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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837节


“请大王放心,臣知罪,还请大王与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待北伐之后,臣自当请辞!”

再一次叩头谢罪,石磊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北伐,他现在不能辞职,他还要戴罪立功,

第3章 黄与淮(求月票,求支持)

郁洲岛,几乎每一次来到郁洲岛,朱明忠都能够感受到这里的变化,此时的郁洲岛不仅仅只是海军的大本营所在,同样也是江北最为重要的港口。在海州与郁洲岛之间那宽不过数里的海峡,正好形成了一座大型的避风塘,郁洲岛的存在阻挡了海上的风浪,即使是外海刮着台风,这里同样也是风平浪静的所在。而海州的朐山与郁洲岛的郁洲山,两座山上的炮台又拱卫着这座海港。“谁能想到,在江北居然会有这样的天然良港!”置身于郁洲山棱堡炮台上,凝视着黄色的海峡,朱明忠感叹道,在几百年后的苏北一直苦于没有良港,从而制约着苏北的发展。可是谁能想到,这个时代的苏北,却有着这样一座天然良港。而现在,海峡两边已经发展出了两座港口,海州一侧是民港,专门泊停各国商船,至于郁洲岛上的港口则是军港,为忠义军舰队的母港。“大王,只怕早晚有一天,这港口非得迁走不可”相比于大王的感叹,作为舰队提督的王安民神情却显得有些沉闷。“哦,这是为何?”朱明忠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安民,“大王,你看这海峡里的海水?是什么颜色?”手指着海峡说道。“黄色的?”黄海的海水本身不就是黄色吗?“大王,出郁洲往南不到两百里,就是黄河口,这黄河泥沙之多,世所罕见,黄河巨量泥沙于河处口倾入江北海岸带,使江北海岸线向海淤涨,而更有许多泥沙被流浪搬运冲击至海州,与海峡之间形成水下沙坝,久而久之,便会导致港口淤积,史书上曾记载,唐时海州水深逾十余丈,而今日最深处亦不过数丈深,久而久之,这海峡必定为流沙淤满,到时候,这港口自然也就不堪使用了。”听着的讲述,朱明忠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黄河夺淮!历史上在长达数千年的时间中,江北的海岸线都是极为稳定,沿岸的沙堤发育正常,但是自12世纪黄河夺沙之后,苏北海岸便不复当年的稳定,尽管巨量的泥沙沉积了大量的土地,但是却给江北海岸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以至于在后世苏北漫长海岸线上,无一良港,更几乎没有真正的海滨城市,甚至就是所谓沉积土地,如果不是因为修建了大量的防护坝,其海岸也会被海浪蚀退。蚀退想到曾经看过的一篇章,朱明忠的眼前突然一亮,朝着南方,黄河的方向看去,然后说道。“黄河夺淮数百年,可谓是为害一方,且不说其他,单就是泥沙倒灌导致淮河床抬高,从而导致淮河流域从当年的鱼米之乡,变成今年的旱涝频发之地,以至于每年江北皆苦于沿淮赈济之苦,自高皇帝以来,我皇明两百余年,虽苦心经营黄淮,却一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没有出海口的淮河依然是为害一方,淮河两岸千百万百姓每每屡遭水旱之苦”身为江北的主政者,朱明忠自然知道江北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就是淮河!淮河是条害河,十年九涝,两岸洪灾不断,两百余年来百姓每每流离失所,皆是因为洪灾,而之所以洪灾不断,正是因为淮河没有出海口,甚至就连那江北的大湖洪泽湖,也是一语道出了其形成的原因,因洪水而成,而这洪水正是流不出的淮河水。从元朝末年不得不治淮,再到20世纪,前后七百年间,历朝历代皆想从根本上解决淮河的问题,而解决淮河的问题很简单,一个是黄河北归旧河道,二是淮河入海。