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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第364节

信贷科长那个冤啊,总不能当着杨县长说是奉了你堂客的命令才让棉麻公司资金断链的吧?只能遵从行长命令,含屈连连承认错误,向老白赔礼道歉,心里却是把沙沙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等信贷科长狼狈走了,杨陆顺又请老雷叫沙沙来。沙沙从三楼下来,正碰着神情沮丧的信贷科长,忙问:“你怎么了?跨着脸做什么??”科长咧了咧嘴,又气又怨地说:“你、你爱人杨县长刚才把我一顿好批,棉麻公司资金断链了,老白把杨县长搬出来压我们农行。你也是去雷行办公室,做好挨批评的准备吧!”沙沙撇下嘴说:“我压惯了,怕也只怕得这么厉害!”心里更很老白!

杨陆顺见沙沙进来,叫沙沙坐好,就恳切地说:“雷行长,不是我随意干涉行里的人事安排,我觉得不应该给汪溪沙工会太多的职权,搞好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当初一定请雷行长把汪溪沙转去工会的目的。我知道单位上有县领导夫人,你们也不好办事,其他人我不管,我也管不着,我的爱人汪溪沙我就得严格管理。你们千万莫认为她是我爱人,我就会不问青红皂白地袒护,今天我把汪溪沙叫来,就是当面做保证,请雷行长一定公事公办,莫惯坏她害她犯错误。”

老雷看着沙沙俏脸苦楚,明眸含泪,心里暗暗好笑,假意赔笑着说:“杨县长你就放心,你的指示我记下了,我也保证,以后在工作上,按照规章制度办,不给杨县长添麻烦。”

第一七三章

杨陆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下午临时到县社找尤主任开了个会,目的是要求县社领导下乡镇督促基层社的收购点,在加大收购力度的同时,还要加强服务态度,从各方面提高农民种棉花的积极性。对这些措施,县社尤主任等领导还是蛮心服,他们知道支撑供销系统不至于象商业系统垮掉的,就是国家对棉花的统购统销政策,要是南平农民把棉花面积再扩大,无疑受益大的还有县供销社的干部职工。说到底由供销社的基层社收购棉花,是县里一班领导不愿意甩基层三千多干部职工的包袱,其他市就有新的改革,让棉麻公司直接到乡镇设网点收购农民的棉花,少了流通环节也就节省了费用,南平县去年也有类似的提议,好在县委考虑到不能随便甩包袱,才坚持用老旧的方式收购棉花。

杨陆顺本是开完会就回家,他要不顾情面地批评沙沙,这女人已经钻进钱眼里了。可县社的同志竭力挽留着吃晚饭,推辞不过,只得勉强奉陪。

杨陆顺上了楼,却见小秦燕子在陪沙沙聊天,即便小秦燕子是老朋友,也不能当着外人就发火,小秦请杨陆顺去书房说有要事汇报。这是小秦的机灵之处,毕竟来电话的是市委的女领导,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能避免让沙沙知道,就少份麻烦,自从侯勇离婚又交上苏明明那个小女朋友,沙沙和燕子就同时加大了对他们两个男人的管制力度。

杨陆顺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是徐心言家的电话,不知为何,进屋前刻意培养出的怒气怨气在渐渐消失,心里就充满了宁静和祥。他笑着说:“小秦,你跟燕子再陪沙沙说会话,我打完电话你们再自行安排吧。结婚的事搞得怎么样了?农历十二月十八的好日子是吧,我记得很清楚,到时候我得当你们的主婚人哦。”两人说笑着出书房,燕子就起身要走,杨陆顺开玩笑地说:“燕子你急什么,是嫌弃我家不客气呢,还是想赶紧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啊?”把燕子羞红了脸,却也不敢象从前那样耍小妹子脾气,只是冲沙沙说:“沙沙姐,杨县长真不识我的好心,知道他天天忙工作,难得这么早回家陪家人,他倒打我一耙子。”杨陆顺却没心思陪他们磨牙,笑着说:“知道你们姐妹感情好,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先聊着啊。”

杨陆顺进了卧室,先把分机的电话线拨了,沙沙虽不至于会偷听,但还是保险起见,万一心言在电话里情意绵绵,这是他控制不了的,斜靠在床上拨通了电话,里面马上传来心言好听的声音:“喂,请问你找谁?”

