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501节
是的,尽管他巩成琪是朝廷的六品官,虽说巩家现在是简亲王的包衣,可他们家也同样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包衣,而身为觉罗家的人,伊图同样也是他的主子,而今天不过只是主子在教训奴才,教训他不能持才傲物,那怕是告到了正经的主子那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罢了,这大清国,谁又会关心这埋在官道上的线桩子?”
不是没有人关心,是压根儿就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个事儿。甚至就是在他自己看来,似乎也有那么些多虑了。
相比于南边的事,或许对于伊图来说,他正看重的是这些奴才没有守着奴才的本分。更看重的是他巩成琪忘了做奴才的本分,所以才会这般羞辱他。
“罢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奴才,这操的又是哪门心思。”
尽管心里这般寻思着,可是当天晚上,他还是决定去简亲王的府上一趟。其实,正是因为巩家是包衣奴出身,所以更渴望能够出人头地,能够让他人不敢小瞧,这也是他关注南方动静的原因。
也正因如此,才有今日的越级逾越,为的正是试图在皇上面前显出自己的本事来,可谁曾想那折子还没递上去,就被伊图给打了回来,然后又是一通训斥。
“说不定王爷那里还能帮自己做点什么?”
他似乎突然看到了一个既明显又隐约的可能,悟出了一个既简单又深邃的道理。一条前途无量又不无风险的道路,就这么敞开在他的面前。
对于主子来说,他们自然希望奴才们有出息,如果有可能的话,必定会尽可能的提携奴才,这样才能显出主子的本事不是?
而对于他来说,所需要的也就是借助主子的帮助,在这官场上一步步地走下去,到最后谁也不敢小瞧他巩成琪。
到时候在也不会有人说他巩成琪不过就是一个奴才,即便是奴才,他也是皇上的奴才。而不是人人都可以羞辱的奴才!
即便是作为奴才,巩成琪也是一个怀揣着远大抱负的奴才。
在这样的一个夜色深沉的晚上,巩成琪独自一人踏进简亲王府。作为府中的包衣奴才,他自然比其它人见王爷更为便利一些,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王府的人。也正因如此,他甚至不需要给门房掏银子,毕竟对于王府来说,他每一次回来都相当于回家。这点规矩门房自然是懂的,所以那边门房通报之后,很快他便被召见了。
“主子富贵尊荣,应有尽有,奴才虽然做了五年的京官,可却仍两袖清风。奴才知道主子当为了让奴才出仕为官很是费了神,但是现在却无法给主子送上一件像样的礼物,奴才实在是不争气。不过今个晚上奴才什么都没带,只带上一颗对朝廷的忠心,为我大清,为皇上,为国家、为主子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巩成琪这番庄重诚恳的话,使简亲王颇为动容。对于这个府里出去的奴才,原本并没有太多印象,只是因为他认识字,读过书,所以才会推举他出去做官,但是现在因为这句话,反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从本性上来说,不过二十几岁的简亲王并不是一个什么贪财好货的人,他并不很希望别人给他送礼。而且作为王爷,他也不差那么点东西,奴才们的孝敬,就足够体面的了。
对于他来说,奴才们能都有出息,就是最好的礼物。就像眼前这个奴才,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说明这个人确实有几分才学。
巩成琪的话让简亲王莞尔一笑,然后说道。
“为国荐贤是主子的本职,只要你今后尽忠我大清辅佐皇帝,主子我也就满意了。”
巩成琪忙跪下再次叩头道:
“主子的话,奴才将一辈子铭记在心,对皇上忠心耿耿,为大清办事实心实意,为主子争光,绝不辜负主子的栽培”
和任何一个当奴才的一样,这个时候只需要磕头谢恩。表达忠心也就行了。
“这就好,这就好。”
简亲王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只茶杯,喝了一口参茶,虽说不过只有二十八岁,但是年后一直患病的他,身子全靠参茶吊着。喝了一杯参茶之后,简亲王的精神才稍微有些振作。瞧着眼前的这巩成琪,他是府里出去的奴才,当年出去的几个奴才,也就是他,靠着自己做到了六品,原本他们出去的时候都是七品的官儿,本想着磨练上几年,到时候再给他们帮衬一下,到时候在朝中有些位置,可自己这身子啊!不一定能撑到那个时候了。
哎,罢了,毕竟还是府里出去的奴才,现在提上一把,免得他日后认不清主子。总得给儿子留些奴才用不是?要不然当初也不需要让他们出去。
“前阵子梁玉立来府上谈到了你,称赞你的章颇有古人之风,旁人能这么夸你,那也是我这当主子的光彩,你给府里争了光,前阵子,我也多次在太后面前荐举了你。你放心,朝廷决不会眼睁睁地埋没一个人才的,尤其是现在,正值用人的时候。太后当即颔首,说既然是人才,那就不能埋没了,咱大清国之所以能取代明朝,就是因为不埋没人才。”
巩成琪明白简亲王这番话的用意,忙离座拱手。
“主子于奴才的栽培,于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不忘!”
“坐下,坐下!”
简亲王对此甚是满意,在巩成琪重新坐下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今天你来得正好,我想问问,假若朝廷现在就要你去干一番实事,你是是愿意留在京师做个京官呢,还是愿到外省去做个五品的知州?”
就在简亲王说这番话的时候,巩成琪的脑子里已想了很多。他首先想到的是,王爷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是当真准备用他?提携他?如果有王爷的提携,这自然就再好不过了,即便时伊图,那也得靠边站。
想通了一切,巩成琪毫不犹豫地说道。
“主子深谢主子的厚爱,倘若主子真的愿意交给奴才一桩实事的话,微臣愿选择知州一职。即便是云、贵、甘肃等省,既贫困又偏远,奴才也愿意前去。奴才不是不知京官清贵舒适,奴才只想为我大清办更多的差事。”
“好,志气可嘉,主子当向皇上禀明足下这番志向。倘若皇上予以成全,你自应实心实意去做,为皇上为朝廷分劳;若留在京师做官,也是好事,料理本职事务之余,还可以时常为朝廷拾遗补阙。”
“奴才谢主子栽培!”
巩成琪再一次起身向简亲王叩头。
“那奴才这就告辞了。”
既然主子已经决定提携他,那么之前的那件事,就不需要再考虑了。
“好,我送你两步。”
简亲王也跟着起身了。
“不敢。主子如此,实在是奴才担当不起。”
巩成琪忙又一次跪下再一次叩头说道。
简亲王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