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34节
“没有。”李谦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这个猜想的证明,中间需要构建一大堆的东西,这些东西就像嘉当先生预料的那样,相当重要,但是对于李谦现在的需要来说,还是不够好的,因为这里面的过程太多了,需要自己建构的东西也太多了。但是就博眼球的程度,却不是特别的出色。毕竟,这些东西太过阳春白雪,就算出名,也只是在数学家的小圈子里面出名,完全出不了圈。
“有这个力气,我还不如再加把劲,把费尔马大定理给证明出来呢。至少,拜费尔马先生擅长装逼所赐,再加上当年的十万马克的赏金,这个问题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出了圈的问题。
费尔马在阅读丢番图(diophatus)《算术》拉丁文译本时,曾小小地装了个逼,他在第11卷第8命题旁写道:“将一个立方数分成两个立方数之和,或一个四次幂分成两个四次幂之和,或者一般地将一个高于二次的幂分成两个同次幂之和,这是不可能的。关于此,我确信已发现了一种美妙的证法 ,可惜这里空白的地方太小,写不下。”
事实上,不是这里的空白太小,写不下来,而是哪怕这本书上都是空白,空白也还是太小了,完全写不下来。考虑到费尔马先生所处的时代,他要证明这个猜想,还需要证明很多中间的玩意儿,发明一大堆他那个时代还没有的数学工具,嗯,这甚至都不是一本空白的书的问题了。
但是费尔马先生既然这样写了,就给了后世的不少人一个暗示:这个证明并不复杂,可以用非常简单的方式,用几页纸就证明出来。而且用十五世纪的数学工具就能简单地证明出来,只不过是大家没想到那个巧妙的角度而已——要是万一我灵机一动,说不定就做出来了呢?尤其是在1908年德国大富翁沃尔夫斯凯尔先生拿出10万马克悬赏之后,更是引起了大量的普通人的关注。
说起来,当年还是一个很年轻很幼稚的小青年的沃尔夫斯凯尔,因为被女神拒绝了,决定要在晚上自杀。在自杀的时间到来前,他无意中看到库默尔的一本论述柯西和拉梅对费尔马猜想的论证是错误的的书。然后他就发现,这个问题好像不难呀,我觉得我上我也行。然后沃尔夫斯凯尔就a上去了,然后天就亮了。
错过了预定的自杀事件的沃尔夫斯凯尔放弃了寻短见的念头,然后他就开始转运了,到后来成了大富翁。为了报答费尔马猜想的救命之恩,他便拿出10万马克,用于奖励任何在他死后一百年内证明出费尔马猜想的人。
在那个时代,10万马克可是一笔巨款,于是一大堆刚刚学了点四则运算的家伙都加入了进来,接受沃尔夫斯凯尔的委托的哥廷根皇家科学协会每天都接到一大堆的来信,基本上都是宣称自己证明了费尔马猜想的民数。这些证明当然毫无例外的都不成功。而且还害的哥廷根皇家科学协会不得不委托印刷厂批量印刷“您的证明是错误的”的回信。
这一盛况直到战争爆发之后才被打断,而战后德国经历了惊人的通货膨胀,这种通货膨胀的烈度甚至能让后来的蒋介石都自叹不如。1914年的时候,一美元等于4.2马克,但是到了1923年,1美元已经可以兑换4200亿马克了。
于是当年的,相当于好几万美元的悬赏,到如今已经连一粒芝麻都买不了了。因为如今一个面包都要一万亿马克了。
但是有了前面的那些故事费尔马猜想绝对是出了圈了。如今整个欧洲,只要不是文盲,大家都知道费尔马猜想,所以当初李谦想要出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费尔马猜想,只是考虑到要证明它,中间过程太多,费效比不归高,才暂时的放弃了它。而如今,急于出名的李谦觉得,靠这个出名,还不如去吓唬那些物理学家呢。毕竟,物理要出圈,比数学容易多了。
另外,韦伊猜想虽然出不了圈,但是在圈子里面还是能带来巨大的影响的。而在此后,任何一个数学家在这个方向上获得了成果,大家在向他祝贺的时候也总是免不了要想到李谦的。况且李谦还可以先干那些关注度高的东西,等这边的各种准备准备的差不多了,各种新的工具什么的都有了,然后再来摘个桃子什么的。毕竟,就是蒋介石,也不会比我们李谦更会摘桃子了。
“李,你也没有方向吗?”嘉当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这才是正常的状况,向李谦前面那样,不过什么问题,总能立刻有个清楚的可行的思路,那才是不正常的。
“是呀,这个问题,我觉得比前面的,要难不少。”李谦说到,“这个后面似乎还藏着很多的很深刻的东西。”
“嗯,李,你也有这样感觉呀。”嘉当先生点点头,“你这感觉和我一样。我感觉,在研究这个问题的过程中,数学能获得不少的进步。嗯,李,你介不介意我在大会上演讲的时候,介绍一下你对所有曲线上的黎曼猜想的证明,以及你今天的这个猜想?”
