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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 第269节

柳江掩嘴轻笑,说:“你脸皮还蛮厚,说自己脚踏实地。一点小忙说声谢谢就够了,用不着请客吃饭。既然你住随园,就去我们内部小餐厅就餐吧,那里是我和王林的专用餐厅,做的饭菜都是家常口味,不象大厨房里的菜大把放味精。”

杨陆顺说:“你麻烦柳经理了,我还有个同伴要一起吃,去小餐厅似乎不太好。”

柳江也不勉强,说:“那好,你要是一个人的话,就去小餐厅,我会通知服务员的,你去了只要告诉他们名字就行了。”

杨陆顺记得第一跟刘建新来,就觉得柳江似乎想粘上刘总,估计是见自己跟刘建新关系好想搭上线,就微笑着说:“柳经理,你这样客气,我一个县里来的人都不晓得如何感激你了。要是有啥能效劳的,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

柳江心里微微一酸,忍不住咬着嘴唇说:“你误会我了,其实我应该感谢你的,那次我醉酒你帮了我,我不但没谢你还冷言对你,我想起心里就很不安,还请你别见怪才是。”

杨陆顺当然不信了,呵呵笑道:“柳经理,那是举手之劳而已,换了其他人同样会帮忙的。我老拉着你说话,你朋友不会有意见吧?还是陪你朋友去。”

柳江略一张望,说:“是两个老乡,我不是春江市人,是武封地区张桥县人。把两老乡是县政府的人,来找我走关系想提拨,碍着面子又不好撵人,真麻烦。”

杨陆顺想到胡利华堂堂春江市委书记秘书对柳江都很恭敬,自然不怀疑她的话,笑着说:“难得在省城有家乡人能帮得上忙,不找你找谁?”开玩笑地说:“柳经理,我要在仕途上有困难,来求你走门路,可要记得帮忙哟。”

柳江笑了起来,说:“你现在是地区的预备干部,前途已经是一片光明了。不过你真找到我,要是有啥能效劳的,能力范围内一定尽力。”

杨陆顺见她原话奉还,忙说:“我开玩笑的,让柳经理见笑了。”

柳江用勺子拨弄着咖啡,缓缓地说:“杨陆顺,你没听刘建新说过我什么吗?”

杨陆顺摇着头说:“没有,我跟刘建新不熟,我是通过大学同学才认识刘建新的。”杨陆顺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上了,幸亏我没胡说显摆跟刘建新的关系。

柳江凝视着杨陆顺,半晌才幽幽叹息着说:“你也许还不了解我,不过胡利华应该多少听说过点什么,其实我在春江还有点门路,比方说你那个小女朋友,他真要想进电视台,我可以帮忙的。”

杨陆顺哪里还敢劳驾柳江,人家给你人情越大,要求的回报亦是越大,真要柳江有啥事帮忙而帮不上,岂不是给自己难堪?果断拒绝道:“呵呵,那丫头的事我都不操心了,她人小鬼大,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也没听她说起过,真要遇到了难处,再请柳经理帮忙吧。”

柳江楞了下神,她想不到他会如此呆板,转念一想真要等他为难再来找我,,比我强行推销自己要有说服力得多,于是婉尔一笑,转了话题:“杨陆顺,我不想再回去听我老乡罗嗦了,麻烦你等会跟我一起走,摆脱他们的纠缠,好吗?”

杨陆顺点点头,目送着柳江款款走到远处一桌边说了些什么,眼见那桌的两个男人站起来冲他又是招手又是哈腰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怕是柳江又安了个什么什么公子哥儿的名头在自己身上吧。为了配合柳江,他缓缓收回目光,故做高贵地品尝咖啡。

等柳江来了,杨陆顺就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到了大堂,柳江笑着问:“去四号楼打几局保龄球如何?那里不对外开放的哦。”杨陆顺假意看了看手表说:“太晚了,我明天还要上课,还是早点回房休息。”柳江无奈地说:“也好,明天中午你去小餐厅吃饭吧,王林知道你住这里又不去见他,肯定会说你不够朋友。”杨陆顺说:“那好,明天我去小餐厅吃饭,晚安。”柳江目送杨陆顺走远,叹息着茫然四望,竟不知何去何从。