“徐处,我是杨陆顺啊,得信晚了,忙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还请领导见谅啊”杨陆顺的话半当真半调侃,他心里总不能把心言与市委组织部专门考核干部的处长联系起来。

“啊,是陆顺呀,你也真忙,我快中午打的电话,你现在才有空回。既然称呼我是领导,那你汇报下今天的工作吧。”

杨陆顺笑呵呵地说:“是,徐处长。今天主要工作还是督促乡镇的减负工作,到村组搞突然袭击,然后去农民家问情况。顺便检查今年新棉的收购工作,尽量争取在天气晴好的有利气候下,完成绝大部分任务,最好是抢在春节前,全部完成。”

“哦,都是你这农业县长的工作啊。成天跑乡镇,很辛苦吧,其实工作都不辛苦,就是怕你在下面喝酒,基层干部总有个错觉,不把领导或者客人灌得七荤八素,就以为没尽到东道的责任。好在我的个女同志,下面的同志还是多少要迁就点我。陆顺,我在市里听说你们南平率先搞起了减负清退,情况怎样?下面乡镇反映怎样呀?”#p#分页标题#e#

杨陆顺听着心言娓娓道来很自然的关心话,心里暖洋洋地分外受用, 他虽不奢望真正与心言在感情上纠葛,但被优秀女性关怀,总是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说实话清退工作开始后,他多少感觉到乡镇干部们虚假笑容后面的恨懑,清退的完全是乡镇干部的既得利益,等于从他们荷包里抠票子出去,可以说谁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让本已在荷包里的票子被收回去,是迫于县委县政府的文件指示,迫于乌纱帽,才不得以违心执行的,他也知道背后有人跳去脚骂他杨陆顺的娘,也知道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惯用的伎俩告终,可他毫不畏惧,他坚信自己是正义之举,坚信县委乃至市委都将会支持他。心念电转,笑着回答道:“情况一切正常,乡镇切实按照县委县政府的部署在展开清退工作。估计到12月份将全部完成,至于反映嘛,嘿嘿,就没什么好话了,不过农民却很感激政府,虽然农民们不会讲乖面子话,就一句感谢政府,我就很满足了。”

“杨县长,农民感谢政府,可不代表就是感谢你哟,你连法人代表都不是哩。我在市委这边也听到不少议论,都夸你杨县长一心为民谋福利,似乎南平搞清退,是你杨县长一个人的功劳呢,当心功高盖主哟。”

听到心言调侃的话还带着清甜的笑声,杨陆顺心旷神怡,不过也从心言的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忙说:“心言,传言不可信嘛,要是没县委顾书记的拍板,我再大本事也不可能搞清退了,我只是认真执行县委常委会上的决议。”

“我是相信你,可不代表别人就信呀。俗话说三人成虎,可也得注意外界的影响,都知道一个县的重要工作没县委书记地支持就开展不了,那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一定要突出县委书记的支持,说句难听的,为什么传言只夸你杨陆顺而忽视其他县委领导,无疑是在搞你的名堂。陆顺,自从我进组织部搞干部考核后,我才知道,一个成熟的领导干部不仅仅是在工作上有建树,群众关系好不好,其实才是至关紧要的。上面的领导要了解下面干部的情况,主要来源是听取周围同志们的意见再结合日常工作成绩的。陆顺,这次南平搞清退,你在前面冲锋打头阵,下面的人都明白是县委顾书记的意思,可他们忌惮书记权威,他们的前途都捏在书记手里,不敢对书记不敬,可他们又不甘心既得利益被剥夺,怎么办?就只有把愤怒发泄在你这个先锋官了。刚才你也说了,农民感激的是政府,农民只晓得政策是政府定的,他们哪里知道是你杨县长力排众异要搞的呢?而所有的骂名却是你一个人承担着,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吧?为什么不能灵活点呢。”

杨陆顺虽不同意心言的看法,可被她话语里浓浓的关怀感动了,说:“心言,谢谢你的关心,可有些事不是方法灵活就可以做到的,想两边讨好而不触及部分势力的即得利益,根本不可能,偏生农民就是生活最为艰难的群体,党政干部至少还有国家发的工资,他们多少还能使用掌握的公共权力为个人谋利,农民就不行了,我再不挺身而出,及薄厚发,我怕难以收场!”

