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人生模拟器 第37节
放下手中书册,吕布有些不甘心,明明是同一个世界,有北关,有燕长空,但这历史记载中却并无自己,明明只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但上一次模拟世界好像从来没有过自己一般,最终北关的结果是以燕长空举家殉葬于北关而结束。
虽然知道这只是个类似梦境一般的世界,但自己为之努力一生做下的功绩,便这样好似根本未曾发生过一般被抹除,这让吕布有些迷茫,不止是这模拟世界,自己所认为的现实世界,会否也是自己的一场梦境……甚至可能是别人的梦中。
“布哥!”几名如吕布一般差不多大的少年朝着吕布飞奔而来,虽然穿着一身儒袍,手捧书卷,这些年在吕父的要求下,吕布也一直是以文士打扮,但眉宇间那股煞气却是藏不住的,站在人群中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不好招惹而不是一个文弱书生的感觉。
“何事?”吕布合上书册,皱眉道。
“听说最近那胡虏又南下了,县尊正在与众人商议应敌之计,但大家都觉得城要守不住了。”一名额头很宽的少年看着吕布,焦急道:“不如我等也走吧。”
“能去何处?沧州已经被胡虏拿下,沧江以北,根本无险可守,在城中还有城池可以依托,但若在城外,你两条腿跑得过胡虏四条腿?”吕布皱了皱眉,有些烦心,从没想过有一天胡人会成为大敌,而且还是大势碾压的那种,哪怕这里不是汉人,但文化习俗几乎无异,吕布很难理解为什么明明差不多,这里的人却对胡人畏之如虎?
早些年北关男儿的气魄哪去了?
这些年北方的百姓兜兜转转往南迁徙,因为大乾朝廷过了沧江,在江南立了朝廷,惠州这原本不算重要的城池,因为沧州失陷的缘故,江北各州要重组防线,就成了江北的重要核心城池之一,每年从北方南迁的流民虽然大多是奔着渡河去的,但随着这惠州逐渐成为江北的核心城池,也有不少留下来的。
人多、地少,而且多数人没有产业,惠州虽说是核心城池,但其实也只是相对其他城池来说好一些而已,这种常年处于焦虑的环境下,惠州的治安很乱。
吕父在官府做事,麻烦还少些,吕布经常在惠州比较脏乱的地方出没,底层百姓食不果腹,虽不至于易子而食,但每年冬天冻死、饿死的人不在少数,那种地方通常死了人都没人管,冬天还好,到了夏天尸体长期无人处理很容易引发疫病,所以这里渐渐衍生出一个以前听都没听过的职业:背尸人!
吕父虽然在官府谋了份差事,但惠州上层显然轮不上他,作为儿子,吕布不愿巴结人,自然也很难融入惠州最顶层二代们的那个圈子。
事实上,大多数有权势的,已经想办法将家人送去了沧江南方,这所谓的顶层二代也不过是旁系亲戚或庶出,他们不屑吕布出生,吕布也懒得搭理这些人,这些年在流民中挑选了一些在他看来天赋不错的孩子,有家人的,就将其父母顾为佃农,给吕家做佃农,至少比大多数流民日子要好过。
至于没父母的,吕布也养在身边,教他们习武识字,吕父见此也并未阻止,虽然家里负担重了一些,但他如今在衙门里高不成低不就,多养几个人还是养得起的,再说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家里有几个帮手也能安心一些。
唯一让吕父不解的是,自家儿子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为何习武却总能无师自通,还能教人?
对此吕布也没做解释,有些时候,解释反而显得心虚,而吕父对此也仅仅是疑惑了几日便不了了之了,也许真有那种生而知之的人吧。
只是作为他的儿子,吕布却更像个武人这让一直以来以读书人自居的吕父有些遗憾。
“布哥不走,那我也不走!”少年一挺胸道。
道理什么的,他们不是太懂,但自难民之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他们,更重视义气,吕布给了他们饭吃,让他们当人,他们也愿意跟着吕布,幼小的心里装不下太多想法,但总觉得在吕布身边,能有些安全感。
吕布点点头,这几个人他培养了两年了,若是胡虏一来就被吓的要跑,那也只能当他吕布瞎了眼。
值此乱世,以后肯定是要打仗的,这点胆魄都没有,还能指望以后有什么出息?
