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 第226节
这下子闹大发了。
真要是转成了刑事案,又是抓典型的话,估计三五年有期徒刑是跑不掉的了。这却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陈崇慧急急问道:“曹专员……曹专员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在陈崇慧想来,这样的治安案件,之所以被当成典型案例来办,关键还在于曹振起做了指示。不然的话,虽然服装店损失有点大,公安局也不至于把出这样的雷霆手段。只是曹振起身为专员,浩阳地区的二把手,每日里可有多少大事要忙,怎么会知道这样一个治安案件呢?
是谁,在曹专员面前多嘴多舌?
公安局那位科室负责人便笑而不语。
陈崇慧这话问得真没水平。这里又没谁是曹专员的亲戚,怎么知道曹专员的消息来源于何处?就算知道,又岂能随便泄露给陈崇慧?
陈崇慧自然马上便明白过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当下打叠精神,不住向公安局那位科室负责人敬酒,说了好些仰慕之言。
论级别,陈崇慧是副处,这位不过是副科,差了老鼻子,换一个环境,陈崇慧焉能如此低声下气?现如今有事相求,自然是要放低身段,满嘴谀辞了。
喝着喝着,有了点意思,那位科室负责人便压低声音,很神秘地告诉陈崇慧,说夏寒是驻军师长夏天佑的儿子。
陈崇慧恍然大悟,合着问题的关键在于此。
夏天佑作为驻军最高首长,虽然不干涉地方政务,但军地之间,也不能全无往来。眼看就到阳历年底,曹振起代表地委行署去看望驻军,和夏天佑便有了交集。夏天佑闲聊之际,随口将此事通报给曹振起,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于夏天佑之所以能知道此案,无疑也是他儿子在“闲聊”时说给他听的了。
陈伟南不知天高地厚,拿着棍棒就想给夏寒一家伙,要人家如何不怀恨在心?夏寒有了这样的背景,本身又是市局的治安中队长,下定决心要搞陈伟南,陈伟南又怎么跑得掉?
陈崇慧搞清了事情的关键,便千方百计想要接近夏寒。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求得了夏寒的原谅,这个案子才有转机。不然,就算陈崇慧找到了市局局长头上,人家也不会答应帮这个忙。
驻军师长是那么好得罪的么?
市局局长不是傻子,陈崇慧和夏天佑孰重孰轻,能分不清楚?
夏寒完全不理他,无论陈崇慧通过什么途径,都请不动夏寒的大驾。
在夏寒眼里,陈崇慧这个农业局的副局长,更加没有半点份量。撇开他和刘伟鸿的交情不谈,浩阳地区,哪里又找得出比刘伟鸿份量更重的世家子?
这事,没刘伟鸿点头,陈伟南三两年内,压根就别想走出铁牢的大门了!
虽然夏寒请不动,陈崇慧这么下死力气活动,总算给他找到了有用的信息。从市公安局治安一中队的一位民警嘴里,陈崇慧听到了一则令他“震惊”的消息。
夏寒和刘伟鸿是哥们!
夏寒这么坚决的要治陈伟南,根本就不是因为陈伟南“有眼不识泰山”,无意间得罪了夏寒,而是受人之托!
明白了!
原来根子始终还是在刘伟鸿那儿!
得到这则消息之后,陈崇慧又是欢喜又是郁闷,半天也没闹明白,刘伟鸿怎么就和驻军师长的儿子成了哥们啦?看样子关系还不是一般的铁。
只能说,年轻人之间,就是比较容易接近。陈伟南不是才来浩阳没几天,就勾搭了一帮子狐朋狗友吗?只是他那些朋友,和刘伟鸿的朋友比起来,档次实在是太差了点,完全没法提。
这事还得着落到刘伟鸿身上。
一念及此,陈崇慧就郁闷得不行。转来转去,最终还是要他去求刘伟鸿。哪怕在夏寒那里碰得鼻青脸肿,也不如去刘伟鸿那里求情更让陈崇慧不爽。
不过也有值得欢喜的地方,总算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至少陈崇慧要见刘伟鸿,还是能见得着的,不会像夏寒那样,完全不理会他。
陈崇慧回到办公室,稳定了一下神思,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在心里梳理了一遍,便咳嗽一声,挺直了身子,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刘伟鸿拨了过去。
“伟鸿同志,我陈崇慧啊……”
为了怎么称呼刘伟鸿,陈崇慧也煞费神思。一开始他是叫刘伟鸿“小刘”的,后来改成了刘主任,再后来就直接“刘伟鸿”了。眼下,是要和人家“谈判”,而且带着很明显的求人意味,再大咧咧的直呼其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肯定是行不通了。没的自讨没趣。叫刘主任,也还是太硬,公事公办的味道太浓。如果叫“伟鸿”啊,亲热是亲热了,但两人的关系,似乎压根就没到那份上,而且转折太大,只怕刘伟鸿也不适应。想来想去,还是依照党内规矩,称“伟鸿同志”,既显得亲热,又不失庄重,多多少少还给陈崇慧自己,保留了那么一点上级领导的威严。
“陈局,你好!”
刘伟鸿倒是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依照规矩,客客气气和他打了招呼。只是这客气里面,那股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也显露无遗。
此时此刻,陈崇慧自也不会去计较刘伟鸿的语气,含笑说道:“伟鸿同志,你现在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请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好的,请陈局稍候,我马上就到。”
刘伟鸿依旧平静地答应道。
果然,很快刘伟鸿就来到了陈崇慧的办公室。
“伟鸿同志来了,快,快过来,请坐请坐……”
陈崇慧早早就在待客沙发区等候,一见刘伟鸿进门,马上便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满脸阳光灿烂。
所有局长副局长的办公室,布局都是一样的,办公用品配置的规格也是一模一样,没有分彼此。这是刘伟鸿请示朱建国之后定下来的。朱建国的意思,既然条件比较艰苦,那就不应该分彼此,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倒和朱建国的性格吻合。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朱建国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办公楼这样差劲,办公室里面就算给装出一朵花来,意思也不大。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所浪费,还让副手们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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