“陆顺,我知道你的过去,我到市委组织部后,专门调了你的档案研究,到南平,我都会从当地干部那里询问,我发现你从一开始,就有个执着信念,那就是为农民做实事。可你再回首去看看你十来年走过的风风雨雨,你因何而沉、又因何而起,你难道就忘记了吗?我没有找到一次是因为替农民干事而提拨,也没找到一件是因为搞砸了农民的工作而撤职。近几年你从一个镇办秘书升迁到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有多少因为是你替农民办了实事提拨的啊?”

杨陆顺辨争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有了今天的地位,有了领导的支持,才能放手为农民办点实事,我不认为我哪里有错。”

徐心言知道自己的话说急迫了,忙笑着转了口道:“我其实最敬佩你的就是这里了。陆顺,既然你口喊领导支持,那你也得尽量把支持你的领导的功劳让农民百姓知道才对呀,农民说感激政府,还不如感激县委顾书记才得实在,全副部长现在是市委的宣传部长了,你看是不是找机会让全部长派人到县里去收集点资料,大大地宣传宣传南平县委呢?据我所知,南风六县两区一农场,都只是按照政策减免了今年的税收负担,要说清退往年的乱摊派,南平县是第一家,全部长才上任,怕也是想有点好东西做宣传吧。我还记得你有个大学同学在省报社,都可以调动起来,宣传南平呀。你一方面为农民做了好事,又为县委书记提高了知名度,就算得罪部分干部,也都立于不败之地了哟。”

杨陆顺一想这倒是值得考虑,毕竟农民得利与顾书记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心言果然是机关领导,深韵为官之道,就忙不迭感谢道:“哎呀心言,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独独忘了这茬。下次去市里开会,一定请徐处吃饭,好好敬几杯酒答谢!”他确实是忙得忘记了宣传工作的重要性,而且似乎县委也没主动加强宣传,原因他虽不清楚,但值得一试。

徐心言知道凭她的话扭转不了六子的固执,但也多少替六子缓解了被动,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笑咪丽地说:“喝酒没意思,不如请党校的同学一起去哪里玩玩最好了,既可以加深同学感情,又可以相互通通情况。陆顺,成杰英在菊花塘搞得不错,上下反映都良好,你得多去取取经,莫只晓得埋头在南平做事,现在当领导干部,信息灵通才重要呢。”

杨陆顺正要答应,猛想到还有半个月该去北京给刘老祝寿,就说:“现在忙没得空闲,要不心言你组织组织,费用我负责,好不好?哦,记得邀请省委政研办的刘海鑫。”

徐心言笑道:“这样的美差还轮得到你负责费用?成区长比你积极得多,那我就听你的去组织一下,关键就是你与成区长都是大忙人,具体时间得你们俩都有空才定得下。你估计什么时间会有空呢?”

杨陆顺想想说:“十一月底怎么样?我马上得联系宣传部门的搞材料,得安排报社的无冕之王到南平的采访行程......”

徐心言说:“那你还老跟我罗嗦什么电话,赶紧挂了去联系你省报社的同学,这事可得抓紧搞,要是让报社的抢了先,你就拍不到县委书记的马屁了,呵呵!”

杨陆顺有点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回味着心言沁入心脾的关心,久久在床上不想动弹,一阵疲倦涌上来,居然就迷糊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房门大开,刺眼的光线让他清醒过来,正要起身,就听沙沙埋怨:“六子你也是,脸不洗衣服不换就往床上爬,搞得屋里臭烘烘的,小秦他们都走了,什么电话打得这么久,麻烦你莫把公家事带到家里来好吧。”

杨陆顺被打扰了瞌睡本就不高兴,再听得她唠唠叨叨地就更来气了,正好就此发作,翻身起来,语气生硬地说:“哟,好象家务事都是你做了,那四姐岂不是在我们家白吃白住?你汪大主席眼里还容得下这个沙子??”

