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543节
到了十四岁第一次拿猴子练刀的时候,他已经是心如止水,肠硬如铁。此时这捆在柱上的人不见了,在他的眼中,这挣扎着的人,不过只是一块肉,一块用来练刀的肉。
“饶了我、饶了我”
就在黑鲁叨的祈求着的时候,魏道山用左手狠狠的钳着他的下巴,露出了他的一嘴牙,然后的握着刀的右手便猛的朝着他的牙上敲了过去,虽说那刀身薄如蝉翼一般,可是刀柄却是真材实料的黄铜铸成,铜质的刀柄颇有份量,砸在他的牙上就像是锤子似的。然后他就这么一下,一下的敲砸着。
在一阵阵的惨叫声音中,魏道山用那小刀的铜质刀柄充当锤子把黑鲁叨的牙全都敲了下来,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发出惨叫,但是很快他便昏迷了过去,等到黑鲁叨的牙齿都被敲下来的时候,双眼翻白的仍然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直到在黑鲁叨的满是血污的口中确认没有了牙齿之后,魏道山才动了起来,他的右手握着小刀,那薄似蝉翼的刀片,就像是一片薄纸一片,轻轻在黑鲁叨的胸前一划,灵巧地一划一挖,那似蝉翼般的刀片就划下了一条长达六寸肉片,不厚不薄,恰道好处,轻轻的一刀,便割下了这么一块肉来。
血流了出来,而肉被割了下来。而在这个时候,黑鲁叨都没有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按照旧时的说话,这第一刀是天刀,代老天动手,不需要让犯人感受到痛苦,毕竟接下来,还有上千刀。
割下了第一刀,在那片肉即将被分开的时候,魏道山就按照这个行当里的规矩,手腕一转让一拧,在肉被割下来的同时刀尖又轻易的扎住那片肉,然后他高高地举起来,然后向背后的同知大人和土官们展示。
血淋淋的一片肉,就这么在他的手中展示着,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什么刽子手了,就像是那市集上的肉贩子似的,像客人们展示着,展示着这肉有多么的新鲜。
而一旁的锦衣卫,则站在那大声报数:
“第一刀!”
第一刀!
这就是凌迟的第一刀!
这只是刚刚开始!
在第一刀那块鲜红的肉被展示出来的时候,置身于台上的丁玉杰的脸沉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当然也能够听到那些土官们发出的紧张的呼吸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能够听到当第一刀割下去的时候,他们惊恐的叫喊,所有的土官脸上这会都已经改变了颜色。
他们都被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凌迟居然是这样的开始。
这就是凌迟!
这是千刀万剐之刑!
尽管心脏激烈的跳动着,虽说他的手同样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但是丁玉杰仍然故做镇定的从桌上拿起了水果来,吃了一口水果之后,这榴莲的味道,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是腐败的肉臭味,这种味道让人有些窒息,但是他仍然强忍着内心的呕吐感,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这场演出,他需要用这场演出是震慑所有人。
此时,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个土官的心,都跳动得很不均匀,他们都在恐惧,他们今天所目睹的一切,都会终生铭记于心,当他们中的任何人生出反叛之意的时候,今天这一幕,都会在他们的面前浮现出来。都会让他们不有自主的产生畏惧。
“把肉传于众人!”
随着丁玉杰的一声令下,那片肉被一名锦衣卫拖于盘中,然后就那么拖于盘中在众人的面前展示着,传递着,那血淋淋的肉,就这么一一在土官的面前展示着,当然,即便是莽达也需要欣赏一下这片肉,跪于地上的莽达这会已经是浑身颤抖着,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块肉,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没有血色,全都是一片煞白。与那托盘上的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鲜红的肉、煞白的脸。
这正是丁玉杰所要的效果,在这一瞬间他感到,这种恐惧正是他所需要的,他必须要让这些土官明白一个道理,大明是至高无上的,作为大明皇帝的代表的他,在这里同样也是至高无上的!