第二天中午放学,杨陆顺故意在教室磨蹭到最后才出门,到底被专车接送有点不习惯,更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招摇,上了车何斌就拿出个崭新的传呼机说:“杨主任,电池我装上了,也调试好了。唉,可惜春江还得明年年底才开通大哥大业务,只好用传呼机了。”

杨陆顺拿在手里看了看,其实大哥大传呼机这现代通讯器早就听说了,而且香港电视电影里经常出现,想想都觉得很神奇,能在任何地方任何场所打电话,岂不是非常方便?不过用传呼机也不错,方便别人找。现在满大街都有电话,也还是比较使用的通讯工具。想想党校里也仅是本市周边三两个地区的同志配带了传呼机,象南风等大部分地区还没开通传呼服务呢,就笑着问:“何斌,那县里的人要传呼我行不?”

何斌说:“可以啊,反正都需要通过服务台呼叫的,你告诉县里的人,要传呼你用电话拨打春江的传呼台,可以给服务台留言,也可以显示电话号码。要是显示号码呢,你就照着拨电话号码,显示留言的呢,你打去服务台,告诉接线小姐你的传呼号码和密码,服务小姐就会把留言转告你。等会我们回随园就去试试。”

杨陆顺兴冲冲回到随园,用电话试了几次,听到清脆悦耳的“哔哔”鸣叫,再听到服务台小姐糯软略嗲的声音,杨陆顺嘿嘿直乐,何斌小心地帮杨陆顺把传呼机别在腰上,说:“嘿,带上传呼机就是抖!你照照镜子,感觉就是不一样,更显得杨主任英俊不凡,成功人士!”

杨陆顺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看看,确实不错,不过他还是从腰上取了下来,胡利华江和平都有传呼机,可他们全是放在手皮包里的,到了上课都还关机,人家那才叫有风度呢,就把传呼机放进了装课本书籍的文件包,何斌看了看那磨出内衬的包,很是自责地检讨:“杨主任,我真是疏忽大意,没留心你的包旧成这样了,真该好好批评!等吃了饭我马上去买个新的。”

看着何斌故做悔恨的表情,杨陆顺就好笑,他本想阻止,可又不愿意跟何斌多费口舌,他知道即便这次拦住了,下次何斌肯定还有其他借口,就好象当年他和沙沙竭力去巴结讨好阚书记马书记一样。看到何斌他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心里忽然就起了共鸣,伸手拍了拍何斌的肩膀说:“白经理没看错你,好好干!”

第一零二章

接下来杨陆顺过了段非常忙碌的日子,白天按时上下课,晚上就要陪县里来看望他的同志们吃饭娱乐,就连沙沙和旺旺到春江来玩耍两天,他都抽不出时间陪孩子,只好请菁菁帮忙。起先是县行局里与他关系还算好的,如水利局钟局长、商业局侯局长等人,慢后就连财政局、公安局这样权大财雄的头头们也来看望,到最后税务局、工商局等地区垂直管理的单位也来了副职领导,当然还有他从前的高中同学甚至记不起名字相貌的小学同学,有的甚至毫无关系也拜托侯勇、小秦引见着认识。杨陆顺确实不厌其烦,精力体力上都吃不消,白天要听六个多小时的课,晚上基本都要喝酒,折腾到凌晨一点多才能休息,人少中午还能眯上一两小时,到后来连中午都要陪县里的同志吃饭。好在来的同志仅仅只是祝贺一番,倒没求他办这事那事的,大家和气一团,称兄道弟痛饮一场了事,直到临近国庆节才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毕竟一个县只有那么些单位。#p#分页标题#e#

这期间杨陆顺每逢有饭局,总会热情地邀请胡利华张民辉等人,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中感情增进了不少,开始他们几个一叫即到,慢后也受不了如此频繁地喝酒,听到杨陆顺叫他们喝酒便掩耳而逃,但都对杨陆顺非常佩服,总是每天都能精神抖擞地端坐在教室里听课。

杨陆顺还经常把去娱乐后剩留的各种零食打包起来,第二天拧到教室散给女学员们吃,群众路线走得也挺不错。隔三岔五把吃不完的水果送去徐心言的寝室,丢几条好烟给周益林,尽量做到面面俱全。