沙沙被六子生硬的话呛得一楞,想起今天在老雷面前大丢脸面,还没找他算帐,他倒先来劲了,当即回道:“我汪主席可没你杨县长威风,带着外人杀到我单位上,让我做人不起。我就搞不懂了,那姓白的给了你什么好处,连自己的堂客都不顾,老雷都在怀疑,犯得着为了工作上的事去埋汰自家堂客?!”

杨陆顺呼地站起来:“汪溪沙,老白给我的好处多了,他叫我不要纵容家属,他叫我防止堡垒从内部被攻破。而你呢,口口声声说是我杨陆顺的堂客,可你做的事,又几样是我堂客应该做的?背着我贷款十几万开歌厅,搞得别人说我杨陆顺是支持公款消费的罪魁祸首!你明知我不支持你去搞粗棉布生意,你却私下打着我的旗号去找老白,人家老白不同意,你把私人恩怨发泄到工作上,指示农行断了棉麻的收购资金。你莫非不晓得,棉麻今年的收购工作关系到我杨陆顺明年全年的工作计划?你不支持我的工作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好旺旺,你偏生耐不住寂寞,要到外面去显摆你县长夫人的威风。我今天正告你汪溪沙,要分得清轻重是非,莫搞得你自己下不了台!”#p#分页标题#e#

沙沙就晓得老白私下打了她的下报告,气愤之余就狡辩道:“杨陆顺,我是去找老白要做粗棉布生意,我只是想多赚点钱改善这个家,为旺旺的将来准备点读书钱。那个姓白的哪只眼睛看见我去叫人断了他公司的资金啊?哦,他姓白的解决你姐的工作就是你的恩人,我汪溪沙想为自家赚点钱就是恶人了?我看你杨陆顺才分不清是非,你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记从前寄人篱下、靠借钱度日的困难日子?你以为我不想在家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安逸日子啊,我、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杨陆顺冲到客厅点起烟,呼呼地抽着,等沙沙话音一落,就冷笑道:“为这个家,你的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可你想过没有,你实际上就是贪财,就是想不劳而获!我还以为你放弃歌厅生意是听了我的劝,没想到你是有了新的生财之路,做歌厅又辛苦还得陪笑脸,做粗棉布生意几多好,倒个手一年赚十几万!等你有了上百万,我怕你又看不起这小生意,又想搞大生意了,那就学老谢啊,坐在家里受贿不更是来钱快?!”

沙沙追出来,脸色苍白,泪水双流:“杨陆顺,你是不是找借口要跟我离婚啊?那家当官的堂客不是千方百计地找门路搞钱,顾宪章的堂客都舍得卖出老脸搞歌厅,你就那么爱脸面,爱脸面的人也不得低声下气去溜须拍马讨好领导往上爬了!”

杨陆顺气得浑身发抖:“汪溪沙,你莫往离婚上扯,你从来都不反省自己的错误,我一开口你总找到诸多借口。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亲口承认错误,不保证以后再不背着我搞名堂,我是不得原谅你的。以前我们家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为了一家团圆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不得以才放下自尊去讨好迎奉领导,你以为我杨陆顺就是天生的下贱、天生的奴颜媚骨?我倒霉了,你放下身段去阚书记家讨好宋姨,你有多少是为我着想?你是没了别人的奉承、眼红别人的男人是个官,你拼命地用鞭子抽着我使劲往上爬,你口喊为这家为旺旺,其实你是要满足你的官太太心愿,你是想借着我的地位在外人面前作威作福。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沙沙为之语结,但又不甘心地说:“是,我承认我是个贪心爱财的堂客们,世界上哪有不爱钱的人呢?都是妻凭夫贵,不然我给别人当牛做马图什么?还不就是图个人前人后有面子有气派啊。是,我承认不该背着你搞名堂,那是你太古板,做人太实在了。象粗棉布的生意,他老白不献媚,我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个赚钱路子?哦,他老白为什么吧生意介绍给我,还不是贪图你杨县长能给他好处,让我们一年赚十几万,或者他老白就可以利用你给他的权力为自己捞几十万甚至百万呢?就算我不搞粗棉布生意,难保老白不会拿去讨好其他领导。”

