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第675节
“想着会不会有贼军送上门”吴呼了口气:“痒的厉害”。
“你变了!”
常宇抬拍了拍他肩膀:“好战,弑杀!不过本督喜欢!”
说着微微一顿:“贼军上不上门不重要,但不允许有一人出城!”
“督主是担心城有奸细出去报信么?”吴一点都不傻。
常宇点头:“闯贼得知晚一会,咱们就多安全一会,若等这边安排就绪,便是他知道也不怕了,现在本督就是给他打个时间差!”
时间差?吴不懂,常宇也懒得解释,他去德州自然不是为了带麾下去吃扒鸡,而是去催兵,刘泽清,高杰和黄得功的部人马此时皆在德州境内徘徊不前,对史可法的军令置若罔闻,于是他便以李岩吸引李自成的注意,自己悄悄南下调这部人马北上,在联合西边的周遇吉,北边的李岩,保定府的史可法打一场围歼战!
河间到德州不到两百里路,据报刘泽清等部人马皆在德州和河间府边界,其实不过百余里地。
于是常宇犯了难,河间府既然拿下了,是走是留?走的话回来时再取恐怕就要费一番力气,留,则需一支人马镇守,可眼下我仅有营百人,还要在分兵么?
第537章 穿越火线
数日辗转百余里数次杀伐的东厂三营,终于在河间府好生休整一夜,饭吃饱,觉睡足,人马精气神全恢复巅峰。
清晨天色微亮之际,常宇率二营人马从南门出城,吴中在城门口抓着老九的衣口在恶狠狠的说着什么,最终哼哼哼的一甩头走了。
蒋发与其要好,凑近问道:“干嘛这般不开心”。
“本想带这帮崽子多立功多赚点银子的,哎……”
“督主说了,守城十日便是大功,这可比咱们长途跋涉到处厮杀来得容易多了,你当开心才是”蒋发安慰。
“在城中缩着哪有出来杀人痛快”吴中哼哼打马向前,蒋发嘴角一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江湖传言刀圣曾为寇,果真一股狠劲啊!
河间府下辖十县二州,南下去德州,途径献县,阜城,景州皆是敌占区,不过这种下辖小城并无驻军多扶植傀儡维持治安。
常宇率二营疾驰,半晌午抵献县令屠元率十余麾下装作贼军探马入城侦查果无驻军,屠元杀傀儡县令,枭首示众扬长而去。
傍晚至阜城县时如法炮制又杀傀儡十余,只不过这次是吴中率队,眼见天色渐晚,诸人商议是否在阜城休整时,有情报至:西南百里的冀州(今衡水市冀州区)有近万余贼兵集结,前方景州城亦发现贼军踪迹。
常宇闻后果断下令在阜城休整,一入城立刻封闭城门,二营各自守门夜宿,他率领十余亲随入县衙。
“贼军在冀州集结大军,不言而喻自是为了应付东南百里之外德州境内的官兵”常宇在地图上点了点:“咱们距德州尚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中间有景州城,出现在那的贼军必然是先锋,目的同样是为了阻止官兵北上”。
说着愤然捶桌:“堂堂五万人马竟然被些许贼军吓得不敢向前一步,忒他们的丢人!”
众人皆愤然不已,想当初在太原每每孤军出城鏖战,想当初在关外五百重甲兵敢硬撩清军数万铁骑,这是何等威风,在瞧瞧这三支人马,当真是鄙夷至极。
“督主,属下不明,闯贼既然探知有官兵北上,为何不是集结大军在河间府以待,反而在西侧百里外的冀州?”屠元问道。
常宇目光在地图上扫了几下,略一沉思便道:“闯贼自河南一路北上横扫大半个河北,率主力陈兵保定城下,已攻下的城池留守人马并不多小城三五百,府城上千不等,听闻有官兵北上支援保定时,他不及调主力南下阻止,而是就近集结兵力对抗,那冀州的上万兵力如料不错应是临时从南边顺德府(今邢台)和广平府(今邯郸)等临时拼凑而来”。
“还有真定府”吴中补充道,常宇白了他一眼的:“在定兴的时候斥候已说了,攻下真定府的是任继荣等贼首,他们追击周遇吉到了定州,又怎会来此,你都没长耳朵么?”
