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65节

一时李谦便将这词背完了，然后问道：“如何？我这朋友这词如何？”

“的确是好词！”王九光道，“当浮一大白，可惜这一路上都不能喝酒。这首词英气逼人，真非大英雄，大豪杰不能为。写这词的人比你强！”

李谦听了，笑道：“九哥你肯把我和他比，那就是很抬举我了。”王九光盯着李谦看了看，又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李大哥，你们说的这人是谁呀？”黄婉贞插嘴道，“我听着《沁园春》中，‘问怅茫大地，谁主沉浮？’还有‘恰同学少年’，这人的志向倒是远大，不知道才略如何？”

“这人的身份不方便说。”李谦道，“至于才略，方今天下，无人可及。将来你们就会知道，我李谦看人还是准的。”

“我觉得李大哥怕是不光看人准，砍人多半也很准。”黄婉贞却来了这么一句。于是三个人便一起大笑了起来。

原来从岳阳楼回来之后，黄婉贞便称赞李谦好身手。又问起李谦怎么会随身带着斧头。李谦便回答说是带着防身的。黄婉贞便问起为什么不带手枪和匕首，而要带斧头，手枪和匕首不是更轻更有效吗？

于是王九光便告诉她，李谦枪法烂，但是斧头用得好，真要有什么事，他用斧头比他用枪靠谱。

“虽然我才是斧头帮的帮主，但是现在要说抡斧头的水平，整个斧头帮，包括我在内，都没有能比得过他的了。我都没想到，有人能把斧头玩得那么溜的。”对于李谦在斧头上的水平，就连王九光也是很佩服的。

对此黄婉贞倒也相信，因为李谦在岳阳楼露的那一手确实是漂亮。要不是亲自看到，换别人和自己说这事情，自己多半要认为人家是在吹牛的。

船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靠上了码头。

长沙是湖南的省会，这时候的湖南主席是何健。其实何健对这次科考还是很支持的，虽然主要是精神上的。因为如果在湖南发现了什么能赚钱的矿产，对他是很有好处的。

不过何健这时候不在长沙，据说是去南京开会，商讨什么“剿匪大事”，所以只派了自己的秘书来迎接，这也算是给李谦和“中央研究院”一个面子。

李谦也正好不想和何健这种血手人屠打交道，不过何主席的手下帮他们安排了免费的住处，他们还是愿意去住的。

在长沙城里，大家又呆了三天，前两天，大家到城里四处游玩一番——这也是最后的，可以真正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后面进了湘西的山里面，那就要严格遵守纪律了。李谦呢，就带着几个人去了一趟湘雅，和湘雅达成了一个交换学生学习的合作方案。

到了第三天，便是休息，以及再次重申纪律问题。不过对于考察队会不会遵守纪律的问题，李谦是不太有把握的。

王九光倒是要乐观不少：“至少都是大学生，守纪律的道理他们都明白，我觉得你过虑了。”

李谦却摇摇头道：“大学生一定能懂道理，但是懂道理和守纪律一点关系都没有呀。比如说，我们学数学的，都知道按照赌场里面的规矩，都知道按概率论来算，进赌场和庄家赌，那就是给人家送钱，但总还是有同学有时候喜欢去赌一把。再说了，我们又没有强制措施，人家真的不遵守纪律，我们又不能执行纪律。光靠说服，我觉得未必管用。反正，咱们把咱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谦忍不住想到的就是后世的某些大学生驴友，他们弄出的新闻可不少。说实话，他们出的那些问题，以他们的认识水平，基本上都是不应该出现的问题，但这些事情却还是出现了。当然，如今科考队的人员更加专业一点，但是如今的环境却比后世要复杂得多。

接着还是坐船，这船一直可以坐到衡阳。再往上，湘江的水深其实还够，但是暗礁险滩什么的就多了，大船就不好走了。就要换走陆路了。

又花了几天，船到了衡阳，大家下了船，在衡阳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在几个当地向导的带领下，正式开始了地质考察。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途中

