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开局时间倒退三十秒 第824节
眸子中的光色,一变再变,随后强忍惊惧,试探性问道:“这!?这些年,我也思念婵儿,可是兄长为何不等婵儿诞下孩子之后将其送到秦国呢?”
实则。
这么多年,就算玉蝉儿真的和他有了孩子,后胜在书信中只字不提啊,这是很大的疑惑!
苏劫这么问,也是间接的在问,你怎么不和我说。
后胜顿时面露愧色,说道:“弟是冤枉为兄了,兄深知你夫妻二人情深,怎不希望你夫妻团圆,可玉蝉姑娘每每都说,于兄每月都会有书信往来,断没那般相思之痛,再加上孩儿年幼,若是他母子前往秦国,若是秦国生了异心,必然会用他母子二人掣肘于弟,弟妹大仁大义,宁忍相思之苦,也不愿弟在秦国被人所挟,弟,当深知,这些,弟妹莫非没在书信中于你相说?”
苏劫恍然大悟。
弄了半天,玉蝉儿骗了后胜。
玉蝉儿哪里于他有半点书信往来?
后胜于苏劫的通信,多言国事,很少提及私事,怕是就是认为,玉蝉儿和苏劫之间的家书他怎有心思插嘴!家里的事,夫妻自然会说。
苏劫心中顿时猛然升起愧疚!!
对婵儿的愧疚,对自己的儿子的愧疚。
可是,他为什么不知道自己有了儿子,倘若当初,自己真要了玉蝉儿的身子,怎会将其留在齐国,七年孤独,自己却一无所知。
苏劫猛然灌了一壶酒,面色煞白。
后胜见状,说道:“弟大可放心,这么多年,为兄知你身在秦国,挂念婵儿,他母子无依无靠,兄也时常想要将婵儿夫人接回相府,可夫人不肯,只想在临淄等弟归来,兄只能做主,将稷下学宫赏给了弟妹,以托相思,也好让弟妹在学宫中安心教养幼子。”
苏劫面目又白。
两眼通红。
后胜立刻补充道:“兄弟切勿担忧,有为兄在,断然不会让弟妹受半点委屈,整个临淄上下,没人敢欺辱她母子,弟当无虑,此兄长是责,好在弟如今已然回齐,她母子二人终归是有了依靠,兄也总算是放心了。”
苏劫拳头紧握。
喃喃念道:“婵儿,你!!”
苏劫站了起来,对着后胜稽首道:“多谢兄长多年照顾之恩!”
后胜摆了摆手道:“我后胜虽然贪财,但也知道,没兄弟你,就没我后胜,玉蝉和幼子等如我相府之人,弟这般严肃,折煞我也。”
苏劫深吸一口气,道:“弟初来临淄,尚未见过她母子,此番既然说定国事,弟当去学宫见过夫人,便不作久留,先行告辞。”
后胜听完一愣,随即说道:“当行,当行!”
苏劫无论如何也忍不住。
国公也好,武侯也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居然在这战国乱世,将自己的儿子丢在了临淄。
若不是自己这一次,亲自来了临淄,怕是一统天下了,都不知自己还有个儿子。
苏婵必然是他的儿子。
这其中种种曲折,到底如何,苏劫思来想去,已然来到了稷下学宫。
曾经的稷下学宫。
已然非今日之稷下学宫。
实则,在君王后晚年时期,稷下学宫便已然名存实亡。
学宫中多是东海方士,追求长生不老。
如今的稷下学宫,更像一座医馆。
苏劫独自下了马车,让人不可靠近。
一干侍卫,顿时将整个学宫给围住。
百姓们纷纷促足。
苏劫,一步步的踏上阶梯,此时,沉稳如秦公,也不禁惆怅万般,忐忑万般,心切千万,愧疚万千。
苏劫轻轻一敲大门。
便立在门口巍然不动。
半天之后,再次欲敲,只见大门被打开。
苏婵一身儒服,手里还持着一卷竹简,见到苏劫的时候,神色微微惊愕,随即便归于平淡,稽首道:“先生好!”
苏劫颤颤的想要伸出手,却猛然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转而说道:“朝夕读书,不负韶华!难得!”
苏婵闻言,愕然一愣,嘴中跟着念道:“朝夕读书,不负韶华!!先生学问真高!”
