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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生意人 第84节

张、封二人谁也不敢在轻易发表意见,虽说众目睽睽之下,其始作俑者显而易见,但韶王府豁出去推张翰、封阔当替罪羊,也就是韶王一句话而已。

实际上他二人心也是有数,此事只要甘于付出,最终还会是不了了之,但被扣押人一段时间内,饱受磨折是避免不了了。

“还有一法,韶王大人看看是否可取?”韶王府一位换做彭师爷之人,忽然插言,然后附耳向韶王好一阵低语交谈。

而此时的李之一行已经步入颛孙家主殿,相比于十王宅建筑谨小慎微,由于地处丹武坝东诸山上,颛孙世家又无有朝廷高官现任,故而反倒不用太过忌讳建筑风格上略有出格,主院内主厅堂建得高大恢弘,称之为大殿也足以堪当。

颛孙呈逸引领着众人进入,颛孙云山早早去请来老祖宗,瑜然也于第一时间,就张各拉着李之、清绮奔上前去。

老祖宗满脸褶皱,在看到人到来后,已如绽开了花,口碎念不停:“好像此次下山正又立奇功一件,能将五王轩王府笼络来,可是了不得事情!”

秦陇雅阁内变故发生,便有人员往来传递讯息,颛孙家才可了如指掌。

“老祖宗,我父王说起,目前不是正式认亲时候,他不方便前来拜见,但有私人名义礼物随后奉上!”

清绮带来满满一大车礼物,若非十年前急流勇退,颛孙家家足以入驻十王宅,临淮郡王自是不敢怠慢。

“回去转告郡王大人,老祖宗念他大情,等你与正成亲之日,老身必当亲自下山恭贺!”

清绮与李之首先成亲,才会进一步公开瑜然一事,这是两家早已商议好的,对于颛孙家来讲,临淮郡王已然给足了脸面。

“听说你已经拉拢了长安城内一众小家伙,能不能讲讲具体措施?”

见老祖宗问起,李之一一详述,老人良久后叹曰:“果然后生可畏,虽说你所使用之法闻所未闻,但老身能自其感知到新颖处,而且已经铺展开来,势必会如同摧枯拉朽之势蔓延而广,形成自我把控潮流指日可待,此类方式极为要得!”

“那也是有颛孙家极品面料辅衬着,单是从未在市面上露面高档锦织,就足以吓退一切跟风势头,独家经营优势,可不是有银子就能置办起来的!”

“正呐,也多谢你不忘各地颛孙世家,是不是第一批投放匹布,需要他们各家参与进来?”

“那是当然,我可没有资格单独开办织锦厂家,高档锦织乃是颛孙家传承之物,理应由颛孙世家就近几处提前介入,一等声势营造起来,各地生产才会开足了供应!”

第八十一章 老祖宗心内坚持

“既是如此,老身就命此间匠师各携秘方前往驻守。终归仅是二等档次织物,时日久了,相关家族若值得培教,不妨秘方从此留与了他们,也算是了了老身一份心事!”

老祖宗垂头思虑片刻,“没有你如此规范有序商业性铺展,各家自行其事才是之前老身最为担心之处,等到各大城市流通渠道成熟,他们之便是某些有意别出心裁者,也抵挡不住引绳棋布般众壑联合之势,各个世家也早能从体会到此举重要性了。”

“的确是这样,只要工艺传承始终掌握在我们里,就会永远是最大利益获得者,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帮我们打开流通渠道,我想没有哪一个颛孙世家不想乐于如此以逸待劳!而且,那般庞大销售通道,一样会令其他品质面料一同旺销,当朝各个有名姓势力参与进来,疏通渠道根本不存在疏堵问题!”

这类布局,李之已经设计很久,之所以今日里讲出来,也存有向老祖宗讨教之意。

“但老身还要提醒你一句,莫要过于乐观,参与人多,势必会引发或明或暗不良竞争,觎使段时间不会少了!”

“老祖宗且放宽心,不止此个项目上与那些人有利益纠缠,别的方面一样会牢牢将他们束缚住,他们终会知晓,某一环节胆敢出些猫腻,会有一连串打击蜂拥而至!”

“嚯,布局如此之广?说说看!”

“宣纸专卖权限是其之一,只有正清绮堂事先合作者才有此特权,接下来还会有农耕灌溉械,冶铸钢铁,药物销售,车马轮轭制造,工业性棘轮、齿轮等等,都将是集在一批特定势力参与进来,老祖宗,您老想,如此庞大商业牵绊,何人敢于讨巧谋私利?”

“嘶!你小子真是个妖孽,居然拥有如此繁多段,刚刚我有一霎那,甚至以为你是后世托生而来!”

