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1409节
念着这些数字,一边比对着与进年的数字对比,朱明忠沉吟片刻又说道。
“以朕看社学会可以增加一些手工课,嗯,还有农技课,毕竟种田是门学问,不是每个百姓都会种田,通过社学可以推广新式农具和农技,这一点对百姓的生活是有用的,还有县学、府学中,实学科目中,可以增加商业等科目,这个礼部要组织专人去研究,要让他们可以学习致用”
1670年的大明,尽管从欧洲引进了大量的西方科学成果并聘请了数以百计的西方学者,甚至就连牛顿那位大牛,都成了清河书院的“牛博士”和他的初恋情人在那里过上了幸福生活,并成为大明知名的学者。
但是在另一方面,这个时代是科学的蒙昧时代,世界科学发展也正是从这个时代开始奠定的,所以在教育上,尽管有着领先世界三个多世界的见识,可是朱明忠与这个时代的人们一样,仍然处于探索阶段。
毕竟,许多领先于时代的知识,对于这个时代而言,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在很多时候,在与这个时代的学者们交流的时候,朱明忠往往不过只是通过他们了解时代的学术水平,然后有针对性进行一些提示,而不是一味的将二十一世纪的知识传输到这个时代。
“社学是基础,通过开设手工课和农技课,可以让学生掌握一些手工技巧,掌握更先进的种地技术,如些会对他们的生产有帮助,至于县学、府学,他们需要接触一些工科、商科以及农科的知识,如此将来他们才能有人尝试着选育良种、改良农具”
陛下的建议,让沈佺期深以为然的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目下百姓皆言家中子女于社学所学用途极为有限,所以,若非是官府督促,有不少人不愿意让子女入社学学习,不过要是男子能于社学中,学会如何选种、如何耕种,如何施肥,女子能于其中学习织布、织线衣、织绸等的技术,把男子变成田间的种田能手,把女子变成纺纱织布的巧手,到时候,百姓自然乐意让子女进入社学。”
先是分析了一遍陛下建议的好处,然后沈佺期又恭维道。
“如些社学必定大兴。陛下英明!”
不过沈佺期的恭维让朱明忠的眉头一跳,他建立社学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固化“农耕女织”,兴办教育的最终目标是为了很多年轻人通过读书得到新工作,脱离了土地的束缚,那些年轻人,未来会到城里的商号、工厂当学徒,当然也会前往分封诸夏。
不过,转念一想,在现代工业的冲击下,这种所谓的“实用技术”又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呢?而在另一方面,通过社学传播先进农技,对于大明的农业生产将会产生很大的帮助。
“也不尽然如此,学习农技,是因为在农村有五成的农民,实际上并不会种田,他们尽管种了一辈子的田,但是却不知道如何选种,如何耕种、如何除草,所以,他们虽然同样的种田,投入同样甚至更多的劳力,但是土地的产量却很有限,相比之下,村中的“田秀才””
朱明忠特意强调道这个名词,过去他并不知道这个名词,但是早先却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个名词,知道“田秀才”厉害的地方。
“那些田秀才往往都擅长这些,他们在留种的知道,知道应该留下什么样的种子,知道什么样的种子产量高,知道何时施肥、灌溉”
言道着那些田秀才的长处,最后朱明忠说道。
“这些田秀才往往就是凭借着这些寻常百姓所不懂的知识,让他们的土地产出更多,获得更多的利益,不能够再让他们像过去那样敝帚自珍,要想办法,把这些藏在田秀才的肚子里的农技都掏出来,然后汇编成籍,再传播开,沈佺期”
看着沈佺期,朱明忠突然说道。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上海的徐家同样的种地,一亩地产出比周围的百姓多出一两斗开外,凭的是什么。凭得是徐家家传的种田巧技,如果把这些巧技推广到全大明,大明的田地增产又岂止千百万石?”
