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44节

但是经济危机一来，情况就不一样了。都经济危机了，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一定了，谁还管后天的事情？尤其是美国，和苏联隔着远，相对来说，赤化的危险小，所以在封锁苏联上最不用心。欧洲人这时候还在忍着，哪怕勒紧裤带，很多东西也不愿意卖给苏联，免得他们靠着这些搞起了世界革命。

但是美国人可顾不上这些，啥玩意儿，赤化欧洲？那是欧洲人的事情，在欧洲的资本家全部被吊在路灯上之前，轮不到我们。就算要上绞架，挂路灯，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没钱的问题不解决，明天大家就都上天台。该如何选择，这还用问吗？所以美国人那个时候是敞开了往苏联卖机器，而且不仅仅是机器，甚至连着维护操作机器的人员，都一起打包，卖给苏联了。说起来苏联的第一个五年计划能够获得巨大的成功，来自美国的廉价的技术和机器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嗯，马修，我听到一个传言，不知道你知道不？”王九光突然又说道。

“什么传言？”马修知道王九光并不是一个喜欢信谣言，传谣言的人，他所说的传言，多半真的有真的成分在里面。

“我听人说，有可能上次的事情当中，还有几个人本人没死，是被英国人俘获了。英国人可能打算用他们和日本人做一些肮脏的皮炎交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没有？”王九光问道。

“你们打算搞点事情？”马修说，“要搞你们自己搞，我这里是要服从命令的，不能自作主张的。当然，死了的都是我的兄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方便，嗯，仅仅只是方便。至于你们要干什么？我们都是不知道的。”

“我们不打算搞什么、”王九光说，“只是有些民间的牛仔，嗯，是这个词吧，打算自己为自己的朋友伸张正义。就像你们美国的西部故事一样。”

“那我们祝他们成功。”马修笑着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刺杀计划

在上海大学的校长办公室里，华克之正在向李谦展示他最近得到的一些情报。

“这是最近在日本陆军司令部出入的人员的一些照片，其中一些是老面孔，不过也有不少的新面孔。比如说，这个人，还有这个人。”

华克之将几张照片递给李谦，李谦看到在照片的底下写着有他们的名字。

“加藤泊治郎？不认识。”李谦想，“姓加藤的日本人，我只认识加藤鹰。”

随手放下加藤泊治郎的照片，李谦又拿起一张照片，接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石井四郎？他居然在这里？”李谦忍不住道。

“这人有什么问题吗？”华克之问道。

“这个人是日本的细菌战专家。”李谦说，“我的一些朋友提到过他，据说他主张模仿当年英国人和西班牙人，利用细菌作为武器，为日本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嗯，你们是在哪里拍到他的照片的？他人现在还在上海？”

华克之注意到李谦在问道“他人现在还在上海”的时候，手已经离开了书桌，放到了后腰那里，接着又抬了起来。华克之知道，李谦习惯在那个位置插上一把小斧头。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这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李谦对照片上的这个人动了杀心。

“照片是在日本陆军司令部拍到的，是两天前了，现在他还在不在，我们也不清楚。”华克之说，“李校长，怎么了，这个人很重要？”

李谦摇了摇头道：“这个人并不重要，但是没有他，对我们很重要。”

说石井四郎不重要，是因为石井四郎弄的那个731，研究细菌战什么的，真正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其实相当有限。在东北，石井进行了几次细菌战实验，但是效果都不是特别好。一直到战争结束，731实际上都没能弄出什么真正对战争进程起到什么影响的玩意儿出来。

说没有石井四郎很重要，那是因为，731害了多少中国人。没有这个小鬼子的一力鼓吹，一向缺钱的小日本，真未必会在这个项目上投资。

“这张照片是两天前的，现在这个人还在不在上海还不确定。”华克之说，“我立刻和九爷说说，只要他还没离开上海，我们就总有办法干掉他的。”

李谦想了想，如果石井真的还没有离开上海，那现在还真的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因为现在干掉他，大家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这是美国人在报仇。

于是李谦点点头道：“我听朋友提到过这个人，他认为，可以通过人工培养和筛选的方式，获得更加‘完美’的病菌。比如说，传染性非常强，又有一定的潜伏期，然后一旦发病，病死率又高的病菌。据说这些年，这家伙一直在奔走，希望能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你想想，他们要是真的搞出了这种东西，会对谁用呢？