不过大势滔滔,虽然不想承认,但随着那窝囊大乾朝廷的逃亡江南,北方大片战略要地丢失,南方很难找到马源也训练不了骑兵的情况下,面对胡人席卷中原,吕布此时对于如何对付胡人,心中也很是迷茫。
他总觉得胡人很弱,但四周的人却都觉得胡人很强,大乾所有人,对胡人的畏惧在这短短十多年的时间里已经被胡人用屠刀刻进了骨子里,吕布发现,想要把这种刻进骨子里的畏惧消除好像有点难。
手中得有一支军队,强军,而且听命自己,这也是吕布培养这几个人的原因,也算为长远打算。
但想要组建一支强军,要人倒是好说,这年头流民遍地,但要训练军队,得有钱粮才行,指望父亲那点薪俸和家里几十亩地,不说父亲会不会愿意把家底给自己去祸害,就算愿意,这点家底儿能招几个兵?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吕布除了对人生意义的迷茫之外,也迷茫于如何搞钱,正规挣钱的途径不是不会就是没资格,等吕布真正想要去谋财时才发现,这惠州能赚大钱的东西,几乎都被惠州县令为首的那几个高官给垄断了。
“尔等有没有什么来钱的法子?”吕布看着众人,自己现在年岁太小,很多事做不了,但该提前准备,但怎么来钱,吕布不懂,他希望有人能帮自己。
“抢!”
“劫富济贫!”
吕布:“……”
第八章 财论
真蠢,竟会去问几个小鬼。
吕布揉着太阳穴回到家中,也是这段时间被卡在这个问题上太久,日夜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病急乱投医了。
“我儿何事忧心?”吕父已经回来了,他如今在惠州的地位属于不上不下的,全家日子能过好,但想再进一步不太可能,所以这两年更关心吕布的学业问题,尤其是在发现吕布有着大多数这个年纪孩童所没有的见识,却在思想上更偏向武将之后,他想把这个缺点给扳回来。
对于这个父亲,吕布还是比较认可的,虽然平日里看着文静秀气,窝窝囊囊的,但刚来惠州那会儿,吕布可是见过自家这父亲因为母亲被人欺辱,亲自拎着菜刀追砍了欺辱母亲的青皮两条街,只可惜刀法差了些,若是吕布,就算没什么力气,一刀在手,五六个青皮都砍了。
也正是那段时间,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男人在这惠州城借着官府的名义加上并不软弱的性格在这惠州城里站稳了脚跟。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又是惠州这种接近前线的地方,可不是有官府做靠山人家就不欺负你的,你自己首先得有个态度才行。
相比于上一次模拟世界中老农父亲的处世哲学,吕布显然对如今这个父亲更满意。
“父亲,孩儿想做个营生,依父亲看,做何行当最赚钱?”吕布看着吕父问道。
惠州赚钱的行当比如丝绸、瓷器这些,基本都被县令的亲戚或者他亲信的亲戚给包圆了,但除此之外,有没有其他赚钱的路?
吕布虽有一世经验,但基本就是边军经验,粮草调配、征战、兵马分配以及守城时怎么分配兵力,何时适合打,何时适合守,这些问题吕布没问题,但要问生财之道,那……吕布能想到的也就是借助官府做些赚钱的行当。
但家里没这个背景,父亲在惠州的地位能让他们全家吃饱,衣食无忧甚至有些盈余能养些门客,这些都是吕父的功劳,但要支撑吕布去拉起一支军队来,先不说吕父会否同意,能不能做到就是一个大问题。
“你何以对这等俗事上心?家中虽不富裕,但也足以让你衣食无忧,何必太过在意那些身外之物?我儿不如把书读好,以我儿之资,只要能读好书,他日说不得封侯拜相,可比沾染这些俗物强多了。”
虽然吕父跟吕布所见识过的大多数文人不同,有着一股子寻常大乾文人所没有的彪悍,有几分汉时文人的狠劲儿,但同样有着大多数文人的毛病……清高,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他爹教他的,崇尚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看不起武将,也看不起商贩,经常跟人点评当朝时势,讽刺大乾皇室。
虽说吕布对这大乾皇室不怎么看得上眼,但他也只是想单干而已,在人家地盘儿上,吕布也没想着去骂人家,有用的话,直接骂胡人把他们都骂死不是更好?