“这当然没问题。”李谦回答道,“我觉得这些问题,正需要大家一起来讨论,才能有所进展。”
嘉当先生点了点头。李谦在心中欢呼了起来——这下子,又能刷一把声望了。利用这个机会,用这样一个一看就知道意义非凡的猜想,一下子就能抓住全世界数学家的目光,然后,一转眼,自己就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数学家了。虽然这个全球影响力,也仅仅只限于数学界而已。
“不过不要紧,等从这里回去之后,再将电子衍射实验弄出来,这样再刷一个声望,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提出一系列的思维实验,比如双缝干涉什么的。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还做不出单个电子的双缝干涉实验,但是哪怕只是一个思维实验,也一定能将整个物理学界撩拨起来的。到那时候,自己的名字自然就更大了。然后,似乎就可以考虑回国去作大死了。
第四十一章 在国内也出名了
到达多伦多之后,就有组委会的人来迎接他们,将他们带到酒店里去。
刚到酒店的时候,酒店的经理看到李谦的时候还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他立刻就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一亮。果然等到服务生们将大家的行李都安顿好了之后,那位经理就摸出了一个小笔记本,一支笔,还有一张很萌很萌的小孩子的照片,然后就开始用法语向大家要签名。
“我的小儿子很喜欢数学,这是他的数学笔记,您能在上面签个名,鼓励他一下吗?”这位经理对每个客人都这样说道。
“唉,这个时代的西方人还是真的武德充沛呀。居然还肯问数学家要签名,哪像后世,反智反得一塌糊涂,什么‘为什么我们要尊重科学,而不是科学尊重我们’之类的鬼话都可以堂而皇之地放出来了,弄得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学数学的,生怕他们会立刻给你贴一个书呆子的标签。”李谦一边这样想着,一面就准备给那家伙地笔记本签名。
那家伙到了李谦的面前,依旧是那样地一句话,依旧是小本子加钢笔。李谦接过来签了名,那家伙却不走,而是从外套里面的口袋里又摸出了一本小册子,递了过来。
“李先生,您可以为我在这本上面也签个名吗?我是您忠实地读者。更准确地说,我是您出了数学论文之外的作品的忠实的读者——因为数学论文我完全看不懂。”那家伙说道。
于是大家便都一起笑了起来,因为大家这时候都知道那个经理摸出来的是本什么书了。
“李,你已经是有国际影响力的大人物了。”一个数学家笑道,“在数学这个圈子之外,你已经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出名了!”
“啊,说起来,我这里也有一本呢,李,一会你过来也给我签个名吧。”更多的数学家也跟着起哄了。
“李,每次我看到你的论文,就会想:‘这个混蛋不好好地去写笑话,跑来写数学论文干啥?’”