欧美列强自己在这些方面也很强，日本人并没有把握在这方面的技术能压倒对手，所以他们肯定不敢轻易向欧美列强实用这东西。”李谦说道，同时也想起了在原本的历史上，日本鬼子在中国战场上，往往稍有不利，就乱放化学武器，几乎把化学武器都弄成常规武器了。但是在后来的太平洋战争中，却从来不敢对美英鬼畜使用这种玩意儿，哪怕是最初级的，甚至都可以对自己的国民使用的催泪瓦斯都不敢用。因为美英鬼畜的手中也有这样的东西，而且无论数量和质量都是压倒优势。

“但是一种武器，如果没有使用过，是没法让人放心的。”李谦继续说道，“所以……”

“所以他们很可能对我们中国使用这种东西，来验证它的效果？”华克之问道，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克之，你知不知道，在日本，很多年前，武士们有什么样的特权？”李谦却突然谈起了一件似乎是不相关的事情。

“不知道。”华克之对日本人的习惯并不熟悉。

“当一个武士，得到了一把非常锋利的宝刀之后，他往往会带上刀，走到大街上去，然后故意挡住一个平民，然后就说：‘你这个卑贱的家伙，怎么敢挡住高贵的武士老爷的路？’然后就拔出刀，一刀将那个平民砍成两段，再感叹一声：‘好刀，好刀！’日本人如果有了这把新的武士刀，中国只怕就是最合适的试刀的对象。你说他是会砍呢，还是会砍呢，还是会砍呢？”

“要是这样，这个人一定要趁机干掉。”华克之说。

石井四郎原本按照计划应该在几天前就离开上海，返回日本了。不过他在日本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而上海这边的日本陆军医院里面正好有从黑市买来的一些“中国产”的青霉素。石井便留下来，现场考察青霉素对于各种疾病的效果。

这一忙就让石井在上海又多逗留了好些天。好在按照原本的计划，给他去欧美考察的时间还有一个月左右，所以他也不是非常急着回去。唯一的问题就是，有一些细菌感染的情况，在上海的医院中遇不到，青霉素对上这些细菌会怎么样，他还不清楚。

“如果能有鼠疫杆菌，以及炭疽病的病人来验证一下就好了。”石井这样想道。

不过即使是这样，上个星期，石井四郎其实也应该回日本了。然而这时候加藤泊治郎却来了。

加藤泊治郎在和英国人具体谈什么，石井并不清楚，但是他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英国人手中应该有菌种。既然英国人在和皇军谈判，那么能不能就着这个机会，把菌种再从英国人那里弄过来呢？

有了这个想法，石井自然就不愿意走了。他亲自去拜访加藤泊治郎，希望加藤泊治郎能在和英国人的接触中，想办法把菌种再弄回来。

“帝国，以及皇军都已经为这个菌种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了。白白的牺牲，却没有得到菌种，这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加藤君，如果有可能，请努力把菌种从英国人那里要一点过来。而且，对于英国人来说，这些菌种，他们同样是不可能用于大规模的外销的。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占据日本的青霉素市场的。他们最多也只能在自己国内用，既然如此，他们限制这种菌种的医院呢应该不会太高。至少不会和美国人那样高，所以，努一把力，应该还是有机会把菌种从英国人手中换回来的。至于菌种的意义，相信，您也有所了解了。加藤君，拜托了！”

有了石井四郎的这个拜托，加藤泊治郎在和英国人谈判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要求。然后英国人自然就来了个狮子大开口。

英国人知道日本在朝鲜和满洲有不少的工矿项目，这些项目和日本陆军关系密切，日本的工业水平有限，很多相关的设备都需要从欧美进口，而白利安则希望，将这些生意都垄断到和他有关的几个英国供货商的手中。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从外国进口的，理论上从哪里进口都是一样的，所以这些合同给英国人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些合同本身也牵扯到很多的利益格局的变化。比如说朝鲜的某个工矿，一直使用的是法国设备。这些法国设备当中，涉及的不仅仅是法国人的利益，还有和法国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陆军内部的利益。现在如果要答应英国人的要求，这就意味着陆军内部的利益格局都会有变化。所以这个谈判还真的非常复杂。

因为谈判被拖住了，所以石井一直都没有离开。不过据说最近谈判有了一定的进展，也许很快他就能带着菌种离开了。

“这件事最好找一个美国人来干，”王九光说，“日本陆军在上还有一个码头，嗯，他们还有自己的运输船。这是一个大麻烦，因为那个叫做石井的家伙很可能坐自己的运输船走，我们很难直到他离开的确定的时间。

他平时也很少出门，要找到动手的机会也不容易。不过有时候，他会坐车去日本陆军医院。但是这一路上都是在日本人控制的区域，要在这一路上动手，也非常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