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682节
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让早就按奈不下的李嗣兴立即对一旁的下属挥挥手,那人随即点起了一个火把,然后摇动数下。那些躲于洞内的兵丁收到信号后,立即点燃了引信,足足丈许长的引线“兹兹”燃烧起来,在引线燃烧时,他们无不是拼命冲出地洞朝着远处跑去。
丈许长的引线燃尽时需要几分钟,这个时间足够他们跑到百丈之外,而在百丈之外,那些接到命令的明军的将士,无不是纷纷拿起刀枪,双眼盯视着城墙,只待城墙这边被炸开,那边他们就会杀入城中。
“轰”
突然,伴随着一道猛烈的巨响,那城墙根喷出了一团火焰,火焰瞬间又被烟雾所吞噬,在烟雾之中,那看似坚固的广州府城城墙就像是纸片似的猛的被掀开了,上千吨土砖在爆炸中塌陷下来,在城墙两面形成两个巨大的缓坡,与此同时,几乎是在爆炸的瞬间,手提钢刀的李嗣兴便一马当先,朝着前方冲了过去,在他冲去的时候,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前方城墙处爆炸产生的冲击力,甚至还有土块落在他的身上,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冲进了那烟烟雾之中,在踏垮塌的城墙形成的缓坡时,尽管那脚下的碎土显得有些轻软,而坑坑洼洼的,而且压根就看不到前方,但是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他一边冲,一边大声嚷嚷道。
“冲,弟兄们,杀上去,夺下广州城!”
夺下广州城!
李嗣兴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的心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知道,夺下广州对于父王、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之后他们非但能够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而且还能够以此为根基,练兵、北伐,进而恢复大明江山,如此才能赎回昨日之罪,作为李定国的儿子,李嗣兴很清楚,父亲所在意的是什么,自满清入关以来,每每念及天下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还有被清虏屠杀的百姓时,总会悔恨当初。
现在,只要夺下广州城,就能以此为根本,会同天下明军一同北伐满清,到那时自然可赎昨日之罪
相比于郡王的诸多想法,紧跟其身后的那些士兵想法再简单不过,对于这些在过去的数年间,一直奔走于西南山林蛮荒之中的兵卒来说,在目睹了广东的繁华之后,那里不渴望着与此长驻,他们知道,能不能常驻与此,能不能拿下广东,就看他们今天能不能夺下这广州城了。
那怕就是死,也经死在广州!
每一个冲上城去的兵卒无不是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当他们冲上城头,正准备杀敌时,却看到城头上这会已经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第396章 中国之地(第二更,求支持)
第393章发重了,真的非常抱歉,,现在从393395之间的内容已经修改,泪奔T﹏T,为了表示谦意,今天三更
何处是中国?
中国人所至之处,既是中国之土,既为中国!
这句话是谁说的?
对于郑侠如来说,他自然知道这句话出自谁之口,是大明的淮王,当然他初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过只是大明江淮经略使。
也正是因为这番话,郑侠如来了台湾,当然他并不是自愿来的,甚至是作为是流放犯来到台湾,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在数月前,因功免罪同时被委任为万年府知府。
万年府!
这座位于台湾北部盆地之中的新筑之城,筑于盆地间的一片高地之上,其城高一丈五尺,城墙顶部马道宽一丈二尺,南北长三里、东西四里,城墙完全由主要来自内湖金面山的石条建成,这座万年府府城可以说是是台湾唯一的一座有城墙保护的城池。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无论是于台湾设郡县,亦或是私委知府,按旧时的规矩来说都属于逾制。不过,在这年月,又有谁会说什么,更何况现在淮王开幕府于清河,设六官,委任官至二品、武官达一品,如此一来,又岂有逾制之说,顶多就是一个私设郡县。
可这设郡县于大明来说也是开疆拓土之功。更何况,这设立的郡县不同其它,甚至就连这盆地之中筑万年城,并非是因为治台的需要,而是为了迎接朝廷的到来。
又一次置身基隆港的郑侠如,此时的他穿着一身四品官的官袍,就这么静静的立于港湾的入口处,眺望着远海,曾经的流放犯成为现在的万年知府,也是全台地位最高的官,而随着万年府的设立,这基隆与万年的近十万流放犯的管制权,也由军队转交予地方。可以说,现在的郑侠如他掌握着十余万屯民、流人以及苦役犯的生杀大权,尤其是对后两者,更是一言可决其生死。
随着每每都有流人或苦役犯的家人乘船抵达,这万年府的人口也在日益增加。对于身为万年知府的郑侠如来说,他很清楚,未来这里的流人只会越来越多,事虏官员可是要举族流放的,一但北伐功成,那些事虏官员就会被举族流放至万年。
其实流放地又何止一个万年?