在考察开始前，通过关系，李谦他们还弄到了一些所谓“绝密”的东西——考察地区的大比例的地图。这东西说起来还是军事机密，刚到手的时候，李谦还专门让人临摹了一份备用的。当然，这个备用，一方面是备着自己用，另一方面也是备着给红军将来用。

然而当他们登上岸之后，李谦很快发现，这些地图，实在是太不精确了。

这天他们要到衡阳城附近的界牌镇一带展开地质考察。界牌镇距离衡阳城大约有一百五十多里，其中好大一段都是山路。好在这边还算相对太平，郑抱真已经和衡阳的国民党当局联系过了，花了点钱，让那边派了二十来个保安团的团丁护送大家去界牌镇。

因为距离远，这段路程要分成两天来走。即使如此，大家也要起个大早，三点钟左右，还是满天繁星的时候，大家便出了衡阳城，往北边出发。

郑抱真在当地给他们租了一些牲口，大多都是些毛驴什么的，另外还有几头骡子，用来拉车。大家便把各种东西都丢到车上，也节省一些体力。

郑抱真弄到的骡车和驴车不少。这些车除了装上大家的各种行李和用具之外，也能让一些人上来坐一坐。不过大家都上来却是不够的。所以大家都只能轮流上车歇息，而且据说，等前面的一段平路走完了，真正要进山的时候，那路就难走了，这些车便都要卸下来了，各种物品就要转移到驴子和骡子的背上，大家就都要靠着两条腿走路了。

要说考察团中的这些大学生的表现还算不错，毕竟，按照李四光的说法，这些学生跟着他一起到处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走起路来的表现都好不错。出发前，他们甚至还帮着李谦他们打了个绑腿，据说这样可以防止长距离行走之后的小腿浮肿。所以在这个时代，军队什么的普遍都会打绑腿。

作为考察队中唯一的女士，黄婉贞是有特权的，那就是她可以一直坐在车上。不过黄婉贞对此却非常的反感，因为她觉得这是在看不起人。所以她也一直坚持着和李谦他们一起步行。

一行人拿着松明在星光下走了好久，大家轮流上车休息，但是队伍一直走着没有停下来过。黄婉贞也紧跟着李谦，坚持和他一起走，一起休息。这当中，王九光多次向李谦表示，你这个公子哥的，就不要逞强了，多休息一会儿。

“涉川，你别逞能，别觉得现在你还有力气，明天才是真正见功夫的时候，我跟你说，走长途，第二天才最累。明天又要爬山，有四十多里的山路，那才是真正艰难的时候，你现在不好好休息，到时候难道打算让黄丫头背你走？”

一边说，他还朝着李谦使了个眼色。

不过李谦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反而来了句：“让她背我？我怎么也比她体力好呀。”

说完这句，李谦便又转过头看看黄婉贞，问道：“黄姑娘，你行不行呀，不行别撑着了，到车上去休息一下，要不然明天可不好走。”

黄婉贞很有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道：“谁撑着了？要你管！”

“这怎么就生气了？”李谦想，他又回过头看看王九光。王九光便也望着他摇头，满脸都是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傻瓜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李谦有点疑惑，他细细的想了想，然后迟疑了一下子，又转头向黄婉贞说道，“黄姑娘，我好像有点累了，要不我们一起去车上休息一下？”

黄婉贞摇了摇头：“你累了你自己休息去！”

“你都没去，我怎么好意思去？大小姐，求求你帮个忙啦。”李谦靠近过去，压低声音说。

“哼！”黄婉贞哼了一声，两只眼睛在松明火把的映照下一闪一闪的。

“大姐，我走不动了。”李谦便将对付大姐的办法拿出来了。

“哼……”这声音拉成了一点，软了一点，还带上一点点小小的得意。

黄婉贞将头一摆：“哼。”然后便向着那边的一辆小驴车走了过去。那辆驴车很小，是一头驴子拉着的，车上放着不多的几个包裹，但是现在并没有坐着人。

黄婉贞走到驴车的一边，那个拉着驴子的护卫让驴子走慢了一点，黄婉贞便用手在车上一按，一侧身便坐在了车上。李谦便走到这辆驴车的另一边，同样是手一按，身子一侧，便也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