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人生模拟器 第414节
“这东西还要学?”马超不屑道。
“嘿~”乞丐不乐意了:“看好了!”
说完,接过马超的破碗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啜泣起来,一名老人路过时,看他哭的可怜,扔了一枚铜钱给他。
“各位父老乡亲,小人遇到了灾荒,流落关中,爹死了,娘死了,相依为命的妻子也没了,如今还有一子重病在榻,求求各位父老……”
一番卖惨,马超都信了,甚至有些愧疚之感,而乞丐不一会儿就收了二十多枚钱,看的马超有些愣神,直到周围人少了,他才带着马超到了另外一处。
“如何?”乞丐嘿笑道。
马超疑惑的看着他:“你是骗人的?”
“怎能叫骗?我爹娘确实早死了。”乞丐耸耸肩道:“不过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你儿子……”马超皱眉道。
“在家我婆娘看着,过几年,我想看看能否将他送入学堂,这碗饭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当,若有可能,也不想让他吃。”乞丐叹息道。
“远来还是诓骗。”马超不屑道。
“不然如何?我若跟你一般年纪,也会去做个正经营生,但现在,小买卖没本钱,做工的话,还真不一定有这乞丐来钱快。”
马超吃惊的瞪着他:“这个来钱快?”
“像你这般肯定不行。”乞丐一条腿支着胳膊,另一条腿伸直,看着马超笑道:“如何?我教你这行乞的本事,以后你每天讨到的钱分我三成!”
马超皱了皱眉,本想拒绝,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吕布不让他做其他,但这当乞丐似乎还有门道,他却是没听过的,还有二十多天,他实在不想再挨饿了,再说也算学个新能力。
“好,今日我便教你这乞丐行当的入门。”乞丐笑道。
“入门?”马超看了看自己:“我这不算?”
“想要入这一行,可不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就行。”乞丐笑道。
“那要如何才算入门?”马超不解。
“这想入乞丐这一行,首先你得学会不要脸!”乞丐笑道。
“?”马超看着他,没有说话,目光却充满了鄙夷。
“都像你这般傲气,谁会给你吃?人心啊,同情弱的,敬畏强的,但最见不得比自己弱的人却比自己傲气,想从他们手里拿到好处,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你是乞丐,你要的是他们的钱,脸面能干什么?饿极了的时候,脸面能让你吃饱么?”乞丐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马超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点头,却是,他最饿的时候,好像脸面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说白了,这一行就是拿自己的脸面去换吃的,换钱。”乞丐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马超在乞丐的催促下,加上这些天下来,确实有些放下尊严了,终于向第一个人开口掏钱,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马超面色有些难看。
“下一个,你是个乞丐啊,人家拒绝你不是应该吗?开口之前,别抱太大希望,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些。”乞丐嘿笑道。
马超默默地点点头,神情僵硬的一个个讨过去,一天下来,却只讨到了十枚钱。
“别跟我比,救你这人欠你的表情,能有十钱都是造化!”乞丐摇了摇头,从碗里拿了三枚钱后道:“想想我如何讨的,别说什么骗人,人就吃这一套,告诉你,这些人心中未必不知道这是假的,但那又怎样?他们得证明自己有良心呐,还有,你尽量找那些看着和善的人去讨,他们心软的机会大些。”
马超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却是隐约有些触动,跟着乞丐一起回到那祭祀的庙宇,这次,难闻的味道淡了很多,或者说……他已经融入这种味道之中。
明日又是新的一天,马超摸着怀里的七枚钱,心中却是少了几分迷茫……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结束
马超似乎有些开始适应新的生活了,他开始不再在意面部是否干净,油腻腻的沾满了污垢好像让他带上了一层面具般,他能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些过去绝对说不出口的违心之言,比如将一胖如肥猪的胖子夸的好似绝世公子一般,为的也只是两枚五铢钱。
好似心底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面对旁人的打骂开始变得并不在意,他甚至有些享受这种放浪形骸的感觉,日子也一天天过去,直到最后一日,当他遇上跟徐芸出来逛街的吕玲绮时。
“玲绮姐,你都有身孕了,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徐芸忍不住好奇的摸了摸吕玲绮的肚子。
“别闹,这才多久?”吕玲绮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下一刻,她怔住了。
马超也怔住了,本以为他可以瞒过所有人,哪怕典韦在他面前走过都认不出自己,但当对上妻子目光的时候,马超知道,她认出了自己。
一瞬间,那种污垢遮掩下的羞耻心瞬间涌上心头,默默地低下头,绕开二人,快步走了。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强,那般不在意。
他现在可以面对典韦的嘲笑,面对陌生人的侮辱,但却扛不住心上人的不解和那一抹关切,他很难接受自己以这样的形象跟妻子见面。
脚步越走越快,直到飞奔起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方才停下,只是茫然的看着四周。
明天就是一月之约的最后一天,默默地坐在一处墙角,马超平复心情后,突然有些迷茫。
另一边,吕玲绮看着马超离开后,突然站住了。
“怎了?”徐芸疑惑的看向吕玲绮。
“有些不适,我去父亲那里一趟。”吕玲绮摇头道。
徐芸一脸担心的点点头,护着吕玲绮,警惕的看着四周,但凡有人靠近便立刻露出小虎牙,凶巴巴的将路人看的莫名其妙。
若是平日,吕玲绮会觉得好笑,但今日,她实在笑不出来,心事重重的到了吕府,吕布正跟典韦坐一块儿喝茶,看到女儿回来有些疑惑。
“爹,女儿有些话想跟父亲说。”吕玲绮看着吕布道。
“嗯。”吕布点点头,目光看向典韦。
典韦会意,起身将四周的婢女、家丁尽数驱赶,然后回来重新坐下。
吕玲绮:“……”
“你也出去。”吕布有些无语的看向典韦。
“我……”典韦指了指自己,而后看向吕玲绮。
“一些私话,还望典叔见谅。”吕玲绮躬身道,吕家人从未将典韦当做过下人或是外人。
“哦~”典韦无奈起身,摇头晃脑的往外走:“孩子大了~”
“说吧。”吕布早已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似乎隐有怨气,担心她动了胎气。
“孟起究竟去了何处?”吕玲绮看着吕布道。
“他去找你了?”吕布眯起了眼睛,看向女儿。
吕玲绮摇了摇头,父亲的威严的确恐怖,但作为女儿,吕玲绮自幼免疫父亲威严:“方才在南市看到一人,虽然未曾相认,但定是孟起。”
吕布看着女儿,笑道:“你是在怪为父?”
