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第1492节

援军终于到了，秦风心中大为安定。一个人孤军奋战，总是感觉力不从心。

“秦局，你……你们没事吧。找到王局了吗？”戴着防毒面具的刑警支队支队长顾长风冲到秦风身边，搀扶住他问道。

这句话问得秦风心中一阵恼火，妈的，老子两个义务帮忙的兄弟你不闻不问，他王洪军才来了几天，你小子就这么在乎他，当老子是死人吗？

“只找到了铁蛋和长生，王局还没有找到。”秦风狠狠挖了顾长风一眼，强摁住心底的怒火，大声道：“这里有机关消息，有流沙坑和各种机关陷阱，大家小心一些。”

顾长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时不敢继续说什么，只是一只手用力一挥，令人迅速在防空洞各个洞孔里搜索王洪军。

“派几个人，把夏江二牛他们四个人赶快抬出去抢救，他们都中了毒，耽搁不得。”秦风对顾长风吩咐道。

顾长风应了一声，马上派了几名武警战士，将铁蛋、长生和夏江二牛都沿着石阶抬了出去。

秦风这才注意到，这条石阶显然是安全通道，他们来去自如，下来的时候居然没有触发任何机关消息，看来是已经找到了出入地下密室的暗门。

“你们找到开启密道的暗门了？”此前一无所获，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开启机关的暗门，秦风惊疑地问道。

顾长风惭愧地低下头，解释道：“不是我们找到的，是……是木心大师。”

又是这个老和尚，这家伙到底什么来路，怎么懂这些技巧机关？不等他的疑问有人回答，他眼角的余光就注意到一名穿着僧袍的老和尚沿着石阶缓缓走了下来，不是木心大师又是谁呢。

第2421章 天意难违

迫击炮发射时的哨音相信很多人在影视剧里都听到过，听起来感觉还挺美妙，像窜天猴一样一飞冲天，然后在空中炸裂，发出绚烂的烟花，美得很。可是在战场上，这个声音听起来就不是美妙，而是恐惧，因为它代表了炸毁一切的死亡。无论是小口径迫击炮，还是大口径迫击炮发射的炮弹，都是一炸一大片，炸药爆炸的威力和碎片能在瞬间结束一群人的声音。

此时天终于蒙蒙亮了，金凤楼外已经开始混乱，大家都听到了迫击炮发射时发出呼啸而来的哨音，昂头看着半空中一发炮弹在火药推动下窜天而起，直奔金凤楼中心而来。对这一突然的变故，大多数人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表情甚至有些木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而在国安厅的指挥中心，是一大片无望无助的目光，看到经过无数力量的多次拦截，仍然有一个漏网之鱼，在谁也意想不到的角落里突然发难，成功发射出了一枚断肠的弹药。

事先发现的多处炮位，都在我方的全力拦截下，不是击毙了企图发射炮弹的炮手，就是连人带炮架都给炸毁清除掉。我方机动力量做出了最大努力，发挥出了恐怖的战斗力，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成功拦截住了六个准备偷袭金凤楼的发射点。

就在大家稍微松了一口气，窃喜发现及时时，第七个炮位在谁也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并且瞒过了天眼监控系统，成功发射出了一发迫击炮弹。这一发炮弹的出现，我方之前所有拦截努力都成了无用功，而且显得那么荒唐可笑。这发炮弹仿佛一个嘲弄的眼神，挑衅着每个有正义感中国人的底线――在你们的地盘上，你奈我何？

完了，完了，指挥中心里一片哀鸿遍野，大家都倍感无力，心灰意冷。魏国权和指挥中心的几名副手同时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手抓着头发，暗恨自己没用。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国际间谍破坏行动，这不仅严重失职，更是一种犯罪。

“情报部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武器弹药是如何进入我省的？你们整天都在干什么，睡大觉吗？”国安厅一名副厅长忍不住咆哮起来，目光死死瞪着情报处处长，让人不寒而栗。

情报处长深感失职，低着头不敢言语。我国对枪械弹药管理是十分严格的，走私偷运的武器很难批量进入我国领土，更不可能大规模在城市里出现。可是每个人都疏忽了，此前战争时期留下一批旧式的武器弹药并没有被完全发掘出来，可能埋藏在地下，也可能在某个人的坟墓里，要想彻底清理，难度非常大。也正因为如此，对方这次才使用了旧式的武器弹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破旧的东西居然还能发挥作用，可见当时的军工技术还是非常过硬的。

“头，你们快看。”一名情报参谋指着大屏幕狂喜地喊道：“快看，弹药准确击中了金凤楼，可是居然……居然没有发生爆炸，没有爆炸啊，这太神奇了。”

魏国权精神大振，抬起头，戴着老花镜的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果然看到那一发炮弹准确无误击中了金凤楼的楼顶，炮弹打尽水泥墙壁里，竟然就镶嵌在水泥墙上，没有发生爆炸。

