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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年 第265节

  就这样,在老谢的多次哀求下,我搬出了公寓,回到表哥家去住。临走的时候,老谢就像告别要上战场送死的战友一样,脸上表情悲痛万分,让我心里这个不舒服,心想下辈子再也不跟你合租公寓了。

  次日下午我从曼谷飞到北京,登机之前给毛师傅发了短信告知行程。毛师傅也和我说了他的衣着打扮。在北京机场出了到达口,我在大厅里四处寻找,刚要掏手机打电话,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夹克外套的老年人站在到达口,焦急地站在大厅中,看着墙上写的指示牌。

  从打扮来看,和毛师傅对我讲的很一致,我就用手机打毛师傅的号码,看到他从兜里掏手机去接,我就把电话挂断,走到他前面问是不是毛师傅。

  他连忙点头,满脸堆笑地说:“对对对,你就是田老板是吧?”我说没错。在机场找了家咖啡厅,我把那个用黑色麻布包裹着的金属圆币放在桌上,毛师傅用粗糙又全是硬茧的大手打开布包,里面露出金属币。在他看货的时候,我也悄悄打量着毛师傅,从他的外表能看出,是个在工厂里辛苦劳动的人,从穿的衣服判断,是个收入平平的普通老百姓。可这样的人能和谁结仇?看他这身衣服总共都不会超过两百块钱,却愿意掏两千块买个阴物来让某人倒霉?真费解。

  我忍不住提出这个疑问,毛师傅支支唔唔,显然不太愿意说,我也不好再问。毛师傅问:“田老板,这东西就是泰国佛牌?为啥能让人倒霉呢?”

第390章 老头整人

  对于他这种年龄的中老年人,都比较忌讳不太吉利的东西,于是我也没告诉他那么详细,就说:“这里面有不少阴物,具体是什么就不和你说了,免得你心里犯膈应。你只需知道它能让人倒霉就行,到时候把外面的黑色麻布去掉,再将金属牌放在你要整的那个人随身物品中,比如皮包啊、钱包、衣服口袋里都行。”

  毛师傅想了想,问:“手机套里也行吧?”在那个时候,很多中国人还习惯于用拴在皮带上的手机套,有皮有革,把手机塞进去,外面还有个扣。我说当然行,只要你别让对方发现了就行,不然人家把这金属牌扔掉,你就白花钱了。毛师傅连连点头。

  我提出还要转机回沈阳,出了咖啡厅,毛师傅似乎有什么话还没说,我告诉他有什么尽量提,免得到时候麻烦。他说:“田、田老板,你说我就是个钢厂的工人,也快退休了,别说泰国,连泰山都没去过,这辈子也没什么出息。花钱买这个东西让人倒霉,本来就是让人笑话的事,要是让我老伴知道,非骂死我不可,我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五百块。”

  “可别这么说,毛师傅,什么事都有原因,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毛主席不是也这么说过吗?所以没人笑话你。”我回答。

  毛师傅没想到我这种年轻人居然还知道毛主席的话,就叹了口气,我又问他到底有什么顾虑,毛师傅说:“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东西能让人倒霉到啥程度,会不会出大事?”

  想起之前北京的小周和成都的叶勇,我告诉毛师傅,大事肯定是没有,不会死也不会残疾,就是倒霉。比如平地跌跟头能把牙磕掉,丢钱丢手机,上街被偷抢,在单位混不下去等等。

  听了我的话,毛师傅面露脸色,我很奇怪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就追问,毛师傅把手一摆,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对于这个奇怪的老头,我也没多理,自己去办理转机手续了。

  回到沈阳,先去佛牌店看望王娇,这丫头不知道从哪认识了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店里嗑瓜子聊天。看到我回来,王娇连忙迎上去,向大家介绍说我是她哥,可厉害了,专门在泰国卖佛牌的。那几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满脸的羡慕,围着我问东问西。我随口回答,把皮包里的佛牌往货架上摆。有个身材丰满的妹子说:“田哥啊,我做梦都想减肥,有这样的泰国佛牌吗?”

  还有个妹子说有没有能让下巴变尖的佛牌,我无语,说佛牌不是手术刀,想让下巴变尖还得去美容院。

  离开佛牌店,我给王娇发短信,告诉她交朋友解闷可以,但千万把货看好,别人多手杂再给顺走几条,王娇回复说没问题。

  在沈阳呆了几天,照旧每天都是和同学朋友大吃二喝,看着银行的存款,我打算年底的时候再买一套房。

  这段时间,父母和邻居给我介绍相了几次亲,我虽然长得丑,但有“泰国佛牌专家”这个光环,再加上收入不错,所以眼光也高了起来,看了几个女方,要是放在几年前,估计我都得扑上去,可现在我居然都不同意。

  那天晚上,我正和姐姐和姐夫等人在KTV唱歌,手机有震动响,一看是毛师傅发来的,他说:“他们俩这半个月净出事了,在饭店和邻居吵架被酒瓶砸破头,躺床上抽烟睡觉把被烧着了,上网注册什么传销网站进派出所蹲了七天,在小区里踢人家汽车赔了一千多。”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毛师傅说的是啥,他俩是谁?毛师傅说:“那个金属牌就是给他们用的。”

  我心想原来毛师傅要整的人还不是一个而是一对,说这样不是挺好吗,你的目的达到了。毛师傅回答:“可这损失都得我来付,其实还是我自己在整自己。”我没听懂,就问什么意思,毛师傅又不回复了。

  越遇到这样的事,我的好奇心就越强,接连再发两条短信过去,可毛师傅还是没动静。

  在沈阳又呆了几天,有个泰国的客户咨询我要解降头,和方刚谈好价格,商定下周客户从新加坡谈完生意回来就办,我订了机票,打算三天后回泰国。那天晚上,我接到毛师傅给我打来的电话,问方不方便说话,我说没问题,问他有什么事。

  毛师傅说:“就是想问问田老板,前阵子你卖给我的那个金属牌,要是不想用了,你能回收吗?便宜点儿也行。”

  我回答:“这东西没法回收。你也和你说过了,泰国佛牌功效不同,有能帮人的,也有让人倒霉的,你这个属于后者。而大多数人都是要请能帮人的佛牌,我要是回收,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再卖出去,所以没法收。怎么不想用了,你要整的人已经够倒霉了是吗?”