从咸丰年间黄河北堤决口,北返旧河道入渤海,从此之后,淮河入海就成了解决淮河为害一方的选择。但是受限于时代,在人力时代“淮河入海”工程无疑于天方夜谈,毕竟数百亿立方的土方或者清淤,依靠人力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甚至直到21世纪之后,其技术条件和政府财力才能够支撑这一工程,即便是如此,也不过是将“淮河入海”变成了“引淮入海”和“引淮入江”两个工程,从而降低了70以上的工程量,可即便是如此,按照规划,也需要长达十数年的跨度,分期完工。尤此可以想象这个工程的难度。淮河入海!在人力时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并不意味着做不到!甚至想要完成这一工程很简单,只不过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必须要让黄河旧河道出海,所以此次北伐之后,无论如何,都必须把黄河引出旧河道出海,非如此,不能解决淮河问题!”朱明忠的话声不大,但是听在耳中却掀起了一阵波澜,曾经游历过北方的他自然知道,在黄河夺淮数百年后,现在黄河中下游地区人民的生活已发生了巨大变化,黄河故道已成为新的生活区,居住有大量的百姓,而现在大王却要重新让其回归旧河道,这这。“大王,这旧河道年修失修,若是冒然把河道北迁,只恐怕会带来隐患”“隐患?”眉头略微一挑,朱明忠笑说道。“什么隐患,无非就是重修大堤罢了,这笔钱,相比于每年淮河两岸赈灾的银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黄强淮弱是淮河出海不畅的根本问题,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要让黄河北归旧河道,如此一来,还可以解决海州港淤积的问题,一但没有黄河的泥沙作为补充,这些年江北海岸淤积的泥沙就会因海浪冲刷蚀退,不出百年,江北海岸就可以恢复正常”当然,那些被蚀退的海岸泥沙会沉入海中,只不过会在海流的作用下,沉积于南方,形成后世所谓的“苏北滩涂地”以及“苏北沿海暗沙”,只不过不会像后世的面积那么大,毕竟,现在黄河搬运的泥沙不过只是让范公堤距海数里罢了,远不像后世那样距离上百里。“至于淮河”凝视并江北大地,想到在另一个时空之中,曾经看过的一篇章。“只要解决了黄河的问题,黄强淮弱的问题就不复存在,然后所需要就是借助自然之力去恢复淮河,淮河中下游的淤积,可以采用“束水攻沙”等方法加以解决”朱明忠所提到的“束水攻沙”是明朝潘季驯发明的一种治河的方法,按后世的说法“潘印川以堤束水,以水刷沙之说,真乃自然之理,初非娇柔之论,故曰后之论河者,必当奉之为金科也。”或许这种方法在治理黄河的时候,限于历史条件,潘季驯采取的治理措施,在当时是不可能根本解决黄河危害的问题的。“潘季驯治河只是局限于河南以下的黄河下游一带,对于泥沙来源的中游地区却未加以治理。源源不断而来的泥沙,只靠束水攻沙这一措施,不可能将全部泥沙输送入海,势必要有一部分泥沙淤积在下游河道里。所以治河后,局部的决口改道仍然不断发生,同时蓄淮刷黄的效果也不理想。因为黄强淮弱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的解决,可是如果我们把黄河回归故道,自然也就没有了黄河淮弱的问题再借助“束水攻沙”之法,冲走下游泥沙,没有了黄河泥沙作为补充,那么江北境的废黄河水道内的泥沙,自然会被不断被淮河水带走,久而久之,淮河出海河道亦可恢复正常,或者基本上恢复正常。”当然,这并不是朱明忠提出来的,实际上,早在晚清、民国以至于新中国都有水利学家提出借废黄河水路引淮出海的问题,但是当时废黄河高抬的河床问题制约着这一想法的实现,而现在却不同,未经过未来200余年黄河夺淮的经历,加之黄河带来带来的泥沙以17世纪后为最多江北海岸向大海深出上百公里是17世纪后,在此之前,江北海岸不过前伸数公里。