我只是定个大策略,基本没有怎么亲自手,央行也组建了监察队伍,反反复复的查,不也没有什么问题么?
至于我个人的产业,也是清清楚楚的,基本没有怎么与央行的业务相通,不可能有利益输送的事情存在,账本也是清清楚楚的,随便查呗。”
第二百五十六章 湖广熟,天下足!
“……他们想查,便随便查呗。”
陈宓并不太在意。
在公的央行里面,他本身自己管理不多,都是董事局在管理,他自己根本不没有侵占的必要。
而内部更是搞了一个大宋朝效率最高的监察队伍,央行一开始并不是没有贪污,但监察队伍建立起来,挖出来一大批的贪污人员,将他们送进去监狱之后,之后便少有人顶风作案了。
当然,贪污的事情是永远都杜绝不了的,但只要保持监察,便能够控制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只要不出现窝案,便不会出大问题。
在私方面,陈宓将其与央行分得很清晰,除了借贷之外,其余基本没有什么生意往来,即便有,账目也都是极其清晰的,想要在面找出问题来是想也别想的。
陈宓因此颇有自信。
但卢仲文却是不太自信,他低声道:“静安,查这些的可不是市易务的人,而是皇城司的人啊。”
“皇城司?”
陈宓一愣,随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是皇城司,那便是官家下令查的咯?”
卢仲文点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陈宓眉头微微皱起,自言自语道:“官家要查央行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查我的私人产业……这是要干什么呀?”
卢仲文低声道:“会不会是这一次咱们将企业南迁,引起了官家的注意了,如此大规模的企业南迁,难保不会让陛下认为咱们要对抗朝廷新法变革……”
卢仲文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是有些惊惶的,实现他自然是有所预计的,但事到临头,他不免还是震颤。
却见陈宓除了一开始的凝重,随后又变得平静起来。
“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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