谢天谢地，我的个老子娘啊，魏国权心里默默祈祷，老天开眼啊。老式武器的质量的确过硬，可是这金凤楼的建筑师也是个牛人，硬是把这么一座小楼建设得坚固无比，刀枪不入，连炮弹都无法穿透它的钢筋水泥墙。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无坚不摧的矛遇上了坚硬无比的盾，事实证明，矛没有刺穿盾牌。

指挥中心内一阵欢呼，大家兴高采烈地死死看着大屏幕，心里默默读秒，只要过了十秒钟，这发炮弹还是没有发生爆炸，那么它爆炸的可能性就降到了最低，突然爆炸的可能微乎其微。

不要爆炸，不要爆炸，1，2，3，4……9，指挥大厅内的人看着那发炮弹开始出声读秒。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派人去干掉这个炮手，炸掉他的迫击炮。狗娘养的，这是老天庇护，他的死期到了。”魏国权猛然大喝一声，立刻命人去拦截摧毁这个漏网之鱼。第一发炮弹没有炸响，谁能保证第二发炮弹同样不炸响呢？

当木心大师从地下暗室里出来时，蹩紧眉头望着金凤楼上下三层，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房顶，听着外面乱哄哄的一片声音，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作为一个出家人，木心大师已经八十岁高龄，距离圆寂的时间为时不远了。死他不怕，可是自己的一身所学无法传承下去，这才是他最揪心的。原本想趁这次机会，迫使秦风妥协，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将他的一身所学全部传授给秦风，并且在日后发扬光大。

可是天佑良善，如此精准的袭击都无法得逞，归根结底，不是秦风和秦家庄多么强大，而是天意难违，冥冥之中有神力护佑。自古邪不胜正，这是天道，再强大的邪恶力量，在阳光正义之下，都无处遁形，失败是在所难免的。

罢了罢了，既然他不愿意，那就不强迫他了。在临死之前，自己还是多做点善事，多积点阴功。无论如何，尽人事，听天命吧。

而在地下密室里，秦风和顾长风逐一搜索了这个老式防空洞的每个空洞，终于在一个空洞里找到了人事不省的王洪军，以及王洪军从原单位带来的三名死忠。四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不仅中了蛊毒，还被毒气侵入，即便出救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把握能把他们救醒。就算是救活了，神志和能力能不能恢复如常，这谁也说不准了。

真是几个苦命人，看着这四个人，秦风心里暗想，何苦跑到南华来趟这趟浑水，刚来没几天就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真的值得吗？

第2422章 是非功过

争来争去，人这辈子争的无非是名利二字，出人头地就真的好吗？秦风心里暗想，如果一个人是为了自己信念坚持，为了道义坚守，这样的人是值得敬佩的。可如果只是为了出人头地，或者为了一己之私丧命，得失之间，究竟哪个更划算呢？

这一刻，秦风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终于理解了为什么自己的祖上甘愿过着单调乏味的田园生活。哪怕是那些走出秦家庄，通过努力奋斗得到了功名利禄，最后他们也都会选择回归秦家庄这个宁静的村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身才学却甘于淡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浮云而已，到头来无非是一场梦。

“快，快来人，把王局和这三位同志抬出去，马上送到医院抢救。”顾长风在秦风沉思的时候，又一次不经请示就自作主张，对王洪军的关怀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洪军是他亲二舅。

当然，救人心切是没有错的，谁也不会去责怪他，马上有人七手八脚将四个人抬了出去，火速送往医院抢救。

秦风懒洋洋地瞪了顾长风一眼，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医院住院被袭之后，顾长风会命人看管住秦风，很有点要软禁秦风的意味。有可能他是受了省委某位领导的指示，不得不如此做，当然，投靠王洪军这位省委书记面前的红人，也有抱紧这颗大腿，为自己将来铺路的意思。

人为了自己做这些都无可厚非，秦风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一个专业人士不在自己的业务上多钻研，而是把主要心思和精力放在经营关系上，肯定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如今王洪军是指望不上了，救活了也是半残废的人，段天涯不会继续重用他，只能给他调整岗位。大腿都没了，顾长风这步棋显然没有走好，只是他自己恐怕还抱有侥幸心理。

“秦局，这地下的防空洞我们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别的人，任务已经完成，是不是可以收队了？”顾长风回过神来，连忙向秦风请示，心底开始打鼓。

顾长风总算想到过于讨好王洪军，势必站在秦风的对立面，这位刚官复原职的主子可不是好惹的，一旦他被扶正，自己在南华市公安局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秦风和王洪军之间没有私仇，不过是两个被利用的棋子，所以救援王洪军他同样责无旁贷，也从未有过推脱，可是谁又会真的不在乎这个一把手的职务呢？

“任务完成了吗？”秦风转过头死死盯着顾长风，冷冷地说道：“驱使蛊虫的巫师找到了没有？那个幕后策划的高手找到了吗？这两个人找不到，同样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再次发生。”

顾长风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自己真是糊涂了，连忙解释道：“可是金凤楼地上地下都没有发现一名敌特，更别提那两个人。这地下防空洞的毒气太重，我们在这里停留时间太长也会中毒的。为今之计我们最好先撤出去，继续搜捕，再思良策。”