任何背叛大明的人,都必须得到严惩!
他们都将受到最为残酷的刑罚!
是车裂,还是凌迟,显然后者更具有震撼性!所以他选择了凌迟!因为它更具观赏性,费时更长,更能让人感受到刑罚的残酷。当然更重要的是,更能直观的感受到其中的恐惧。
恐惧!
对土人的统治需要借助恐惧,只有恐惧才能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有了足够的畏惧,他们才会尊重朝廷的权威。
坐于席中的沐天波,神情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用一种旁观者的心态去看待这些,并不断的观察着那些土官的表情变化,以从中得到他所需要东西,毕竟,将来他还必须依靠这些土官,所以,现在他需要掌握这些土官的心思。
也许将来,还需要再杀几只鸡!
对于沐天波而言,这酷刑不过只是一场戏,黑鲁叨是鸡,至于那些土官,现在是猴,将来也有可能变成鸡,就他们是否认数了。
心底这般寻思着,沐天波端了起酒杯,轻尝了一口酒,在看着那肉的时候,他的心底却浮现出一个念头来,如果把这些肉分给这些土官,让他们分食的话,不知道效果如何?
当然这个念头稍即逝,或许,他曾因缅人对他的羞辱,而怀恨在心,但是他绝不会做出这种禽兽之事,这些蛮夷可能会这么做,但是他绝不会!
喝了一口酒,将心神收回来的沐天波,又一次把注意力放到了刑场上,他同样也是第一次观刑。
而此时,行刑的魏道山仍然在继续着,他的动作很快,虽然显得有些生硬,但每一刀都很有讲究。又是一刀,在黑鲁叨的左胸前划过,血流淌在地上,一些血沿着刀口的边缘下流,滴到那红土地上,把这片红土地染的更红了。
此时,黑鲁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他正在慢慢的恢复神智,他发出的几声细微得只有魏道山才能听到的呻吟。
这标志着犯人快醒了,这早在魏道山的意料之中,按照凌迟犯人的规矩,在整个行刑过程中,不能够堵住犯人的嘴,因为需要让那些被宰割的犯人们发出凄惨的嚎叫,只有如此,才能够威慑他人。
所以之前砸牙而不是拔牙,正是为了让对方昏迷,然后在昏迷中下刀,这样也就等于饶了他几刀,可最终,犯人还是会清醒过来的,然后他们就会因为痛苦而放声惨叫,对于魏道山来说,考验,不过只是刚刚开始。
慢慢的醒了过来的黑鲁叨,刚一恢复知觉就立即感觉到被凌刀刮肉的痛苦,当他弄清楚眼前的这个明人正在一刀刀的割下他的肉的时候,开始还有些茫然的他立即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那声音开始不大,但到后来却来越大,那叫声也变得的却来越凄惨,每一声叫得撕心裂肺。
尽管这犯人就在他的耳边嚎叫着,可是魏道山却像是没有反应似的,他只是不去看人犯,至于这嚎叫声,听在他的耳中,就像是音乐似的,反倒能够让他能够保持着冷静,仿佛他又一次回到了年少时,那个时候,父亲站在一旁教着他如何行刑。
刀砍在第几个骨节上,从而一刀断头。凌迟应该如何让人犯叫的更厉害,车裂如何发力行刑是一门学问,一门很大的学问,对于魏道山来说,魏家干这行干了两百多年,而他从六岁的时候,就开始随着父亲学习着,十五岁时,第一次砍犯人的脑袋,今天,是他第一次凌迟人犯,他必须要记住这一切,将来把这门手艺传给儿子、传给孙子。
一代代的传下来。
这是一门手艺,一门从不外传的手艺。
此时的魏道山就像是一个绝世的工匠一样,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研究着眼前这块会挣扎的肉体,然后把刀划下去,然后再割下一片肉,就这么一丝不苟从事着他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