万年府、占城、南天门、平南城这些地方,都会成为未来流放那些人的地方,郑侠如甚至想到了一位故友,那位故友家大业大,其亲族不下万人,想到当年他募兵抗清兵败后为清虏所擒,正是那位故友从中活动,才使得他得以逃生,于是他便对身侧的儿子说道。
“为光,这次你回到清河之后,务必要想办法,若是临沂克复的话,到时候你徐伯父一家必定会受牵连,虽说国法大于私情,可旧情总是要还的,这徐家亲支不下万人,到时候,想办法让他们流至万年,如此为父也好昭拂一二。”
“是,父亲。”
郑为光于一旁恭敬的应道,他来万年并不是探视父亲,而是作为以礼官左协理的身份来此恭迎圣驾的到来,在既将到来的那个场合上,他等同于淮王的代表。当然之所以委派他来,也是为了让其能够顺便探视郑侠如,让他们父子团聚,对于郑侠如自然非常清楚。
“父亲,若是孩儿所料不差的话,恐怕不过两年,您就可以随驾还朝了。”
去年父亲被流放的时候,郑为光还曾忧心过父亲的将来,但是现在知道其中的关键之后,他又岂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在万年?
他在万年的原因非常简单是因为淮王视为其心腹,方才把万年府这个紧要之地交给他。
“随驾还朝?”
儿子的话,让郑侠如先是一愣,随后又笑叹道。
“你啊,还是太年青了,为光,你记住,为官要多看,多学,多做,慎言、慎行,如此才是为官之道,尤其是有些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你明白吗?”
或许儿子不知道,但是郑侠如又岂不知道他郑家于扬州筑的休园之中住着一个客人,尽管那人叫王士元,可是郑侠如却依然从那人的口中得知他的身份,他实际上是五皇子朱慈焕。
对于五皇子朱慈焕的身份,郑侠如从不曾怀疑过,毕竟,有些人总是会本能的,甚至毫无理由的相信一些事情,可是真正在他的心底掀起巨浪的却是淮王的另一个身份。
“皇兄!”
这个皇兄到底是皇兄还是黄兄,都未曾可知,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从那之后,他曾刻意的观察着淮王,两人在眉宇之中确实有那么两分相似。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想通了。
甚至现在,每每得知淮王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时,他也知道了原因。甚至对于郑成功、李子渊等人皆是心存轻视之心,他们所思所想的难逃私心,也就只有淮王每每举动皆是基于天下。
助李子渊北伐是为了天下,一言让出开封亦也是为了天下。
至于什么“君子可欺以方”,不过只是戏言罢了,或许外人的眼中,淮王是可欺以方的“真君子”,但是作为其心腹的郑侠如,却很清楚,相比李子渊的“奸”,淮王固定是忠义。
大忠似奸,大奸似忠!
这些话用在淮王的身上并不合适,因为在李子渊以奸而为“枭”,郑成功以忠为“雄”的时候,淮王却早已经把天下看成了他自己的,无论是李子渊也好、郑成功也罢,皆不过只是“朱家的臣子”,这臣子是忠臣的时候,自然可以加以忍让,可若是臣子变为不臣,那自然会讨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