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34节

这天下午，李谦刚给学生们讲完了一节课，就看到华克之走了过来。

“克之，有什么事情吗？”李谦知道华克之一般情况下，不会跑到这里来找他，便赶紧问道。

“李校长，我们有人发现可能有日本人在工厂附近活动。”“好的，我们进去细谈。”李谦便带着华克之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带有厚厚的棉花夹层的门，又拉上了窗帘，李谦问：“日本人在干什么？”

“日本人在我们工厂不远的地方，嗯，就是这里……”华克之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份地图，指着给李谦看，“就这里，江边，距离我们的工厂大概只有三百多米。这栋房子刚刚被卖给了一个日本商人。然后这个日本人开始重建这个房子，我听说他打算将这栋房子加高到五层。我怀疑，这是为了能监视我们的工厂。他们可能忍不住要有什么举动了。”

“你们注意观察，如果有什么事情，优先保证我们中国人的安全。明白吗？”李谦说道。

在工厂中其实并没有真正的重要的菌种，这一点华克之也是知道的。至于那些美国人，从某种意义上，死几个美国人不见得是坏事。

至于日本人会有什么动作，李谦觉得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无非就是这么几条：第一，派个漂亮的女特务来偷；第二，派人直接来抢。

派个女特务什么的，李谦觉得还是喜闻乐见的。李谦记得上辈子他偶尔看过的谋穿越小说里面，把日本人派来的女特务抓了起来，然后拖到宁夏还是青海哪里的山沟沟里，卖给了某个有信仰的大胡子。

李谦虽然不打算做这样的有损人设的事情，但是其他的坑人的路子也多的是不是？比如说让日本女特务去拍个喜闻乐见的小电影什么的，不好吗？

至于直接来抢，李谦觉得，日本人要这样干，并不容易。好在他在建造工厂的时候，就给日本人留了一条偷偷进攻的路线——工厂的下水系统。

这个年代也没什么污水防治什么的。所以工厂的排污口就直接通入了黄浦江。这条排污水道最开始是直接挖的明沟，三面用水泥加固，然后再在上面盖上了一层水泥板，就成了一条排污暗沟。这条的截面是一个倒梯形，正好能容得下一个人弓着腰在里面走。然后沿着这条沟，就可以一直走到核心车间外面的煮土豆的车间。

再往前，就是明沟了，沟的深度也浅了很多，藏不了人。当然，这沟也有水泥，所以也埋不了地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可供利用的“漏洞”

当然，这一段几十米的距离，日本人要是走到一半被发现了，想要冲上来，可没那么容易——那边有两挺机枪可以封锁这里呢。

当然，如果日本人从这里发起强攻，也不是没有机会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冲进来。只要他们能有效地压制美国护卫手中的那两挺老干妈。

“诸君，中国人的青霉素工厂的外围车间，每天只有白天才有人工作——因为他们的工作简单，状况需要煮土豆而已，并不需要什么机器，晚上电灯工作反而要赔上电费，所以不如白天多架上两口锅。所以到了晚上，我们可以通过排污沟，模到这里，然后沿着明沟摸上去。

核心车间晚上也有人工作，而且有探照灯和守卫。从观察来看，机枪和步兵炮最可能布置在这几个位置。当然，更具体的位置还要等我们的观察哨建成了，才能确定……”在日军司令部，一个参谋也正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我们可以在台湾，搭建了一处和这里基本相同的建筑，用于训练。”另一个军官说，“要训练到我们的人，哪怕是在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晚上，也能准确地用掷弹筒压制护卫队的机枪。我们的士兵，闭着眼睛也能发起冲击为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枪声

相比后世，在这个时代，拍电影的速度总是相当的快，比如说《火烧红莲寺》，三年拍了十八集，平均两个月就能拍一部。这当中甚至还有演职人员们放假休息的时间。因为胶片珍贵，大多数时候，只要开机拍摄，就只能一遍过。

当然，《火烧红莲寺》那是完完全全的商业片，毫无艺术追求，自然能拍的很快，而《春风沉醉的晚上》可是有艺术追求的，自然不会这样快。有其实拍摄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些波折，更是让拍摄的速度大大地受到了影响。

这年的八月，共产国际判断革命时机已到来，可以一起飓风扫华夏了。人民党中央则完全接受了这一主张，然后便全面地在国内的各大城市，甚至包括南京这样的城市发起总罢工，甚至准备工人起义。

另一方面，各地的红军也被组织起来，去夺取城市，所有的对这一路线表示出疑虑的人，都会被扣上一顶“右倾”的帽子，然后最少是靠边站。

在这个过程中，左联的一些人也受到了影响，参加了总罢工活动什么的，然后总罢工没搞起来，不少人还被抓进去了。好在他们大部分身份并没有泄露，所以李谦出了些钱，把他们保了出来。

