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1622节
稍事休息,玄烨就来到堡垒上方,通过望远镜查看敌情。观察着明军的布防,但见明军在数里外修建有简易的工事工事前方同样部满报鹿砦壕沟,把他们的阵地围得如铜墙铁壁一般。
眼前的这一幕,让玄烨不由得赞叹一声。
“嗯,这些明军将领不一定都有治军之才,但是个个打起仗都是有板有眼,用兵行阵时,上至将官、下至士卒,俱按其战术战斗原则作战,一丝不乱,令人不易有隙可乘。无论将领如何,但是其作事皆能脚踏实地、一丝不苟,实在是令人生敬生畏啊!”
同明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对于明军,玄烨有着他自己的了解,在他看来,明军并没有多少名将,他们的将领既不擅长用奇,也不擅长行险,最大的特点就是稳扎稳打,打仗脚踏实地、作战一丝不苟,可越是如此,越让难以对付,因为无论是训练、还是军械,清军都远无法与他们相比,而明军就是凭着训练、火器上的优势,一丝不苟的进攻,进攻,让清军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即便是有时候,清军想要行险,偷袭其后方,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他们巩固的后方阵地。根本就是无懈可击。
这恰恰也正是清军的无奈。即便是他们想要用奇谋诡计,千方百计的去设下陷阱。面对这么一个,总是去稳扎稳打的对手,所谓的奇谋诡计自然也就没有了用处。甚至压根儿也就派不上了用场。
“陛下,今日之明军,已非昨日之明军,明国二十年承平,其子弟都生养安逸,无不是好逸恶劳,臣计算过,十年前,明军日行军可达80里,而现在却只五十里,由此可见其兵卒过惯了好日子,所以耐力已经大不如过去,其兵卒皆沉迷于享乐,其个个贪生怕死,必定不堪一击。”
索额图的话,让费扬古于一旁接腔说道。
“话也不尽然,明国或许承平二十年,百姓安享太平,可却不一定尽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明军兵器先进,仅凭兵器优势,寻常敌人就难与其为敌。”
对于大清国来说,多年以来他们感触最深的恐怕就是,大明的枪炮犀利。甚至这些年他们总结过来,总结过去得出的最终结果就是他们屡战屡败的关键原因就是枪炮不如大明犀利。
当然这个借口大家听起来都很舒服,而且也愿意承认这一点。器不如人,总好过势不如人。
“我们的线膛炮带来了吗?”
玄烨并没有理会他们分歧,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费扬古连忙欠身答道。
“回主子,我军一共携带的五十八门线膛炮,全都布置完毕,射程都在十里以上。只要我们的大炮一开口,明军的这些土垒的营寨,顷刻之间就要灰飞烟灭。”
对于满清来说,在过去的十年间,他们一直试图仿制出明国的线膛铳、线膛炮,但是受限于技术水平,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没有生产合格的线膛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加工设备的限制,满清生产和线膛铳管次品率一直居高不下,导致成本高昂,加之无法保证铳管口径一致性,所以直到现在线膛铳仍然只是少量装备。
不过,相比于线膛铳,线膛炮却更容易生产一些。况且是他们生产的是前装线膛炮,不过因为成本等方面的原因,所以线膛炮的产量也很有限。
虽然数量有限,但是对于清军来说,线膛炮仍然是他们的杀手锏。仍然是他们克敌制胜的核心。
“比炮,咱们肯定比不过明军的!”
即便是有了线膛炮。玄烨也非常清楚,在火炮上大清即便是,在追上十年也赶不上明朝。
手指着前方的谷口,玄烨对费扬古说道。
“那里,明军想要攻过来,必然要从谷口进攻,他们进攻的时候,先放他们进来,然后用线膛炮狠狠的炸,堵住谷口,关门打狗。”
还没等玄烨再说话,远方突然响起了一阵爆炸,尽管那爆炸声听起来就很远,但是,仍然让众人一阵紧张。几十名御前侍卫,纷纷围在了玄烨周围,紧张的看着左右。
侍卫的紧张,让玄烨不禁笑道。
“哎,瞧你们那紧张样,明军就打过来了?朕瞧着,他们离这还有好几里呢。这顶多也就是明军的试探而已。”
作为皇帝的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打来的炮弹绝对不是朝着他打来的,而且炮声还这么远,作为皇帝,他必须要保持天子的气势。不能像这些人一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玄烨说得一点不错,明军确实是在试探。
试探性的进攻,甚至进攻部队并没有排成横队。其实早在西征时,明军就已经确定了进攻要塞的基本原则散兵线进攻。而不是排成队让敌人当成靶子射击。
尽管散兵线无法形成密集的火力,但是却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在这种进攻的试探之中。散兵线至少可以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尽管红色的军装一直是明军的象征,但是在土黄色的山地中,红色是极为醒目的,就像是一个个移动的火焰似的,在山谷间跳跃着。
头顶上,子弹啸啸的掠过,相隔百丈,谁都知道,这个距离滑膛铳想要击中目标,除非老天爷保佑,不过尽管如此,王栋仍然小心翼翼的猫着腰前去,而不是站直了奔跑。
那样,死的会很快!
凭着西南山地里的经验,每前进了一段之后,王栋都会凭据着一块石头,尽量把身体依躲在石头后面,然后把铳口对准着敌人射击。
枪口喷吐出一股白烟,在白烟散去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射出的子弹,穿进了正在射击的清军的身体,那个人的红顶子不是飞到那里去了,光秃着脑袋,手里拿着一支燧发铳,在中弹之后,脑袋晃了晃,脑袋后面的老鼠尾巴也跟着摇了摇,然后,就倒了下去。
呼!
长出一口气,王栋的心头并没有涌起杀敌致果的快感。他整个人反倒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并没有因为杀敌而显露出任何兴奋。他知道,战斗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必须尽可能的谨慎小心。
一旦大意,到时候肯定会付出代价。那个代价可能就是自己的姓名。
躺在石头后面,面朝天空,将火铳装夹在腿里,王栋从腰间弹盒里取出子弹。
咬破纸弹尾,将火药倒进铳管,然后竖起火铳,摇了摇,然后才用装弹杆捣实火药,再塞入弹丸。躺在那装弹很费时,但很安全。这个时候保护自己的安全往往比速度更为重。
终于,几次跃进之后,王栋前进到距离的敌人防线只十来丈远的地方,这个时候,他甚至能看清清军的长相,很多人长的都像色目人,他们大都很年轻,不过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他们正叫嚷着拼命扣动着射击,想要用铳子挡住他们的进攻,至于后方的炮兵,更是不断朝着前方轰击着,一阵阵霰弹像雨点似的从他们身边掠过,但凭着半人大小的石块,并没有给王栋带来任何威胁,只有一些战友倒霉的撞上了正在飞行中的霰弹,然后软软的倒了下去,倒在雪泊之中。
从缝隙处看到清军的火炮正在装填,王栋立即端起火铳,瞄准一个清军,然后扣动了扳机,瞬间,那个人的脑瓜就像是摔到地上的西瓜似的,一下碎裂开来,白的、红的散了一片。
随后,王栋又一次躲在石头后面,在他再次装弹的时候,甚至能听到身后的石头被铳子打中时发出的响声,一窝蜂涌来的铳子,不断的落在石头上,王栋并没有动,而是朝着周围看去。看着战友们的位置。
杨森到了,张跃也到了,还有
看着战友们,低着头,猫着腰的,借助石块、浅坑等障碍的保护跃进到距离敌人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王栋大声喊道。
“队长到了吗?”
“还没有,给压在后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