正是因为现在河床上相对较少的泥沙量,使得朱明忠才相信,采用束水攻沙的办法可以让淮河重归攻道,至少有这个机会,当然,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时间,甚至上百年的时间,但是如果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百年之后这江北甚至河南便重新恢复为往日的鱼米之乡,毕竟整个淮河流域并不局限江北,同样也包括河南南部地区。至于什么所谓的黄河改道入黄海,可以在黄海淤造新土地,那些贫瘠的淤积盐碱地相比于整个淮河流域的利益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与其以牺牲整个淮河流域,让其成为一条害河,令流域内的千百万民众陷入旱涝灾荒不断的境地,去换取一点淤积盐碱地,远不如把这份精力、财力用在海外领地以及殖民地的拓展上,毕竟,这个时代的世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等待着大明的舰队去填补,等待大明的百姓去移居。至于移民所需要解决的航海等问题,总是能解决的,即使是暂时不能解决的,也可以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去解决,至于这国内倒是可以休养生息,借助自然之力去恢复自然。“大王高屋建瓴,绝非臣等所能领悟!”尽管作为军人,王安民并不擅长拍马屁,但是,却早已经超过他所理解的范围,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时朱明忠才意识到,身边的这是舰队提督,而不是他参军府的参军。于是便笑说道。“如此一来,这海州港也就能保住了,甚至因为海流的作用,这原本有些淤积的海峡,也会变得更深,到时候你又岂需要为舰队港口被泥沙填平而烦恼?”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明忠的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了中国的海岸地图,就海军的大本营来说,青岛太北、海南太南,旅顺太小,大连却又没有屏障,相比之下,没有比海州更适合充当海军大本营的地区了,不仅仅是因为郁洲岛的面积以及海峡的面积,更重要的是它的地理位置正好位于中国的海岸线的中线,只要解决了泥沙的问题,这里是作为海军母港的最好选择。而且这不是只有一个狭窄出海口中的海湾,它是以海峡为泊淀场,即便是敌人想要实施闭塞战术,无无法封闭这宽达数里的海峡,只是水不够深啊!“大王,若是水太深了也不好”不待他说完,原本还担心着水深不够的朱明忠笑道。“水深有水深的好处,毕竟,这将来,船总归是越来越大的”没准按照现在的发展态势,也许百年之后,中国就会建造出铁甲舰,谁知道呢?看着要塞附近山岭上种满的栎树树苗,这是舰队为了解决造船木材问题制定的“育林”计划,江北官道两侧10丈以及河堤、荒山都将种满栎树,当然,将来会种植材质更为优良的北美红橡,现在只能种植同科栎树。而将来这样的政策会推广至整个大明。木材决定舰队!为了解决造船所需要的木材,海军作出了一个费时漫长的选择,可,他们并不知道,或许,再过百年当这些橡树成材的时候,也许,那个时候木帆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也许,那时世界已经进入了铁甲舰的时代,谁知道呢?不过,对于海军这种育林的规划,朱明忠当然不会反对,毕竟将来并不仅仅只是造船需要橡木,橡木还有其它更为广泛的用途。“你看这些船”手指着海峡中那一艘艘帆船,这些帆船都是为这次远征从各地调集的,可以说云集了江北包括台湾在内的几乎所有的船只。“为了运送五万大军北伐,我们调动了超过300艘船只,如果船更大些,也许只需要数十艘船,便能运送这么多部队将来,船只会越造越大!”嘴上说着北伐的时候,朱明忠的双眼盯着海峡中的那密布的白帆,北伐,相比于郑成功的北伐,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直捣黄龙