朱明忠所指的徐家,就是上海徐光启的后人,当年徐光启就擅长农技改良,古往今来,像那样的农政专家又岂止一人,只是受限于种种原因,那些技术的传播是极为缓慢的。这正是古代技术传播的限制性,可如果能够通过社学去推广,势必将会改变这一切。
“社学不仅可以推广这些的农技,而且也可以搜集农技,可以进行技术搜集,然后再由相工部负责整理,归纳。”
现在大明的工部类似于农工部,其同样也负责农业,这是兴乾后六部改良其中一点。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忠的眼前突然一亮,他立即想到了在过去几年间书院的改良,其最大的特点就是新增课程从以人学科为主到以自然科学为主,这正是各国大学的发展必由之路。
欧洲最早的大学教的是宗教,后来增加了哲学之类的人学科,而中国最早的大学教的是儒学。而欧洲由于远洋航行、掠夺殖民地、发展经济的需要,在大学中增设了自然科学的教席;近代科学的产生与发展,为欧洲在大学中增设自然科学的教席创造条件。
现在大明所走的道路,不也正是如此吗?无论是书院亦或是县学、府学其中的自然科学不都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一点点的增加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通过普及教育让国人都成为科学家,而是通过普及教育要让更多的少年儿童接受教育,识得几个字,掌握一些数学、地理、历史、法律还有自然科学方面的基本知识,当然要是对他们的生产生活有帮助的话,那自然更好。
第237章 乡间(求支持,求月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太阳下山了。只有西边的地平线上有一片正在消褪的晚霞,在那霞光之间,隐约的还能看到些许残阳,在残阳的映衬下,刚才远处的树影还清晰地可见的。
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在官田里放牛的大人们赶着牛朝着家中走着,尽管不少官田都租给了百姓,可是每一个村子附近,总有一些荒废的官田,虽说搁了荒,可对于百姓来说,却一点也不浪费,他们会把自家的牛牵到荒废的官田里,在那里放养着自家的牛,要是临河的官田,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总会有不少下了学的孩子背着竹筐去打猪草,以回家喂猪,尽管这几年喂猪大都用红薯,可现在地窖里的红薯早就吃完了,正好扯猪草的时节。
随着夕阳西下,打猪草的孩子和牵牛的百姓都纷纷往家里赶着,而这个临河的村子,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夕阳笼罩着村庄的房屋、树木和道路。
此时的村子显得有些寂静,只有那烟囱里升出的炊烟会打破这静寂,不过偶尔的从桥上、街头和屋前,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和缓的语声。
一些刚忙活了一天男人,他们手里抱着壶茶,提着烟袋,尽管皮灰疲乏地躺看,坐看,但是却时不时的喝着茶,聊着天,聊的大都是在些新鲜事,或许他们中的许多人并没有看过报纸,但并不妨碍他们谈到只有报纸上才会提到的新闻。
什么西征。
什么战争。
什么建奴。
总之,这看似太平的年月中,战争看似没有给他们带来影响,可是人们的话语中却仍然会谈到战争,毕竟,他们村子里有人就参与这场战争每个村子都有子弟在服兵役。
看似距离他们很远的战争,其实距离他们很近,甚至还有人言道着。
“梁家铺的梁老六儿子没了,听说是在天水那边,让铳子打中了顶门心”
时不时的提着战争的伤害,人们脸上带着些可惜。
“梁老六,有四个儿子呢,死了一个,没啥”
可惜的时候,难免的也会有人在一旁言道着其它的话语,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河那边有一群孩子在田边奔跑看,追赶看,嘻戏着,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唱着小调。
战争,似乎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时桥对面走来两个人,那人还没过桥的时候,桥这边的村民就瞧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虽说年长的与年青的都是普通人的打扮,可是他们却都骑着马,而且都是高头大马。
“老丈,请问王田谓住在那?”
年长的那位笑呵呵问道村头的村民。
“这位老爷,进村,过四栋房子,再往东”
瞧着那一对相貌相似,明显是父子的贵人朝王家的方向走去,村口的沉默被打破了,所有人都显得很是好奇,好奇着,这两个人怎么想起去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