有时候吕布不太理解这个时代文人的这些毛病,虽然识字的人多了,但感觉有本事的人更少了。
吕布在做学问方面,天赋不能算差,但也算不得好,只是有着两世经验,所以很多事情上理解起来比常人容易,但也存在一个问题,他的思维比较固化,在兵法、武艺方面,吕布是接近极致的,治理上也有自己一套想法,而这种想法,很难改变,这也是吕父觉得他走偏的原因。
说实话,到了吕布这个地步,想要把思维再拉回来往别的方向走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吕父担心吕布这么下去会成为一名武夫,所以一有机会就劝导吕布,用各种方式劝导,他的理念是让吕布自己发现路走错了,自己走回来,而不是强迫吕布去做什么,这也是吕布比较能够接受的一种方法。
说实话,若是吕父直接拿棍子打他逼他,反而会让吕布更烦,还手不至于,但关系不可能如同现在这般和谐。
虽说身体上双方是父子,但实际上,按照实际经历的年龄来说,吕布觉得这个关系得调过来然后自己再加一辈才合理,现在吕父在循循善诱,吕布的感觉也就是陪儿子玩耍这种心态,当然,不可能真把人家当儿子。
见吕布习惯性的露出不耐之色,吕父心中一动,难得自家儿子对武行之外的东西感兴趣,也许这就是将自己儿子拉回正轨的机会。
当下搜肠刮肚的思索着如何敛财,脑子里将见过的敛财手段都想了一遍后才到:“依为父之见,想要敛财……呃……赚钱,最好是能有良田千顷,当然,这个咱家很难做到。”
吕家的地位,也是赶上了惠州缺人,加上吕父性子不软,但几十亩地已经是极限了,最多百亩,再多就会有人不愿意了,吕父讲究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多大能力,圈多少地。
靠地赚钱,也是大多数人赚钱的方式。
吕布自然也明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父亲。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好行当,你看这惠州城里的苏家织坊还有高家瓷器,为父虽然不知道他们两家有多有钱,但一定很有钱,不过商贾之家尔,再有钱也没用,我儿也无需羡慕,至于他们如何盈利……这惠州一带大多数这两样买卖都由他们两家做主,旁人就是想要其他的也没有,那自然就赚钱了。”吕父说到最后有些不屑。
至于那两家有多少钱,吕父不知道,也不屑知道,这年月,商贾之家虽然有钱,但很难走入仕途,他们这样的家庭虽然没钱,但身家清白,只要出个有本事的,随时可以出将入相,而那些商贾之家再有钱也是贱籍,想要入朝为官,那比登天都难。
“就如县尊,若想要钱来赈济灾民或是充实军备,找这两家要,他们就算再不舍也得给,而且还少不得。”吕父傲然道。
老实说这副好像他就是县尊狐假虎威的感觉让人多少有些不爽,但谁让是自家爹呢?忍着吧~
第九章 权力的缝隙
吕父的思想其实很简单,当官,当了官就什么都有了,核心思想还是想引导吕布走上读书治学的正途上来,而不是整日练武打熬身体,要学就学治万人之学而非莽夫之学。
某种程度上,吕布也认可老爹的话,手中有权确实很方便,但问题是,这东西短时间内得不到,而吕布说实在的,也看不上大乾国现在这些对内窝里横,疯狂敛财,对外却腿软的朝廷官员,区区县令而已,那种虚伪客套的官场作为面前,吕布突然觉得自己现实中的朝堂上太干净了,文人说话也只是委婉一些,跟虚伪压根沾不上边。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自己手中掌握一些权利呢?老爹手里那点权利根本就不叫权利,最多让自己不受欺负,想要办点什么事,不涉及利益的,也容易,但想要跟县中那些大户争利,那就不行了。
