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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 第1464节


临战,把掩体外表的沙袋/土袋淋湿,根本不怕一般强度的火矢,也不怕敌军投石机投掷出的火球,至于对方投掷过来的轰天雷、石块,城头上的士兵可以借助各种掩体确保不被其伤害。

与此同时还可以立刻放箭、辅以其他手段攻击蚁附攻城的敌军,花样之多,让杨素看了大开眼界。

据说荆州方城的守军已经用上了类似的“工事”,所以才能在敌军的围攻下巍然不动,而悬瓠这边有西阳王宇文温亲自坐镇,退敌手段又多了许多。

宇文温自从偷袭悬瓠得手,立刻组织人手修葺城墙以及各类防御“工事”,所以到了现在....

杨素环顾四周,看着布局有些诡异的悬瓠城内景象,不由得感慨良多,西阳王的本事,他算亲眼见识了,原先想进言劝宇文温除了囤积粮食,还要多囤积柴禾,可对方已经提前安排。

想进言加固城墙墙基,对方也已经安排人去做,想进言在城中挖深井、垒高台存储粮草防水攻,对方都已经考虑到了。

甚至连埋尸体的坑都已经准备好,而为了防范火攻,城中几乎大半的建筑都已进行改造,变成了沙袋/土袋和木材搭建起来的掩体。

还有很多改造闻所未闻,杨素觉得自己果然是赌对了:他觉得宇文氏必然在军械上有一手,藏着类似当年投石机、轰天雷等秘密兵器,足以弥补实力上的差距,在尉迟氏的全力进攻下站稳脚跟。

杨素没有看到宇文氏的“秘密兵器”,但名目繁多的“防御工事”使人信心大增,如今宇文温任命杨素为守城将领之一,他决定好好见识一下,对方是如何以孤城对抗尉迟惇的十万大军。

宇文温要将悬瓠变成第二个玉璧,借以消耗尉迟惇的主力大军,杨素对此深有同感,若宇文温头脑发热要搞偷袭借此退敌,他决定对方不听劝,自己赶紧溜,没必要陪着一个疯子去送死。

杨素正琢磨着守城事宜,忽然听得号角声大作,那是示警的号角,预示着城外有敌情。

杨素抬头向北方望去,只见地平线上尘土飞扬,似乎有铺天盖地的洪水南下,向悬瓠城扑来,游荡在城外的安州军哨骑,纷纷向城池回撤。

拿起千里镜望去,杨素在千里镜视野内勉强看到尘土中涌现无数旗帜,如用旌旗蔽日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他常年带兵,大概看得出对方的兵力规模。

前锋,骑兵,三千以上。

这些骑兵正在开路,随之而来的,必然是主力大军。

尉迟氏的当家人,终于率军兵临悬瓠城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必有蹊跷

汝水缓缓向南流淌,无数刚砍下来没多久的树干漂浮在河面上,有小船穿梭期间,船夫用撑船的竹篙将搁浅在岸边的这些木材弄回河里,如同牧羊人般引导着木材向下游漂去。

一个年轻的船夫,看着几乎挤满河面的木材有些纳闷,船老大吆喝着注意行船的同时,向跟着自己出来跑生计的侄子讲解起来:“这都是官军要的木材,准备搭建营寨和战具呢。”

“悬瓠那边没有树么?为何要从上游伐木然后送过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船老大笑了笑,看着下游方向,“独脚铜人把悬瓠周边的树都砍光了。”

“独脚铜人那么狠?”

“打仗嘛,不狠些就是自己人倒霉了。”

听到这里,年轻人有些紧张:“叔,我们会不会倒霉啊?”

“那很难说,要是被官军拉去当苦力,可就麻烦了。”

年轻人闻言愈发紧张,船老大见状笑道:“你是没见过世面,见谁都低着头,看上去好欺负,所以一会到了军营,若是官军扯着嗓子让你上岸帮忙,千万别应声。”

“不应声?万一惹恼了官军可怎么办?”

“你装作没听见就行,一会码头那边搬运东西必然缺人手,官军是见着闲人就喊,你不要干坐着,装模作样忙事情,不要那么显眼就行。”

“那...如果上岸去帮忙,忙完了再回来不行么?”

“行,那就看你造化了,万一让你扛木头去营寨,到地方刚想走,又被人叫去做别的事,你做还是不做?咱们的船在码头可不能停那么久,等你回来,船早就走了!”

年轻人点点头,其他船夫见两人谈得起劲,也嘟嘟囔囔起来:“真要是被官军留住走不开,那也莫要慌,老老实实做事,总归是有一口饭吃、有地方睡觉,只是要机灵点,莫要被拉去填壕。”

“填豪?填豪是什么?”

“就是填壕沟,打仗时,守城的肯定会在城外挖壕沟,引水变成护城河,攻城的就要先把这护城河或者壕沟填了,那些云梯什么的战具才能逼近城墙。”

一个面上有疤的船夫,来了个现身说法,前几年豫州大小战事不断,盘踞悬瓠的隋军,前来攻城的周军,围绕悬瓠城展开了血腥的攻防战。

他当时被周军征发当青壮,倒霉催的上战场负土填壕,战场上到处都是流矢,有许多人中箭倒地,再没醒过来。

“我跟你讲,当场被射死倒还好,若是半死不死,那才是遭罪,箭伤可不是闹着玩的,射中身躯,内脏受伤,接连几日发烧说胡话,简直是活受罪,最后还是得死。”

那船夫绘声绘色说起自己军营见闻,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怎么惨就怎么说,年轻人听得脸色发白,拿着棹的手都有点颤抖。

他没见过世面,世代居住的村子就在汝水边,而豫州一带水系纵横,所以船运十分繁忙,村里人便靠水吃水,弄船运货去赚辛苦钱,他叔叔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家里人多地少,年轻人便和许多人一样想去跑船,但水上的营生不是很安全,因为有水寇。

水寇从何而来?其实就是渔民或者沿河村民,许多时候,根本就搞不清楚河上一个划船的人是良民还是水寇。

讨生活是为了养家糊口,但不能把命搭上,所以要入这行得有人带着,年轻人的叔叔行船多年,正好提携亲人入行,结果官军要讨伐盘踞悬瓠的“独脚铜人”,刚入行没多久的年轻人,便跟着叔叔一起,被官军征发来输送物资。

铜人,还是独脚的,怎么能如活人般行走自如?

年轻人和其他人一样,听说是“独脚铜人”占了悬瓠,要兴风作浪、祸害百姓,大家一开始搞不太懂铜人怎么会做坏事,后来才知道这是个诨号。

独脚铜人什么的,和大家无关,无论是被征发服兵役的农夫,还是被征发为官军输送木材的船夫,大家只想活着回家,所以都盼着官军赶紧收复悬瓠,结束战事。

闲聊间,前方河面渐渐拥堵起来,许多艘大小船只正在排队,等着靠泊汝水两岸的码头,而两侧河岸上有许多青壮,正在用工具将漂来的木头拉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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