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361节
“你拆开刀柄看过刀铭了吗?”李谦问。
“没有,什么是刀铭?”卓别林问道。
“就是制作者在刀上刻下的文字。如果是非常著名的制作者的作品,就会很值钱,嗯,就好像小提琴上面有‘斯特拉地瓦利’的铭文就会身价百倍一样。”
“那我等一会到真要把它拆开来看看了。”卓别林说,不过他并不急于拆开刀柄看看,他并不在乎这把刀到底值多少钱,反正他不缺钱。他也不注重这东西的历史价值。在这个时代,日本的东西也还不足以让欧美人关注这些。日本刀在这个时代远没有后来的来时代里那样的地位。
“还有什么吗?”李谦问道。
“没有了,没什么看得上的东西了。”卓别林说,“我总不能扛一挺机关枪回来吧。”
“你就算想要扛一挺机关枪回来,陈旅长他们怕也舍不得给你。”李谦笑着说。
“那是,他们实在是太穷了。”卓别林说,“很多士兵连枪都没有,还在使用中世纪的长矛。另外,他们除了有一顶军帽,连军装都不全。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大陆军了。李,这段时间我在八路军那边的经历,让我一下子就理解了你为什么对这场战争的前景为什么这样的乐观了。虽然眼看着南京就要陷落了,但是在看到了八路军的战斗之后,和八路军的战士以及军官们交谈过后,我也觉得,有这样的人,中国一定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最近人民党的李主席——你见过他的——写了一本《论持久战》,我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把它翻译为英文。已经接近完成了。如果你在武汉能多待几天的话,就可以把这个译本带回美国去了。这本书就是讨论中国人民将如何打败日本侵略者的。”
“这个存在版权问题吗?”卓别林问道。
“原作者已经开放了一切版权。”李谦说,“所以任何人只要想要刊印它都可以。我建议你可以在回到美国后,将你这一段的经历,整合成一本书,并将《论持久战》作为它的附录放进去。”
因为卓别林的影响力,他的这本游记显然会有很多人看,然后将《论持久战》作为附录放到里面,对于在世界范围内宣传人民党的抗战也是大有好处的。
卓别林点点头,表示同意。卓别林自然知道李谦是要借这个机会来宣传中国的抗日,以帮助中国获得更多的国际支援。而作为一个思想偏左的文艺工作者,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理性上,他本来就都是支持弱小民族的抵抗事业的。
当然这本书的刊印,后来也让卓别林被美国的某个“伟大的爱国者”扣上了一顶红帽子,弄得他不得不离开美国流亡瑞士。
这一举动的另一个后果是,李德胜在欧美收获了第一批粉丝。在美国的一些学校里,某些南美人在看了《论持久战》之后,发出了这样的感叹:“这是弱小民族争取民族独立的《圣经》,是引导弱小民族走出埃及的云柱和火柱。”
甚至于因为卓别林的游记颇有影响,以至于就连苏联人都把这游记给翻译了一套俄文版的。(当然,苏联不承认知识产权,所以他们印这份游记一分钱都没给卓别林。)然后这部游记,以及后面附录着的《论持久战》也都被斯大林看到了。然后斯大林同志表示:“中国同志的工作做的不错呀,尤其是《论持久战》,战略水平很高呀。”
正好这个时候,王明也通过远东局的渠道送去了一份报道,在这份报道中他批评李德胜的《论持久战》是破坏抗日统一战线,是想要祸水北引,想要让日本去打苏联。结果这份报告送上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斯大林的这个评价,然后共产国际那边就直接把王明的信件,以及斯大林的评价转给了人民党中央……当然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李谦请卓别林和伍豪以及郭鼎堂吃饭的第二天,就传来了消息——南京陷落了。
第四百六十六章 陷落
因为相比原本的历史,国军在败退的时候,组织得要有序得多,尤其是长江航运办公室,在长江上利用充气漂浮物一口气搭起了六座浮桥。而且按照李谦的意思,这六座浮桥中有五座是质量不太好,跑跑人还可以,跑汽车是想都不要想的那种。所以这五座浮桥就成了普通的南京市民逃离南京的最好的通道,而且因为这几座桥不能跑汽车,所以也没有发生达官贵人们要用汽车运走他们的财物,然后霸占了浮桥导致大批普通士兵和和平居民没能逃出南京的事情。
也因为如此,日军在夺取南京的时候,大部分的国军以及很多的居民都顺着这几道浮桥撤到了长江北岸。在这个过程中,日军的飞机对这些浮桥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而这个时候,苏联志愿航空队,以及国军空军剩余的力量也都已经转移到武汉去了,所以南京已经完全失去了空中保护,日本飞机随心所欲地从空中俯冲下来,向着浮桥投弹,向着浮桥上的人群扫射。
