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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本科生 第140节


车景涛瞅着坐在马车上的范瑞根,就损起来。之前在学习班的时候,老范和他一直在暗中较劲,学习劲头不减。

范瑞根是想捞一个好表现,车景涛想给自己的孩子捞两个上学的名额。

结果,范瑞根的心思落空了,虽然成绩不错,可是没有盼到升官的消息。最终,没想到的是把大伙全都安排南下了。

“瞧把你得瑟的,不就是现在跟我一个级别了嘛!”按照规定,淮安军之前的官职全部作废,范瑞根的千总一撸到底,现在和车景涛一样,成了新队伍里的一个小小的班长,这还是因为他俩成绩并列第一的原因。

“这倒是,总比他们要好。哈哈!”车景涛指着一长排戴着镣铐双脚行走的人,很是得意。

没有同意南下的,除了少数单身汉被安排到其他岗位之外。其他人全都被宣布有罪,而且还被重点关照。

上过学习班的现在都在坐马车,站错队的罪囚则戴着镣铐用双脚走路,一路上押解他们的,就是他们往日的同僚。

这就是命,站错队就活该了。

陆路南下的队伍出奇的顺利,而原本以为最保险的水路却出了问题。

刘泽清被人刺杀了。

船队完全按照黑旗军之前的行军模式,沿途不下船,不露脸,昼伏夜行悄悄前行。

就这样,不知怎么地,还是走露了风声。

十天前,下了今冬第一场雪。天气寒冷,船队到达扬州城外,已经天明。

雪越下越大,运河在大江出口处一片朦胧。

运河的船是小船,船体小巧,相互连成一长串。而去南京,就需要在扬州转大船,小船是走不了大江的,容易翻。

“老阎,天冷,今天看样子是走不了了。”冯厚墩跟阎应元是熟人,称呼也很随便。

“请张先生出来一起商量商量吧。”阎应元自己虽然当了一辈子的小官,退休前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典史,可是他对读书人很尊敬。

张先生就是张煌言,朱由检对他根本就没有朝文官上靠。虽然他是崇祯朝中的举子。

“阎处长,召唤属下,不知有何吩咐?”秘书处有一文一武两个处长,阎应元这个处长很受大家尊敬。

开始的时候,大伙多少有些瞧不起他们江阴三个小吏。

慢慢的,大家发现这三人有一种气质,耿直且讲原则。处事公道又公平,而且和陌生人自来熟,甭管认识不认识,他们总能很快和别人熟悉起来。

这样的人,你恨不起来,剩下的还只有喜欢。

“张先生,您看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在扬州停留一天再说?”阎应元朝张煌言拱拱手,礼节很是周到。

“应当半夜换船,明日启程。今天估计走不了了,给每条船多加两床被子和一个炭炉。另外,床上注意通风,别让炭毒熏死了。”

(碳这个字,原《说文》上是没有的,《康熙字典》上也没有。几千年来,一直用的是不带石子旁的炭。)

“张先生所言极是,小冯,抓紧去办。”阎应元说完,特意拉着张煌言的手,一同走进他所在的船里,亲自倒了一杯热茶。

“扬州是繁华之地,来往的人多,我怕出事。“阎应元自己也端了一个茶碗,却没有掀开碗盖儿。阎应元今天一直在发愣,有点魂不守舍。

“黄帅的司令部就设在扬州,要不要找他借点兵?”

黄得功的扬州军区司令部,就在扬州,而且这一路上,押解任务就是扬州兵在执行,出了事,也有扬州兵的责任。

“那就有劳先生走一趟了,我就守在这里。”有句话阎应元没说,他自从来到扬州,一直心神不宁,凭他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断定扬州有事发生。

“老阎,你说刘泽清这家伙会不会被砍头?”冯厚墩搓着手,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阎应元心里猛然一惊,这船上压的可不是普通人。自从刘泽清被抓,就一直有谣传,说他会很快就被砍掉脑袋。

可是,这事过了两三个月,刘泽清依旧没有被砍头,反而还要押解南京。

“不管会不会砍头,都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我们把人安全押送到南京就行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总司令心里难道就不想看刘泽清脑袋吗?别人不知道,咱们提审过刘泽清,他做了那么多坏事,难道总司令会饶过他?”

冯厚墩的话,其实阎应元早就听出意思了,虽说刘泽清在淮安时间不长,可是整个卷宗足足有三尺多高。

想杀刘泽清的实在太多了,到底有没有朱由检呢?

刘泽清作恶多端,仇家满天下。之前传闻的,总司令部府内就有二女,就是刘泽清的仇家。

阎应元刚刚展开思绪,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锣鼓家什声。

“快去看看什么情况?”阎应元拽着冯厚墩就朝外跑,他已经有点惊弓之鸟了。

二人才来到岸边,就看到一艘花船,远远的驶来。船上一群年轻的女子正在吹拉弹唱,甚是热闹。

“快让前面的船停下。”阎应元赶紧吩咐传令兵,自己带的船队之所以躲在这,就是为了隐蔽,不让外人知道。

扬州水道纵横,各处码头密布,居民利用船只通行也是常见。尤其是盐商的花船,更是扬州一大景色,花船上就是盐商们养的著名的“瘦马”。

阎应元的令还是传晚了,花船不光没有很快开走,反而一下子聚集了三艘。

“前面是谁家的船?”阎应元不高兴了,对面的船能见军令留而不走,明显是有背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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