“不敢,只是为何?”吕玲绮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是你夫君,若是甘于平凡,做个吕家女婿,一辈子跟你过些小日子,那为父不会如此。”吕布喝了口茶,淡然道:“但他是这般人?”
吕玲绮摇了摇头,自己的夫君跟早年的父亲有些像,让他安稳的待在家中怕是不可能。
“但他是我吕布的女婿,无论入朝为官,还是领兵出征,任何微小失误都会被人放大甚至用来攻歼他乃至为父。”吕布感叹道:“敌人未必就会站在对面,也可能在你身后,你可能明白?”
“父亲说过,人孰无过!”吕玲绮皱眉道。
“那是自然,但他自己能否原谅自己?”吕布端起已经空掉的茶盏看向吕玲绮道:“就好似这杯茶,他喝了,但我说喝的是酒,在朝中,不能动武,他如何证明这是茶而非酒?”
吕玲绮微微蹙眉,这事情不好说,自家夫君那性子,能接受被打败,但绝对接受不了被冤枉,但已经喝下肚子的东西,如何证明?开膛破肚吗?
这个吕玲绮也不懂,抬头看向父亲:“若是父亲,要如何?”
“什么如何?”吕布反问道。
“若有人冤枉父亲,父亲会如何做?”吕玲绮问道。
“若对方只是跳梁小丑,那很简单,摘下他的眼珠送进去让他看个清楚。”吕布淡淡道。
“父亲知道,孩儿说的不是这个,若对方不能硬来,该如何?”吕玲绮皱眉道。
“不能硬来啊。”吕布端着茶盏道:“那便拖。”
“拖?”吕玲绮茫然的看向吕布。
“对,拖,很多事情,当时可能看不清,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时间一长,要么水落石出,要么渐渐淡去,就像这杯中是茶还是酒又有何干系?时间一长,它只是一泡尿,谁会在意?”
“就这般简单?”吕玲绮愕然道。
“简单?”吕布摇了摇头:“那得看你能否拖得住,这期间会有无数人以此为由,来激怒你,挑衅你,羞辱你,你那夫君能否扛得住?”
多半是不能的。
吕玲绮自然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火一般不计后果,也明白吕布此举为何了,大概跟当初让他们去放箭谋生一般,但似乎又有不同,皱眉看向吕布道:“但如我等一般便可,何必让他行乞?”
“这人能成多大的事,心中便能藏多少的委屈。”吕布摇了摇头道:“孟起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当初对这世间万物尚未形成完善的认知,还在探索这个天地,但他出身虽非名门,却也从未受过委屈,自小听过的、看过的和经历过的已经形成他自己对这天地的认知,但他对天地的认知,太小,太过狭隘,很容易就满的。”
吕布说着,将桌上的茶壶端起来,看着吕玲绮道:“就像这茶壶,再精美,能装的东西,都是有限的,他若只是为将,如今的本事倒也可以,但他既然不甘平凡,只有这些却不够,如何才能装更多的东西?”
吕玲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明悟,但她不确定。
“打破它!”吕布伸手一捏,茶壶碎裂,吕布看着女儿道:“没了这茶壶,天地都在胸中。”
“行乞便能打破?”吕玲绮不解道。
“那你说他的茶壶是何物所做?”吕布反问道。
“骄傲?”吕玲绮疑惑道。
“不错,骄傲令其不肯往下看,他跟你们不同,自恃伏波之后,心中有极强的傲气,而且形于外,不知内敛,他的性格,但凡有些见识之人,一眼便能看破,而自己却不知,不是说人不能骄傲,只是有些东西,只有你彻底放手,它才能真的属于你。”吕布叹道:“他这般的举止已经伴随他多久?他爹的棍子没能打醒他,要他顿悟,可能真要到了犯下不可弥补的错才有可能幡然醒悟,与之相比,这行乞一月,我儿还觉委屈他?”
吕玲绮摇了摇头,但心疼是真的。
“男人,放得下颜面,挑得起责任才行,他想独当一面,在你面前抬起头来,这一步必须走,否则……等过上几年,心中情感渐渐淡去之后,那种来自为父的压迫感会压垮你们的家。”吕布看着女儿,摇头笑道,虽然不爽,但女儿都嫁人了,自然是希望女儿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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