只是浮桥是一个比较小的目标,而这个时代也没有精确制导炸弹,日本的航空力量相比中国当然是非常强,但是他们在中国战场上的数量同样受制于机场的数量,所以能够被派出的飞机数量也是相当有限的。
日本飞机的主要目标当然是最大的那座能跑汽车的浮桥。几架日本飞机俯冲下来,先是投弹,但是都没有命中。但接着这几架飞机便又重新拉起来,然后再次俯冲下来,用机枪向着浮桥上的人员和车辆扫射。
机枪比炸弹好控制得多,而浮桥上密密麻麻的满是车辆和士兵。一些国军战士用轻机枪向着日本飞机扫射,试图阻止日本飞机的袭击,但是他们的机枪太少,火力太过贫弱,基本上就没起到什么作用。
在航空机枪的扫射下,几辆正在浮桥上行驶的汽车被击中起火了,车辆停在了浮桥当中一下子就阻断了通行。
日本飞机飞走了,几个长江航运办公室的人跑到了被打瘫了的汽车旁边,一个穿着一身丝绸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挥着几个人要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搬走。
“把车连着上面的东西推到江里去,不要挡着大家的活路!”航运办公室的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工作人员对周围的士兵说。士兵们便过来准备把车推到江里去。
“别动,都别动!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丝绸男先是朝着士兵们大喝道,接着转过他的肥脸来,朝着航运办公室的那个工作人员露出鄙夷的神气,“这是曹局长的车,曹局长是汪副主席的朋友,我看你们哪个不怕死的敢动!”
士兵们倒是有是点被他吓住了,一时间都停了下来,大家都转过头,望着航运办公室的那个中山装。
中山装满脸是笑,慢悠悠地走过来,笑嘻嘻地向丝绸男问道:“这车上是曹局长家里的东西?”
“那是,弄坏了你们赔不起!”丝绸男得意地昂起头道,“还不来几个……啊!”
却原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山装却突然从背后一下子摸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丝绸男的额角上。
丝绸男一声惨叫,一屁股跌坐在桥板上,一只手捂着脑袋,鲜血正从他的手捂住的地方冒了出来。
却见那个中山装手持一柄小斧头,恶狠狠地用斧头指着满脸惊恐的丝绸男道:“曹局长?曹局长在我们航运办公室面前算个屁!”原来他刚才就是用这斧头的斧头背狠狠地给了丝绸男一家伙。
“也不去扯几两棉花纺一下,知道我们航运办公室的人以前都是干啥的不?在你爷爷面前装!信不信老子砍死你直接把你的尸体丢江里面去喂鱼,你那个曹局长还要上门来给老子们赔不是?”
“大哥,我错了!”丝绸男赶紧松开捂着额头的手,就势把姿势从坐着变成了跪着,喊道,“我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得罪了大哥,大哥您宽宏大量,就饶了我吧,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给脸不要脸的狗东西,还不去帮着推车!”手持斧头的中山装说。
“诶!”丝绸男应了一声,顾不得额角上还在流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加入到了把卡车往江里面推的队列。
“看到了吧,和有些人讲事情,就要这样讲。不要因为穿了身中山装,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文化人了,就忘了咱们是斧头帮了。李校长那是文化人吧?当初照样拿着斧头劈小日本!总之呢,人家要体面,咱们就让他体面;人家不肯好好体面,咱们就帮他体面。知道了吧?”中山装一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手帕,擦擦斧头背,一边对旁边跟着他的另一个中山装说。
打坏了的汽车很快就被推进了长江,然后浮桥的运作便恢复了正常。
靠着这六座浮桥,更多的人逃到了江北。相比历史上,南京城中的人口数量也因此少了不少。
到了下午,最后负责阻击的部队也到了桥边,士兵们纷纷开始过桥,日军的炮弹也不断的落了下来。航运办公室的人也已经撤到了江北,做好了炸掉浮桥的准备。
当暮色低垂的时候,一队步枪上挂着膏药旗的日本兵来到了浮桥边,接在在几声爆炸之后,六座浮桥便都被江水冲走了。
在南京城内的枪声渐渐平息了,当天晚上,日军司令部便转移到了南京。指挥官朝香宫鸠彦立刻下令召集高级军官开会。
等到人员都到位了,朝香宫鸠彦便开口了:“诸位,我们刚刚获得了重大的胜利,占领了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中国的首都南京。中国人很快就会向我们臣服的,诸位为皇国立下的功勋,将会被永远的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