第4章 启程(第二更,求月票)

一顶盔帽、一身红色的羊呢军装、一双牛皮军靴,再加上一件羊毛毯,基本上这就是军人的标配。当然,更为重要是自发铳。武器等于士兵的生命!进入军营的第一课,每一个新兵都要知道这一点,不仅仅只是知道,在随后的几个月中,不断的检查,训斥、惩罚,会让他们每一个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传火孔、击砧、火池不洁五军棍。铳管不洁十军棍诸如此的惩罚,最终让他们学会保养、爱惜武器,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它,无论是否愿意,最终军队这个暴力机器,会教会他们这一点。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需要暴力才能学会这一点,对于王玉树来说,从第一次接触到自发铳的那天起,他就迷上这种火铳,尽管现在江北也有百姓用自发铳,虽说家里的铁匠铺中,也打制过铳管,但王玉树却从没碰过自发铳,但是凭着在自家铁匠铺里积累下的经验,他很快便掌握了自发铳结构原理,甚至还曾将自发铳完全拆散,然后再次组装起来。“等过两年退了役,到时候,俺就在铺子里头造这个自发铳”怀中抱着自发铳,王玉树对身边的弟兄们说道着他的梦想,或许,几个月前他还只是街头混混,可是现在,他却已经重新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造火铳,之所以会选这个行当,原因再简单不过挣钱。虽说才十几岁,可王玉树却隐约觉得,这自发铳将来肯定好卖,毕竟,江北可是和其它的地方不同。“六哥,你瞧瞧”看着房仓里那些抱着火铳靠背而睡的弟兄,王玉树的眼睛中全是一片银光闪闪。“咱们忠义军可是好几十万,两年一批、两年一批的轮换,但凡是个男人,都得服这个兵役,若是在军队里头用惯了这自发铳,将来,谁又愿意用大刀什么的?六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生意人有生意人的眼光,对于王玉树来说,来到军营之后,他从这里看到了未来的商机,这火铳就是未来的商机。“那你也得会造不是?”老六挑了下帽盔,对王玉树说道。“做这玩意不难,也就是比鸟铳稍微复杂一点,我估计和俺爹一起干的话,一年至少能造五六十支,一支挣二两银子,一年就是一百多两”“那感情好,要是你小子真造出来了,回头卖给俺一支,用这玩意打野兔什么的,可比鸟铳什么的方便多了”“可不是,最少不用带着火绳跑呗。”就在弟兄们在那里说着话的时候,突然,一阵哨声从仓库门口响了起来,原本看似正在睡觉的战士们,刚一听到哨声就纷纷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一丝困意。“全体都有,各排清点人数,准备上船”命令下达并不算突然,从他们来到郁洲岛的时候,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肯定是要上船,尽管早有了准备,但猛的听到上船的命令时,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既然是平素那些胆大的人,这会也会暗自祈祷着老天爷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保佑一帆风顺,无惊无险”和其它人一样,王玉树同样也在上船的时候,暗自祈祷着,来到郁洲已经半个月的他,和战友们一样,早就从水兵那里知道了这看似平静的大海的凶险,这会一见要上船,本身就不会水的他,自然担心起了接下来的航程。“嘿,瞧你们一个个吓的,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出海嘛”那边船上的水手们瞧着这些战士脸上的不自然,忍不住出言笑道,他们的嘲笑声,顿时惹得这些步兵一阵不满,可是还不等那不满发泄出来,那边,刚一踏上船,在那船身随着海浪摇晃的时候,他们那里还敢发火,无不是紧张的坐到船上,生怕一不小心会掉进海里。“老天爷保佑!”上了船之后,和其它人一样都挤在那舱室中,王玉树便和弟兄们一起坐在那里,等待着启程,尽管他们并不知道目的地是那里,但是他们却很清楚,他们将要乘船,由海路进行北伐。其实,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对于乘船北伐都不陌生,毕竟,当年郑成功万舰齐发直入长江攻取江南从而奠定了今天大明中兴的基业,早已经为人所共知,更何况,忠义军正是起于此次北伐之中,曾经的辉煌,自然通过老兵之口说道给他们,如此一来,在绝大多数忠义军官兵看来,海路北伐,本就是实属平常。“此战若是能直捣黄龙,那么大明中兴便是指日可待了!”与普通的官兵挤在不透风的舱室中不同,身为右路军指挥的于树杰则住在尾舱,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映入舱中,全不见寻常舱室的昏暗,他趴在地图上,眼睛盯着地图。“入渤海后,在这里分兵,到时候右路军”手中的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圆圈的同时,于树杰又自言自语道。“可以先在河口修建一座要塞,作为进军基地。”“这个没问题,无非就是筑土垒,最关键的是,物资运输,现在辽东的官道都荒废十几年了,那些官道在不在还是一说,更何况,咱们这次北伐的辎重需要完全依赖水路,毕竟运马船太少,”作为右翼军副指挥张孝武,和于树杰一样,都是江阴人,两样也是忠义军老人的他,自然知道,忠义军的物资消耗,远甚于其它明军。而与过去行军会配置大量的马车不同,受限于运马船的数量,在兵务衙门与军令部制定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有针对性的制定了相应的计划。“火药、炮子、铳弹再加上粮草,只能靠水路运,那几艘运马船,单就是斥侯队的马都不够运的,更何况是辎重队”“长江水师的蜈蚣船不是随咱们一同行动吗?”