这天杨陆顺眼见着快放下午学,他的传呼也没响,估计是没人请他喝酒了,摸了摸凹下去的脸颊,心里盘算着晚上去哪里吃顿清静饭,然后叫何斌陪他练车。他现在已经基本掌握驾驶技术,在不算拥挤的路段也能平稳地跑上一气,生手学车瘾头最大,他一想着手就有点痒痒。旁边张民辉却让他心愿泡汤了:“陆顺,放学后我跟杰英要去西区办点事,叫你的车送送我们吧。”杨陆顺只能答应了,心想正好早点睡觉。

放学后杨陆顺习惯性地把当天的课本书籍拿去党校的寝室,然后才慢慢踱出校门,准备坐出租车回随园,被一个面熟的小伙子叫住了:“杨先生,杨先生!”杨陆顺微一犹豫:“你是?”“我是小孙呀,奇顺公司的,呵呵,杨先生贵人多忘事呀。”小孙热情地伸出手自我介绍着。

杨陆顺哦了声说:“我记起来了,不好意思呀,刚才在想点事一时没转过神来,不知道孙先生找我有何贵干呢?”

小孙说:“我们袁总下午从上海回来了,就叫我来党校请您去奇顺坐坐,我的车就在街边,请!”

杨陆顺心里一暖,就跟着小孙上了车,说:“孙先生,我记得袁总不是去庐山避暑了么,怎么是从上海回的?”

小孙开着车说:“哦,袁总确实是去庐山了,前几天从庐山下来就先去上海处理了笔业务,今天从上海飞回来的。大约三点多到的公司吧,一到公司就叫我来党校接您,又叮嘱我不要到学校里去打扰你,我先是去学员部打听你没住校,这才等在校门口的。”

杨陆顺侧脸看了看小孙,笑着说:“真麻烦你了,你们奇顺今年效益如何呀?你收入情况怎么样?”

小孙呵呵笑道:“杨先生,您是我们袁总的好朋友,对我们公司感兴趣的话,直接问袁总比我提供的信息要准确得多。至于我的收入,还可以。主要是我们袁总体恤部下,跟同行公司比较,各方面福利待遇都要高。”

杨陆顺哈哈笑道:“你的警惕性很高啊,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我问的问题你一个也没回答,放心,我不是什么商业间谍。”

小孙谦逊地说:“您和袁总是好朋友,又是机关领导,我怎么会在您面前保密呢,我确实不清楚公司效益情况,我只是个公司普通职员,至于我个人收入,在领导面前显然是个小数字,不值一提的。”

人贵交心,杨陆顺见小孙没什么聊天诚意,也就不再罗嗦,到了奇顺公司,径直被引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杨陆顺见到袁奇志高雅而不张扬的装扮,也禁不住上下打量了番暗暗称赞,才说:“袁总,听小孙说你才下飞机就回公司上班,怎么不休息休息呢?”

袁奇志也在看杨陆顺,见他面色发青还瘦了不少,就以为他在党校吃食堂的原因,心里很是气恼他为什么不要存折:“我没什么,精神蛮好,倒是你看上去瘦了很多,是不是党校伙食不好吃不惯呀?要不你干脆住紫竹园宾馆去,那里条件要好很多的。”

杨陆顺下意识摸了摸脸,呵呵笑道:“哪里是党校伙食不好,完全是喝酒过量休息不足造成的。你是不知道,到党校一个月,天天被县里来看望我的同志请到外面喝酒唱歌,还被县领导安排住在了省委招待所。”

袁奇志这才放心下来,却望着杨陆顺左手手腕,欲言又止。杨陆顺顺着袁奇志的目光发现她老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不知道是什么吸引她,也疑惑地看着手腕,没什么不妥的,就抬起手说:“老同学,怎么了,我这手上有花吗?”

袁奇志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慢慢坐在杨陆顺身边,神情又喜又忧,伸手握住杨陆顺的左手,说:“这么多年了,这块手表你还一直戴着。”一串泪珠儿就倾然而下。

杨陆顺大惊,忙不迭从茶几上拿过面巾纸,想替她擦泪又怕行为太过亲密惹来更大误会,说:“老同学,你、你快擦擦,这是你办公室,要是让别人看到,岂不大损你总经理的威望?”心说这块双狮表我不戴还藏起来浪费呀?

袁奇志不失姿态地用面巾纸印干泪水,却是无限深情地看了杨陆顺一眼,说:“看到这块手表,我就想起我们一起在深圳,这么多年,我再也找不到那次陪你买衣服手表时的欢乐心情了。不过旧的东西始终要淘汰,你、你把它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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