随后接着问道:“先生,可是来拜会父母亲?”
苏劫微微点头。
苏婵面露为难说道:“这!请先生原谅,父亲母亲很少见客人,苏婵不敢独自做主张宾,到是让先生白来了一趟,不过,先生既然到访,若是苏婵不予接待,不合礼数,若是先生不介意,让苏婵略尽招待之事,不知,先生可愿入内?”
苏劫点了点头,说道:“好!”
玉蝉儿不见人。
苏婵不敢做主,却道人远来,又不敢真的拒之门外,也算行举有度,玉蝉儿教子有方。
此刻,两眼却泛出水光。
“先生请!”
大门轻轻阖上!
二人来到了一处厢房中,轻掩的门檐被苏婵打开,邀请苏劫入内。
苏劫定眼看去,各种书画挂满了墙上,案几左右的书架摆放着一卷卷的书简,面前的书案上,摆放着一张秦筝。
苏劫分外眼熟。
这不就是当年自己在临淄时的那一展。
苏婵对着苏劫说道:“还请先生先行入座!学宫中没有酒水,无法招待先生,不过却有母亲精心酿造的茶水,饮之神清气爽,还请先生品尝。”
苏婵端来了一个玉壶,轻轻的放在了苏劫的面前。
苏劫一饮。
脑海里顿时满满的玉蝉儿。
忽然看向秦筝,道:“秦国十二弦筝,你身在齐国,何以会此技艺?”
苏婵面色一红道:“家母所授,苏婵能弹一二,离会此技艺,距离尚远!”
苏劫笑道:“你的才名,传颂临淄,比之秦国甘罗,也算并驾齐驱,我也好奇,日前匆匆一闻,难以窥得全貌,不知可否弹奏一首,让我听听。”
苏婵见苏劫面容亲和。
顿时问道:“莫非先生也懂秦筝?”
苏劫哈哈一笑,“能弹二三,离会此技艺,距离尚远!”
苏婵一听,顿时忍不住笑,知道面前的人绝对乃是当世大才,定有指点之心意,于是立刻坐在案几前,道:“那苏婵便在先生面前,献丑了!”
苏劫点头道:“用你最擅长的曲子!”
顿时,秦筝悠扬。
苏劫却没有认真去听,而是牢牢的打量着苏婵,端坐笔直,英气外露,眉宇如画,公子如玉,有八分苏劫的外貌,两分玉蝉儿的轻灵。
在悠扬的秦筝下,彷如绝世而独立,飘然于世外。
就说这天赋之说,已然远超寻常之人。
让苏劫想不到的是。
苏婵弹的并非当世秦筝,而是后世筝乐。
为何是后世,因为这曲来自于苏劫,苏劫教给了玉蝉儿,玉蝉儿教给了他们的儿子!
一曲终!
苏婵站了起来,稽首道:“先生,苏婵已奏完了,请先生赐教。”
苏劫这才回神,问道:“终归还是生疏了些,非是你技艺不通,而是年龄所限,此等年纪,能到这般地步,已然天赋异禀。”
十二弦筝怎么来说,弦数也多余当世流通的五弦筝。
再加上苏婵毕竟七岁,手掌大小有限,便受了掣肘,无法浑然一体,当然,这是在苏劫这等大家看来,寻常人家已是颇为了得。
苏婵谦逊道:“先生谬赞了!”
苏劫问道:“昨日,我见你之后,让属下前去打听,后来才知,原来你的母亲乃是玉蝉,玉蝉儿之名,在下也多有耳闻,才知你能有此造诣,也算理所应当,如此,也算家学渊源,只是有些疑惑,你昨日说,你的父亲,不知你的父亲是?或许我还认得。”
苏婵顿时一愣。
他很少听到母亲说起父亲,但每每提到这里,母亲眼里那写满了爱慕,崇拜和相思。
此时,一听,苏劫居然说可能认识自己的父亲,不由是满满的期待起来。
毕竟,他还是七岁。
断然无法认为,面前的人是在故意如此相说。
苏婵道:“此事,还请先生赎罪,昨日,苏婵口里的父亲,其实,便是母亲,因为父亲不在临淄,母亲便如父,非刻意相瞒。”
苏劫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