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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77节

  方刚安慰道:“她只是心慌意乱,想逃跑而已。”

  “可、可她完全可以乘出租车逃跑,为什么非要横穿马路,还要等到有汽车驶过的时候跑掉?”陈大师不明白。我说人作恶太多必有天收,蒋姐就是害人之心常有,非要再次给你下情降,所以老天爷也看不惯了。

  陈大师当然不知道蒋姐在东南亚和我们数次之间的生死较量,也不知道阿赞巴登给蒋姐下的魂魄降,他只看到蒋姐那种显然是自杀式的行为,黯然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法。

  两天后,蒋姐在成都的家属来到香港收尸,把骨灰带回四川,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直到现在,蒋姐和我们的恩怨才算是彻底解决,再加上姜先生重伤,我和方刚终于能真正地松口气了。

  躺在酒店的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一个普通老百姓,却因为在泰国卖佛牌而开始接触阴物和阴灵,到认识巫师,现在又扯上这么多和自身安危有关系的事,实在是让我后怕不已。连续好多天,我都能梦到有警察半夜猛敲酒店房间的门,随后从梦里惊醒,浑身全是冷汗。我开始反思,做牌商到好还是坏,我到底还要做多久。

  方刚倒是很开心,毕竟这老哥比我见得多打打杀杀、生生死死这种事,出人命在他看来,就和街上猫狗死亡一样,完全不在意。他晚上非要拉着我出去泡酒吧夜总会,我完全没心情,他却非要我陪着,还问我不是对楼凤感兴趣吗,现在就可以找一个,体验体验。

  我很生气,告诉他我没心思,也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方刚看着我板着的脸,问:“怎么,是见不得蒋姐在你面前被汽车撞死?还是从没见过死人?”

  “都没见过,你满意了吧?”我大声说。

  方刚冷笑几声,抽着雪茄:“我问你,如果蒋姐从菲律宾鬼王那里弄到的横死新娘引灵符把我给搞死了,或者那天你和老谢在孔敬商业街上被皮滔下魂魄降弄死,你觉得蒋姐会不会像你现在这副德性?”

  我看了看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一想到蒋姐前几天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现在却已经被烧成灰,装在罐子里让家属抱着回四川,这心里就不舒服。方刚拍拍我的肩膀:“什么人有什么命,蒋英这种人,从在青城山遇到陈大师的那一瞬间起,就是在透支自己的福报,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在把自己一步步往火坑里推,怪不得别人。走吧,出去散散心,不去KTV也不找楼凤,去街边大排档,喝几杯酒消消愁!”

  在附近的一个夜市,我俩找了间海鲜大排档,几瓶啤酒下肚,我哭了起来,对方刚说不想做佛牌生意了,想回沈阳老家,老老实实过日子。我对卖泰国佛牌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再赚这份钱,从现在开始,我要是再卖佛牌,就是王八蛋。

  方刚说:“好啊,你想回去我不拦你,反正你小子的钱也赚得不少,已经买了两套房吧?找个老婆生个孩子,我真他妈羡慕你。你能回家,我呢?我的家在哪里?”

  看着方刚那喝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想到他连家都找不到,我心想和这老哥相比,我确实算是幸福多了。我问他,最近和马玲怎么样,方刚把手一摆,说已经分开了。我很惊讶,说马玲这女人各方面都不错,你也看不上?

  “不是我看不上,而是我这人不合适结婚。”方刚又喝了口啤酒,“做佛牌生意,天天接触阴物阴料,有时候还要结仇,哪个女人不喜欢过安稳日子?所以只好算啦!”

  我觉得很可惜,总是想起马玲这个女人和方刚在一起的情景,心想似乎也没有方刚说得那么严重。职业杀手和大毒枭都有老婆呢,牌商算什么?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是条短信:“你是田七老板吗,有没有能助赌运的泰国佛牌?钱不是问题!”

  “除了发财银锭和招财符管,还有什么东西是专门增加赌运的?”我问方刚。

  方刚说:“可以请二哥丰嘛!”我向他要二哥丰的图片和报价,方刚把烟叼在嘴里,慢悠悠地掏出手机,边看着我,边按键发短信。

第408章 大杀四方

  喝完酒,我摇摇晃晃地走着,方刚一手看手机屏幕,一手扶着我的胳膊,以免我摔倒。走到路口,他问我要不要去找间马杀鸡店做个按摩推油,我酒气上涌,正不舒服,就连连点头。转身朝左边走出几步,方刚在背后叫我:“喂,王八蛋,那是回酒店的路,这边!”

  我奇怪地问:“谁、谁是王八蛋?”

  方刚笑着:“除了你还有谁?”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说过的、再也不卖佛牌的话,可回头又去问方刚什么牌管用。想了想,自己也叹着气,看来我已经离不开这一行了。

  在一间按摩店推背的时候,方刚把两张图片转给我,是二哥丰佛牌的正反面图。正面是郑智勇身穿满清官服的黑白照片,背面是招财符管,还嵌着几颗小小的骨骰。配的文字:“阿赞乍拉亲手制作加持二哥丰。”方刚告诉我他的供货价是一万五千泰铢,让我自己加。

  我把图片转发给那人,报价抬到五千元人民币。

  那人回复:“这么便宜,能有效果吗?我要那种最厉害、能大杀四方的,有没有?”