“那老祖宗怎会打消了此种猜疑?”

“你的医术!如此全面医理掌握,绝非后世能够获得,就是前隋时期神奇秘方,也存世不会超过百年!尤其有些堪称秘术医术,需要特殊能力者才能达到医治效果,不见奇效自然会被摒弃,不仅此道上如此,天底下任何老祖宗留下来瑰宝,无一不是因此而遗失,因而老身才能判断出,你还是当世之人!”

看似玩笑般平淡道出,老祖宗的话依然让李之暗地里心惊,实则此位老妇人就此打消疑虑,所作出借口,无非是暗示自己,莫要如此锋芒毕露,像她这样臆想猜念者,日后不会少了。

人老奸,马老滑,并非人们口口相传贬义,人到老了,就有一种自然成熟和磨砺成熟,靠老辈人言传身教,将求生存斗争,一次次挫败与成功所积累起来教训与经验,传授给下一代,这“奸”不但是一种成熟,一种睿智,更是一种责任与传承。

不过李之也并无多少惊惧,“老祖宗之意小子明白了!实际上我也仅是与自家里略有提起,您老人家是第一位更多听闻之人。关于那些合作者,甚至不知丝毫我下一步打算,我的目的是一步步拴牢他们,等有人终于意会过来,已经在不知不觉与我命运攸关了!”

“哈哈,你个小滑头,果然没让老身看错了!”

瑜然一旁不无得意插言:“正哥哥做事有章法得很,一步步走得很坚实,就像他的诗一样,布局、隐喻设置极为巧妙,直白里不失深厚,狭义里暗藏宏伟!但这绝非难以揣度的心,而是胸有城府后的步步为营,因为他本性可达至善,不存邪恶心肠!”

“看来妹妹对他研究颇深了,这些话我都讲不出,虽然心内也是如此认为!”清绮颇有些惊奇说道。

“那是她钻研正几篇诗才得出来结论,这丫头唯一偏好就是这些!她老说诗里可见玄,真正大家学创作里没有偶然,只有必然,无论多么微小词汇邂逅都必定会因作者良心本性,而影响到诗未来命运,这也是寻常风花雪月,无病呻吟词汇所不具备的!”

老祖宗的阐释李之并不认同,终归他那些字并非出自本人之,但能从看出瑜然对于学的痴迷,难怪会令自己性情如此极端,会陷入极度自闭状态。

清绮也是不甚理解,字堆砌理会具有如此深邃涵义,瑜然感受到她投来关念眼神,呵呵乐道:“老祖宗讲的是我之前状态了,现在我虽依然相信此类观点,但绝不会再把它当做平生信条,像正哥哥这般,只有近距离接触过了,才会有更切身感受!”

“那你说说看,对你的正哥哥有何切身感受?”老祖宗显然很牵挂瑜然的心理健康状况。

“原来能写出《长相思》绝句首之人,也是个有脚臭的普通人,而且将来极有可能很惧内,还贪图美色,饮食挑肥拣瘦,不会自己修剪胡须,洗澡时若没有人帮助就懒得洗头发!”

“噗!”老祖宗一口狂喷笑意,“原来你心目的学巨匠,居然是个如此一身毛病的猥琐汉?”

“老祖宗诶,那可不叫猥琐,而是真性情,不拘小节的不羁,狂放里更带性格使然!”

“噗!”这一次是清绮忍不住了,“完了完了,你这丫头片子刚刚脱离了虚幻境界,又跌入这个臭男人的蛊惑里,我看你怎么像是从一个极端,又跃向另一极端?”

李之却暗自心内感动,这个丫头内心纯洁如一张白纸,虽说有极易招骗体质,但对自己感情是发乎于心的爱恋。

笑过了之后,老祖宗凝重向李之说道:“尽然你有了打算,我也极为认可,那么老身就能向你交代一些实底了!关于颛孙家织锦工艺,绝非特殊工艺段那般简单,其更牵扯到东诸山颛孙家独有布,卧,花,提花。尤其是提花,它是用线制花本贮存提花程序,再用衢线牵引经丝开口。花本是提花上贮存纹样信息的一套程序,由代表经线的脚子线和代表纬线的耳子线,根据纹样要求编织而成。因而花本是颛孙家织锦工艺核心部分!”

她指瑜然,“以后独供宫内那种一等锦织工艺,老身会传与瑜然,但二等工艺一旦交由各地颛孙家族,势必就存在着此等核心密泄露问题,你将布局编织得如此巨大,也绝非东诸山一家所能供给。故而我打算把各地家主招来东诸山,你我还要配合着演一出戏,目的不是哄骗自家族人,而是令他们对你打心底由生敬意,这样更便于今后事业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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