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1451节
甚至他朱明坤的名字都能进入皇帝陛下的视线,当然还有黄埔船局,不对,是轮船局,从今以后要叫轮船局。
也许,我也有可能“封士”。
封士!
从来都是大明的官员士绅梦寐以求的,与军人封“勋士”不同,官员士绅都有机会获封“公士”,这是借鉴汉代的爵位,一般授予对社会事业有贡献之人士,这是一种荣誉称号。尽管不能世袭,但却让天下的士绅无不是趋之若鹜,想要获封“公士”头衔,但是每年的名额非常有限,全大明不过区区百人而已。只有对社会事业有特殊贡献的人,才有可能成为获封。
“这应该算是特殊贡献了吧”
在朱明坤的心底充满期待时,徐子越则怀着无比自豪的心情,置身于蒸汽船上,驶过了下关码头。
“千里船”号在没有扬帆的情况下以每小时20里的航速驶入南京城区,而两岸的群众无不为这个科学奇迹欢呼不已。
兴乾八年正月,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大明真正进入了蒸汽时代。
第260章 蒸汽时代(求支持,求月票)
尽管三伏将过,可是天气依然还是闷热难当。
只有临江的地方,那从江上吹来的风才能吹去岸边的闷燥,这江边尽是跳入江中戏水的孩子。
那江水滚滚东去,几条舢板渔船在江上随波飘荡着,舢板上的桅杆也放下了,现在长江的渔船,已经很少再见到旧时的那种单薄的旧式舢板,大都是从海船等大船上淘汰下来的单桅救生艇,这种船的价格低廉,或许因为老旧被海船淘汰,但在长江上却仍然可以正常使用。甚至有许多学校,也买这种单桅或者双桅的救生艇,教孩子们掌握航行的技巧。
这些年,即便是对于远在大明腹地的人们,航海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甚至就是在陕西都有学校教授航海。那些家中的次子们,有谁知道成年之后,会从事什么行业?
对于长江两岸的渔家而言,水上的航行早就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每年除了2月至5月的“禁渔”期外,他们每天都会在江上撒网捕渔,而与过去“是渔户不许出,非渔户不许入”耕,不准耕地的百姓添制网具随意下湖捕鱼的规矩不同,现在这个祖辈相传形成的那种不可侵犯的捕捞“界线”,早就被打破了。
只要有人愿意,他就可以申请捕渔证,从事渔业。而沿江城市中越来越多的人口,使得从事渔业渔夫,都能够获得不错的收益,当然要能捕到鱼。这也是在鱼类的繁殖产卵期设立“禁渔期”的原因,目的是保护鱼类的正常生长或繁殖。
禁渔期刚一结束,这江面上到处都是渔船,在一艘艘白色的渔船上,渔夫熟练的将渔网撒向了水面,然后再收网,将渔获拖入船上,尽管那渔网的网眼按官府的规定不能小于有一寸五见方,只能捕获一斤以上的大鱼,不过即便是如此,偶尔也会网到小鱼,这时候,渔夫们就要把那些小鱼捡拾出,重新丢到江中,上岸后,要是巡检发现渔获里有小鱼,会被课以重罚。
十几年来,强制性的规矩,早就变成了习惯,在清点着渔获的时候,相邻的渔船间,渔夫们就在那里聊了起来。
“丁二叔!听说当年,陛下夺江阴的时候,你老就在这江上打渔了?怎么当年您老没有从军呢?”
另一条渔船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叹息。
“哎,这人的命,天注定,要是当年我从了军,你想想,我现在还会跟你们一样在这里打渔吗?”
“这也难说,就你丁二哥的那胆量,即便是去从了军,估计通济门打一仗,也能把你吓回来,到时候你也还是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干活。”
“哎,瞧你说的,我那不是怕死,是惜生,是因为家里有老娘,我是尽孝道,再说了,即便是从了龙,得有那命去享不是!”
“可不是,当年陛下出常州的时候,那常州多少子弟随他出征,活着回来的,也就一多半罢了。”
“哎,王家庄的王三哥,他儿子当年随陛下从了军,结果多少年都没回家,也没个音信,兴乾二年的时候,人家抱着一线希望,千里迢迢跑到军队里一找,嘿!别说了!犯了军法给砍头了,这军粮,可真不好吃啊”
“可不是这个理,军粮不好吃,可现在的年青人,却盼着吃军粮”
渔夫们在那里聊了起来。
“嘿嘿,这不是因为吃军粮,退役了能分块田嘛,你家的二小子,再过两年,可不就十八了,按律该分家门户了,到时候验上兵,三年下来,至少得有一百亩。”
旁边立即有人不由插嘴说道。
“那也得看地方,要是搁陕西,至少得三百亩!”
“那三百亩,不准耕田,只准种草养羊,你没瞧见报上说嘛,现在陕西就是什么来着帝国牧场,说咱们穿的呢子衣裳,有一多半,都是陕西那边供的。”
这边的渔夫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喊道。
“阿成,你老家不是陕西的吗?那里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漫山遍野都是那个什么绵羊!”
那原本正在捕着渔的渔夫听着喊着,大声回答道。
“那得看地方,渭河北差不多都是草原,都是兴乾七年西征军退役的荣民,他们只养羊不种地,卖羊毛买粮食吃,像我们本地土生土长,往往都是种田,不过,这些年学着他们改养羊的也不少,毕竟养羊划算一些”
那渔夫一口的陕西话,
“而且,养羊的话,可以到官田里养,撒上把苜蓿种子,然后放羊过去吃就行,不用交地租,可要是租官田种地,那可就得交官租。”
“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官府还能愿你意?你在官田里头养羊?那苜蓿草和野草还能一样?那官府能不追究?”
“嘿嘿,法不责众,其实,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乐意我们改养羊,你们不知道,俺小时候,除了庄稼地,那山上也光秃秃的,现在山上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原本的山上的地也都变成了草场,其实,瞧着和你们江南也没啥区别。”
“嘿,瞧你说的,这天底下,那里能比得了江南,就是那一亩桑田,一年收的茧子,都够你们种几亩高粱的了。”
有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见不得别人说江南个不字。
“哎呀,可别这么说,你没瞧见报纸上说嘛,在平南那边,还有南洋,那里养蚕一年能收十造,比咱们江南可是多了三四造,而且桑田也比咱们这边好!”
“那顶啥,要论丝,天底下有那里抵得上湖丝”
就在打渔的渔夫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聊着天南地北的大小事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无论是撒网的,还是点鱼的渔夫们都连忙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汽笛传来的方向。
只见天地交界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缕黑烟。没多久,一个黑影映入他们的视线中,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是汽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