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升迁:权道情谋 第421节
孙婧接过申一甲斟好的红酒,往申一甲面前的小碟里夹满了菜,两个人端起了高脚杯,碰了一下杯子。
“祝孙书记……”“祝申主任……”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声。
“今天是怎么了,我们怎么都变得这么客套?”孙婧笑了,“一甲,咱们在家里就不要再称职务了,你就叫我姐吧。”
“不习惯,叫小姨叫惯了。”申一甲说。
“你愿意那么叫,我也不反对。”孙婧说。
“我还是叫你婧姐吧。”申一甲抓住孙婧的手,“婧姐,你不生我气啦?”
“吃饭呢,咱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对脾胃不好。”孙婧在申一甲的手上握了握,抽了回去,“今天,我首先得感谢你。”
申一甲有点发懵,孙婧不找他算账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感谢啊。
孙婧拿着杯子,在手里转着:“你的那篇内参,开始起作用啦。”
春县矿难发生以后,在社会上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蓝河市组成了由发改委、经贸委、安监局组成的调查组,可就在调查组进驻春市的第二天,市里又派出了三人纪检组,与调查组联合办公。调查组进驻春县以后,接到了大量的上访信、告状信,原计划一周左右的调查,已经无限期推迟了。
孙婧在春县联中兼职一段时间以后,觉得仅靠她个人的力量很难扭转联中的局面,她找到县委书记于发和深谈了一次,提出要解决联中的问题,就要解决校长肖化文的问题,解决肖化文的问题,就要挖出他的后台。
肖化文有县长娄世贵等县领导撑腰,背后还有私营煤矿、民办教育和民营企业等力量的支撑,处于一个利益链条的关键节点上,为所欲为却十分低调。一些有钱有势的家长因为顾忌孩子的学习,对联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些无权无势的家长也是害怕影响孩子,对联中敢怒而不敢言,民怨越积越深,在于发和上任后集中暴露出来。
于发和为了避免孙婧陷得太深,果断地解除了她在联中的兼职,营造了一种联中问题已经解决的假象。孙婧没想到,她离开联中以后,肖化文有恃无恐,依然我行我素,刚刚得到遏制的乱象又开始抬头了。
“一甲,你知道我为什么为郝桂丽求情、帮忙吗?”孙婧问。
申一甲就知道孙婧肯定会把话题转到郝桂丽的身上,看来她的清算开始了。
“我……我谢谢孙大书记,早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你找这个麻烦。”申一甲说。
281、温柔的胸怀
281、温柔的胸怀
孙婧放下的筷子,把杯子往里推了推,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
“为郝桂丽帮忙,最初是你提出来的。我当时想,这样能给肖化造成一种麻痹意识,让他认为我很同情郝桂丽。”孙婧说。
“你也想帮助郝桂丽?”申一甲说。
“是啊,这样肖化不会防备我了。”孙婧说,“他会认为我也想把事态压下去。”
“你一个县委副书记,还用防着他一个校长吗?”申一甲问。
孙婧点了点头:“我当时已经从蓝河市政法口了解到,有人举报娄世贵涉黑,我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把命搭,我得学会保护自己啊。”
孙婧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她告诉申一甲,春县十里沟煤矿的李矿长是春县黑社会的头目,他曾经在一家宾馆扣留过她,要不是那天娄世贵和肖化过去打牌,她不知道会被这个李矿长折磨成什么样呢。
孙婧当时把李矿长损了一顿,过后李矿长登门道歉,她也表示是个小误会,不会往心里去。可是,当他得知李矿长欺男霸女的一些丑行时,立刻改变了主意。
申一甲把杯的红酒干掉,也没有心思吃饭了。他从来没有听孙婧说过这件事,一时气得牙根直痒。
“发和书记也很痛心,他说不能让好端端的春县,毁在春县人的手里。”孙婧说,“他不好直接参与进来,那样会被人曲解为官场争斗。”
“我全明白了。”申一甲说,“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你把春县的情况写成了督查内参,交给了宫市长,帮了春县老百姓一个大忙。”孙婧说。
“不敢当,承受不起。”申一甲说。
孙婧起身收拾完碗筷,在水龙头前洗涮起来。申一甲站在他的身后,心里很感慨,真没想到,孙婧在厨房里动作这么干练。
申一甲从后面抱住孙婧,孙婧停顿了一下,继续洗碗。他的身体很疲惫,心里很安逸,如果这样抱着她,也算得一种难得的休息了。
孙婧洗完了碗筷,放回到厨柜里,转过身来。
“一甲,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孙婧声音依然温柔。
“什么问题?”申一甲松开了她,酒喝完了,饭吃完了,孙婧一定会言归正传了。
“到底是谁把郝桂丽办到蓝河的?”孙婧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申一甲说。
“你怎么会不知道?”孙婧说,“我这个姨是假的,郝桂丽那个姨才是真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啊,除非……没有除非。”
申一甲没想到孙婧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太浅显了,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想到,可是他却没法回答她。
“你有可能真的不知道,那你给郝桂丽打个电话,侧面问一下,是谁帮他调到市里的。”孙婧说。
申一甲无话可说了,孙婧的要求并不过分,但他很难完成。
“婧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申一甲说。
“我想知道郝桂丽的老公,在蓝河找了什么人,这个人肯定是市里的领导。”孙婧说,“人家根本没把春县当回事啊,明明知道郝桂丽失去了教师资格,却如此明目张胆地把她安排到市人才交流心搞培训,要知道培训科的培训对象,都是大学毕业生啊。”
孙婧言语间把申一甲逼到了绝境,他一点儿回旋余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