于树杰指着窗外的船队中的一些多桨船说道。“海船能不适合入河,可蜈蚣船可以,咱们的物资都装在船队,然后部队沿河岸推进,如此一来,既能得到船队的炮火掩护,物资运输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因为右路军是唯一一支需要进深入内陆作战的部队,张孝武自然需要考虑到辎重问题,当然,兵务衙门与军令部同样也会考虑到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抽调长江水师的船只,以用于在内河航行,而不像当初郑成功的船队那样,在有些时候甚至只能依靠人力接纤,尽管那些长江水师的多桨船并不适合远洋航行,但是近海航行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从长江口航行至海州,有充分的海上航行的经验。一但抵达渤海之后,进入河道,那些多桨船就可以发挥他们的优势。“多桨船自然是可以沿河逆流而上,而有多桨船上的短管重炮,攻城也没有问题,可是,你别忘了,现在才三月!”抬头看着于树杰,张孝武指着地图上的河道说道。“军正司那边的情报显示,半个月前山东运河内的冰才开始融化,那里可比山东更北方,万一要是冰没化怎么办?到时候船队怎么进得了河?河上的的冰不化,船队进不了河,我等就在孤军深入,到那时,可就麻烦了,非但需要弟兄们尽可能多的背负物资不说,到时候还在弟兄们直接攻城”北方天气仍然寒冷,如果一但北方的河道没有解冻,那么船队由海入河,自然也就成了奢望,到时候各种问题也会纷至沓来。“这个不,还有朝鲜的民夫吗?”于树杰有些犹豫的说道,把辎重这样的大事交给外人,总让人不太放心,但是相比于从江北征召民夫,朝鲜民夫不但不需要江北付钱,而且其极为廉价,完全可以满足军队的需求,只不过,朝鲜民夫毕竟是外人。“但愿,那些民夫能可堪一用吧”心里这么嘀咕着的时候,于树杰看到窗外的船动了,大军要出征了!大军出征了!置身于船舱,身穿一身军衣的朱明忠,在下令舰队启程之后,他人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尽管已经见过太多的风浪,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激动,因为他知道,这一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定乾坤之战。“密之,你看这东北是何等之大!”走到那副地图前,朱明忠凝视着地图上的东北,然后颇为感叹的说道。“出山海关往北千里,皆是一片沃土,可称之为沃野千里,虽说此地酷寒,可却也适合农作,尤其适合种植玉米,农务衙门这两年一直在驯化从美洲引进来的玉米,现在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的穗轴已经增至5寸,预计每亩产量超过两百五十斤”现在玉米不过只是刚刚传入中国,并没有全面推广开来,在历史上玉米只在南方的山岭地区普及,而且用了长达两百余年的时间,而现在,在朱明忠的特意推动下玉米品种的本土驯化以及育种,早已经系统化的推动起来,甚至作为他的半个学生的石灵,还在府里的试验田中培育出穗轴6寸的玉米品种,玉米的穗轴长度、大小决定了玉米的产量,后世的玉米穗轴普遍超过22厘米,而现在的玉米品种不过只有1315厘米,而且不能密植。不过尽管如此,相比于小麦等作物,没有什么任务比玉米更适合东北地区。“玉米的成熟期需要130天左右,在东北地区每年谷雨时节,也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进行春播,到中秋前后就可以收获,如此一年一获,收益倒也极为可观,而且玉米秸杆还可以喂牛、喂马,同时玉米也是上好的饲料,只要进行合适的移民开发,不出数十年,东北必定可成为另一个大粮仓!”就像后世一样的东北一样,现在的国人又怎么能想到,他们眼中的苦寒之地,会成为不逊于江南的鱼米之乡。“不仅可以种玉米,还可以种一季土豆,现在府里已经育成了一种速生土豆,60天就可以成熟,若是过黑龙江再往北,可以种植土豆”听着大王对未来拓殖东北的打算,方以智只是含笑不语,尽管现在还没有公开,但是大王已经征求过了他的意见,由他出任未来的东北总督面东北面积之大,远超过人们的想象,甚至相当于小半个大明,从辽东往北三千里,皆是东北总督之地。对于这个任命,方以智并没有拒绝,虽说作为南直隶桐城人的他,几乎等同于江南人,并不适应北方的酷寒,但即便是酷寒又能如何?有地龙、有火炕,还能冻着不成?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一但大王的计划成功的话,对于大明并不仅仅只是多了一个鱼米之乡,更重要的是,从此之后,北方边患将不复存在。“关键是人!”看着大王,方以智直接道出了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没有人,就是空谈,臣曾听闻自清虏入关后,东北编户十不存一,按清虏的说道,目前东北只有披甲奴万余户,库尔喀、、虎尔哈、索伦等的边民不过十数万,当年辽东百万汉民更是尽为清虏残杀,纵有活口者也早已为满清奴役编为汉军旗或旗下包衣,大抵上都已经随清虏入关,以臣看来,东北地区非有百万户汉民,不能彻底平定!”自从方以智从大王的口中知道他接下来的去向之后,便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东北,并不仅仅只是了解辽东,毕竟,大王口中的东北,不仅限于辽东,还包括奴尔干都司等地。而通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他已经对那片土地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知道平定东北的意义所在,但是想要实现这一切,并不容易,毕竟最大的难题,不是在于占领东北,而是如何稳定东北。“所以,欲平东北,非得编户百万不可!”