  “不是他俩倒霉,我看纯粹是我自找倒霉!”毛师傅沮丧地说。

  我再次问到底为什么,没想到这么一问,那边居然传来毛师傅低低的哭声,我很奇怪,还以为听错了,毛师傅哭着说:“我真是老糊涂啊……”在我的追问下,毛师傅这才对我说了实话。

  毛师傅在唐山一家钢铁厂上班,最初是翻砂,后来调了工种,但仍然很累,可他人比较内向,又不会别的手艺,在钢铁厂一干就是三十几年,从高中毕业干到快退休。他老伴也是本地人,在某汽水厂上班,后来中国的汽水厂几乎全都被可乐、汇源之类的大饮料公司顶得倒闭,他老伴也下了岗,靠给人做家政打零工度日。

  老两口响应国家政策,只有一个女儿叫毛苗,虽然他们很想再要个儿子,但交不起罚款,也只好算了。平时把这个女儿当成男孩来看待,一口一个“儿子”叫得亲,就算家里再穷,对这个闺女也是尽量宠着。

  从小到大,毛苗没洗过一双袜子,没泡过一碗方便面,都是她妈妈包办。念大学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明明毛苗已经考到上海某不错的大学,她妈妈却硬要她去了石家庄念专科,就为方便每周跑一次学校,去帮她洗这周攒下来的衣服。吃饭当然是食堂,要么就饭馆,毛师傅两口子怎么紧巴,女儿的生活费是不能少的。

  大学毕业后,毛苗去了多家单位面试,不是说话不着调被面试时PASS掉,就是没过试用期被辞退,后来毛母心疼女儿,就让她自己做点儿小生意,将家里所有的积蓄几万块钱拿出来,给她在当地租了个小店卖外贸服装。

  可毛苗根本没有生意头脑,在店里成天除了上网聊天就是和同学聚会吃喝,根本没心思卖货,半年下来,几万块钱全赔了进去。后来毛师傅老伴出主意,让女儿找个对象结婚,成家后相夫教子,也许就能收心了。

  毛苗不喜欢别人介绍,要自己找婆家,结婚后她仍然不上班,理由更正当了——老公养着。而她老公碰巧也是同道中人,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她老公家庭条件平平,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却最讨厌上班,结婚时双方的彩礼和嫁妆都落入小两口囊中,婚礼又收了些礼金,这下两人可爽了,旅游一大圈回来,余下的时间就是成天吃喝玩乐。

  毛师傅两口子为了给女儿结婚,还借了不少债,他也和女儿提过让她把债先还了,剩下的钱再花,毛苗不太情愿,而她老公更不同意,称父母给儿女花钱是义务,父母的债凭什么要儿女还,说什么也不干。毛苗当然也不想把钱往出拿,就默许了。毛师傅夫妻虽然生气,但也不好和女儿、女婿翻脸。

第391章 不孝

  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几万块花不了一辈子,小两口没钱就只好紧着花,平时经常两人一齐懒在家里的床上,有朋友同学叫就出去玩,没事就在家上网打游戏,看影碟。毛师傅每次要女儿出去找活干,她就有一大堆借口等着,老伴也打圆场,说现在社会压力大,上班赚钱太难,别逼女儿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人已经结婚十年,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上班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没有三年,孩子上小学,全家都靠着毛师傅夫妻的那点儿收入,要养活五口人,特别辛苦。

  听到这里,我已经大概能了解毛师傅的情况了,忍不住问:“你女儿的老公也不上班,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理由呢?”

  毛师傅打了个唉声:“他一般不太和我们争执,只是在旁边冷眼相对,总说什么你们这代人目光短浅,不了解现在社会的复杂。光上个班一个月赚个千八百的,什么用也不顶。要找的是工作,而不是活干,得有事业。”

  我失笑:“不管工作还是活,总得去做才有机会吧?天天在家里看影碟能有事业?”

  “道理我们都说过好多遍了,可她听不进去,其实都是我们惯的,唉。”毛师傅一叠声地叹着气。毛苗和她老公总想赚大钱,但每次都没成功,要是就是被骗,有两次还差点进了传销窝点。

  我问毛师傅后来怎么办的,他说也很想好好训训女儿,可老伴不让,女儿也已经不再听自己的。看到两人越来越衰老,很难想象等两人年老体病,躺在床上的时候,这日子可怎么过。

  有一天晚上,女儿女婿又招了好几个朋友在家里大吃二喝,半夜也没结束。聊到酣处的时候,大家开始发牢骚,吐槽自己父母的不是。每个人似乎都有满肚子怨气,对父母没一个满意的,毛苗和老公可能多喝了几杯,更是嘴上没把门的,说中国的父母和国外的比差距太大,不懂教育子女,就知道管来管去,一点也不知道儿女想要什么。

  毛师傅两口子躺在屋里的床上,卧室门关着,但外面那些已经不算年轻人的酒后言论仍然听得很清楚。两人都气得不行,毛师傅老伴叹着气:“你说说,现在这儿女咋都对爸妈这么大意见呢?我们也没做错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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