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第1148节
“那也由不得他们愿不愿意,宗室都能去海外就国,他们凭什么就不去?”
郑灵的话让朱明忠回头看着她,然后认真的说道。
“你都听说了?”
“嗯,应该不止一个桂王吧。”
朱明忠点了点头,然后颇为无奈的说道。
“只是桂王,如何能令天下信服,到时候”
就是自己的儿子,恐怕也要“分封夷地”,当然,朱明忠不会说什么化外之地,了解世界气候环境的他很清楚,世界上有很多适合殖民的地区,那里要远比中原更为富庶,将子孙分封到那里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儿孙自有儿孙福,藩王就国,是皇明祖训,陛下亦不可违。”
出人意料的,郑灵并没有反对就藩夷地,不仅仅没有反对,反而还表示了理解,当然这也因为令藩王就国,对于她来说最为有利,因为她的儿子大明的皇太子。
“其实”
张张嘴,朱明忠原本想说,他压根就不在乎祖制,但是在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却告诉他,也许,这就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很多事情宜疏不宜堵,分封诸藩令其于夷地建邦,或许就是一种疏导,毕竟,并不是所有的藩王都主张实学,如果他们就国时有一批士子追随的话,自然可以减轻这边的压力。
可是,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呢?
朱明忠眉头微微皱,封国建邦的代价就是分裂,那怕是把他们分封到中国之外,也意味着未来的殖民帝国,实际是分裂的。
难道是要以一个分裂的帝国作为代价吗?
第39章 藩入京(第二更,求支持)
“众建藩辅,可使天下坚如磐石,大封土疆。可增近亲亲之谊,此乃古今通谊之法,亦为皇明祖训,朕理应用之”
兴乾三年夏,这样一道谕旨传至广州之后,让这座城市的气氛为之一变,所有人都知道,众建藩辅的同时,广州的这位晋王恐怕就要回京了。虽说他贵为晋王,可却是异姓。或许陛下会众建藩辅,但绝不包括异姓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从京师传来的谕旨下达到广州,广州知府范铉超调任四川巡抚。这道圣命,使范铉超转眼之间连升两级,由从四品的知府变为从三品的一地巡抚,这是朝中少有的一次破格简拔。
范铉超奉到这道谕旨,真有喜从天降之感。朋友们的祝贺,同僚的羡慕,故旧的恭喜,家人的欢欣,这一切都让他感受到了皇恩浩荡。他是荫官出身,他的父亲是崇祯朝的阁臣范景,崇祯十七年闯贼破宣府,烽火逼京师,众臣请帝南幸,身为阁臣的范景劝帝“固结人心,坚守待援”,不久贼破京师崇祯自缢。范景留下遗书曰:“身为大臣,不能灭贼雪耻,死有余恨。”后赴双塔寺旁的古井自杀。
尽管范景是唯一殉国的阁臣,可一句“固结人心,坚守待援”,却又置使皇帝自缢。也正因如此,在大明荫任殉国官员子弟时,在范铉超的委任上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陛下亲点了范铉超,他才得已出仕。其实之所有钦点范铉超,是因为早在崇祯朝时,他就已经出任县令,而且官声极佳,清虏入寇后他就弃印返乡,不曾出仕满清。
被皇帝钦点后,范铉超便出任广州知府一职,刚一上任,就任一省府城知府,这种皇恩浩荡,自然让范铉超感激涕零,甚至在上任之前,特意于宫门前遥拜陛下,然后才往广州赴任。
任上三年,范铉超非但是尽忠职守,而且屡屡能全力贯彻朝廷的想法约束晋王,收回钱粮税赋等权责,这也是朝廷派他来广州的原因,因为他绝不可能被李定国收买。
现在,随着大局初定,基本上已经完成任务范铉超,在即将离开广州之前,广东巡抚除向他表示祝贺外,并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应该在离开前去晋王府走一趟。
社是一个很重要的提醒:是的,谁那都可以不去,晋王府是非去不可的。
他想起三年前,初来广州时,为了收回盐税、税关等事务,屡次三番顶撞晋王,而每一次晋王都是默不作声的选择了忍耐,是时候去拜见晋王了,至于能否冰释前嫌,范铉超并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现在于他们前一条前途无量却又有诸多风险的道路。
就在即将离开广州前天晚上,范铉超独自一人踏进晋王府。
“大王富贵尊荣,应有尽有,微臣虽然做了三年的地方官,可除俸禄之外,不敢收取分,虽不至两袖清风,却无法给大王送上一件的礼物。本官今夜什么都没带,只带上一颗对朝廷的忠心:今生将为皇上,为大明竭尽全力,鞠躬尽瘁。”
范铉超这番极为诚恳的话,倒是让李定国为之动容。李定国从来不是贪财好货的人,他并不很希望别人给他送礼。起于草芥的他,自然知道清官难得,而范铉超却是清官。
看着面前的范铉超,李定国莞尔一笑,说到。
“抚台如此方不负令尊“二不尚书”之名,“不受嘱,不受馈,心底无私可放手”,“勤为国,勤为民,衙前有鼓便知情”。若是天下官员,皆如你范家父子,当年我等又岂会起事?只望抚台能牢记今日之言,不负范家家声。”
这般感叹之余,李定国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过去的三年间,范铉超没少给他添麻烦,可是对于这个麻烦,他却完全无力应对。那时,不知有多少人建议杀了他,可谁不知道范铉超是报着必死之心来广州的,他是想以死报效皇上,杀了他,只不过是让皇上有了理由。
范铉超忙说道。
“大王的话,微臣将一辈子铭记在心。”
“这就好,这就好。”
李定国顺手从茶几上拿起茶杯来,然后喝了口茶。
借着喝茶的空,李定国心里寻思着眼前这个即将担当大任的范铉超,心知他之所有上门拜访,恐怕还是想要化解两人恩怨。
“三年前,足下方来广州时,孤曾命人宴请足下,而足下称“此番南来,忠君之事,不敢私交藩王”,此事过后,足下为朝廷出力甚多,虽于本王有诸多误会。而本王亦言,足下任广州知府,事事为公,从不曾徇私分毫,若不超擢,不仅使足下心冷,只怕朝廷也会失去大才。陛下恩泽,果然便有此罕见之举。孤为足下贺喜。”
范铉超明白李定国这番话的用意,也是在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是在告诉他,他知道,他做事只是为公,如此自然也就没有任何怨气,忙离座拱手。
“大王大恩大德,臣没齿不忘!”
“坐下,坐下!”
李定国对此甚是满意,在范铉超重新坐下后,面带微笑地说道。
“足下应该是这几次就赴京,然后再往四川任上,你先早走几日,待到了京师之后,孤再宴请足下,为足下践行。”
李定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宛如雷鸣一般在范铉超的耳边炸响,他的脑子里已想了很多。他首先想到的是,李定国居然说他要进京,难道说,他,他已经决定了。
进京!
晋藩进京,这岂不意味着他会交出兵权?如此一来,这天下可就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