第5章 心思(第一更,求支持)

编户百万户!方以智的要求并不高,一百万户,五百万人!这个数字看似很多,但是将这些一百万户分布到若大的东北之后,也不过就是沧海一粟。毕竟包括远东以至于东西伯利亚的外东北,其面积甚至超过现在大明疆域,毕竟此时新疆、青海、蒙古以及西藏等地,皆不在大明,同样也不在满清的治下。而东北,确实太大了一些!没有人,所谓的东北拓殖、屯田都不过只是一个笑话,只有解决了人的问题,才能从根本上解决东北边地的问题,边地之所以会是边地,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其位于“边疆”,更重要的是边地的汉民少,边地无民,只有少量兵卒驻守,在与边疆少数民族政权几乎连绵不绝的战争和冲突中,使历代汉族中央政权均不胜其扰,在那些来去飘忽的草原骑兵面前,往往显得处处被动,兵少则必败,兵多则供应困难,无法久持。在这种形势下,历代汉族中央政权遂采取了“屯垦戍边”的对策,除了在边境战略要地驻扎军队,参加屯田外,更多的则是内地向边境地带移民,在武装保卫下开垦耕种,以提供军粮,加强边防。这种形式的人口迁移从秦、汉起一直沿用下来,正是秦代的移民实边,将岭南纳为中国之地,也正是19世纪中后期,无数汉民的闯关东,使得东北得以在列强的蚕食中,成为中国的行省,并成为21世纪的中国粮仓。“移民实边”是从根本上解决边患问题的唯一选择,而“移民实边”的目的,就是为了“变边为内”,只是这看似简单的“移民实边、变边为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没有山东等地的移民“担担提篮,扶老携幼,或东出榆关,或东渡渤海,蜂拥蚁聚”,关东大地上的人口又怎么可能迅速增至1800万。只是那个时代的中国内地,是人多地少,“闯关东”是为了活命,现在,内地的形势是什么?在满清入关后的一路屠杀下,亿万百姓惨遭杀戮,在四川等杀戮严重的省份更是百里无人烟,在这种人少地多的现实下,百姓又岂愿意背井离乡远赴东北。“人不是问题!”看着地图,想象着那片土地的辽阔,尽管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应该如何让百姓“自愿”的移民边地,但是朱明忠相信,只要他去做这件事,必然会有人帮他解决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总有办法解决,随后朱明忠沉声说道。“待到清虏的问题解决之后,到时候,本王自会向朝廷请命,禁止私垦,私垦者,流千里,百姓想要土地,就让他们去东北,去河套,去边地,去那里的开垦,非如此,不能平天下”禁止私垦、流徒千里,不过只是一个办法,将来肯定会有更好的选择,随后朱明忠的话声略微一顿,又说道。“不过,这是将来,至于眼下待右翼军进入东北之后,就可以直接分田给他们了,你手下有了这两万右翼军于东北屯田,想来,东北十年之内,必将不再为患”对于那些身在船舱之中的兵士来说,他们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就这么不知不不觉的被决定了,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他们此时大都处于在对未知航程的紧张之中船在海浪中航行着,尽管船身非常坚固,多层的船板更是用厚达半尺栎木或者台湾产的杉木、松木制成,但被海浪拍在船身上的时候,那声响仍然让舱内的士兵们无不是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这船板就被浪滔打沉了。赵功名躺在吊床上,这种水兵的吊床,现在也是他们的吊床,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睡到吊床上,因为船舱的面积有限,所以只有一半的人能睡在吊床上,大家轮流在这吊床上睡着,没轮到的弟兄往往都会到甲板上,挤在狭窄的甲板上,在那里呼吸着更为新鲜的空气,毕竟这舱里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可是赵功名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之所以睡不着,倒不是因为担心着船会沉,对于自幼在淮河边长大的他来说,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游对那条淮河岔子的对岸去,虽说这海看不到尽头,但是在他看来,这么多的船在海上航行,即使是船沉,会水的他也淹不死,只要淹不死,就会被其它的船救起来。自然的也就没有其它的担心。他现在之所以害怕,是担心将来,毕竟,对于5岁开蒙的他来说,一直所期望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像他的名字那样,能够金榜题名,可是谁又曾想到,一纸兵书却把他征发至军中,与这些村夫莽汉一同被征入军中,这实在是有辱斯,有辱斯啊即便是已经过去数月,但是赵功名仍然无法释然,他仍然无法从圣人门生,从读书人到“丘八”的转变,尽管在这里,人们总是会喊他秀才,可他知道,那些人言语中的轻蔑,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秀才他的秀才功名被革除了,因为他的秀才功名是满清的,不承认满清的功名,难道就满清的功名就不是功名,就不是十年寒窗苦考来的?如果有这个功名的话,他根本就不用服兵役廪生是可以免服兵役的。他并不知道,生员免服兵役并不是为了优待普通的读书人,而为了避免清河书院里的上千学子免服兵役,毕竟,那些学子是大明第一批接近实学教育以及西洋科学的学生,即使是拿破仑也知道,学生是法兰西的未来,没有权力将他们送到前线!在巴黎理工学校荣誉大厅的天花板上镌刻着“我不愿为取金蛋杀掉我的老母鸡!”这句名言。拿破仑以一个政治家深邃的眼光和坚定的信念,宁肯自己陷入灭顶之灾,也绝不让学生上前线。