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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1792节


虽然这种亲戚关系有和没有差不多,但好歹能拉近下关系,以这个关系作为开头,可以进一步谈一下利害关系。

宇文亮年轻时就和贺兰宽相熟,两人算是故交,有老关系,又有宇文温分析利害关系的亲笔信,他终于说得对方“弃暗投明”。

双方约定,今日凌晨,贺兰宽作为内应,要和宇文温来个里应外合。

过河之后,宇文温掏出怀表看了看,因为没有月光,白色表盘上的黑色指针他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楚,如今是半夜一点,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一个时辰)。

从渡河处到西面左城外敌军大营,走夜路刚好差不多两个小时。

先头部队稍作休息后已经出发,要为夜袭的军队开路,宇文温再度抬头看天,只见秋风中夜空里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

漫天繁星已为乌云遮挡,仿佛都已经坠落大地,再不能高悬苍穹、熠熠生辉。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今夜袭营,正是好时机,宇文温骑上马,领着大部队出发,向着目标直扑而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星落秋风五丈沟(续)

凌晨,左城东郊,一片漆黑的旷野里有黑影晃动,那是悄悄向城南大营摸去的前锋队伍,奉西阳王之命为主力开路,铲除沿路可能存在的敌军暗哨。

一般而言,一支军队宿营之后,至少要在四周布设岗哨,有明有暗,以此作为大营耳目,随时提防敌人偷袭。

白日,派游骑承担放哨、警戒任务,一旦发现有敌人来袭,游骑立刻往大营方向赶,边跑边吹号角示警,因为是白天,所以游骑警戒地点距离大营至少要超过十里。

这样的距离对于策马疾驰的骑兵说不算远,所以十里已经是很短的距离,留给大营的应对时间很短,故而外出警戒的游骑通常距离大营超过二十里。

到了晚上,因为视线差,加上为了提防敌军摸哨抓俘虏,明暗哨距离大营一般是数里左右,一旦有风吹草动,明暗哨就会吹响号角或者敲起锣,用声响为大营示警。

此时,摸向左城南郊大营的前锋队伍当然遇到了暗哨,不过暗哨并没有吹响号角,而是成了对方的向导,带领不速之客在野草丛中行进,悄悄绕开别的明暗哨,向大营慢慢靠近。

所谓里应外合,当然要“里”、“外“相互配合,如期抵达的不速之客,为了在行踪暴露前尽可能接近敌营,当然需要有人做内应带路,毕竟承担夜间警戒任务的明暗哨一般不会全都是同一支队伍所属。

作为内应的行军总管贺兰宽,其部下今夜只承担部分警戒任务,所以散布在大营东面的明暗哨,不全是他的人,只有靠着贺兰宽安排的人带路,不速之客们才能尽可能接近敌营。

能绕过去的岗哨就绕过去,绕不过去的就偷偷拔掉,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已是凌晨三点,前锋已经逼近大营东侧不到一里距离,主力队伍也接踵而至。

亲自领兵搞偷袭的西阳王宇文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又拿起千里镜观察了一下敌营,没有下令发动进攻,而是在等。

他在等前去接头的人带回贺兰宽的凭证,这是双方约定的步骤,为了确保里应外合的夜袭成功,抵达大营外的宇文温要确定贺兰宽没出事,才会发动进攻。

任何所谓完美的计划,在实施起来时都可能遇到难以预料的变化,一旦处置不当会功败垂成。

行事一向“大胆策划、谨慎实施”的宇文温,即便经常行险,却不代表临战时大大咧咧。

不一会,宇文温勉强看到敌军营栅处有人翻出来,一旁的箭楼上,哨兵没有任何反应。

来人将贺兰宽的部下带到,那人手中有纸条,王府中尉全有接手,转交给宇文温,因为光线暗,宇文温将纸条几乎凑到眼前。

见着上面写着“么么哒”三个字,松了口气。

“么么哒”是宇文温和贺兰宽约定的暗号,由之前冒险入营的信使口头传达,是这个时代不可能会有的词汇,现在,宇文温知道贺兰宽那边没问题,于是下令准备进攻。

夜袭,一般来说难度较大,首先是营养不良的缘故导致很多人夜间视力下降,俗称“雀蒙眼”,然后就是夜间行军很容易掉队,导致队伍走到目的地时非战斗减员严重,所以能够参与夜袭的士兵都是精锐。

但对于宇文温麾下兵马来说,夜袭并不太困难,年初搞过两次大规模夜袭,打得敌军落花流水,所以大家经验丰富,信心十足。

有号称“不败”的西阳王亲自指挥夜袭,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包括火矢在内的易燃之物早已准备就绪,担任爆破手的士兵背着轰天雷向敌营近,要将营栅爆破,其后是负责“先登”的骁勇之士,弓箭手们随后跟进,要射出火矢点燃敌营。

之后是骑兵,要等己方先登破营之后,冲入敌营到处点火制造混乱。

敌营绵延数里,己方兵力并无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一口吃掉这么多敌人很难,所以快速破敌的诀窍就是制造混乱和恐慌,让那些从睡梦中惊醒的敌兵吓得四散奔逃,全军瞬间崩溃。

如果有可能,把敌军主帅或主要将领干掉,到时四处溃散的敌兵没了统一指挥,要么如鸟兽散,要么老老实实投降。

眼见着一场大胜就要到来,许多人激动得呼吸都开始急促,爆破手已经抵达营栅外,宇文温又看了看怀表,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惊雷在寂静无声的旷野里接连炸响,火光不断闪烁,那是轰天雷爆炸时的动静,然而却不是在营栅处出现。

正要展开夜袭的队伍,被突如其来的轰天雷袭击,火光在队伍中绽放,炸得将士们晕头转向。

全有忽然挥刀,砍翻扑向西阳王的一个黑影,其他侍卫立刻围住宇文温,形成一道人墙。

那个带来纸条的内应,距离宇文温不过三步距离,忽然暴起却被砍翻,惨叫一声便颓然倒地,双眼满是不甘的表情,手中滚落一把匕首。

匕刃发黑,看样子浸了某种毒药。

原本寂静的旷野,东、北面忽然喧嚣起来,破空之声响起,大量箭矢如雨般落在不速之客所处位置,营内忽然灯火通明,号角声此起彼伏,大量弓箭手出现在营栅上,向着近在咫尺的夜袭者放箭。

又有大量火矢从营内飞出,宛若漫天火雨般落在旷野里,本已枯黄的野草被落地的火矢点燃,星星之火出现在旷野里,着火点越来越多,火势渐渐蔓延。

第二轮来袭的轰天雷炸响,火光大作,映衬出夜袭者们有些慌乱的身影,他们的后背(东面)、侧面(北面)还有正面(西面),大量士兵手持盾牌在弓箭手的掩护下缓缓逼近。

南侧的五丈沟,河面上出现许多木船,那是从军营南侧河畔驶出的战船,上面满载着披坚执锐的士兵,有人手拿长矛,有人带着弓箭。

船尾插入一根长长的竹蒿,让船只变成固定在河面上的平台,士兵手中的长矛,专捅试图泅水南渡的落水者,而弓箭,用来射杀逃到岸边的溃兵。

准备就绪的临时水师,将夜袭者的唯一退路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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