还有一些人呢，虽然没被抓进去，但也不得不先躲起来，这里面甚至也有参加电影的拍摄的人员，比如说导演夏衍，就失踪了好长一段时间。

也许因为这个片子的拍摄者当中，受政治影响深的人太多了，好几个配角龙套都遭到了通缉，警察甚至直接到拍摄现场来抓人。这种局面，也把王映霞女士给吓住了。结果她在拍了一半的情况下，便因为身体原因退出了拍摄。这样一来，王映霞的角色就必须再找个人来重拍。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大大地拖延了电影的进度。结果直到张少帅领兵入关这部电影的拍摄都没能完成。

就在张少帅统领数十万东北军浩浩荡荡的杀入山海关的那一天，也就是1930年的九月十八日，夏衍总算是回来了。于是拍摄继续进行，但是王映霞的戏就成了问题。

王映霞是重要配角，戏不多，但是有两处相当关键，偏偏这两处只拍了一处。如今夏衍面另一个选择，要么把王映霞的演出全部剪掉，一点不剩，然后再采用其他方式来调整，要么，找个看起来和王映霞很像，至少是背影很像的人，来吧后面的拍完。

正在犹豫的时候，便有人来向夏衍介绍了一个演员。

这个演员姓唐，叫做唐淑华，据说曾经在启秀女中读过两年中学，后来家道中落，便只能辍了学，然后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听介绍她过来的人说，她此前在湖州的一所小学里面代课，后来因为拒绝了校长儿子的追求，于是就丢了饭碗，然后便只得优惠到上海来，看能不能找一个谋生的事情了。

这个女子比王映霞要小一些，但是身材却差不太多，尤其是背影，如果特意的装扮一下，至少在电影中，是不太容易看出有什么不同的。于是夏衍便同意让她来试试。

李谦参与了拍电影的事情，也被老妈知道了。说起来倒是有意思，老妈居然还专门为此找他去，告诫他：“你们年轻人爱玩拍电影什么的，这我不管。但是你可要注意，不要把那些戏子弄进了咱们家的家门。你爸说，你们年轻人总喜欢要自己找一个。这我也不反对，但是 戏子绝对不行。嗯，这也是你爸爸的意思。”说起来，在那个时代，女影星什么的，其实社会地位是相当有限的。

李谦当时便满头黑线的表示：“这都什么事呀！”

“要说你也不小了，”老妈又说，“对了，上次我更你说起的那个事情，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忙。”；李谦赶紧用出了好忙大法。

“你有空去玩电影，你没空……”

“我现在真的忙。嗯，司徒美堂先生打算要回上海一趟，可能要住在我们家里。这事情，我差点忘了，我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不是？”

“司徒美堂是谁？”老太太不管外面的事，所以这个名字他还真不知道。

“以前孙中山先生的拜把子兄弟，整个美国华界最有地位的人物。我以前去美国的时候，就在他家里住过一阵子。如今他要回过来转转，也该我们做个东了。”李谦解释说，“总之，就是个大人物，蒋介石见了，也要称一声老前辈的那种。”

司徒美堂原本就有要回过来看看的打算。在听说李谦的青霉素工厂开始投产了之后，老先生便越发的想要回来看看。于是便拍电报给李谦，表示要回中国来看看，首先就打算来看看李谦的青霉素工厂。

老太婆不清楚司徒美堂的身份，但是老头子却是很清楚的，在知道这事情之后，他又专门把儿子叫过去问了半日，因为李谦拖延了大半个月才把这事情告诉他，弄得他很有点生气，把李谦教训了半天才将他放出来。然后接待的事情就全都由老头子接过去了。

司徒美堂先生的动作相当快，李谦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头子之后，不过一个星期，他乘坐的船就到了上海。

李谦和他老头子，还有上海的一些头面人物都去迎接，当天晚上，李谦的父亲李光在家里家宴款待司徒美堂一行人，以感谢他们在美国的时候，对李谦的照顾。

在宴席上，李光端着酒杯向司徒美堂敬酒，并且对他在美国的时候，对李谦的照顾表示感谢。司徒美堂则表示自己并没有帮什么忙，甚至于，以李谦如今的身份地位，去美国的时候，愿意来拜访自己，那是给自己面子，自己才是该表示感谢的那个。

而李老太太呢，女人们是在旁边房间的另一张桌子上。司徒美堂带回来的人当中，也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他的女儿，还有一个是他的外孙女。李老太太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陪着她们。他注意到司徒美堂的外孙女看起来很是文静漂亮，说话也很得体，便又留了心思。拐弯抹角的便问起了人家的情况。

大家正说着，便说到了李谦的青霉素工厂，李谦正表示，如果司徒美堂有兴趣，那明天他就可以安排老先生去参观一下。正说着呢，从远处却突然传来了鞭炮的声音，中间还夹着大号的春雷，时不时的就是一声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