  像这样嫌便宜的客户还真不多见,看到这人口气这么大,我把屏幕递给躺在旁边按摩床上的方刚看,他骂道:“王八打呵欠,真是好大的口气,想要最厉害的就去养个山精!”我笑着让他再想想。

  方刚说:“还他妈的想要大杀四方,当自己是职业杀手!要想最厉害那就只能入阴料,还得是最重的阴料。你就按一万块人民币的价格报过去,对方要是有兴趣,你就说霸道阴牌要订制,先交订金才能开始制作。”

  “一万块是不是太狠了,把客户吓跑了怎么办?”我担忧。

  方刚瞪了我一眼:“废物,这人明显是个赌徒,已经输得红了眼,为翻本什么都舍得,不信你跟他说,用他老婆换一块最霸道的阴牌,他肯定同意!不过他老婆很可能早就跑了。”

  我笑着把方刚的话用短信转述给这个人,这人回复:“是不是真的?万一你骗我怎么办?”我问他在哪里,他说是澳门人,泰国太远,不然他就亲自去找我了。我告诉他人在香港,他连忙问是否能见面,我把陈大师的佛牌店址发给他,说我在这家店任高级顾问,让他以后有空来店里坐坐,就算我不在香港的时候,也有人接待他。

  两天后,方刚从香港回泰国去了,我也想买机票回沈阳,陈大师却劝我留在香港呆两三个月,说阿赞巴登不懂中文,自己也不会泰语,如果有需要他的地方,两人之间没法沟通,又不好带着翻译过去。他让我继续在佛牌店留任高级顾问,月薪两万港币照常,反正我的工作签证有效期还早,有事随时可以回泰国或沈阳,我同意了。

  就这样我又回到陈大师的佛牌店,美瑛听说我要在这里几个月,特别高兴,每天都趁不忙的时候给我讲店里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我看到旁边那个男店员似乎脸色不太好看,眼神中带着几分酸劲,心想难道他对美瑛有意思?

  这天快到中午,我正在佛牌店里教美瑛和那男店主辨认早期佛牌和新版的区别,有个瘦瘦的男人推门进来,问:“田七在不在?”

  一听是特意找我的人,我连忙把他让到休息区坐着,原来此人就是前几天给我发短信的那位澳门人。他穿的衣服很普通,却戴着明晃晃的劳力士金表。长得真是极瘦,长得特别像车保罗,只是脸没那么长。方刚就已经够瘦的,可和他比起来,方刚就算是胖子了。

  这人大大咧咧地坐下:“我姓梁,田老板的佛牌店能开在香港弥敦道,很有实力嘛。”

  美瑛把茶泡好,在梁先生伸手拿茶杯的时候,我看到他左手缺了小指和半截无名指。我问:“您在澳门做什么生意?”

  经他自我介绍才知道,这位梁先生家里两代都是开粤菜大酒楼的,生意不错,可惜到了他这辈只喜欢进赌场,酒楼基本处于半停业状态。可他还很骄傲地说,曾经在某赌场一夜输掉酒楼半年的流水额,足有两百多万。

  我在心里暗笑,心想输钱也能拿来吹牛?真是服了。

  梁先生问:“我听说有的赌徒去泰国请佛牌回来,在赌场经常赢钱,就算赢得多了,被拉进黑名单也没关系。澳门那么多赌场,全都赌遍的话,还不成澳门首富!所以我要效果最好的,你有吗?”

  我告诉梁先生,有肯定是有,但价格也不便宜,换算成美元的话,少说也要近两千。梁先生问是什么样的佛牌,我说:“就是为你单独订制,但要先交一半的款。”

  “订制的有什么区别?”梁先生问。我心想之前那个经纪人阿荣的事,就搞得不太愉快,还让陈大师心情不爽,就说订制的就是要入阴料和重料,才能达到你说的“大杀四方”的效果。但这种阴牌恐怕副作用也大,供奉方式复杂,到时候有了岔子别来找我。

  梁先生连忙问:“和供奉方式有什么关系?”

  我说:“当然有,不同的阴牌,因为原料和入的灵体不同,供奉方式跟效果也不同。之前我卖过一块叫劫匪面骨的阴牌,那劫匪生前每次打劫都要把钱分给同伙一半,后来劫匪被警察打死,阿赞师父就想办法将劫匪的面骨弄出来,制成佛牌。这块佛牌能强力招财,但每次得到的外财必须捐出去一半,少半毛钱都不行。”

  “我靠,好厉害,那家伙岂不是发大财了?”梁先生顿时来了兴趣,连美瑛和那男店员也凑过来听。我摇摇头:“那人后来被车撞成残疾,就因为坏了规矩,多花了几千块钱,没能捐出一半。”

  男店员惊讶:“有、有这么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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