吴中脸色不由一红,略显尴尬。
“也就是说贼军此时调集周边兵力前来阻挡援军,只不过刚匆匆至冀州,他们最终目的地是在德州正北的景州建立防线,阻止援兵北上,是这个意思吧”屠元又问。
常宇点头又摇摇头:“未必!阻止援兵北上解围保定府固然是其一,但李自成更担心援兵突然西去,他虽攻陷大小城池数十,然则一来根基不稳,二来驻兵不多,援兵若西去收复那些失地,他数月间的努力岂非付诸东流。官兵若顺势收复广平府,顺德府北上对他便形成了夹击之势,岂非大大不妙,所以他布兵在冀州,其实就是防止援兵西去,奈何刘泽清几个怂蛋当真就被他吓着了,不敢前,不敢左右,原地踏步甚至想调头跑!”
诸人恍悟,李自成在河北和山东的西北边界驻军,一是防官兵北上救援保定府,二防西去他后院收复失地。。
陈王廷垂眉半响突然道:“既是如此,督主至德州调兵,先不北上,直接往西杀去收复失地,这样一来便可乱闯贼阵脚,后院失火他岂能不慌,这应算是兵法里的围魏救赵吧”。
“算是有那么点意思吧”常宇微微叹息,自在保定城外从史可法口中得知援兵不前的消息他便打定主意制定好大概战术:效法宁远时,史可法主内他主外,区别是保定城外没有西山堡垒,他要打游击战,去德州调兵打迂回战!
李自成以重兵围困保定,那他就以数股人马四下合围同时逐步收复失地,可笑李自成贪多嚼不烂,一个月间打下那么大的地盘段时间根本消化不了,更没那么多兵力驻防,常宇铁了心要在他后院放火,然后狠狠爆他一菊。
南下之路要过景州,斥候已探知有数量不明贼军,料定是从冀州前去的先锋在布置防线,或虚张声势吓住官兵援兵。
怎么过去?众人略显头疼,随即又豪气顿生,清军的数万骑兵都干过,何惧些许毛贼,就大模大样的过去,且看他们能否拦住。
主意既定,常宇下令全军好生休整,吃好喝好睡好,明儿一早出城南下,过景州进德州调兵遣将,大干一场。
翌日一早二营出城,紧张一宿的阜城百姓长呼一口气,心道这支官兵竟果真秋毫无犯,当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屠元率黑虎营在前开路,行至十余里外便见一十余骑兵靠近,心道定是贼军探子,便招手大呼前来。
贼人不明深浅见装束奇怪非兵非贼的,本不欲近前,但又见对方无敌意,且从北方而来应是哪一路友军,于是应招而来。
“兄弟哪一路的……”探马头目刚开口,一箭破空穿脑而过,余下大惊刚欲逃走,随即全部被射杀。
呸!屠元啐了一口吐沫:“送你上路的!”
愈往南下所遇贼人越多,屠元一招鲜吃遍天,能骗到跟前射杀就骗,骗不到就追砍,反正已近德州境内,丝毫不掩饰行踪,一路大摇大摆的硬闯,二十里不到杀四五股贼人,行踪终暴露。
至景州城尚有十里,有一条大河拦路,河岸绿草茵茵,天旱水浅,二营人马涉水过河,遥望景州城见一支人马奔来。
常宇冷眼一扫,淡淡道:“杀过去”。
贼兵约千人,应是驻守在景州城内的贼将闻报有一直北来不明人马,遇人便杀,特遣一支军马出城查探,哪知对方废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