正是他的果敢决断,保住了这些有志青年,使巴黎理工学校在后来为法国培养出了上百名科学院院士、无数的工程师、实业家、将军和政治家,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法国强大的中流砥柱。对于这个道理,朱明忠自然非常清楚,所以,他才免除生员等有功名者服兵役,尽管按他的本意,只需要免除清河书院里的学生既可,但是他却不得不向现实妥协传统士林的势力太强大,不能够从正面摧毁他们,只能曲线救国,比如废除满清入关后学子所取的功名,再比如江北不开县试、府试,正是为了让传统的生员自然消失于历史之中。当然,这个算盘,朱明忠甚至不能够与任何人分享,毕竟,面对传统士林的力量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引火烧身,即使是掌握了绝对的权力,也要谨慎从事,科举或许不是最好的,但却是人们所能找到最公平的选拔官员的方法,只需要换个形式,比如废除八股取士,采用与19世纪东印度公司类似的官考试选任办法。事实上江北也一直在这么做,通过建立专门的培训学校,对通过考试的官员进行培训,然后再加以委任。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需要像江南、江西等地一样,通过县试府试以及院试去择选人才。如此一来,八股取士在江北自然也就不“不废而废”了。而赵功名就是这种“不废而废”的“牺牲品”,因为江北既不举行县试,亦不许“污点士子”报考包括清河书院在内的书院,从而阻断了他们获得功名或者晋身官场的可能。如此一来,像赵功名这样的曾经在满清治下取得功名的读书人来说,无疑是就是一场灾难,但是在“民族大义”的旗帜下,他们甚至连辩解的权力都没有出仕满清等同汉奸,虽然他们不同有出仕满清,但是参加满清的县试、院试,其行为无异于意图出仕满清,等于心存为汉奸之心,仅凭这一条,就足以让他们甚至都不敢辩解。失去了功名的护身符,再加上没有机会晋身仕途,赵功名自然也只能和普通士子一样服兵役,只是这种身份上的落差,又让他如何能接受,毕竟,在过去,人们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恭敬的称一声“举人老爷”,现在到好,不过只是一“丘八”。既上考入了讲武堂又能如何?不过也就是一武夫!心里这么寻思着的时候,蜷缩在帆布吊床上,赵功名慢慢的睡着了,在睡着之后,他又一次梦到了,梦到金榜题名,又一次梦到了那从少年时就不止一次出现在梦中的跨马游街,似乎又一次,梦到自己高中状元。只不过,现在对于他来说,这不过只是黄梁美梦,不过只是一场浮梦罢了!浮梦一场!立于船尾的黄田云看着那暮色中的大海,看着那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似的,曾几何时,他黄田云是大清国黄州知县,在明军破黄州的时候仓皇逃出黄州,然后一路辗转,最后在江北落了脚,再然后他化名为黄田玉这是他的本家堂兄,当年客死于进京赴考的路上,以黄田玉的名字报考清河书院,再后来进入官厅为官,凭着当年在黄州任上的经验,很快便在同期同窗中脱颖而出,在各衙门轮岗调动更是屡屡被评为甲上,在通过主官的考试之后,他终于能够主政一方了,像过去一样为一方父母!只不过,他的任上并不早江北,而是此次北伐的新收复地区,至于是什么地方,黄田云并不知道,即便是到了船上,在委任状没发到手中的时候,他仍然只是“补”字官。是山东,还是北直隶?现在,黄田云的言语之中,瞧着和其它人没有任何区别,称直隶为北直隶,称江南为南直隶,这是一种态度,即使现在拿大明的俸禄,就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巩兄糊涂啊”念叨着那位他在江北巧遇的黄州知府巩成琪,想到其现在身为满清厘金局坐办,曾几何时,黄田云还曾羡慕过他的际遇,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只是个笑话,大明数十万大军数路北伐,满清纵是有通天之能,又岂还能翻得了身,至于巩成琪身为伪官,恐怕即便是侥幸活了下来,不定也要被流放万里之外,最后甚至可能落个埋骨异域人的命啊!感叹着命运诡奇,黄田云,不,黄田玉到是对这次北伐满怀着期待,他倒不是在渴望着胜利,而是希望能够属理一方,为一地之父母,然后为大明立下一番功业,这样,既便将来东窗事发的时候,也能有所凭据。“兴许能弄个将功赎罪吧”“将功赎罪?仕勤兄有何罪需赎?”许是身后的人听到他的话声,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黄田云紧张的浑身一颤,然后有些心惊肉跳的转过身,看到来的是张英,立即展颜笑道。“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敦复贤弟,方才为兄想到京城,想到京城中的一些故人,想到此次北伐之后,大军一但夺城,必定要追究他们的事清之罪,到时候只恐流途千里亦也是轻的,甚至还有可能会掉脑袋,这、这若是他们能够献城的话,岂不也能将功赎罪嘛,如此也算是戴罪立功,以免遗祸后人不是”唯恐被眼前的张英发现自身问题的黄田云,接着又把话锋一转,肃声说道。“可若他们执迷不悟,到时候,便休怪国法无情了!”此时的黄田云全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谁又能想到,他亦曾出仕满清,并且为官一方,除非黄氏族人,谁又能知道这黄田玉并非是他本人。“仕勤兄所言极是!”张英略点下头,然后感叹道。“其实说起来,京城诸公当年降清大抵上也是迫于无奈,而今日”原本想要说大王处事皆善,唯独对此事太过严苛的他,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来,毕竟,他知道之所以待汉奸严苛,为的是警告后世,让后人以为警,自然也就难免严苛非常了“哎,只愿他们能尽早醒悟吧”