杨陆顺其实也明白一些道理,就是讨厌沙沙的自做主张、痛恨沙沙的自大和对他下意识地轻视,依旧不放软语气,继续责问:“你既然什么都承认了,那还解释什么?你背着我在外面搞名堂,你就是不尊重我、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以前家里小事我都由你做主由你当家,但在是非原则问题,我就容不得你胡作非为。你不是说要离婚啊?我宁愿现在冒着失去政治前途的危险离婚,也不愿以后因为家里有个贪心胆大的堂客,去坐监牢!”

沙沙一阵心痛,颤抖着问:“六子,其实我还是比不上你的前途吧?你这么发脾气在单位让我做不起人,就是怕我耽误你的前途?”

杨陆顺坚定地说:“不为当官的前途,只为做人的前途,为旺旺有个完整的家,我不得不制止你在外面胡闹!我不知道我杨陆顺以后会做多大的官,但我晓得,我现在的职权已经能轻易改变一个人的地位利益,就拿你哥哥汪建设来说,他的本事也就是个司机,我因为看在舅哥的份上,给了多少机会?让他给阚书记开车,他失职让阚书记差点丢了性命;我把他调到公安局开车,他就敢无视局里的规矩公车私下揽生意,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早就开除了,还有什么机会转干;又是你出面找顾局,居然就把个严重违反纪律的普通干警调下去当了派出所副所长,就安心在下面好好工作吧?他、他居然跟他县的理发妹搞暧昧,也不知道是他祖宗菩萨保佑还是什么,就让他成了英模。你说这样素质的人,我能放心吗?出了成绩我沾不到他的光,出了事,追究起来,就会有人指责我滥用职权。他汪建设要不是你汪溪沙的亲哥,我都不用眼睛角去瞟那个人。你真要为我们这个家着想,你还要替你哥争什么?无非就是你汪家人要比我杨家人高贵点嘛,你们都是城里人,我们杨家的都是乡里人。”

沙沙就觉得理亏,她确实看不起杨家的乡里亲戚,就连生活在一起几年的公爹公婆,都是万般无奈做个样子,真要把性子倔强的六子惹急了,怕真的会要离婚,不得不放下面子求道:“六子,我知道错了,我娘屋里的事,我保证再也不麻烦你走后门了,我就也保证不管了。至于对你父母姐姐们,我也真心当自家人对待,外面的事我就不管了,专心在家伺候老人带好孩子。”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你莫只图眼前过关,敷衍我几句就过去了。我会盯着你的,只要你胆管再背着我打我的招牌搞名堂,我就要你好看,一个人的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还请汪主席斟酌着办。”说着再不理会沙沙,径直洗漱去睡觉。

沙沙茫然坐在沙发,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六子大动肝火,难道自己一心为这个家多赚点钱就是过错?那舒姐子怎么又能在顾书记那里通得过呢?那唐丽萍几乎可以当马峥嵘半个家,又怎么说呢?难道背着六子就真的如此冒犯他的威严?那以前怎么不觉得呢?难道真的官大了连夫妻感情都没了么?

第一七四章

面对络绎不绝上门诉苦的乡镇党委书记乡镇长们,顾宪章总是强调:“这次全县清退工作,是县委常委会集体研究并一致通过的,不存在你们所说的,是杨陆顺副县长个人的意思,我们县委政府的全盘工作都是建立在县委常委会集体研究讨论上,哪有个人能左右党委的呢?请同志们不要偏听偏信。既然是县委政府的决议,还请同志们端正思想态度,认真执行。第一阶段是统计造表,就先统计造表嘛,你们找我也不解决问题,切实按照县委政府的部署,做好你们该做的工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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