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252节

“你一大早的就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宋美龄问道。

“小妹，你听说了美国有人想要让政府通过法案，利用联邦储备购入白银的事情了吗？”宋子文问道。

“这个传言都有快一年了吧，我怎么会不知道？”宋美龄先是不屑一顾地说道，但是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赶紧坐直了身子道，“李谦那里有可靠的消息？这件事情是真的？”

宋子文也不瞒着他妹妹，便直接说：“是真的，而且立刻就要有动作了，李谦已经将自己的不少专利都抵押了出去，好弄钱来赚一笔了。”

一听说有机会赚一笔，宋美龄立刻来了兴趣：“李谦真的把这些东西都抵押了？他借了多少钱？这些应该不难查到。然后这笔能赚多少，他是怎么说的？”

宋美龄是出了名的爱钱的。在原本的历史上，她就曾经干过将原本用来给空军采购飞机的经费，拿到美国去炒股票的事情。

宋子文就原原本本地将李谦的话告诉了宋美龄，然后又将李谦关于赚钱一定要有分寸，不要太贪的说法和宋美龄说了一遍。

“李谦倒真是谨慎。”宋美龄道。不过宋子文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所谓的“李谦真是谨慎”，其实是在说李谦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果然，宋美龄接着说：“李谦和罗斯福是老朋友，人家告诉他这件事，就是让他发财的。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谁敢动他？”

“李谦说的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发个顺路财是一码事，但是分寸的确是很重要的。”宋子文说，“李谦能搭上罗斯福总统，而且人家还把他当最好的朋友。这里面除了他本身确实是很有本事之外，知道分寸也很重要。李谦这个人，虽然看起来狂得没边，谁的面子都不给，杨虎都被他打过。就是妹夫，也被他骂过。而且他还和社会各界，甚至包括和人民党的人都有来往。但是你细细注意，他做的事情虽然经常让人家不舒服，但是除了日本，他做的都在人家的容忍范围之内。

而且，李谦敢往死里得罪日本，不就是仗着有美国人支持他吗？所以李谦想要有分寸一点，是很正常的，他不想让罗斯福总统为难。他做过分一点，也许罗斯福也还会容忍他，但是这就削弱了他们之间的信任。下一次再有什么事情，罗斯福总统还会不会这样支持他就不好说了。李谦觉得，他只要抱紧了罗斯福的大腿，发财的机会绝不会只有这么一次。”

“我明白了，李谦要让罗斯福觉得自己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而你呢，你也希望李谦觉得自己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这样今后就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宋美龄说。

“是这样。”对此宋子文也不否认，“实际上我们也很难不按他的意思办。毕竟具体的消息，还是控制在他的手上的。如果他生气了，不愿意帮忙了，我们自己干虽然也能赚，但是赚钱的效率肯定没有和他合作高。而且，李谦还想着下一次呢，我难道就不想？”

这个理由倒是相当的有说服力，宋美龄听了之后，想了想，也认可了宋子文的意见，然后她便又问道：“那么，我们最多可以投多少钱进去？”既然宋子文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了，那他显然就是打算带着她一起发财的。所以她也就直接用“我们”这个词了。

宋子文就说了一个数字，然后道：“第一轮投进去的钱不能超过这个数。”

“这也不少了。”宋美龄道。“你有这么多钱吗？”

“能拿出一半来。”宋子文道。

“剩下的一半，我拿。”宋美龄道，“这事情要保密，对谁都不能说。”

“小妹，你有这么多钱？”

“你姐夫那里正好有一笔钱，是要用来到英国人那里买大炮和炮弹的。还有一笔钱是要在上海买粮食的。另外，还有一笔钱……这些钱都都是从你手里过的吗？那就是我的钱！”

“这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宋子文道。

“能有什么事情？”宋美龄不屑地撇撇嘴道，“英国人发货慢了一点，他们那边的船务公司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几个月，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在上海卖粮食的钱嘛，这粮食和粮食价格悬殊是相当大的不是？大不了到时候找两个替死鬼砍头，这还用我教你？还有……反正我知道你也不打算再当这个财政部长了不是？干完了这一票就走的，你还怕什么？”

“这件事情不让妹夫知道吗？”宋子文道。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宋美龄说，“知道的人越多，我们分的钱就越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难道你现在舍不得财政部长的这个位置了？”

“财政部长算个啥？”宋子文道，“哦，对了，李谦要的那个办公室主任……”

“回头我就去安排……”

而在那一边，李谦回到上海之后，首先去找王九光，告诉他：“九哥，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什么事情？”王九光问道。

“九哥，我想让你去交通部，当长江航运办公室的主任。”李谦说。

“

什么？让我去当官？”王九光先是吃了一惊，但接着又反应过来了，笑道：“这样一来，我们干好多事情都要方便得多了。”

“这个办公室下面，还有一个缉私队的编制，正好可以借来用用。”李谦又说道。

“打着缉私的旗号走私，这倒是不错。”王九光笑道，“不过涉川老弟，你是怎么弄到这个肥缺的？多少眼睛都盯着这个位置呢。”

一问这话，李谦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九哥，有个消息我要跟你说一下，美国那边有一些举动，可能，不，是肯定的，肯定会对中国造成巨大的伤害。”

“什么事情？美国打算承认满洲国了？”王九光问道。

“当然不是。不是政治上的举动，是经纪上的举动。”李谦便将美国马上要推行的“购银法案”给王九光说了说。

如果是李谦刚认识王九光的时候，他还可能要花不少时间来给王九光解释，为什么这个购银法案，在实质上让中国的货币升值了，却是一件在掠夺中国的财富的坏事情。但是如今，王九光多读了不少书，这种简单的经济学知识已经不构成它的困难了。所以王九光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理解了美国这个举动在经济上的意义。

“这就是经济上的918呀！”王九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中国的那点工业，几乎是一下子就要被压垮了。”李谦说，“中国的那点轻工业，靠着工人工资低，劳动强度大，时间长，再加上就在本土销售，运费少，勉强还能支撑。这么一来，直接价格就要比外国进口的棉纱面粉贵上好几倍了，这样还卖得出去，那就怪了。不仅仅是工厂，跟着的农村，问题更大。因为面粉厂棉纱厂科你定会压低他们的收购价格，于是农村也会趋向破产。九哥，你说的不错，这就是一场经济上的918。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宋子文，他是财政部长嘛，你猜猜他有什么打算？”

“他？他大概是要拉着你一起坐美国人的顺风车赚钱吧？为了拉拢你，他就给了这么个职位？”王九光说。

“是我要这个职位的。九哥，我这可是在发国难财了……”

“是。”王九光说，“不过我们不干，美国人照样能把我们洗劫一空。我们干了，多少还能捞回来一点。而且钱在我们手上，多少倒是真的能干一点对国家人民有利的事情。不过宋子文这个家伙，吃里扒外，要是有机会，非砍死他不可！”

“暂时还不能砍死他。”李谦说，“我敢肯定，这家伙肯定会挪用蒋介石打内战的军费来炒白银。这家伙的用意虽然是坏的，但是这事情却不见得是坏事。”

“呵呵，这事情，他们还真的做得出来，不过要我说，人民党最近胡搞瞎搞的，放过了福建事变的机会，后面的情况就只有越来越难的。这一次宋子文挪用军费，大概是最后的机会了吧，要是他们还抓不住，那就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