“我和你相反,每次我看到他的论文,我就想:‘这家伙为什么还要把时间花在写笑话上?’但是每次我看到他的笑话,又会想:‘我真该把他绑架过来,关进小黑屋,让他再写一本出来。写不出来就不给他饭吃。’”就连嘉当先生也加入了进来。
不过大家也就是说说而已,数学家们对自己的事业是非常有自信的,一个笑话,甚至是一大本笑话,无论多受人欢迎,也是没办法和真正地揭示了世界的真实的数学论文相提并论的。
据说教会的某个家伙曾得意洋洋地宣称:“即使天翻地覆,十字架依旧屹立。”但是再数学家们看来,这不过就是换个坐标系的事情,只要你经常跟换坐标系,你就能永远保持直立。而李谦更是直截了当的表示:“天翻地覆之时,十字架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1+1还是等于2。”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笑话都是没法和数学论文相比的。据说李谦在回答某人关于为什么不抽空再写几个笑话的时候,曾经表示:“你怎么敢肯定,我不是正在思考一个能写进数学论文里面的笑话呢?”
“啊,什么笑话能被写进数学论文里面?”
“当然是悖论啦。你想,依照不完备定律,悖论肯定还有一大堆呢。”李谦回答道。
“啊,李,我突然不太想看你写的笑话了。”某人回答道。
考虑到大家舟车疲惫,所以在大家到达后的第三天,所以像嘉当先生这样的年纪大一点的还可以在酒店里休息休息,而其他的年轻一点的家伙,就可以顺便到街上去逛逛。不过李谦只在街上打了个转就回来了,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反正这个时代的多伦多也谈不上有多繁华,没什么好玩的。
不过李谦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基本上他这次来,主要就是来混个脸熟的。到时候嘉当先生带着他,和各国搞数学的大佬们打个招呼:“嗯,这就是我学生李,是个不错的小伙子,特别会讲笑话,啊,今天的天气哈哈哈……”
不过在会议上,李谦的到的关注比他预想的更多一些,因为嘉当先生在大会上,是第一个发言的数学家。而他在提及数学的发展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李谦的一些工作。虽然有人在私下里表示,嘉当在帮学生捞名声,但是李谦的这些成果却也是实打实的。尤其是李谦提出的那个猜想,更是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毕竟,在座的都是数学家,都能看出这里面藏着不少值得挖掘的东西。
数学在自然科学这一类当中,几乎是b格最高的学科了,高踞于歧视链的顶端。但是同时它也几乎也是距离日常生活最远,最没有存在感的学科了。所以这场大会虽然在多伦多举办,但是即使在多伦多,他们的媒体对此的热情也不算特别高——当然,比欧洲大陆还是高多了的。毕竟欧洲的那些家伙什么没见过呀。
而对这次大会最为关注的,其实反倒是亚洲的,尤其是中国的媒体。实际上在李谦上次作大死的时候,亚洲i的很多媒体就已经注意到李谦了。日本的不少报纸都报道了李谦的事情。当然,报道的方式是很有研究的。一般来说,他们的报道,恰到好处地让看报纸的日本人形成了两个印象。
第一个印象是中国人果然缺乏教养,都是些蛮夷。你看李谦那个家伙,完全一点脸皮都能不要,就是个土匪的干活呀。不过,李谦的那些笑话,尤其是那些带色彩的笑话,真实太有意思了。
说起来,在后世,一些日本留学生出国之后,同样发现,他们以前看到过的李谦笑话集和外面的也不一样,也缺了不少内容。然后他们和中国留学生同学的版本一组合,好像除了那些带颜色和恶政隐的交集之外的部分,整本基本上就全了。这也没办法,中国革命成功后,文化上是很有点维多利亚心态的,所以所有带颜色的东西,都只能“内部参考”了;而日本呢,不管什么时候,对于那些政治讽刺,都非常敏感。虽然李谦当时真的都是针对法国人和欧洲人的。但是日本有关部门的态度却一直是:
“我们当然知道李君写这个的时候,讽刺的是谁。但是你在读这个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
“当然和你想到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