父亲这里是没什么办法了,吕布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次日一早,吕布去学堂读书,这是父亲的硬性规定,不过从学堂放学后,却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在惠州街巷中乱晃,想找一找自己的生财之道。
大乾与大汉的城池建设风格不同,在大汉,进城之后是一座又一座的高墙壁垒,好似城中城一般,走在街道上会有很压抑的感觉,要买东西,只能在规定的坊市去买,贫穷与富有之间,站在高处能一目了然,天堂地狱有着明显的分界线,也代表着阶层的森严壁垒。
但在大乾不同,天堂和地狱是重合在一起的,街头巷尾,你能看到衣着华贵的高门子弟,也能看到食不果腹,瑟缩在路边为一饭而放弃尊严的乞丐,这里虽然比大汉更加富足,但总感觉少了什么。
少了什么,吕布不知道,高门大阀也没有汉时高门的那种感觉。
沿街叫卖的摊贩应该算是行商,这种营生应该是赚不了多少钱的,至少看起来不像有钱的样子,但他们做的食物真的很好吃,煎炸烹煮,这个朝代的食物制作方式和种类要比大汉丰富了许多。
不过真正让吕布注意到这些摊贩的却不是他们卖的东西或者说他们的营生,而是欺压他们的对象。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这个吕布很清楚,只要世上还有其他人,你就不可能找到真正的安宁,但看着几个青皮讹诈战战兢兢的小贩,不屑和愤怒之余,吕布也没有出手,不是不敢,只是他隐约觉得自己把握到什么。
回到家中后,吕布找到父亲询问道:“父亲,孩儿突然想起,这些城中青皮以何为生?”
这些青皮终日无所事事,看起来家境也不像殷实的样子,究竟靠什么为生的?
“我儿怎会对这些青皮有兴趣?”吕父毫不掩饰对青皮的厌恶。
“今日回家途中,见几个青皮欺压小贩,突然好奇,他们以何为生?”吕布记得这些人是不从事生产的。
“自然是欺负那些小商小贩。”吕父不屑道。
“如何说?”吕布询问道。
“就如你所见,他们找到小商贩去闹事,若愿意给些钱,他们便让继续做生意,但若不给,就每日跑来捣乱,让你无法做买卖,这些人……唉~”吕父摇了摇头,不屑道:“我若为官,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整治这些青皮无赖。”
“官府为何不治?”吕布皱眉道,按理来说,这些人应该很好治才对。
吕父是经过世情的,倒也不是真的愣头青,闻言无奈道:“他们虽然为恶,但终是小恶,罪不至死,关入牢中几日便放出来了,出来后可能还会变本加厉的报复报官之人,叫你活不下去,时间久了,大家对他们也就无可奈何,这民不举官不究,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官府也不可能每日就跟着他们,这一县之中,青皮多有四五百之多,而且多的几十人一伙,少的也是五六人,若真乱起来,实在不好治理,也就只能这般了。”
“原来如此。”吕布摸索着下巴点点头,跟父亲道了声别,脑子里却是想着青皮这事儿,将自己几个小门客叫来。
“布哥,何事?”几个小门客询问道。
“这惠州之中的青皮有多少,厉害的有哪些,尔等谁知道?”吕布询问道。
“好多呢,这惠州城也不小,各条街道都有,他们各自划分地域,到处欺压良善。”
“那些大商户他们也惹不起,就知道欺压那些讨生活的小商贩,实在可恨!”
“布哥,你为何问这些?”说话的正是前日献策劫富济贫的那个,名叫郭哲,比吕布大一岁,不过也跟其他人一般叫吕布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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