第6章 夕阳(第二更,求月票)

王朝的末日应该是一副什么模样?应该是一团混乱,应该是人心惶惶,应该是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

对于京师外城的那些汉家百姓来说,尽管遭受了十余年的满清奴役,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自身的血脉,这城中的百姓,每天都像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翘首以待,更是互相打听着有关北伐的消息。

大明的北伐大军出太行了!

王师将至!

可是这个消息都已经传出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是不见王师?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啊”

酒楼的掌柜听着正在吃饭的客人们的话声时,那神情中尽是一副欣慰之色。

“我大明三百年深仁厚泽,天下百姓无不都受我大明养育之恩,思明之心,理应如此”用抹布擦着柜面的掌柜如此这般暗自寻思着,看着那些客人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朝着外面瞄着。

王师何日将至?

只不过,对于这京师的数十百姓来说,只要是大明的军队那就是王师,但是对于他来说,王师却有着其它的含义。

“天怕是要变了”望着门外,掌柜的便对伙计吩咐道。

“大全,你先招呼着,我到后面歇一会!”从前堂来到后院,回到房间里,掌柜的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箱子,打开箱子,只见箱还有一个木盒,打开木盒后,除去两支自发短铳之外,还有一块铜牌,双手拿起铜牌,掌柜脸上的那些多年行商的笑容敛去了,反倒是涌现出另一种神采。

“大明忠义军军正司”铜牌上的字样表明了他的身份,也是他身份的证明。

两年了!

整整两年了!

这般感叹着,掌柜的看着这已经被他当成家的酒楼,待到王师克复京师之后,他就会恢复原本的身份忠义军军正司军正,在过去的两年间,他一直奉命潜伏在京师,不过他并不负责构建情报网,他的任务就是潜伏与此,等待命令的下达,只是在过去的两年间,他从没有接到任何命令,按道理来说,长期的潜伏会让人麻痹大意,但是对于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任何影响,在大多数时候,他都和寻常酒楼掌柜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他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使命,尽管没有接到命令,但并不妨碍他用两年的时间收集了一份情报。

“待到王师收复了京城,到时候”掂量着手中的名册,他自言自语道,这份名册与其它的名册不同,这并不是情报网组成的人员名单,而是一份汉奸名册,是他通过各种渠道罗列的获得的信息汇集而成,名册中的汉奸,不仅仅有官员,还有商人,甚至寻常百姓,为官者他们助纣为虐,而商人则与满清沆瀣一气,至于寻常百姓,更是在满清入关时,或许主动剃头或是出卖忠良,总之,对于这些汉奸是形形色色的,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他们都曾背叛过自己的民族。

而在他这么自言自语的时候,他的双眼看着箱内的书册这箱内的近百本书册上记载了数万人,名册上所列的人名更是不仅局限于京师一地。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些人逃过惩罚”

心里这般念叨着,掌柜的半闭着眼睛,与其它人不同,在过去的两年间,他接触了太多的汉奸,见识了他们嘴脸,心知对于那些汉奸来说,他们毫无礼仪廉耻之心,若是放过他们,又如何能对得起天下的忠良义士。

“待将来见到军正丞时,一定要请其追查到底”

又一次,将木箱锁上之后,将其塞进床底,掌柜的便出了门,那脸上的肃然又变成了一副卑微的尽是讨好的笑容,只是在走出来的时候,他又抬头看了眼天,自言自语道。

“太阳就要落山了”

“末日之相啊!”

在府宅里头,看着那彤红的晚霞,金之俊却不似过去那样,欣赏着黄昏的美景,他只是发出这么一声长叹。

“老师,这既是末日,未尝不是新生啊!”

程四远看着背对自己的老师,他端起茶杯,浅尝了一口茶,然后笑说道。

“难道,这一天不是老师所期盼的一天吗?”

门生的问题,让金之俊整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他人是万历四十七年的进士,可以说受大明四代帝君之皇恩,沐皇恩不可不谓之不重,在崇祯朝时,更是官至兵部右侍郎。但是闯贼入神京后,他先是降贼,后贼退之后,又是降清,仍任原官。降清之后无论多尔衮也好、顺治也罢,对其也是信任有加,甚至达到炙手可热的地步。

只不过在炙手可热的时候,金之俊早早的就为了金家做出了另一个选择暗自与江北联络,从而换取金家不被流放尽管金家名义上被流放到台湾,但是实际上,却在舟山,很多和他一样的事清但是却早已经为江北发展为眼线的官员家人,皆是名义上被流放至台湾,实际却是避于舟山。

按道理来说,对于金之俊来说,现在大明眼看着将恢复河山了,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提心吊胆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又岂有丝毫的轻松,反倒是更加沉重了。

“从明从贼又从清”

这么长叹一声之后,金之俊看着那夕阳长叹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金某人一生苦心经营,到临了,却仍然是大节不存,如此,将来又有何颜面对后人啊!”

这般一声长叹之后,金之俊才沉声说道。

“往日里,只是寻思着这改朝换代,虽说受以皇恩,可,可五行自有定数,如此,降顺到也情有可愿,可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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