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第1474节
对于可汗的要求默啜无法拒绝,他也不敢当面与可汗发怒。于是,默啜的怒火很自然的就转嫁到暾欲谷和政事堂。他认为正是这些“鸟人”在怂恿可汗败坏汗国,并极力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一时间,默啜和暾欲谷的关系变得剑拔弩张。上剿战利品的事情,也一直拖延难办。
正在这时,田归道抵达了于都今山进入牙帐见到了骨咄禄,并带来了女皇给他们父子的敕封。骨咄禄大喜,马上举行了盛大的典礼仪式,并和他的儿子默棘连一同穿上了汉服,领着群臣朝南而拜。
负责接待田归道的,就是暾欲谷。但是他没有直接出面,只是派了两位心腹重臣代他招待大周使臣。
田归道对突厥的内情算是比较了解的,但眼前这个突厥汗国着实让他陌生。尤其是新近执掌了牙帐大权的这位暾欲谷,更是闻所未闻。因此他是希望能够见一见暾欲谷,当面和他谈一谈。但是这个愿望好像并不容易实现,暾欲谷总是因为各种理由不在牙帐。
就在这时,离牙帐不远的一个部落发生了暴乱。
住得离牙帐近的,都是突厥本族的部落,发生暴乱的还是一个隶属阿史那家族的贵族领地。可汗骨咄禄马上派兵前去镇压,只消三日就剿平了暴乱,杀了一两千人。再一调查,原来是因为上剿战利品引发的暴乱。
骨咄禄当场大怒,把默啜叫来责问。谁料默啜比骨咄禄还要更加生气,他说你究竟是周朝女皇的儿子,还是草原人的可汗?你怎能帮着敌人屠杀我们自己的子民?
骨咄禄大怒,说大周不是敌人而是盟友。汗国已经有了制度和律法,他们敢于抗法便是咎由自取的汗国罪人!
兄弟俩暴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正面冲突,闹得不欢而散。
田归道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寻思着该要早些回报给大周朝廷知道。
骨咄禄仿佛也意识到,不能让自己的这些“家丑”全让女皇知道,于是委婉的下达了逐客令,请田归道早些回朝。田归道也不好一直赖着,于是打道回府。
这时,一直怒气填胸无处发泄的默啜,再也无法忍耐了。他率领一支三百人的心腹骑兵队伍,在半道上截杀了大周的使团,俘虏了田归道并杀掉了他所有的侍从随行人员。
骨咄禄闻讯勃然大怒,马上派人去传唤默啜前来牙帐认罪,并命令他马上释放田归道。
默啜此举的用意其实很明显,他希望汗国与大周再度开战。唯有如此,他才有机会重掌兵权。没有了兵权的默啜就像是失去了爪牙的虎狼,拿什么去和暾欲谷及政事堂相抗衡呢?
因此默啜没去牙帐,也扣着田归道不放。任凭骨咄禄可汗连发了数道使者,默啜都一概不予理睬,还带着自己的人去了大山里打猎,一去就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牙帐附近有两个曾经跟随默啜征讨契丹的部落,再次发生了暴乱。
骨咄禄认为是默啜在幕后怂恿推助,从而彻底对默啜失去了耐心和信任。这一次,他派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人,带兵前去平定暴乱。
唐朝降将,王昱!
此刻,下嫁王昱的公主已经怀有身孕。骨咄禄既然已经打算放弃默啜,就不得不再培植起一个能打仗的将军来。王昱是唐朝降将和自己的女婿,他不是突厥贵族不会像默啜那样威胁到自己和儿子的地位。如此一权衡再加上暾欲谷与艾颜的合力保举,王昱终于粉墨登场。
王昱远比其他的突厥将领,更能对突厥部落下死手。他率领可汗的亲勋狼骑,发动了对叛乱部族的狠烈打击。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王昱的立场之鲜明果断与一流的用兵才能,让骨咄禄眼前一亮大为赞赏。
就在这时,大周单于大都护府司马薛讷,奉命兵出碛口亮出了刀剑,并发来了大周王朝夏官尚书薛绍的亲笔檄文。
檄文怒斥突厥汗国的不法不臣之举,并命令突厥马上交还大周使臣田归道,并严惩恶徒默啜。否则,大周必起倾国之兵北伐突厥,踏平于都今山!
第965章 喜中有忧
大周的怒火和薛绍的檄文,瞬间点燃了整个草原。
草原上很多的子民还没有忘记一年前,他们仓皇从漠南撤逃的情景。更多的人没有忘记诺真水与黑沙的战争,让他们失去了父亲丈夫和儿子。眼下突厥刚刚与大周讲和,草原子民以为总算能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不料又要燃起战火。
挑起事端的默啜,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此时,已是冬天。
坐镇牙帐的骨咄禄不断收到来自南面的消息,大周王朝那边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薛绍下发檄文的同时,女皇颁发了大周王朝的第一份‘募勇士令’,~吧,︽.▽≠.≥在河北广召健儿从军,目标兵员三十万。与此同时,薛绍重披戎装回到洛水大营,亲自率领这支虎狼之师开进北上,屯兵于并州招募兵勇、筹措粮草。
一场旷世国战,眼看就要拉开战幕。
然而恰在此时,骨咄禄病了。
或许是连年的征战与苦心的创业,早已快要耗尽他的心血,近来突厥国内又是惊涛频起,更让他心力交悴。随着寒冬的到来,骨咄禄本就不算十分康健的身体状况突然急转直下。尤其是默啜事发之后骨咄禄频频动怒以致日夜连眠,到现在终于是一病不起。
王昱还在阿史德曳洛荷的辅佐(或者说监督)之下,平定两个部族的叛乱。可汗的嫡系狼骑部队大半在外。牙帐守备空虚,躺在病床上的骨咄禄更是忧心忡忡。
骨咄禄感觉,自己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暾欲谷。
“他就像是蜀汉的诸葛武侯。他是真正的忠臣,他一直都在衷心的辅佐于我,将来也会忠心的辅佐我的儿子。”骨咄禄无数次的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每逢此刻他的心里又会情不自禁的想到默啜,想到咄悉匐。
“为什么和我一母同胞的兄弟,还不如一个外臣来得忠心呢?”
骨咄禄很痛苦。他从未想过真的要杀了默啜,哪怕是为了汗国的未来着想为了自己的儿孙着想,他也不想杀了默啜。他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当初身边仅有几十骑的时候,默啜是何等的英勇无畏和忠心耿耿。没有这个弟弟,自己肯定早就死了很多次了。这些年来默啜南征北战,汗国有一半的疆土是他打下的,汗国有一半的基业是他亲手创建的。
“为什么,我们能够同患难,却不能同富贵呢?”
很多个夜晚,骨咄禄都是这样的黯然神伤,甚至潸然泪下。
这天清晨,连绵了几日的风雪终于停歇。前方王昱派人送来回报,说叛乱已经平定,俘虏了六名发起叛乱的部族首领,正在押往牙帐的路途当中。
暾欲谷亲自来向骨咄禄汇报捷报。
骨咄禄躺在床上听完了捷报没有露出半分喜色,只是问道:“南面如何?”
暾欲谷说,南国在在征兵筹粮,估计开春之后会有所行动。
骨咄禄沉吟了片刻,“消息,究竟可信吗?”
“不可信。但又可信。”暾欲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